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知道誰害死了項陽
項厲看着眼前崔老爺子眼底的深意, 忍不住輕笑了一下,他手支着下巴,也不知道崔老爺子怎麽想的, 竟然以為他上一次不過是一時的氣話嗎?
他臉上淡淡的笑意落在崔老爺子眼裏就是對韓安的滿意,他剛想接着開口,項厲就蹭的一聲站了起來。
窗戶上透着晃晃人影, 項厲挑了挑眉, 走上前打開門, 就看着項招娣聽着聲音立馬驚慌的回頭。
項厲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圓圓的,看起來應該已經有好幾個月了。
項招娣臉色白的吓人,風卷着她的衣擺, 連帶着發絲都淩亂, 讓她透露出一股可憐的感覺。
她透着門縫,看着裏邊的崔老爺子, 眼底陡然出現一絲亮光,崔老爺子這麽幫着項厲, 就是因為項陽, 要是讓他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項緒的。
她在這個家裏活了十幾年,雖然現在項緒是像條落水狗一樣, 但是她知道, 項緒的骨子裏有一股狠勁兒,他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敢害死,更別說她這個從來沒被他當人看的女兒。
項厲看着眼前的項招娣臉色變幻着, 她剛往前走一步, 隔壁項緒他們的屋子猛得傳來一陣凳子挪動的聲音。
項招娣臉色一變, 當即往後退了兩步,朝着門外跑去,身手靈活的完全不像是一個孕婦。
項厲目光飽含深意的看着她的背影,整個人慢悠悠的回了屋,崔老爺子捧着熱水,笑呵呵的說了幾句話,被項厲敷衍着,沒多久就把人給送了出去。
項厲沉思的坐在凳子上,看項招娣剛才那副見了鬼的樣子,多半是已經知道了蘇泊的身世了。
外邊突然傳來聲音,“爸,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蘇泊站在院子裏看着項緒陰沉的臉,露出個笑來。
項厲聽着耳朵一動,聽着他們的話,項緒現在可以說是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按照蘇泊的性格,把項緒獻祭出來才是他會做的。
他一手敲着桌面,正想着突然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項厲猛地站起身,他的棗還在鍋裏呢。
…
冬天來的太快了,還沒下雪,大家都把自己給裹得嚴嚴實實的,學校裏唯二的兩棵樹也已經掉的只剩下光禿禿的杆子。
辦公室裏邊,三班的數學老師看着蘇泊照樣空着的桌子,忍不住撇了撇嘴,酸道,“要說有人真是享福啊,自己老婆懷孕,還能腆着臉請這麽長時間的假。”
這段時間蘇泊幾乎是請假的空隙才能來上兩節課,其他的擔子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工作又加重,工資還是這麽少,她忍不住開口抱怨着。
旁邊的老師也知道她最近忙的昏天暗地,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半用,忙開口寬慰着,“等着蘇老師請假回來了,他也能把這些天補的課還給你了。”
數學老師整個人不情不願的,看着門外的齊校長,皺着眉開口,“齊校長!”
齊校長有些讪讪的走了進來,數學老師看着他,“齊校長,我這兩天身體不舒服,我得請個假。”
齊校長一聽,立馬帶着點笑意開口,“哎呀,馬上就要放假了,你這要請假了,你們幾個班怎麽辦啊?”
數學老師翻了個白眼,下巴一擡看着蘇泊的位置,“我這天天累死累活的,還不如人家請假的舒服呢,還能帶個好班。”
聽着她這麽一說,齊校長也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當初他以為蘇泊家裏是有關系的,這才給放到了好班,結果也沒等着他和方怡掐起來,反而方怡班上還出了欺負同學的事。
他想着拍了拍數學老師的肩膀,“行了,你辛苦了,這兩天,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數學老師聽着這才放緩了臉色,誰不知道,這幾天教務主任年齡大了,說是今年就準備退了,等着她帶上個好班,出了成績,也說不定就能上去了。
“唉,對了,蘇老師說沒說他什麽時候回來啊?”她好奇的開口問着。
方怡收拾着桌子,聽着這話,手下的動作一頓,齊校長思考了下,摸着下巴開口,“說是下個禮拜就能回來吧。”
“他最好真的能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老婆肚子裏懷的是什麽金元寶呢。”
方怡垂下眼睛,遮住眼底的鋒芒,這個蘇泊,她還以為他有多讨厭哪個孩子呢,現在還不是當個寶看,等着吧,她還從來沒有被誰這麽愚弄過。
方怡手裏的試卷被她捏成紙團,看着快到上課的時間,她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慢慢的站起身。
鐘柏在座位上乖乖坐着,手裏捧着一瓶水,任由王歡拿葉子沾着點在他的頭頂。
冰涼的觸感滴在他的頭頂,鐘柏忍不住躲了一下,王歡忙開口,“別動別動,這可是我收集的露水,集天地之精華,保證讓你這節課耳聰目明,學習效率倍增!”
