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殿下,千歲

廂房內,邱錦明将郝靈放在床上,揮退了左右,坐上床邊,凝視着床上那熟睡的人兒,心中起了一起憐惜感,牽起那人兒的手,把了下脈,雖身子無大無礙,但卻因幾日未進食,嚴重脫水,變得虛弱無比。心中暗唉一聲,我的娘子大人,不知錦明可通過你的考驗了?

邱錦明取出腰上懸挂着的香眠酒,仰頭吹了一大口,低頭便吻上那帶淡粉的紅唇,将口中的香酒一點點的過渡給那人兒。感覺到那人兒喉嚨的滑動與輕吮,邱錦明邪邪一笑,将口中的酒快速的灌入那人兒的口中,便與那人兒口中的小舌嬉戲了起來,邱錦明溫柔的輕吮着那餘留在那人兒口中的酒香。不禁遲癡迷了起來……好一會,感覺到那人兒傳來的輕喘,邱錦明才結束這個吻,望着那閉着雙眼緊皺眉頭,臉上起絲絲不正常的紅暈,呼吸又帶着點輕喘的公主大人,邱錦明溫溫一笑,若是這公主知道自己又冒犯她,不知又要做何反應了?香眠酒雖主要功效為安眠,但卻也有潤胃補身之功效,也是難造的好酒,她本是好意……可殿下這回是你自己誘惑錦明的,錦明又非柳下惠。這回便不能算是錦明冒犯了……

惠文帝二十三年冬十一月三日儀玉公主與驸馬平定桐城災難。

行使館內堂蘇昊等人跪在地上,蘇昊朝主位上的郝靈拱手道‘卑職已遵照殿下的吩咐在兩萬大軍中挑選三千精兵駐守桐城,其餘人等已令大元帥撤營帶回邊疆各防了。’

見蘇昊禀報完,秦雲青緊接着拱手道‘已将糧食全數分發給災民了,饑荒基本上已受控制了。’

萬惠心含道輕道‘小女子已着人将一些受損,陳舊的房屋修補好,災民吃、住也得了安置。其……受惑之象也逐漸減少了。’

邱錦明聽言溫溫一笑,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緩緩道‘那便是說這桐城百姓中仍有抱着‘祭祖慰天’之意,行大逆不道之志者。’

郝靈瞥了眼坐在對旁的邱錦明一眼,眉頭一緊。蘇昊、秦雲青、萬惠心見顏皆一驚,齊齊磕頭道‘殿下息怒!’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容忍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存在,更別提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公主殿下。

秦雲青拱手道嚴謹道:‘仇為天能盅惑全城百姓以下犯上,定也是惑言已久,深入百姓根底,而我城百姓又怎能在短短七日便消除此等想法?殿下聖威!我等相信假以時日,百姓定會明白,會為自己對殿下所不敬而懊悔,會對殿下今日的寬恕而深存萬分感激!’

郝靈冷冷一笑,拿起茶輕吮‘你等是否都認為本宮是那喋血,冷漠之人?呵,放心,本宮不會屠城的。傳令下去,本宮午時一刻要在祖皇廟盡為人子孫之儀,參拜先人,并要在那處決仇為天,讓城中一些俱有威望的人都去觀看!’

‘諾。’蘇昊/秦雲青/萬惠心齊齊拱手俯身道。見郝靈輕拂了拂手,蘇昊與萬惠心會意的起身退下。而秦雲青則起身朝郝靈又拱手道‘殿下,臣鬥敢想為之前被驸馬爺所貶——永世不得為官的城中軍兵所求情。望殿下念在他們為朝庭賣命多年的份上,原諒他們一時的糊塗,給他們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

嘭~郝靈猛然将茶杯拂落在地,緊頭冷冷道‘放肆!秦大人身為一城之主,應該知道什麽人可以求情而什麽人不能求情!’

秦雲青年緊了緊身拱手俯身下跪‘正因為下官身為一城之主,才方要為我城子民而着想,殿下該知道這百餘名軍兵若不能再為朝庭所效勞,那便是斷了他們的生存,那殿下讓百名家戶的人日後如何生活下去?殿下這樣跟要了他們的命有何區別!下官不明白殿下能寬恕城中子民,為何就不能寬恕為我朝效患的城臣民!’

