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且行且歌
榣山到了.
我跳下雲團任它消散,看着入目的一片山清水秀,反而松了一口氣.
長琴似乎心情不好,雖然看起來溫溫和和的,但眼神卻有些冷.
早死晚死都是死,我索性主動開口對他說:“哥,你去找悭臾吧,我就懶得去了.”
長琴看着我的笑臉猶豫了,想了一會兒才應下:“嗯.”
我就看着他走進樹林,直到完全看不見身影了才收起笑臉,面無表情的扯下頭上綁着的鳳凰扣,看了一會才收起來.
披散着頭發,步行走開.
榣山的屏障,真的不是什麽複雜的東西.好歹也研究了那麽多年的陣法,随意做個手腳就能離開,誰也發現不了.
不過他現在應該也不會在意了.
出了榣山在回頭看,因為屏障的關系,只能看見一片樹林.水湄也好,長琴也好,悭臾也好,什麽都看不見.
我終于打消了本就不該有的念頭,拍了拍臉開了個無目的的傳送,淡定的走了進去.
我還是不喜歡蛇,也不想一群蛇叫我舅舅.
傳送陣把我穿到了深山老林裏.
看着眼前除了樹就是樹的景色,我抽了抽眼角,還是接受了.
然後,我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光芒一閃,眼前出現了一個身上冒黑氣的人.不對,是魔.我看着他狐疑的打量着我,感慨了句天涯何處不相逢,擡起手在半空晃了晃打招呼:“喲,小樓,好久不見.”
看來你混的很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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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照舊一身黑,頭上頂着角,手臂和脖子的皮膚上爬滿了暗紅色的紋路,血一樣的顏色,明顯暗黑屬性的氣息浮在他周圍止不住的翻滾着.十年不見,這小子的魔性越來越重了.
“你怎麽在這?”樓望着我問,殺氣總算是消散了些.
我拉攏着眼回他:“我哥不要我了,所以我離家出走.”
“你哥?上回榣山那個?”
“啊.”随口應了一聲算是承認,我走到他邊上,發現這家夥居然也比我高!卧槽有沒有比我矮的呀!對了,死了老長時間的葆江妹子比我矮三公分...其餘的,似乎阿雙也比我高一點.
“相識一場,勞煩收留我吧.”
樓表情怪異的看了看我,似乎在猶豫什麽,開口說:“...你不在意的話就跟我來吧.”
果然是知恩圖報的好人!不對,好魔!
我跟上他的步伐,想着暫時就賴上他了.
...
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會說:“我在意!”
看着眼前這個簡陋到粗犷甚至可以不加任何修飾詞的山洞,過慣了奢侈日子的我,一瞬間有些崩潰.
什麽都沒有,光溜溜的石壁,邊角的地方爬滿了青苔,沒有床,只有一塊鋪了獸皮的石板地.其他的,就只剩下一堆燃盡的篝火了.
吃的呢?喝的呢?用的呢?
我想拉着樓的衣領咆哮他,然而他卻是一臉的淡定盤腿坐在了獸皮上,眼一閉開始休息了.
于是我不得不面對成為山頂洞人這個既定的現實了.
山洞裏的光線也昏暗,昏昏沉沉的讓我從主觀上就有說不出的擔憂,總覺得會爬出幾只我不喜歡的動物,老鼠什麽的...
我搜遍全身,終于從袖裏空間翻到了兩顆上好的夜明珠,電燈泡終于是有了,随手抛到上空讓它懸浮着,我繼續翻東西.
又找到一堆南海鲛绡,揉吧揉吧鋪在地上,暫且睡這裏了.
想我天曜辰凰什麽時候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呀...
自嘲的笑了笑,我取出皇來琴放在膝上,輕手撥弦.
你說我賤不賤?他逼着我的時候我還不樂意碰琴,現在一個人了反而自己就想彈.
一邊想手上的動作也不停,這些年我的記性越來越好,有些曲子還是上輩子只聽過幾次的,現在卻能随手彈出來了.記得長琴說過的,境界到了,意境也就到了.