鐘柏閉着眼睛無奈的打了個哆嗦,他現在确實是挺精神的,向裏站在他們的旁邊,配合的開口,“到,到我了,我超配合。”
鐘柏眼神複雜的看着向裏一臉傻笑的把頭湊到王歡的手下,本來這也是向裏帶着王歡信這些亂七八糟的來轉移注意力的,王歡也确實心情好了不少。
等着王歡完成她虔誠的儀式,終于出去接熱水,鐘柏拽了拽向裏的衣服,小聲開口,“你就不怕她那天信這個走火入魔,無法自拔了?”
向裏忙笑着搖了搖頭,“不,不會的。”
剛好王歡接完熱水回來,向裏有些磕絆的開口,“王,王歡,我剛才右眼皮跳了怎麽辦啊?”
王歡手裏捧着杯子,理所應當的開口,“這都是封建迷信,你不要信了。”
向裏淡淡的哦了一聲,看着鐘柏眨了眨眼睛。
鐘柏的目光落在王歡的身上,選擇性的相信啊,這也挺好的。
方怡正好走到教室門口,看着鐘柏他們三個,當即皺起了目光,“上課了,還在這兒鬧騰什麽呢!”
向裏立馬垂着頭回了座位,上課鈴這才姍姍來遲,方怡清了清嗓子,“咱們學校的期末考試,下個禮拜就要開始了,最近都給我注意着點,好好複習,誰要是考的差了,就別怪寒假的作業多,聽見了沒有。”
聽着期末考試,王羽在手中轉動的筆突然停了下來,她挑了挑眉望着旁邊的鐘柏。
等着方怡的課一下,王羽不緊不慢的開口,“鐘柏,你還記得咱們的約定吧。”
自從上一次,王歡跑到齊校長哪裏去告狀,雖然最後也就是徐夢被嫁人了,但她也挨了她媽的一頓說,都是鐘柏他們害的。
教室裏安靜了一下,鐘柏隔着過道看着王羽信心滿滿的側臉,點了點頭,“當然了,我還等着你道歉呢。”
“你想好自己去哪念書了嗎?”王羽擡着下巴,“一中你就別想了,我叔叔可是一中的教導主任,”
王歡的手有些顫抖着,鐘柏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開口,“啧啧,作弊還能做一輩子啊?”
王羽的臉色陡然變的難看起來,她緊盯着鐘柏,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狠戾的味道。
她惡狠狠的開口,“走着瞧吧!”
…
蘇泊端着炖好的湯,看着還在瑟瑟發抖的項招娣,笑着開口,“怎麽了,怎麽不高興?”
項招娣眼底寫滿了惶恐,她的手都不敢碰肚子,好像裏邊的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怪物一樣。
蘇泊欣賞夠了她臉上的驚慌,這才直起身把碗放在床頭櫃上,“既然你現在不想喝那就不喝了,沒事。”
項招娣看着他臉上的溫和,有些祈求的拉着她的衣角,“蘇,蘇泊哥,我…”
蘇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按在她的唇上,“錯了,我是你的堂哥。”
“我,我不想死…”
“別害怕。”蘇泊淡然的開口,眼底寫着笑意,“哦,原來你聽到我們說話了啊?”
項招娣整個人顫抖的不行,她好像自己已經完全不能控制的樣子。
蘇泊滿意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腦袋,“那,你可的好好的聽我的話了。”
項招娣乖乖的一動不動,嘴裏颠三倒四的開口,“我聽話,聽話。”
最近蘇泊請假請的多,項明直接翹了下午的課,正在錄像廳裏邊看着動作片,嘴上熟練的吞雲吐霧,剛要說話,就聽着一聲怯怯的聲音,“你好,我來找一下項明?”
“呦,項明,有人找,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都有崽兒了。”一個穿着花襯衫的人走進來,拍了拍項明的肩膀,朝着門口使着眼色。
項明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灰撲撲的招牌底下,站着捧着肚子的項招娣。
項明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轉而想着他媽從蘇泊手裏拿過來的五百彩禮,這才慢吞吞的起了身。
他走到項招娣的面前,沒好氣的開口,“找我幹嘛?”
