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好像生氣了
鐘柏這兩天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感覺項厲對他的态度好像變的更加冷硬了起來,讓他不太敢去招惹。
這兩天鐘柏忙了一個月的成果,終于到了收獲的時候,目光不住的瞥着窗口,期待着項明快點回來。
直到發現項厲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他才忙開口,“哥哥,你出去啊?”
項厲聽着他的話,猶豫了一下,這段時間連出去送紙盒子,都是他一個人去的,要是鐘柏想要去的話,他的目光盯着鐘柏,剛要說出口。
就看着鐘柏臉上露出來喜色來,“那你快出去吧哥哥,一會兒天黑了。”他說着眼神停留在剛回來的項明的身上。
鐘柏看着外邊項明的手勢,忙站起身,眼神都沒有收回來,“那個,哥,我,我先出去啊。”
“發財我也會照顧好的,你放心出去吧。”
項厲心裏升起的微末的那一點情緒,被消滅殆盡,冷冷的點了點頭,什麽話也沒說,直接走了出去,從項明的身邊擦過。
項明也來不及在意,看着鐘柏出來,兩個人一起進了他的卧室。
“買到了沒?”鐘柏眼神期待的看着項明的包。
“那當然。”項明點了點頭,手伸進書包裏,“喏,你要的,這盒糖,還有這疊彩紙。”
“你都不知道這糖有多難買。”項明一個勁兒抱怨着。
要不是他下個月的作業還得靠鐘柏,他才不可能幫着他去買。
“唉,等等。”看着鐘柏伸手就要拿東西,項明忙攔了攔,“那盒糖加上彩紙,一共四塊了啊。”
“這疊彩紙能值五毛錢?”這兩天鐘柏已經把他們這裏的物價給摸透了,當即懷疑的開口。
“我不還得有跑腿費啊?”項明理所應當的開口。
“得了你。”鐘柏拍開他的手,“你上次還被罰抄了五百遍呢,不是我給你抄完的。”
鐘柏現在想着就手疼,也不知道項明在學校裏造了什麽孽,能被罰五百遍。
“行了行了,我回去了啊,這兩天作業你自己做啊,我這兩天不工作。”鐘柏揮了揮手,忙跑回了自己屋裏,時間緊迫,他忙着呢。
項厲出了門,平複了自己心裏的莫名情緒,終于讓自己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正事上。
他努力回想着上輩子,蘇泊憑借着崔老爺子的幫助,很快自己開始做生意,後邊好像出了什麽大事,崔老爺子幫不上忙,蘇泊恰好勾搭上了一個大老板,有着大老板的幫忙,蘇泊的生意起死回生,甚至在他死的時候,蘇泊已經準備和大老板一起搞房地産了。
至于那個大老板,名字叫薛同,現在還是個吃老婆軟飯的小白臉,他迅速出手,整死了老婆和岳父,憑着原配留下來的女兒,迅速接手了家裏的關系,改天換日,把自己比外邊的私生子和女人接回了家。
項厲微微閉起眼睛,要不是薛同給蘇泊當靠山,他後邊也不能過的這麽順風順水,項厲努力回想着上輩子的有用信息。
他記得薛同有一次來他們家裏喝醉了之後狠狠地吹噓過,他在家裏卧薪嘗膽,還說他原配死的太遲了。
原配現在應該是在醫院了,是在頂樓的…他回憶着薛同的醉話,應該是…708,項厲立馬睜開了眼睛。
他們這個縣城就一座醫院,項厲走到最頂層的病房,輕輕的敲了敲門。
“門沒鎖。”
聽着聲音,項厲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一個臉色蠟黃的女人躺在床上,瘦的皮包骨頭似的,一雙眼睛好像快要占據大半張臉,仿佛骷髅一樣,但還是能隐隐約約的看出她年輕時候都風采。
項厲望着眼前的人,這怎麽也不像是一個會病死的人。
看着項厲進來,她平淡的臉上還帶着的點笑容,有些疑惑的開口,“你好,你是…”
“您好,我叫項厲。”
女人點了點頭,臉上微微帶了點歉意,“對不起。我,我們之前見過嗎?”
