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正常反應
裴煥的身體陡然僵住了,他手足無措,唯一的想法是趕緊離開。
“對不起,我……”
祝炀卻沒一點不耐,他仔細地用唇安撫他的唇瓣,“接吻能促進多巴胺分泌,這是正常的***。”
裴煥心裏的內疚才好受點。
祝炀最後吻了吻他的嘴角,把外套脫下來,親手幫他束在腰間,“我去片場等你。”
裴煥低低嗯了聲。
他明白是什麽意思。
等祝炀消失後,裴煥無力地靠在牆上,伸手擋住眼前的部分光線,手臂下是滾燙的臉頰。
他怎麽又和祝炀親在一塊了。
但現在他無暇顧及,因為還有更加棘手的問題亟待解決。
他閃身進廁所。
把隔板的滑扣壓下,接着把祝炀束在他腰間的衣服解下來挂在牆上的挂鈎。
欲望疏解到一半時。
隔板外傳來腳步聲和聊天聲。
他壓制着自己,咬着下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身體控制不住地小幅度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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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門被重重一推,“咦,居然有人。”
“別講究了,出去外面小樹林裏随便解決就行了。”
聽着腳步聲走遠,裴煥才一點點放松。
他仰着頭喉結滾動,把頭埋進牆上挂着的外套裏,清涼冷冽的雪間松木味絲絲縷縷環繞着他。
終于,手上的頻率也攀到頂峰。
裴煥紅着眼睛,微張着嘴。
終于從陣陣的後勁裏緩和回來,他從模糊的視線裏,看到抱在手裏不小心染髒的外套。
臉上一陣滾燙。
裴煥回到片場,十分不自然走祝炀面前,小聲道:“前輩,你的衣服我不小心弄髒了……”
祝炀擡頭看他。
裴煥心裏緊張心虛,“不過您不用擔心,我很快會洗幹淨還給你的。”
“不用了。”祝炀手裏拿着劇本,道:“你直接給我就行,我不習慣讓別人幫我洗衣服。”
裴煥連忙道,“不行!”
祝炀微冷的視線在他不自然的神情上巡過一遍,轉頭對站在身邊工作說,“我剛才說的片段,你去轉告編劇吧。”
“好。”工作人員說完後離去。
祝炀這才重新把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做壞事了?”
裴煥盯着自己的腳尖,不吭聲。
“既然不肯說話,那把衣服還給我。”祝炀道。
裴煥道:“真的不行……”
祝炀道:“為什麽不行?”
裴煥眼睫毛上下顫動,眼眸薄薄的一層水霧,小聲地貼在祝炀耳邊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當然,他沒敢說是聞着衣服發洩出來的。
裴煥閉着眼睛,“對不起。”他已經準備好承受祝炀的責備了。
然而一只手落在他的肩頭。
祝炀的聲音不輕不重,“衣服洗幹淨還我就行。”
裴煥茫然地張開眼睛,“你不怪我嗎?”
祝炀道,“我對你也有過反應,這很正常。”
裴煥臉上毫不掩飾的迷茫。
祝炀确實也對他……所以他們這是正常的***嗎?
祝炀垂下眼皮,擋住眼底的幽深。
只要你願意,我更想你在我身上撒野。
“小裴回來了啊?”文導走到兩人面前,帶着笑道:“祝炀,你幫着給人講講戲吧?”
他看兩人在聊天,矛盾應該緩和解決了。
沒想到祝炀一口就拒絕了,“您知道的,我從不教人演戲。”
文導撓着頭,“差點忘了,你向來都不教人演戲,就連上次那星二代苦苦哀求你都沒吭半個字。”
裴煥心底暗暗的欣喜。
祝炀可是答應他的,在私底下教他演戲。
“差不多可以重新拍了。”祝炀道:“服裝組需要重新給我找一件外套,剛才的那件……”
他掃過裴煥躲閃的視線,道:“被濺到東西了。”
文導道:“濺到什麽了?”
畢竟再沒有一模一樣的外套了,換一件就代表要補拍前面的鏡頭。“小面積的污漬可惜湊合用。”
“……”裴煥紅着臉要開口。
祝炀道:“沒什麽,但我不想穿着髒衣服拍攝。”
那就沒辦法了。
文導很快吩咐服裝組重新找衣服,又留下他們單獨相處。
裴煥道:“謝謝你。”
“不用。”祝炀把玩着手裏的黑色鋼筆,“比起說謝謝的話,我更喜歡實際行動。”
裴煥盯着他手裏的鋼筆。
想到那天的白色卡片,就是這只骨節分明的手,這只漂亮純黑的鋼筆寫出來的。
他左右觀察一圈。
撐着身子,迅速低頭在祝炀的脖側碰了下,拉開距離後怯怯地看着他,“這樣夠嗎?”