項招娣目光凜冽的在項明的身上掃過,轉而垂下目光,“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項招娣從包裏拿出一樣東西,遞給項明,“你幫我把這東西藏到項厲的房間裏。”
項明不懷好意的打量了一眼,切了一聲,“呦,這不你的衣服嗎?你瘋了?”
項招娣的眉峰都沒變,接着開口,“你幫我放進去,我有辦法整死項厲。”
她目光定定的看着項明,“你們兩個是堂兄弟,等着他出事了,他手底下那個服裝店就是你的了。”
項明聽着這話,有些心動的咽了口唾沫,項厲的生意做的那麽好,他當然看過了,要不是他們之前關系鬧得太僵,他怎麽說也得到項厲的店裏當個小領導才行。
要是這個店真是他的了,他還念什麽書,立馬讓他媽給他說一房媳婦,要頂漂亮還能給他生兒子的那種。
到底項明還殘存這一絲理智,他望着項招娣警惕的開口,“我姐夫他要是知道了…”
“他不會知道的。”說着項招娣像是想起了什麽,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到時候,那個姓崔的,絕對不會幫忙的,你放心。”
“你只是放個東西,就算不成也沒你的事。”
項明聽着這話,忍不住舔了舔唇角,要是姓崔的不幫忙,那他就是拿點項厲家裏的東西也沒什麽吧。
項招娣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淡然的開口,“這周之內辦好,對了,別告訴別人。”
項明揚起笑臉來,“我知道,要不說,還是自己的親姐姐最好呢,最能想着弟弟。”
項招娣冷笑了一聲,什麽話也沒有說。
…
學校裏邊,等到考試這天,也不知道是天注定還是怎麽樣,鐘柏王歡項厲和王羽,四個人都直接分在了一個教室裏。
自從知道這個消息,王歡整個人的精神緊繃着。
看着她第二十三遍檢查自己書包裏的東西,鐘柏瞥了向裏一眼,碰了碰王歡,“今天你還沒有給我做法呢。”
王歡緊盯着王羽,堅定的開口,“你放心,我昨天晚上能到她比你考的好,夢都是反的,她絕對完了。”
鐘柏無奈的輕笑了一聲,朝着向裏聳了聳肩。
第一天考三大主科,和政治,王羽整個人信心滿滿,比鐘柏交卷的時間都早。
王歡整個人更加焦慮,第二天考試的一大早就帶了滿滿一把的手串,都是她昨天晚上吸收了日月精華的,讓鐘柏帶上。
鐘柏看着王歡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把左手上的手串撸了下來,帶在了右手上,這才又接過了王歡的手串。
等着他帶完,都快要去考場了,項明這才單肩背着包,吊兒郎當的進了教室,他望着坐在前排的鐘柏,立馬有些得意的哼了一聲。
今天他出門的時候,剛好撞上項招娣回家,他現在都已經能想象的到他當上服裝店老板的樣子了,大把的錢就要飛到他口袋裏了,他想要什麽就能有是什麽,他到時候要蓋一個比他們原來的房子還大的屋子。
今天的第一門考試是地理,隔壁班的地理老師,自發下試卷以後,整個人不斷的在教室裏有些看着。
王羽的頭上不由得泌出細細的汗來,她餘光瞥着老師的動靜,手偷偷摸摸的從文具袋裏摸出一張小紙條來,
今天考的內容都背的太多了的,她實在沒記住,所以才偷偷摸摸的打了個小抄。
不等她把小抄打開,一聲清脆的聲音從他斜後邊響起,教室裏立馬有人擡起了頭。
地理老師皺着眉頭,在看着鐘柏彎腰撿筆的時候,稍微放松了一下,他們這個年紀的老師幾乎沒人不知道鐘柏的,第一名考進來的,都對他抱有不少的期待,
“行了,都好好答題啊,別想着作弊。”地理老師淡淡的開路,他們考試座位都是徹底打亂的,他随眼一掃就看見了好幾個作弊的慣犯。
王羽整個人被驚出了一聲冷汗,她微微回頭,剛好對上鐘柏揚起的眉眼,他甚至好心的朝着王羽笑了一下。
幸好考試之前王歡就給他說了上一次王羽作弊好像就是打小抄,接下來的一場考試,鐘柏但凡看見王羽有一點動作,不是這個筆掉了,就是那個東西碰倒了,惹得地理老師最後沒辦法,就站在他們這條過道裏,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們考試。
等着收卷的時候,王羽黑着臉,鐘柏随意一掃都能看見她最後一面大片的空白,
