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夜已彌将

68.夜已彌将

“這個人到底犯了什麽清規戒律?竟要勞駕陵越師兄親自下山捉拿?”

“唉!他做下的那些事,說出來真污了道兄耳朵。”

“殺害同門,私逃下山、目無尊長!簡直乃我門派之恥!”

“這……聽聞天墉城素來門規森嚴,怎會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人……”

“勿要提了,總之這些天勞煩道兄與我小心看着他便是。”

“……自然,自然。”

聽着牢房外二人對自己的議論,百裏屠蘇心裏卻是一片平靜,竟是沒有一絲怒意,只是有些說不出的焦慮。

屠蘇閉上眼平複心神,試圖讓心裏那些煩躁的情緒消失,奈何窗外的天中一片黑暗,星子璀璨,卻是沒有月亮的。

周身煞氣稍一浮出便被他壓下出了,但他自己也明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旁側的襄鈴聽着外面二人抵毀屠蘇的話,到是氣憤的很,抓着自己的發稍悶悶不樂:“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兒呢?”心思又轉,接道:“屠蘇哥哥~襄鈴的傷早就好了,幹嘛還要怕他們?”小姑娘心裏也是安了出去把外面幾個讨厭的家夥狠狠教訓一頓的心思的,只是又怕屠蘇嫌自己太暴力,才不敢直說罷了。

屠蘇聽見她開口,只是皺着眉頭看了眼窗外的天,冷聲道了一句:“再等。”心裏卻十分失落,痛恨自己太過弱小,“師兄結界非同小可,被三才陣所制功力雖漸漸複原,亦不能輕闖。”說完他便不再開口,也不再壓抑體內的煞氣,甚至主動去催動這股力量……

襄鈴癟着嘴抱怨肚子餓,風晴雪和她找到了共同語言,兩人便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

等到襄鈴說的累了睡了,風晴雪卻是睡不着了,此時一個天墉弟子走過來嘲諷了半天才罷休,風晴雪看了看屠蘇卻見他的臉色并不好,開口問道:“你哪裏不舒服嗎,蘇蘇?”心裏想了想,她又道:“小黃走之前還好好的,蘇蘇是擔心他嗎?”

屠蘇沒有否認,又說了一句:“……今夜朔月。”

風晴雪聽不大懂,“啊?月亮,怎麽了?”屠蘇卻是不打算解釋了,只開口道:“去叫醒襄鈴。”話畢便不再多說,走到了牢門口。

Advertisement

外面的天墉弟子驚疑的走過來看望,喝斥道:“做什麽?!”

屠蘇已催動煞氣,心緒多少受到了影響,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名鐵柱觀的弟子當即大駭,口中一連串的“你”字還未說完全,人就已經軟倒在地上了,屠蘇回頭一看,襄鈴解釋道:“他、他中了我的昏魅術……”随後小姑娘便高興的捂住臉驚喜道:“襄鈴頭一次用,居然成功了耶!”

屠蘇沉默了片刻,開口:“趁此機會離開!”

風晴雪面色有些嚴肅,詢問屠蘇:“蘇蘇你沒事吧?剛才你身上冒出黑色的東西,像那天在琴川——”

屠蘇徑直搖頭,“無妨,自行催動煞氣罷了。”

風晴雪仍有些不放心,卻見屠蘇神色冷淡,心中有些傷心,也說不出緣由,只得作罷,不再說什麽,助屠蘇破除牢房的禁制後一行人便迅速的出去了。

鐵柱觀地方不大,但屠蘇三人對此地都不熟悉,加之要避過其他人的搜尋,難免有些慌忙,幸得中間只被人撞見一次,三人很快就擺平了那幾個天墉弟子,又繼續逃了。

之後三人便逃進了後山,不料卻是死路,心灰意冷之際屠蘇發現此地竟是被人布下了障眼發,雖猜到此處藏着的大概是人家的禁地,但身後追兵将至,已無他法。

召喚眏虛破除障礙後,屠蘇直接道:“進山洞,入口不久之後便會閉合。”

風晴雪見他表情嚴肅,猜到這地方應該不尋常,遂開口:“要是進去了,蘇蘇不就會被那些看不見的人怪罪?你剛剛還和他們說話來着。”

屠蘇看了她一眼,只說不必擔心,随後風晴雪雖有猶郁,卻也沒說什麽,跟了上去。

……

且不說山洞外的天墉弟子如何應對,屠蘇三人進洞之後倒是暫且松了一口氣,洞內陰冷,風晴雪便使了舉火之術,幽藍色的火光頓時照亮了四周的環境,風晴雪發現屠蘇的臉色有些蒼白,眉頭緊皺着,看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風晴雪關心道:“蘇蘇,是不是又頭疼了?”

襄鈴聽她這麽問,這才發現屠蘇的面色很不好,心裏暗道自己太粗心,詢問的念了一句:“屠蘇哥哥……”

屠蘇只搖頭說了一句無妨,便擡腳往前走了,身後的兩個女孩子對視了一眼,只得跟上了,襄鈴癟着嘴有些傷心,“屠蘇哥哥變得好冷淡……”她為妖獸化形,且是九尾天狐,感知力非比尋常,自然能分的清楚,平日裏屠蘇雖冷淡卻絕非此時這樣,面對她和風晴雪的關心竟是視同無物!是因為……那個人不在嗎?

