第17章 ☆、彈劾

昱日,卯時邱錦明便着了那紫色的朝袍,昏昏欲睡的要朝皇宮出發。自已求的不過是享樂,自由,随性,怎麽就這麽難?一大清早就要起身去上那什麽早朝!她又不關心國家大事,上那早朝做啥?若不是侍讀學士能接觸到文史修撰,編修與檢讨,她便早辭了這官,誰讓她酷愛研究文史呢。不過這百官的奏折怎麽會送到公主那裏,即使公主參政,但批折乃儲君之責,即使不送到皇帝那,也應送到儲君太子那才對。呵、看來大興王朝要變天了!邱錦明心中有的都是玩味,而無半點擔憂。自古都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若公主有那本事,自己到時助她一臂之力又有何妨?

來到大門口,邱錦明向四周循視了一環,都沒見到自己的馬車,正在納悶難道是侍耀那小子睡過頭了,忘了來接自己了?一位婢女便迎了上來,邱錦明認得那是公主的陪嫁丫鬟盼兒。只見她上前輕福了福身道‘爺請随奴婢來,公主已等候驸馬多時了。’

說完便領着邱錦明來到一輛裝飾得簡單,但又不失高雅的馬車,若比華麗還不如自己那輛馬車呢。而侍耀正坐在那馬車外,看來便是今天的車夫了。見邱錦明來,跳下車,迎了上去,精神抖擻的請了請安‘爺,吉祥。’

‘嗯……’邱錦明輕點了點頭,便越過他,直接往後面那馬車走去,掀開垂布坐了進去,馬車雖不華麗,但也寬敞,一進去便看到郝靈捧着書看的入神,雙眸下還有淡淡的灰暗,看來定是昨晚沒休息好。不由得心中便起了一股氣憤,怎麽如此不愛惜自己?當真是怕這書長腳跑了不成!邱錦明想直接閉眼,來個眼不見為淨,可礙于禮儀,還是拱手道‘公主萬安。’

感覺到馬車的晃動,看來是向皇宮出發了。耳邊也正巧響起了邱錦明的恭語,郝靈瞥了她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投向書本,淡淡道‘驸馬往後便與本宮乘一輛馬車,一同上朝即可。以免外人亂言本宮與驸馬不合。’

‘殿下上朝,怎麽就一車夫與一婢女伺候,身旁怎能無一侍衛保護?’邱錦明不應反問道。

郝靈這次擡起頭直視着邱錦明 ‘難道驸馬以為在這天子腳下,還會有人膽敢行刺本宮?且就算有人敢行刺本宮,也得看他有沒有那能力!這京都每一處都會有衛兵輪流視察,本宮又有何懼?’其實也不是郝靈太過狂妄自信,而是她早已安排好影衛在身旁保護,而邱錦明沒發覺罷了。

邱錦明被堵得無話,便沉默起來,見郝靈又将頭埋在了書裏,不悅的皺了皺眉,挪動身子,坐到了郝靈身旁,抽掉郝靈手中的書,将她摟進了懷裏,見郝靈并不掙紮而是冷冷的看着她,邱錦明也不在意的回視‘這書本之知識是學不完的,但殿下的鳳體若再不休息,那必定會被病魔所侵,那為夫與雲兒定将心痛不已,現離皇宮還有一段路程,還請殿下先閉眼小憩會,若為夫有冒犯之處,望殿下見諒。’說完便直接閉上了眼小憩了。也不管郝靈再做何反應。其實即使邱錦明再怎麽不凡,她也才十五歲,也有屬于十五歲的孩子性。

邱錦明這句‘為夫’可是在提醒郝靈,她做為丈夫關心妻子是理所應當的。若罰了她,反倒顯得郝靈不對了。那日的酒香又一次傳進了嗅覺裏,郝靈貪婪的吸了吸,這驸馬是酒做的?那日大婚喝了酒有酒香味也不出奇,可為何此時還有酒香味?難道驸馬一大早起來便喝酒?還是那難尋的女兒紅?想着想着,郝靈也忘了要計較邱錦明的無禮,一陣陣困意襲,郝靈便也不由得也小憩起來。

‘爺、爺、爺……’侍耀在車外輕喚了幾聲,見車內無任何動靜,與一旁的盼兒對視了一眼,兩人便齊齊的掀開車簾,正好對上正睡醒的邱錦明,雙人急急的齊道‘奴才/婢,什麽也沒看到,已到皇宮,請爺、爺與公主準備上朝。’說完兩人都脹紅了臉,放下簾子,跳下馬車等候,心裏都在想:公主與驸馬感情何時這麽要好了?還抱着睡?

