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用心去感受
兩分鐘，還不夠他把臺詞背下來的。
裴煥原本已經張嘴想再推脫的，可陳導搶先道：“影帝級別的演技，大家一定也很期待。”
裴煥連頭皮都感jio到片場裏數道熾熱的視線，壓力山大。
“對！我從第一天就想看了！”
“好期待噢～”
裴煥：……你們真會挑時候。
這怎麽辦、想到等下的翻車現場他就要尬到地縫裏。
“我身體有點——”
“祝前輩。”祝炀不知道什麽時候頂着他的殼走到他身側，“能和您搭戲真的太幸運了。”
裴煥瞪大眼睛。
等等，誰和誰搭戲！？？
“麻煩您講下戲，我才能盡全力配合您。”祝炀道。
喂喂喂！他沒答應演啊！
但裴煥的反抗根本無效，祝炀抓着手腕就直接把人拖走。
到沒人的化妝間裏，裴煥崩潰單手撐住桌子，另只手捂臉：“完了完了完了，我兩分鐘怎麽給他修煉出影帝級別演技來。”
祝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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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你啊。”裴煥轉身說：“都怪你，我本來都準備好借口開溜的，你突然摻和啥？”他越想越氣，用手指戳祝炀的鎖骨：“你說你是不是缺心眼？嗯？”
他演砸了，壞的是祝炀影帝的名聲。
雖然他不齒祝狗的日常裝bi冷漠行為，可以辱罵可以毆打來鬧騰，但他不能接受用這種方式玩鬧。
被冤枉很難受的。
祝炀抓住他的手指：“你可以演的。”
“我不行。”裴煥垂下眼皮：“我自己的演技幾斤幾兩，我自己心裏清楚。”
金掃把爛片男主演。
“你可以。”
祝炀把他的手指牽過來，放在自己的左心髒處，面容嚴肅：“人類所有的情感都是共通的，楚憐身上的情感你也會有，用心去感受。”
有力而節律的跳動，在他手掌下一下又一下，莫名令人心安。
搞得他有半秒都相信了。
“感受完了，現在怎麽做。”
很多東西即使知道原理，也沒法實踐出來。
“具體講起來太複雜，你智商不夠用。”祝炀很貼心地比喻：“就挑最簡單的說，楚憐羨慕比他優秀的一鳶師兄，把自己的夢想投射在他身上，想成為他。”
裴煥遲疑：“就這樣？”
祝炀點頭：“這點是核心。”
裴煥的腦子說他懂了祝炀的意思，但是：“能解釋一下羨慕怎麽演嗎？”
祝炀：“用心，用你過往的經歷去套。”
裴煥滿臉的複雜。他太難了啊。
陳導在板凳上連打兩個哈欠，裴煥和祝炀終于出來了。
他興奮的站起來，拍手：“各部門準備。”
裴煥後背發麻，給趕鴨子上架的既視感。
他在視覺盲區勾住祝炀的衣角說：“我緊張。”
祝炀不動聲色地整理衣服，指腹從他手背輕輕劃過，對上一雙黑沉的眼睛：“別怕。”
裴煥連續幾次深呼吸，陳導的聲音好像從很遠很遠飄來，聽不清在說什麽。
他的眼前只剩下高傲漂亮的江一鳶師兄，猶如宇宙磁場般天然吸引他靠近。
記憶深處的舊事湧上心頭，桌上的首飾和回憶裏的某事交疊，無法遏制的情緒自然而然流露出來。
如果這是我的就好了。
……
濃郁的情緒渲染在場所有人，久久之後陳導才意猶未盡地喊“卡。”
陳導看着監視器回放，裴煥全程沒有說過臺詞，只用一雙幹淨清亮的眼神就精準帶觀衆入戲。
