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賺錢養家
……
淅淅瀝瀝的雨一直下，直至天明放晴，陽光亮堂堂地曬進房間裏，帶着份熱切和新潤。
裴煥動了動微涼的手指。
聽見連續“滴”的聲響，空調聲，接着感覺到室溫上去了些，身邊的床墊微陷。
濕熱的唇落在肩上，連綿而稀碎，手指被另只手纏繞交織，十指相扣。
黑色的發碰觸雪白的皮膚，祝炀純黑的眼眸猶如黑夜中最靜谧的宇宙未知物。
“早安。”
裴煥張張嘴，扯動聲帶引起一陣幹澀的疼痛，只得哼了聲合上嘴。
一杯冒着熱氣的水送到眼前。
祝炀端着杯子，“昨晚提醒你別喊這麽兇……”
“明明是你自己過分——”裴煥扯着破鑼嗓子彈起來質問，“說學習，讓你這麽刻苦了嗎？淩晨四點半還不消停？你還怪我咯？”
祝炀連忙伸手去扶，“怪我怪我，你小心點。”
“這才到哪，費不着一驚一乍。”說話間裴煥直挺挺往下坐，面容陡然扭曲，“嘶。”
祝炀偏過頭。
裴煥一瞥就看見他嘴角翹起的弧度，還、笑？
“祝炀你笑啥呢？很好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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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炀連連擺手。
裴煥道：“靠，過來挨打。”
是自己過分了，祝炀只好順着小朋友的意，把身子傾過去，臉伸到裴煥眼底子下。
裴煥擡手呼過去。
祝炀垂下眼皮躲也不躲，皮相俊逸完美如同瑰麗的藝術品。
預想中的疼痛遲遲沒來臨。
他正一擡頭，額頭輕輕被彈了下，裴煥手還保持着姿勢，“看在你帥的份上，這巴掌先欠着。”
祝炀笑着捉住他的手，然後毫不講究地親他的手指。
“昨晚還沒親夠？”裴煥推他，抽回自己的手，“我餓了。”
“我點餐。”祝炀思慮道：“你現在是特殊時期，要注意飲食。”
裴煥道：“我是給你上了，又不是懷孕！”
祝炀的臉突然就紅了，然後他扔下“我去給你做早餐”的話呆頭呆腦摸着後腦勺走進廚房。
裴煥皺眉，“真是莫名其妙。”
直到廚房響起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裴煥才猛然驚醒，祝炀這個少爺不會做飯。
他提高音量，“別勉強。這裏是酒店，把廚房炸了要賠錢的。”
祝炀的聲音隔着牆傳來，“放心賠得起。”
裴煥：“……”
更慌了怎麽辦？
裴煥把浴袍往身上一披，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邊走邊系腰帶，走到廚房，祝炀正背對着自己。
電飯鍋已經開始運作，料理臺上幹幹淨淨，和預想中的車禍現場不太一樣。
祝炀轉過頭，用布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
“很快就好了。”
裴煥走進廚房一看，鍋裏還滾着兩顆白圓的水煮蛋。
心下松了口氣。
誰說天才都生活能力差的，這不好着呢。
“嗯，我進廁所了。”
裴煥打了個哈欠拐進廁所，伸手拿洗臉巾的時候瞄了眼鏡子，緊接着砰地砸門而出。
“祝炀！”裴煥指着脖子上延伸到身上、背上的草莓，“你告訴我，頂着這些痕跡我今天怎麽拍戲？”
祝炀正經道，“你進步了，會時刻謹記自己演員的身份。”
“別扯沒用的。”裴煥拿洗臉巾砸他，“你就告訴我現在怎麽辦？”
祝炀接住洗臉巾，順手折成标準的正方形，“文導給了一個星期的假。”他環住裴煥的腰，在耳邊低語，“說讓我們多交流交流。”
裴煥如燙手山芋般推開祝炀，“誰要和你交流了。”然後轉身沖回廁所關上門，這個老謀深算的狗兒子。
他坐在馬桶上。
一個星期的假還不把他折騰死，不行，不能坐以待斃，他咬着手指點開手機聯系人。
“伍哥，最近有什麽活動嗎？”裴煥摸摸鼻子，“最近沒我的戲份。”
“你不早些和我說？”伍哥道：“我剛把來找你的邀約都給拒了，說你要專心拍戲。”
裴煥：“……”
“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直播缺人。”伍哥道：“是公司安排給新人們的，只用負責坐在椅子說說話賣貨就行。”