王歡他們等着老師收了卷就又到了鐘柏的旁邊,關切的開口,“怎麽樣啊。”
鐘柏有意無意的掃着王羽的背影,笑着開口,“還不錯吧,能答的都答了。”
第二場考歷史,好不容易換了個寬松的老老師,王羽整個人抄的飛起,鐘柏答着題,也懶得搭理她,反正憑着地理成績,除非他那麽點背,語文試卷落在了方怡的手裏,還讓她給作文打了零分,不然這一次的考試,他絕對穩了。
王羽聽着鐘柏安安靜靜的,整個人有些訝異,但到底想着他們的賭約,手上抄的飛快,直到聽見開門的聲音,她這才立馬把手上的紙條給蓋了下去。
小沈老師從門口探出個腦袋,看着坐在講臺上的老教師,輕聲細語的開口,“李老師,校長說這張卷子之前一中考過了,咱們學校有學生有答案,讓我來換一份試卷,這場考試也延時。”
他手裏拿着一沓還在密封袋裏的試卷,坐在講臺上的老師忙走了兩步,接過試卷,點了點頭,“行了,我知道了。”
小沈老師點了點頭,又立馬去了下個教室。
老教師在講臺上淡淡的開口,“好了,你們手裏的試卷就當成作業,自己拿回去做吧。”
說完教室裏立馬哀嚎一片,老教師充耳不聞的把卷子發了下來,又自顧的坐在了講臺上,
好一會兒他慢悠悠的開口,“我看剛才有些同學不是寫的挺快的嗎?怎麽現在就慢下來了?”
王羽咬着牙,只感覺那個老師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等着考完試,王羽把筆一摔,沉着臉出了門。
王羽長的好看,項明坐在角落裏,猶豫了一下,看着滿臉興奮的鐘柏,立馬站起了身,總算輪到他給王羽獻殷勤的機會了。
等着老師都快走到教室門口,王羽才和項明兩個人一起回來,看着監考老師是方怡,鐘柏挑了挑眉,這一場王羽又要抄到滿分了。
他還正想着,王羽走到他面前,笑嘻嘻的靠着桌子開口,“你說說,你贏了我又什麽用,你哥在家裏都要出事了,你不也沒辦法嗎?”
鐘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怎麽,知道考不過我,你不會發瘋了吧。”
項明在旁邊跟着開口,“呦,我記得□□要判幾年來着,不會是槍斃吧!”
他說着手裏拿着一張淺綠色的紙,在鐘柏的面前晃了晃,“道歉機會?啧啧,你這麽讨好項厲,真是可惜了,他要完蛋了。”
“你哪來的!”鐘柏咬着牙開口,項明理所應當的開口,“從你們,哦,不,現在應該差不多又變成了我們家了吧。”
“從我自己家裏拿的怎麽了?”
項明挑釁的開口,鐘柏一個箭步沖上去,雙手扳着他的肩膀,膝蓋頂着他的腹部,從他的手機吧紙片搶下來,
他當然知道項厲不可能幹任何壞事,他只有被人欺負的份兒,書裏項厲的結局不斷在他的心裏回蕩,他心髒不斷的跳動。
鐘柏咬了咬牙,猛地沖出門外,方怡剛走到門口,看着他的背影,頓時瞪大了眼睛,旁邊的一個男老師迅速的把鐘柏攔了下來,“鐘柏,你瘋了是吧!”
方怡的聲音尖銳,鐘柏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哥,他扒拉開男老師的手。定定的看着方怡,“這場考試我不考了,你記零分吧!”
說着他飛奔的朝着校門口跑去。
…
崔老爺子上一次看着項厲的态度還行,今天拿着吃的又過來,準備慢慢磨着讓項厲和韓安多接觸接觸。
本來他今天是準備待到中午的,但是項厲今天格外的好說話,他就又留了下來,
韓安在他旁邊坐着,項厲去了廚房,他樂呵呵的準備再撮合一句,就看項招娣頂着個大肚子跌跌撞撞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項招娣看着崔老爺子,立馬跑到他的身前,跪坐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崔,崔叔,你救救我,救救我!”
崔老爺子打量着眼前的人,好一會兒才開口,語氣冷淡,“你不是上一次在小厲房間裏那個不三不四的那個姑娘嗎?”
他把項招娣的手避開,皺起眉頭,不客氣的開口,“我一個糟老頭子,救你什麽,你快去找你男人去吧。”
項招娣滿眼祈求地看着他,崔老爺子剛準備站起來,就聽着項招娣有些激動的開口,“崔叔,我知道是誰害死了項陽叔叔!”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