完全沒有演戲技巧痕跡。
真摯簡單自然。
“懷誠，這就是你最空缺的地方，演戲最重要的永遠是做人物，而不是做你自己。”陳導道：“技巧永遠沒有感情重要，今天監制很好的給你上了一課。”
裴煥在心裏微微松了口氣。
他伸手抹汗，祝炀遞過來包紙巾，低聲道：“表現還可以。”
“只是還可以？”
祝炀點頭：“不足的地方，還需要學習。”
“切。”裴煥扯過紙巾，并不滿意這個說法。
“你情緒表達得很準很濃郁。”祝炀客觀分析的口氣：“帶觀衆共情的能力也不錯，在我的意料之外。”
裴煥擦汗，嘴角驕傲地上揚：“那當然，想知道為什麽嗎？”
祝炀點頭。
裴煥神神秘秘做了個湊過來的手勢，祝炀往前半步，在他的耳側輕笑：“因為、我是天才啊。”
祝炀：……
裴煥很想哈哈哈地撤離，但是考慮現在需要保持莊重高冷的身份，他格外親切地拍拍裴煥的肩膀：“這場戲你表現很好，下午讓劇組給你加雞腿。”
祝炀：“……”大可不必。
對比其他人的氣氛融洽。
徐懷誠臉埋在陰影裏良久，才擡起頭對所有人謙遜道：“給大家添麻煩了，我會好好反省自己的。”
他憋着怒氣沖到休息間裏，傳來乒乒乓乓的打砸聲。
把所有化妝品摔到地上：“憑什麽！”
裴煥的演技不可能一時半會就進步這麽多的，肯定是祝炀在背後幫忙。
憑什麽所有人都喜歡他！？
就因為一張臉，真可笑，他哪裏不如這個花瓶努力了？
為了出道他一個月瘦二十斤，每天練十多個鐘的舞蹈聲樂，整整捱了兩年才拿到這個出道的機會。
而裴煥呢？
哪哪都不行，嬌氣的跟個少爺似的躺着出道。
憑什麽！？
“那裴煥你先去卸妝休息吧，今天沒你的戲了。”陳導說。
祝炀點頭：“好的。”
祝炀走出幾步，發現身後有腳步的聲音，回過頭發現裴煥走在他後面：“你出來做什麽？”
“你不在，我當然也要走。”裴煥道：“要是他又抓我臨時演戲我怎麽搞？”
這回純屬是抓瞎，但怎麽可能次次都這麽幸運。
祝炀沉默算是默許，裴煥加快腳步和他并肩而行：“和自己的身體走一起的感覺好奇怪。”
“下午跟我去一趟b市圖書館。”
裴煥愣了下：“去那幹嘛。”
“找關于戒指圖紋的資料。”祝炀道：“半小時後，停車場見。”
由于是工作日，圖書館零星坐的都是大學生在自習。
裴煥把帽檐往下扯了扯。
這輩子攏共沒去過兩次圖書館的某人，聞着書籍的味道就昏昏欲睡。
“這地方怎麽找……”
裴煥伸手像拉祝炀，但對方步伐極快地邁步走，顯然對圖書館環境很熟悉。
他只好加快腳步跟上去。
祝炀站在兩排書架之間，手上捧着一本古樸厚重的書籍，光線勾勒出流暢的輪廓，他垂下眼皮專注而沉默。
身上獨特那份沉靜孤獨的氣質。
裴煥盯了幾秒才走上去。
目光落在書籍的內容上，那是一本介紹神秘圖騰的書。
祝炀合上書籍。
突然走上前一步，裴煥吓得連忙後退：“幹、幹什麽。”
祝炀單手扶住書架，俯下腰身，伸手貼着他的腰側抽出一本書。
“拿書。”
兩人靠得極近，裴煥隔着口罩嗅到他頸邊淡淡的雪松冷冽味道，耳朵尖不住有點微熱。
“拿好了沒。”
修長的指尖在書本劃過細微的聲音，微熱的氣息撲在他的耳廓：“嗯。”
祝炀拿到書一本正經地翻起來，眼神專注認真。
裴煥低頭，悄悄伸手捂住耳朵。
操。
這家夥故意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