項厲笑着搖了搖頭,“我今天來,是來找您合作的。”
“合作,和我?”何雲輕笑了一下,臉上帶着點苦澀,“我這樣的病秧子,和我有什麽好合作的呢?”
“年輕人,你找錯人了吧。”
何雲說着低下頭,好一會兒沒聽見動靜,她擡起頭,看着項厲還沒出去,忍不住偏了偏頭,“還有什麽事嗎?”
項厲自顧的找了個凳子坐下,“您的女兒在縣一中念高一對吧。”
看着何雲目光一凜,這個溫和的女人終于露出了點鋒芒,項厲這才滿意的接着開口,“他們班裏最近來了個新的轉校生,一個男生,他在班裏聯合起來一起孤立你的女兒,哦,你可能還不知道…”
項厲說着語氣緩了緩,看着何雲變了臉色,項厲不緊不慢的才吐出最後一擊,“那個轉校生,是你丈夫的私生子。”
“不可能。”何雲捏着被子的指節突出泛白,開口反駁着。
“他,他絕對不可能。”
看着眼前反駁的女人,項厲輕笑了一下,“您當然可以不相信。”
“不過您的婆婆還有那個私生子,在你住院的這段時間裏,已經登堂入室的住到了你的家裏。”
“除了你的女兒真情實感的哭一哭,其他人,他們都盼着你死了,正大光明的迎着他們家裏的孫子回家。”
何雲胸膛劇烈起伏着,眼珠忍不住發顫,臉上還不經意帶出了一絲恐慌。
這段時候,她丈夫來看他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少了,連帶着她女兒,每次過來,也只是抱着她哭。
醫生說,她的身體不太好了,她只當她的女兒是擔心,接受不了。
“對了,您的身體,您自己應該清楚吧,怎麽會突然差成這樣?您沒有懷疑過嗎?”
“您永遠是有家人依靠的,一個男人,怎麽也比不上你的家裏人更值得信任,你說呢?”項厲挑了挑眉。
上輩子蘇泊對他太不設防了,所以他們讨論的時候也從來都不會避開他,這才能讓他這麽輕易的知道這麽多事情,不好好利用一下,簡直是對不起自己啊!
“你是我爸他們派過來的?”何雲的臉色古怪了一下,又有些懷疑,她早就和家裏鬧翻了,按說,不應該啊。
“呵…”項厲輕笑了一下,接着開口,“我說了,我是來找您合作的,這些事,憑着您的關系,只要想查,應該都可以很輕易的查出來,您說呢。”
“你想要什麽?”何雲目光緊盯着眼前的這個長相妖異的少年,她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的來告訴她這些。
“等着您的身體養好了,我們再來談吧。”項厲點了點頭,站起身,“下次見。”
“等等。”何雲猛地開口,“你不怕我不相信你,去告訴我丈夫。”
項厲的腳步一頓,淡淡的開口,“我相信,在你的心裏,丈夫應該遠遠沒有你的女兒重要,你說呢?”
項厲一個人走在街上,忍不住笑了下,對于上輩子的薛同,在708病死的何雲就是他的人生轉折點,那在708活下來的何雲,就絕對會改變蘇泊的人生。
等着項厲回去的時候,吳慧琴正樂呵呵的站在院門口和于梅寒暄着。
于梅餘光瞥見項厲,想着自家老于的囑咐,露出一個和煦的笑來,“小厲啊,你瑤瑤姐姐後天結婚,你也過來啊。”反正是喜事,多他一雙筷子也沒什麽。
聽着于梅喊住了項厲,吳慧琴不免翻了個白眼,到底是人家的喜事,沒說什麽。
吳慧琴把于梅笑着送走,眼風都不帶掃項厲一個,自顧扭着腰回了院子,嘴裏還嘟嘟囔囔的,“啧啧,結婚,後邊還要辦滿月酒,也不知道後邊還有多少禮要随。”
“真是的,不就是當了個副廠長嗎,有什麽好神氣的,那嘴角都快裂到天上去了,我還以為她有多能耐。”吳慧琴自回了屋子,嘴就沒停過。
項緒興致不高的喝着酒,指使着項招娣給他倒酒,在聽見副廠長這幾個字的時候,臉上的神經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酒杯猛地摔到了桌上。
吳慧琴這才反應過來,忙轉化了個态度,一手指頭戳在了站在桌旁的項招娣的腦門上。“沒看見你爸的酒杯空了,還不給他倒上。”
“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以後誰家敢要你,賠錢貨。”
項招娣被她說的忍不住了吸下鼻子,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瑟瑟的躲了一下。
吳慧琴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喪氣鬼,就知道哭,我怎麽生出來你這麽個東西。”
“行了,有完沒完。”項緒猛地拍了下桌子,這家裏吵吵嚷嚷的,就不是人待着的地。
項緒站起來,直接出了門,吳慧琴嘴唇顫抖了一下,沒敢攔,接着瞪了項招娣一眼,“還不叫你弟弟去。你是想餓死他嗎?”