‘呵、秦大人這麽一說,本宮倒成了那十惡不赦之人了。’郝靈冷冷一笑,雙眼一緊淩厲道‘注意你的言詞!收起你那泛濫的好心!本宮意已決,下去吧!’

秦雲青拱手‘殿下!下官此言并非出自于同情心,下官只是想為百姓申道。仇為天犯罪殃及軍兵,他們何其無辜?還請殿……’

邱錦明一頓,打斷秦雲青的慷慨激昂,淡淡道‘秦大人…本官與公主還有事要商量,你先退回吧。’這秦雲青也太過于固腐了,難道不知為官者要懂得圓滑之道方才能生存嗎?!

秦雲青動了動嘴角,見邱錦明一臉淡然,郝靈一臉冷意,終是沒再說些什麽,長躬‘下官告退。’轉身離開。

待秦雲青離開,郝靈瞥了邱錦明一眼也起身,準備離開,淡淡道‘本宮從不知原來驸馬竟也是菩薩心腸。’

邱錦明聽言溫溫一笑‘錦明從不在乎他人的死活,只是不想見公主為難罷了。’

就要跨過門檻的郝靈身子微微一顫,回頭深意的看着邱錦明一眼,便轉身離去。連驸馬都看出了她的為難,而那秦雲青身為官邸之家,竟不知為上者之難處!?她是皇室中人,手中也定握有生死大權,但很多事并不是由她想怎樣就怎樣的,若今日那百餘名官兵是她所裁決,那最輕者便是滿門抄斬!如秦雲青所說,她可以寬恕她的子民,但卻不能寬恕拿刀對着她的臣民!若她寬恕了,那他日其他官員都效而範行,那她皇室豈不是搖搖可墜了?!

看着郝靈離去的身影,邱錦明取出腰間的香眠酒輕吮一口,溫溫一笑,菩薩心腸?呵、我的殿下你可知,若仇為天敢動你一根毫毛,我便真的會屠城!

午時,祖皇廟外圍滿了村民,而随眼可見的地方都站滿了士兵把守,郝靈走在最前,面色莊嚴的朝祖皇廟內去,邱錦明牽着司徒雲緊随在後,跟在身後的還有秦雲青等人。

廟裏大堂打扮得莊重,嚴謹,氣氛不由得也跟着緊張起來,左右兩邊站滿了沙僧,念塵身着方丈服,左手半掌持胸朝迎面而來的郝靈迎了上去,含首道‘老納念塵見過公主殿下與驸馬爺。’

念塵話音剛下,兩邊的僧人也雙掌合手,含首齊齊道‘小僧見過公主殿下、驸馬爺。’

郝靈來到玉像座下停住,無視行禮的衆人,神色不變的打量起這大堂來,邱錦明見樣,溫溫一笑,輕拂了拂手‘都免禮吧,殿下身為皇室子孫,今代表皇室向先祖祭祀,爾等無需拘束,方丈,午時一刻到,便勞煩你親自為殿下點香了。’

念塵慈祥一笑,含道‘老納榮幸之極。’說完上前一步靠近邱錦明低聲道‘也望驸馬爺別忘了與老納的君子之約。’

‘爹爹,什麽是君子之約?’司徒雲扯了扯邱錦明的衣角,眨着那天真的大眼,不解的問道。

邱錦明淡淡一笑‘雲兒長大便會明白。待雲兒的娘親祭拜完,爹爹便帶雲兒一起回京,好好游玩一翻,可好?’

‘好。’司徒雲甜甜一笑,雙眼會是興奮之光,注意力瞬間被邱錦明的話所轉移。

對于邱錦明的敷衍,念塵也不點破,見郝靈凝視着那牆上的文字,便上前含首道‘老納本想令人将壁上之字除去,但就是因為這幾個字險些将全城子民陷入如水如火的境地,老納不敢擅自做主,若殿下批準,老納立即令人将此除去。’

郝靈回過神來,淡淡道‘不必了,準備祭祀吧。’