風晴雪天性單純,見屠蘇明明如此痛苦卻還要死撐着,默默走上前牽住他的手,渡去溫和的水屬性靈力。

屠蘇愣了一下,開口道:“多謝,無須如此。”随後便将手抽了出來,不再言語。

不是辰凰……不行。

就在方才風晴雪接觸到他的手掌時,他心裏反射性的想起了辰凰,生出抵制。他知道,那個人的占有心很重,必定不喜歡他和別人多接觸的……想起某人傲驕的樣子,屠蘇的步伐不由輕松了些。

風晴雪看着空蕩蕩的右手,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想不通為什麽屠蘇明明很難受卻不肯讓她幫忙治病……

又行了一陣,三人進到一所大房子裏,卻見裏面空蕩的很,不像是住人的地方,且四面牆壁貼滿了奇怪的符紙。

屠蘇心裏一跳,已是猜到此地的用處來了,卻見襄鈴好奇的去碰身邊的符紙,急忙開口制止“勿動!”

襄鈴一驚,手縮了回去,看着他嚴肅的表情愣愣道:“不、不能碰嗎,會變活的咬人?”

屠蘇無語的解釋道:“我們莽撞了……所有咒文均是禁制之意,此地恐為鐵柱觀封印某物之處。”他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卻不知為何,只能壓下不理會。

風晴雪似懂非懂,疑惑問道:“就是他們用來藏東西的地方啰?”

屠蘇應了一聲,又囑咐道:“房內布滿禁咒,極不尋常,切勿随意觸碰。”

地面突然震動,三人身形一晃,險些摔倒。

風晴雪驚嘆“地怎麽在動?!”

屠蘇驚疑不已,跑到屋子中間的的井邊察探,井中一股強大的妖力湧出,屠蘇大驚,周身的煞氣卻受到勾動劇烈翻騰起來。

“這股妖力——!”屠蘇咬住牙拼命抑制煞氣,額頭上頓時浮出一層薄漢。

襄鈴同為妖類,感受更直接,面色慘白的失力坐在地上,喃喃道:“水底下、水底下有什麽……襄鈴感覺得到,是好可怕的東西!”

縱觀三人,反到是風晴雪什麽也沒感覺到,只是覺得空氣裏多了一股力量,讓她有些不舒服。

外面突然傳來陵越的聲音,“師弟!若有舉火,速速滅去!”

風晴雪急道:“呀,蘇蘇,是你師兄,他們追來了。”

屠蘇知道自己一行人怕是觸動了此地的封印,當前要事只怕已不是師兄是否逼迫他回去了……只是師兄方才所言,他的目光落到風晴雪手中的火焰上,“……手中之火速滅。”

風晴雪依言滅去手心靈火。

三人一起走到屋外,陵越首先便發問“進入此地,可曾舉火?!”屠蘇觀他面色焦急,不敢隐瞞,照實答:“以陰火照明。”

話罷,邊上胡子一大把,似是鐵柱觀觀主的人物便面露絕望的長嘆一聲,“終是晚了!終是晚了!天意何以如此不仁?!”随後便狠狠盯着屠蘇,開口欲說什麽,“你——”只露一個音,他便面色灰暗的搖了搖頭,嘆息道:“冤孽啊!”邊上的小道士急忙上前安慰自己年紀太大的老師傅。

屠蘇看在眼裏,不明所以,只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正欲開口詢問,邊上的陵越已站了出來。

“觀主,如今将火滅去卻也無能挽回?”

老觀主看都沒看他們,心裏氣的不行,又是絕望,只答道:“于事無補。數個時辰之後那妖獸便會破水而出!”話畢又痛恨的掃了屠蘇一眼。

屠蘇:“……”

……

鐵柱觀禁地平臺四周為咒水,咒水以下為空,一直用以囚拘作惡之妖。

妖類于咒水之下,力量受制,則輕易不可再出,妖氣亦趨微弱,故水下雖有怪物,實不足為懼。

直至三百五十年前,觀中十七代掌門道淵真人費盡心力将一邪惡強大的狼妖囚于水底,與之立下契約——狼妖如見水面火光,便可任意而去,反之不得稍離,若有相違,則受天雷之擊,神形俱滅!

自那天起,入禁地不得舉火。

待知曉水下之妖的來歷,衆人又是一番沉默,屠蘇将周圍人的指責聽在耳裏,心知确是自己一番人太過莽撞,便不開口。

陵越聽了半天,向觀主問道:“請教觀主,到得陸上,可有辦法将狼妖制住?”

老道士想了片刻,回道:“若其出水,貧道與徒兒布下法陣,加上此間禁咒,或可阻得一時,卻非長久之計。”陵越聽了,稍微放松了一些,言道:“如此倒也未至窮途末路。”随後便拱手說:“陵越願與幾位師弟下水除妖,懇請觀主和諸位道兄于陸上掠陣。”

“萬萬不可!”老道士十分驚訝,直接拒絕了這個提議。

作者有話要說: 偷偷的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