“完蛋玩意。”
項厲站在院子裏,他們的屋裏燈還暗着,這麽晚了,鐘柏還沒回家嗎?
項招娣忙慌慌張張的出了門,眼底的瑟縮一瞬間消失了個幹幹淨淨,露出了原本的鋒芒。
注意到項厲還在院子裏,項招娣又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樣,忙低下頭,貼着牆邊匆匆的往項明的屋裏走。
項厲嘆了口氣,走到家門口,推開門,借着月光,他清楚的看見鐘柏趴在桌上的輪廓。
他,他在家裏…項厲也說不出來自己心裏想的是什麽,只是莫名覺得心情好了一點。
鐘柏胳膊旁邊放着一堆花花綠綠的紙,項厲剛準備伸手拿起來看,鐘柏迷蒙的睜開眼,條件反射的把東西往自己身前攏了攏。
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警惕的看着項厲,這才反應過來,“你,你回來了?”
項厲張了張嘴,似乎是今天晚上的月亮太明亮,他有種想要問鐘柏,這些是什麽的沖動。
話到嘴邊,突然傳來了外邊吳慧琴的聲音,“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麽,媽媽都買給你。”
項厲積壓在胸口的疑惑,就像是突然找到了個出口一樣,多半是給項明的吧,幸好,幸好他沒有問出口。
“我去做飯。”項厲開了燈,冷冷的開口。
“不,不用,我吃過了。”
項厲深呼了一口氣,鐘柏撓了撓腦袋,莫名的覺得他好像生氣了。
項緒心裏憋着氣,腳下飛快,一路穿過小巷,走到一棟筒子樓裏,上了三樓,停了腳步,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溫婉的女人,看着他過來,也不多問,把人讓進來。
“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下一碗面來。”蘇茹溫柔的開口,看着他點了點頭,立馬進了廚房。
項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望着在廚房裏忙碌的女人,心裏升起來一股滿足感,這個女人,到底還是屬于他了。
蘇泊回到家,看着門口的鞋,頓了一下,擡頭笑着看向客廳,“爸,你過來了。”
項緒笑着望着自己眼前的這個青年,從那麽大一丁點,長到現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父愛在今天晚上被激發了出來。
“小泊,你過來。”
“爸,您說。”
項緒的嘴裏全是酒味,蘇泊忍不住皺了皺眉,項緒的口齒還是清晰的,“你什麽時候和招娣結婚啊?”
“什麽時候,我才能聽見你光明正大的叫我一聲爸啊。”
當年,蘇茹摟着蘇泊出現在他面前,他幾乎想都沒想的就幫着他們租了房子,供他們生活,這個孩子,幾乎就和他親生的沒什麽兩樣了。
他回想着從前,目光越發的迷離起來,他不想讓蘇泊只能在這個小房子裏喊他爸,他想讓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在所有人的面前,聽着他喊,不等聽到答案,項緒酒氣上頭,就直接栽倒下去。
蘇泊皺着眉拿了塊手帕,仔仔細細的把自己剛才被項緒拉着的手擦了一遍。
蘇茹眼神平淡的看着他,“你真的打算和那個項招娣結婚?
“為什麽不?”蘇泊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一樣,“只有這樣,媽媽不是一直都同意嗎?”
“我要讓養着項厲的人都好好看看,值得他們愛護的不是項厲,而應該是我。”
蘇茹點了點頭,滿意的開口,“你心裏有數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
項厲:你準備的東西,不讓我看?你準備的東西,真不讓我看?你以後再想讓我看,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