‘諾’衆人含首。

郝靈接過念塵手中的香火,朝那玉像彎身俯拜,将那香火遞給念塵時,又朝那玉佛行三拜九跪之大禮,一拜:郝氏不肖子孫——郝靈,替歷代先皇因國事繁忙不得離京前來祭拜之罪,求祖皇寬諒。二拜:祖皇能繼續佑我郝氏皇室才傑倍出,天下昌隆。三拜:祖皇能賜我朝一賢臣,助皇兄定國安邦,使我等皇室子弟可避免殘殺之帝皇局。

邱錦明與司徒雲也跟着郝靈向那莊重有神的玉像行起了大禮,三人才剛剛起身,突然祖皇廟的地上晃動了起來,邱錦明連忙抱起了身旁的小人兒,左手拉住郝靈,淩身一躍,躍上了那玉像座上。

蘇昊等人急急一喊‘保護殿下、驸馬爺。’接着便聽到一陣淩亂的腳步色。

一陣動蕩,灰塵散去之後,便見郝靈等人剛才朝拜的地方,已被蘇昊等人以圓形圍護起來,在他們身後還有一箱箱用官條封好的木箱。郝靈身子一躍來到地上,邱錦明也抱着司徒雲回到了剛才朝拜的地方。在場的所有人見郝靈與邱錦明都安然無事,皆歇了口氣,齊齊下跪‘殿下……’語中還帶有對眼前突然出現這一幕的驚訝。

郝靈看着這些官箱,雙眉微皺,拂了拂手。衆人起身,秦雲青俯首上前,語中帶着驚訝與顫抖‘這不是魏大人在祖皇廟中失蹤的官箱嗎?若非聖祖民成帝又一次顯靈了?……’見郝靈冷眼看着自己,秦雲青有些不自在的收住音。。。他也不想妖言惑重呀。。

郝靈斜眼瞅了邱錦明一眼,正好看到邱錦明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這驸馬又想搞什麽名堂?魏良權自己都說了那裏面不過是石頭,如今……驸馬你要做什麽?回過神來對凝視自己的衆人冷冷道‘拆封條,驗箱。’

待箱子一一打開之時,一箱箱金光閃閃的白銀,衆人不禁發出驚呼聲,秦雲青朝身旁幾個人點了點頭,那幾人立刻會意上前清點銀兩,片刻便見那幾個交耳了一番,由一人上前一步拱手道‘禀大人,總銀兩六十三萬六千五百二十八兩,與當初魏大在祖皇廟中所失蹤的銀兩,一兩不差,其官箱也有魏大人當時的官封,若小人沒猜錯,那便是魏大人在祖皇廟中所失蹤的銀兩了。’此言一出,又在衆人中引起了喧嘩。

還沒等秦雲青說些什麽時,突然衆人中傳來一聲驚呼聲‘快看,适才的動蕩,讓其牆壁上出現了新了文字!’那人一道完,衆人便急急的向那壁上投出目光,場面的議論瞬間嘎然而止,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郝靈上前觀看,衆人恭敬的讓出一條道來:雄者為王不為皇,妄視天意禍亂起。千古女帝盛世現,天下必合民必昌。

郝靈一甩衣秀,臉色變得難看,這驸馬也玩得太過了!而這一甩,卻讓衆人緩過神來,也不知是誰喚了一句‘聖祖顯靈了!殿下便是聖祖所意的儲君,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其他的也跟着咐和,下跪齊喊千歲,其呼喊聲一聲高過一聲。

‘放肆!我朝太子乃是賢德禮臣之君,爾等怎可因這區區幾句話而動搖對我朝儲君的地位!此等大逆不道之話,若再有人提起,本宮決不寬恕!’郝靈冷冷道。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起來,‘報……’一個将軍走了進來,單膝下跪拱手‘禀殿下,仇為天已帶到外場,午時一刻已到,殿下是否動身前往?’

‘嗯……’郝靈聽言便動身往外而去,邱錦明牽着司徒雲跟上,留下面面相觑的衆人。

一見郝靈等人出來,仇為天便出口嘲諷道‘哈哈哈……想不到堂堂的儀玉公主竟也會做如此荒唐,無中生有之事!’仇為天早已被帶到外場,所以剛才廟堂裏的一出早已落在他的耳裏。

此刻的仇為天發絲微亂,雖身上無傷痕,但卻讓人感覺潦倒不已,郝靈走近冷冷道‘本宮行得正,做得端,又何必耍此等九流之段,本宮只問你,何人指使你的!’