祝炀輕輕地皺起眉頭。
放下手裏轉動的鋼筆,他道:“我指的是等會兒好好表演。”
他站起來,高大的身影極具壓迫感。
“下次在公衆場合別做這樣的事了。”
祝炀從他身側離開,裴煥看着那遠遠離去的身影心底一陣失落。
不做就不做。
化妝師看着鏡子裏的祝炀,脖子旁邊紅了一大塊。
“您這是過敏嗎?紅得太厲害了。”
祝炀道:“嗯,幫我用粉蓋住就行。”
“您真敬業!”化妝師感嘆道,更加賣力地幫着上粉。
祝炀看着鏡子。
演戲最難的不是對白形體走位等等,而是克制自己的***。
祝炀補好妝回來。
裴煥揣着口袋站在角落裏,一見到他就偏過頭,顯然是生氣了。
像是只需要好好抱着哄的貓。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
要不是這臭弟弟脾氣差還老愛打退堂鼓,他也費不着用盡各種心機套路人。
文導見人來齊了,“現場準備了,重拍上一場。”
“321,action!”
在晃動的舞池燈光中。
裴煥坐進他的懷裏。
祝炀害怕他撞到桌角,不留痕跡地伸出左手扶住他的腰。
裴煥哼了聲,帶着怨氣啃上他的嘴唇。
他非要做,還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做!告訴所有人聽,你是我的!
這個念頭蹦出來的瞬間。
他驚了。
祝炀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而他卻因為害怕沒外界評價不由分說地發脾氣,甚至還說分手。
他愣住的瞬間。
主動權當即被剝奪,唇上的清醒被一點點侵蝕,染上彼此的溫度。
他眼底帶着淚水,徹底迷茫了。
那柔軟冷冽的唇卻絲絲入扣地包圍他,像沁入泥土的春雨滋潤幹涸。
裴煥不自覺地配合,張開嘴。
想要更多。
祝炀修長的手指沒入他黑色的發絲,像是對待世間最美好的寶物般珍視,悅耳稠密的聲音在兩人唇齒間輾轉。
裴煥紅着臉。
細密輕柔的吻從嘴角吻到他的耳廓,低沉粗重的呼吸聲聲入耳,如陳年美酒般質地醇厚。
他不自覺地收緊手臂。
貪戀的希望這段時間能長點,再長點。
但很快他就聽見。“卡,辛苦了。”
那雙摟着他腰的手推開他,祝炀松開他,薄唇上還殘餘着水光,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你該下去了。”
“我……”
祝炀道:“嗯?”
裴煥斂下眼眸,不情不願地下去了。
“這場演得太棒了,直接一鏡過。”文松導演激動道:“我原以為要分兩場拍,沒想到你們表現這麽棒,這條過了!”
裴煥小聲道:“分兩次也可以的……”
“什麽?”文松道。
裴煥連忙道,“沒有什麽。”
接下來的幾幕都是裴煥的戲份,祝炀就坐在監視器的旁邊,表情很淡,不時往屏幕上看兩眼。
裴煥有些緊張。
但祝炀就跟沒看到似的,和導演交流或者在本子上寫東西。
就是沒跟他說一句話。
這樣拍攝了一個晚上。
裴煥原本心中的悸動也被一次次的NG給澆息了——論被兩位完美主義者盯着演戲有多慘!
他原本就淡的妝到最後掉得不剩了。
文導終于道:“辛苦了一個晚上,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還有戲要拍。”
裴煥松了口氣。
坐在塑料椅子上靠着牆,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好不容易從片場回到酒店,他已經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擡起來了。
但是不行。
他洗了個澡,強打精神開始看第二天早戲,用熒光筆仔細把每句不同轉折的話圈出來,在旁邊仔細備注。
亂糟糟的臺詞,他越看越煩躁。
直接把劇本扔下床,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發什麽脾氣。
房門被敲響。
他趿拉着拖鞋,疲憊地打開門。
一大束芳香的花束映入眼簾,紫色的薰衣草散發着宜人舒适的香氣。
“您好,您的花。”
裴煥滿懷希望地抱過來,卻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卡片呢?”
花店店員搖搖頭。“買花的先生沒寫。”
裴煥失落地抱着薰衣草回到房間裏,忍了五分鐘,最後還是沒忍住主動給祝炀發消息,“為什麽這次沒有卡片。”
祝炀沒回複,直接彈了個語音過來。
裴煥不明所以地接通。
沙沙的電流中,偏冷的低沉聲線清晰傳遞過來,“不想寫卡片。”
“我想講故事哄你睡覺。”
裴煥臉頓時紅了,“我又不是小孩,還用你哄。”
“那我挂了。”祝炀道。
“喂!”
祝炀低低地笑着,“快點躺好,我要開始講了。”
裴煥連看都沒看地上的劇本,把花抱到床頭,七手八腳爬上床,抱着玩偶,“我準備好了。”
黑暗的房間裏,恬淡的薰衣草香氣舒緩神經,祝炀的聲音像是留聲機裏緩慢轉動的碟片。
他抱着玩偶,不自覺地勾起嘴角安穩睡去。
夜色正濃。
祝炀聽着那邊淺淺均勻的呼吸聲,“晚安,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