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是演戲
服務生送完菜下來，店裏沒有其他客人，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開始回味剛才聽到的撒嬌。
她拉住旁邊的同事分享，“二樓18號的客人剛才跟男朋友撒嬌，軟糯清甜的少年音，搞得我幻肢都有反應了。”
同事整理着收銀臺：“你太誇張了吧。”
“天地良心，我說的都是實話！”
同事瞥她一眼，帶着無奈的笑：“你們這些小姑娘啊。”
服務生撇撇嘴，拿出手機打開微博。
首頁自動刷新附近，她一眼就看到上面的圖片，圖片裏兩個男生靠的很近，肩并肩。
po主文案寫着[偶遇兩個小哥哥，黑色漁夫帽白色球鞋的超級像@裴煥。本人老粉。]
評論區裏新增不少的評論。
[兩位小哥哥很帥，但勿cue我家煥崽/握手/握手。]
[裴煥不是在拍戲嗎？有時間逛商場？]
[只有我的關注點在腳踝上嗎？瘦削白皙好好看啊！]
[有一說一，這球鞋煥崽确實有。]
[巧合而已，圖片上兩位小哥哥一看就是cp，我家煥崽母胎單身謝謝。]
服務生敲字。
[上班中，不小心聽到白球鞋小哥哥向男朋友撒嬌喊哥哥，那聲音，我現在還在心跳加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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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飛快震動。
有人回複她[真的是裴煥？][那就更不可能是裴裴了，倔強男偶像裴煥，把他頭擰下來都只會耍酷，別說喊哥哥了。]
[這麽會腦補，那我還說隔壁的是祝影帝]
收銀臺的桌面被敲了敲，她一擡頭就對上老板兇巴巴的眼神：“上班玩手機，扣工資！”
一頓火鍋吃完天色漸漸暗下來。
裴煥走的速度并不快，他慢悠悠地走，像只餍足的貓咪，漂亮的眼眸眯縫出彎彎的弧度。
祝炀走在前邊。
他走路的姿勢很從容，商場的燈火絢爛這人卻染不上半分煙塵，他身上淺淺的光，和世間的喧嚣都截然不同。
他們之間隔着半米的距離。
之前離得太近，裴煥都差點忘了，祝炀身上與他不同的衆多榮譽。
這樣的人太高太遠了。
半米，這樣的距離是最适合的。
黑色的SUV行駛在馬路上，半降下來的車窗傳來街道嘈雜的聲音，裹着夜風傳進來。
微涼帶着濕意。
裴煥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祝炀雙手握着方向盤，升上車玻璃，把冷風和嘈雜一同擠出來，車內瞬間變得安靜。
他看着前方：“剛才，你真的在演戲？”
裴煥神色變了變。
忍不住偏過頭，車窗上霓虹絢爛如夢似幻，給他冷感的五官添上點柔和。
很小聲地嗯了聲。
祝炀開車很平穩，不争不搶卻始終能行駛在前面，收到答案連開車的姿勢都沒改變，只是眼睫毛碰了下。
“嗯，好。”
裴煥收回眼神，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失落。
他偷偷又瞄了幾眼身邊的人，期望祝炀能再說點什麽，他們又能像之前那樣拌嘴。
車輛駛進公寓所在的街道。
裴煥問：“試鏡的時候你會過來嗎？”
“有時間的話，我會過去。”祝炀把車停在小區的路邊。“到了。”
裴煥嗯了聲，解開副駕駛的安全帶，“今天謝謝你願意抽出時間來教我演技，試鏡我會盡全力的。”
他伸手碰到冰涼的門把，扣下。
“等等。”
裴煥一臉茫然地轉過頭，還沒看清事物，微涼的指尖已經劃過他的臉頰，壓下他的口罩，黑影覆過來。
唇上的觸感冰涼而柔軟，如松間漸融的細雪，輕輕銜住他的唇瓣。
一只微涼的手伸過來，扣住他放在車門把的手，手指一點點擠進去和他十指相扣。
裴煥側過臉，帶着懵懂的濕漉漉。
“乖。”祝炀嗓音沙啞，克制地哄道：“再讓我親一會兒。”
裴煥眨眨眼，眼波若秋水。
他傾身，把少年桎梏在狹窄的車座上，再度在唇上索取。
冰涼再次碰上嘴唇。
裴煥沉淪的意識短暫的清醒了點，他看着祝炀濃密的眼睫毛，微微張開了唇。
陌生而強勢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
裴煥眼睫毛像風中的嬌花般顫抖，舌尖上微小的電流通過四肢百骸直達大腦，生理刺激下他輕哼出聲。
“祝炀……”
軟糯無骨的純粹少年音，像是一把鈎子準确勾住人心。
祝炀輕輕笑了聲，“嗯。”
低沉溫柔的笑聲在耳廓回蕩，攻城略地的氣勢卻一點沒停下。
寂靜濃稠的黑夜之中。
天高雲淡，星河璀璨，夜風穿過燥熱的樹間，莎莎的響聲混着蟲鳴。
祝炀輕輕放開少年，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帶着水汽，眼角泛着薄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他忍住把人欺負哭的念頭，只是再親了親少年的唇角。
裴煥整個人熱到快要爆炸，就連腳趾頭都早泛着熱氣，他低着頭，羞愧地不敢看祝炀那黑涼沉靜的眼睛。
他知道那是祝炀在帶他入戲，教他演技。
可他不僅沉浸進去，更不要臉的有了反應。
“演完了，我、我可以走了嗎？”
裴煥混沌的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想逃離。祝炀松開兩人早就汗濕緊扣的手。
冰涼的指尖碰到耳垂，幫他戴好口罩。
祝炀打開車門，黑沉眼裏專注得容不下其他事物：“這次，不是演戲。”
裴煥腦子裏噔得一聲。
冷風吹拂，被汗浸濕的衣衫貼在後背上，他眼裏全是驚慌失措，狼狽地跨下車，落下一句“謝謝前輩指導。”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祝炀盯着人消失的地方，輕輕擡起嘴角。
用手機編輯一句話[試鏡加油，我會去的。]
裴煥一個勁兒地往前走，腦子裏全是祝炀的那句話，不是演戲，不是演戲是什麽意思？
他想不出來了。
總之，祝炀不可能會喜歡他。
手機叮咚的通知。
他從口袋拿出來，看到發送人和內容時，唇上隐隐又在發燙。
他足足在街邊的路燈下站了五分鐘。
裴煥想明白了，祝炀是個好人。
他是在用這種方式來激勵自己，讓自己找到激動忐忑的戀愛中的感覺。
想通之後裴煥心安理得地把手機收回口袋裏，轉身折回去早就已經過頭的回家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