仇為天冷冷一笑‘殿下如今問這些還有意義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說——本宮便留你個全屍,本宮總該知道本宮這些日子所受的苦是受何人所拜吧。’郝靈盯着仇為天冷冷道。

仇為天假笑拱手道‘呵。那草民便謝過殿下了。只是那人好歹也是草民的主子,若如此大庭廣衆說出來,只怕有失忠義,還請殿下移駕,容草民近耳告之。’

郝靈雖有些狐疑,但還是揮了揮手,示意他人不要跟上,獨自一人上前。仇為天靠近郝靈,突然大聲一吼‘我乃天所派,代天除去你這禍水!’說着趁郝靈沒反應過來時,用手中的鎖鏈圈住了郝靈的脖子。

衆人齊齊驚喊着‘殿下!……’

‘仇為天!’邱錦明上前一步怒斥道‘你若敢傷她一分,我便要叫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仇為天仰天長笑‘我仇為天若怕死那便不會來到桐城。女子怎可入朝為政!此舉有違天理岡常,若不除,何以正天下之風!為此,仇某萬死不辭!’仇為天說完加重了手上的力氣,頓時衆人都變得緊張起來。

郝靈忍住那難受的窒息感,冷冷道‘你……不是七皇兄所、所派之人!’七皇兄沒那魄氣能收服仇為天這樣的人!突然一陣奇怪的大風吹來,仇為天一時被那風中的沙子吹入了眼,仇為天下意識的放輕手中的力氣,動手要去将眼中的沙子擦掉,而此同時邱錦明看準時機,快速上前取出腰間的寶刀将仇為天手中的扣鏈劈斷,朝他臉口踹了一腳,順勢将郝靈摟入懷中。

邱錦明将繞在郝靈身旁的鐵鏈拿開,而這時仇為天已被周圍的軍兵架住,郝靈輕咳了幾聲,便推開邱錦明要向仇為天走近,邱錦明有些擔憂的反手拉住郝靈,郝靈投以放心的眼神,便掙脫開邱錦明的手,上前,俯視着被押着地上的仇為天冷冷道‘不管先生是誰派來的都好,先生都是我朝的子民,若不是在這種情況與先生相識,本宮還真想與先生喝兩杯,’郝靈取過一旁将兵的刀‘學者應該有屬于學者的尊嚴,先生便用此刀謝罪吧。’或許仇為天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仇為天也有為民之心,否則他不會在千鈞一發時,為桐城百姓放過自己。且不管他能否成功謀害自己,他都難逃一死!單憑這點就值得給他留下最後的尊嚴,說到底他不過是帝皇術中的一棵棋子罷了。

郝靈說完便牽過司徒雲‘雲兒,陪娘親一同加行館,明天便起程回京可好。’

‘好.’司徒雲晃着小腦袋重重的點了點頭,小手指了指郝靈脖子上的紅痕‘雲兒回去給娘親上點膏藥吧。’郝靈含笑點了點頭,準備離開時,司徒雲回身,用另一只小手将邱錦明牽住,見郝靈沒反對,邱錦明也溫溫一笑,起身離開。

仇為天看着郝靈三人離去的身影,苦澀一笑,突然見天上聚集了一股紫氣,不禁愣住,祖皇廟位于東邊,如今又被紫氣籠罩,那不就是紫氣東來,帝王之象嗎!‘哈哈哈……’這天下怕是要變天了,天意不可違呀!自己又怎可力挽狂瀾呢?且那看驸馬當日那要屠城決心,将來怕也是掀起風雲的人物,可惜自己無幸目睹了。不過,能與驸馬如此較量,也值了!仇為天直直的雙膝下跪,朝郝靈離開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個響頭,拱手‘草民仇為天,見過——殿下!’ 說完便抽出地上的刀,直直的往自己胸口刺去。

而後發現這一現象的人,也聰明不語,只明朝郝靈離去的方向,高呼千歲。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寫小兩口的生活了~(O=O)錯別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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