這首酒狂,調子偏緩,以前不懂它到底哪裏狂了,現在看倒是明白了,本就是我自己理解錯了,不是狂,只是一個醉...
我全心彈着琴,樓睜開眼,不耐的開口道:“別彈了!真難聽!”
琴音戛然而止,我愣愣的看着雙手,難聽嗎?
學琴以來這麽久,頭一次被人說難聽,看着樓煩躁的樣子,我沉默了.
樓也看着我,皺着眉頭呵斥道:“哭什麽哭!?”
我擡手一抹臉,果然是涼涼的.
“你憑什麽吼我!”
我睜大眼舉着琴就砸他,口上不停的喊:“你憑什麽說我彈的難聽!”
琴木不輕,砸在樓的身上他卻不閃,只是皺着眉頭看着我,也不說話.
我的心裏有什麽東西一下子就垮了,就像三峽大壩放水了我卻站在下游一樣,慌張,無措,恐懼,各種情緒全堆在一起,我卻不敢動彈.
“喂!”樓擡手接住我的琴,不郁的對上我的眼說:“你把我當成誰了?”
誰?我怎麽知道是誰...
全身的力氣一下子瀉光了,我松開手坐在地上,慢慢縮成一團,喉嚨裏仿佛堵上了東西,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憑什麽不要我...”過了許久,我聽見自己說,聲音裏猶自帶着哭腔,極為可憐的輕聲喚:“哥...”
樓不在說話,我也什麽都不說了,山洞裏一下安靜了.
我只感覺到冷的慌.
掏出酒壺,我狠命的灌,很快就軟倒在地上了.
三日後,我醒過來,看見樓坐在旁邊.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想起之前失态的樣子,我很後悔.
“小樓,我們去周游好不好?像以前一樣.”
“好.”
這一次,我不會再闖進榣山了.
打定主意,我收起皇來琴,把鲛绡也收了起來,把剩下的那顆夜明珠也拿出來,兩顆放在一起遞給樓,說:“幫我拍碎.”
樓皺着眉照做,在松手是滿手的熒光,白色柔和的光,碎成一絲一絲的,堆在一起也照不亮了.
我看着細沙一般的白色粉末,終于釋懷了,揚起笑容,我大聲道:“走吧!我們的目标是征服全人類!I’m king of the world!”
樓:“...”
這和人類有什麽關系?
再後來,我們離開這裏,幹起老勾當搶了一輛馬車,開始漂流,在這太古亂世.
每天喝着小酒,吃着葡萄,彈個琴,偶爾我興致來了也會唱個小曲,大部分比較後現代,樓也開始養成咆哮我的習慣.
且行切歌,不甚惬意.
值得一提的是,第三年的時候我遇到了熟人!
——好吧,也不算熟,砍過而已.
鐘鼓,他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還是以前不正經的調子:“上仙好樣貌,配個入魔的小鬼豈不可惜?不如和我一起吧!”
毋庸置疑,我和樓一起把他揍了一頓,這個抖M不打不成器,這次過後反而纏上了我們.不過沒關系,他是有錢人我們都懂.
過了一段時間他才解釋,龍族的只要龍珠不毀就不會有什麽大事,當年他去找他老爹求救,修養了一陣子就好了.然後我問他:“欽丕呢?”
他可不是龍族的,沒有那勞什子龍珠.
鐘鼓難得表現的深沉了點,搖了搖頭說正在找.
我感嘆了兩句,沒想到這個渣攻還有點良心,知道找回自家媳婦...說到底,我心裏難免有點愧疚的,伏羲陰了我,我拖累了我哥,他倆也是被暗算才會幹掉葆江的.于是我們這兩個受害者決定組建革命組,遲早要報複回來,至少要讓高高在上的伏羲大神不痛快.
另外,我覺得,和鐘鼓大好關系的話燭龍沒準真的會幫我解那個陣,也就是說...天會塌?
我不厚道的想,天塌了伏羲大神估計有的煩,然後靜靜的扯着嘴角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