兩人雖聲音不大,但合起來卻有些尖銳,懷裏的郝靈也不禁被驚醒,閉開眼都對上邱錦明那呆愣的眼神,随着那眼光而下,邱錦明雙手抱着自己,而自己也随勢半躺在她身上,這本沒什麽,不過不知怎麽,她左肩衣服竟有些松亂,露出雪白的鎖骨,一時增加了不少暧昧氣味,郝靈下意識的舉起手,一巴掌招呼了過去,随即起身,整了整衣服,轉身冷冷道‘驸馬若下回還是如此輕浮,便不要怪本宮不客氣了!’

邱錦明猝不及防着實的挨了一巴掌,看着郝靈離去身影,不禁叫屈,自己怎麽輕浮了?衣服又不是自己搞亂的!且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忍不住看愣了也是人之常情。。摸摸挨揍的左臉也随之下車。這一打也着實把邱錦明打蒙了,竟也沒發覺郝靈那臉上不正常的紅暈……

‘臣有本啓奏’禮部尚書劉陽大步一跨出列,雙膝直直的下跪,有些激動的指着郝靈道‘臣在彈劾儀玉殿下!’

正當群臣都在感慨劉陽不怕死,竟敢彈劾今上最寵愛的公主時,皇帝老子捋捋胡須,輕笑一聲,臉上無半點怒意,反而是滿滿的好奇與玩味 ‘喔?劉愛卿何出此言?儀玉犯了何大錯?劉愛卿無須激動,先平身,給朕細細道來,朕定當為愛卿做主。’這有彈劾是好事,證明靈兒身上有不好的地方要改。

劉陽起身,見郝靈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臉上并無半點驚慌與怒意,便認定司徒雲敢如此嬌縱必定是她所縱容,不由得更怒,一時間竟脹紅了臉,激動的道‘陛下切切要為微臣做主呀。公主教女無方,縱使昨日郡主竟将小兒掉在半樹上,還欲鞭打之。昨日回府見小兒一臉呆色,見到樹又不停的哭鬧,微臣與內人哄騙了許久,小兒才告知此事!望陛下定要好好為小兒做主,也請公主要好好約束下雲悅郡主,以免将來嬌縱成性,目無王法,禍之國本……’

‘好了!若此事是真的,那雲兒恐也是一時玩劣,劉愛卿此言過重了!’皇帝老子在劉陽提及司徒雲時,臉色便沉了下來,聽到劉陽越來越重的批言,更是不悅之極。這小外孫女是他從小放在心尖裏疼大的,他都不舍得喝斥一句!怎麽能容他人如此斥責!狠狠的瞪了那劉陽一眼,護短道‘劉愛卿莫不是誤會了?會不會只是郡主與令公子小孩家一時玩玩,不小心玩過頭了?’

玩玩會玩到吊到樹上,還要鞭打之嗎?劉陽一聽皇帝老子的袒護,頓時急了,拱手再次喊道‘驸馬爺可為此事做證,望陛下明查。’

皇帝老子一聽,眉毛一調,這劉陽太不識趣了!語氣滿滿的不悅‘驸馬!可有此事?’

枉這劉陽在這尚書位上做了兩年,竟半點摸不透聖意,不知進退!看來這劉陽定要回鄉祭祖了。輕輕一移身,出列,似早已料到劉陽會提到自己,語氣無半點驚慌,拱手道‘回父皇,雲兒确實有做過此……’

還未等邱錦明講完,那劉陽便大喝一聲‘驸馬已做證,望陛下為小兒做主!’

皇帝老子眉頭一緊,這驸馬怎麽也這麽不知輕重!但此時若不責罰靈兒與雲兒,怕是不行了,若是責罰輕了,怕群臣會說他徇私,若重了,他又不舍得!正當皇帝老子犯難時,侍講學士袁冠文看準時機,橫跨一步出列,高舉着折子,喊道‘微臣有事啓奏!’

這時候這袁冠文啥起什麽哄?以為那袁冠文也是要替劉陽彈劾郝靈,心中更不悅了,但身為帝者,若将下臣所奏給駁了回去,聽都不聽,那下回還有誰能奏言?重重的道‘奏!’單單一個字卻讓群臣一驚,這時要是還再看不出皇帝老子生氣了,那幹脆回家種田得了,還做什麽官?

袁冠文有些心驚的道‘臣要彈劾劉陽劉尚書,教子無方。’此言一出,百官嘩然。

‘你血口噴……’

皇帝老子大手一揮,直直打斷了劉陽的說‘讓袁愛卿講完!’

見劉陽閉了嘴,袁冠文拱了拱手道‘昨日劉淵小兒辱罵雲悅小郡主,雲悅小郡主也是因此才将劉淵小兒吊在半樹上的,此事幸好得驸馬所阻,驸馬也将微臣訓了一頓。微臣自認教徒不嚴,以至劉淵小人出言不遜,讓小郡主受了委屈,臣,有愧于陛下,更有愧于小郡主,故彈劾劉大人教子無方,也彈劾自己教徒不嚴,請陛下責罰!’說完便将手中的兩本折子遞上,孫愚見皇帝沉思起來,便下來接過那兩本折子。

一會,皇帝正了正身道。道‘驸馬,袁愛卿所言是否屬實?’

‘确實,袁大人所言與昨日郡主對兒臣所言,一字不差。’邱錦明拱手淡淡道。

‘臣冤枉呀!若是如此,怎麽小兒一字都未對臣提過?’劉陽一時驚慌起來,雖說童言無忌,但這辱罵皇室可是殺頭的大罪呀。

‘哼…劉大人若不信,盡管回府問問貴公子便知,難道下官與驸馬還能冤了你不成?’袁冠文冷冷一聲。

‘你!……’劉陽正想開口再辯解時,便傳來皇帝老子的喝斥聲。

‘放肆!朝庭之上豈能容你等吵鬧!’皇帝老子重重的拍了下龍椅,喝斥道。

‘陛下息怒,請陛下保重龍體!’百官齊齊下跪喊道,那劉陽更是鐵青了臉。

皇帝深吸了口氣,對朱臺上一臉寒氣的郝靈道‘此事是國事,也是家事,便讓公主決責吧。朕累了,先回寝宮歇息了。’皇帝一說完,也不再理會身後的歡送聲,便氣呼呼的往乾坤宮走去。看來得加強對雲兒的保護了!雲兒竟在自己的地盤被人欺負,自己竟還不知!

待皇帝一走,百官中竟無一人敢為劉陽求情。這公主可不比皇帝好惹,在行事上冷血,果斷,他們可是見識過的,他們可沒膽去招惹。還是明哲保身好。

只見郝靈寒着臉,冷冷道‘劉淵出言不遜,辱罵皇室,但念其年幼,革除侍讀之格。而劉陽教子無方,不斷是非,竟糊塗亂告,枉為當朝大臣,故革去尚書一職,回秦洲當個知洲吧。另袁冠文教徒不嚴,乃失職之罪,本宮念其已有悔過,便罰俸半年,以儆效尤,若以後還有類似發生,定殺不赦!’

‘謝殿下隆恩。’劉陽歇了口氣,忙忙謝恩。雖被貶,但好歹腦袋保住了。日後定要吸取教訓了!

‘謝殿下隆恩。’袁冠文拱拱手,還果如驸馬所言,若待劉陽彈劾公主之後,自己再彈劾劉陽,便能躲過一劫。不過這驸馬如何得知這劉陽定會上奏彈劾?

‘殿下英明!’百官齊道。郝靈這次責罰尚到好處,不輕也不重,更無半點假公濟私,這公正嚴明之舉,贏得了不少官員的贊許。心裏齊喊:若這公主生做男兒,那便是大興王朝之福啊。

邱錦明也忍不住在心中稱贊郝靈,這一舉不也含了那恩威并施?這劉陽便也欠了公主一個人情。他日若公主有難,這劉陽定會護之!不由得看向一旁直立,厭厭無神的太子殿下,與一旁黑着臉的湘王,不禁一笑,這朝庭往後定當是有趣之極。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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