直播帶貨？
裴煥對這塊不熟悉，有些猶豫，“賣不出怎麽辦？”
“沒有任務要求，賣出的貨你個人抽成40%”
那不就是對半分？
敲定好直播時間後，裴煥從廁所出來，坐在餐桌前。
看着樸素、沒有幾粒米的粥。
“我們家已經窮到揭不開鍋了嗎？”裴煥敷衍地抹不存在的眼淚，“沒關系，我會扛起維持這個家的重擔。”
“……”祝炀道：“我只是水放多了而已。”
“不用解釋了。”裴煥簡直戲精上身，握住祝炀的雙手，“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祝炀：“……”倒也不必。
裴煥端起碗，“來，幹了這碗酒！”
又變成酒了？
祝炀滿頭黑線，但為滿足裴煥的戲瘾，手指扣住熱粥的碗沿，“幹。”
瓷碗碰撞清脆的聲音，裴煥仰頭咕嚕咕嚕喝完粥，一抹嘴，“好了，我要出去工作了。”
祝炀拉住他，“去哪？”
“我剛不都說了嗎？”裴煥拍拍他的手，“我去賺錢養你啊。”
“……”祝炀道：“什麽公司？”
裴煥爽快報出名字，換完衣服走人，祝炀則在他走後撥打電話，對方恭敬道：“祝總。”
“上次那家直播公司可以并購，但我需要親自去考察。”
—
裴煥進組後就沒出過其他活動，帶着口罩來到公司還有些緊張。
“裴老師。”經理笑容滿面地迎上來，“您能來真是我們公司最大的榮幸。”
“太客氣了。”
經理禮貌道：“我派人接您上去，您有什麽需要盡管提。”
經理剛送走裴煥，就看到老板風風火火地沖逃生梯沖下來，喊道：“快點各部門主管經理都下來，來大人物了。”
一輛奔馳SUV停在門口。
老板趕忙摩挲着雙手，滿臉堆笑地走到門前，“祝先生能來真是我們公司最大的榮幸，裏面請。”
祝炀把車鑰匙給老板，“我是來參觀的。”邁腿往公司裏走。
老板把車鑰匙甩給經理，連忙跟在後面，“您随意，我們主要業務是直播，對接不同平臺。目前公司有選品部……”
祝炀停下腳步，“裴煥在哪？”
老板愣了兩秒，眉毛往上擡，“啊？我沒聽錯的話，您剛剛是說裴煥？”
祝炀走進電梯。
“他、他在八樓，您要去嗎？”老板的手在按鈕上懸着。
“嗯。”電梯緩緩上升，祝炀問：“你們主播的分成比例是怎樣的？”
“25%到40%不等。”
祝炀颔首，“等下那場直播，裴煥個人的分成比例我需要調整下。”
老板掂量道：“那您打算怎麽調整？”
“他賣多少錢就算多少錢，直播結束後我會讓人立刻打款。”
老板瞪直眼睛，這祝炀是做百分百虧本的生意啊，讓這樣的人收購公司真的不會破産嗎？
裴煥在直播區逛了一圈，年輕的俊男美女對着屏幕喊“寶寶們”，他好奇道：“非要這麽喊嗎？”
“這是拉近距離的手段，他們是素人需要吸引觀衆的眼球。”員工道：“您是明星，當然不需要這樣做。”
逛完後，走進今天的直播間，所有明星轉過頭站起來，表情驚訝，“裴哥您怎麽來了？”
裴煥道：“看不出來嗎？我也是來走通告的。”
原本不滿意資源的18線們都在心裏默默感謝公司，能跟頂流出同樣的活動與有榮焉。
公司造型師給裴煥做造型，緩解氣氛道：“您穿着高領不會熱嗎？”
裴煥昧着良心，“不熱。”
上妝時，直播間外圍了一圈人，帶着工牌的害羞女孩跑進來送飲料，送零食，價格都不便宜，滿滿擺滿整桌。
裴煥上完妝連忙起身制止，“我是來工作的，大家想支持我可以去電影院。”
女孩們一陣尖叫，“煥崽好帥！”“黑發好軟！！”
裴煥：“……”放棄溝通.jpg
2：30直播正式開始，由主播帶着裴煥在內的五位明星，直播間還在引流階段人氣不夠，主播沒有立即賣貨，而是聊起天。
火力都集中在裴煥身上。
主播道：“針對粉絲說想嫁給你，你有什麽想回應的？”
滾屏裏飛快刷起來，晃得太快看不清。
裴煥道：“想想就行了，現在結婚犯法。”
“差點忘了我們小煥還不到法定結婚年齡，所以想嫁的只能等三年後再來了。”主播看着留言，“大家都說等得起，別說是三年了，你肯十三年都沒問題。”
裴煥豎起拇指，“強。但我不會找粉絲，你們死心吧。”
滾屏裏一片哀戚。
[現在脫粉還來得及嗎？]
[脫粉加一]
“哈哈看來大家都很關心你的情感狀況呢？”主播道：“還不知道你喜歡怎樣的女生呢？”
“為什麽非得是女生呢？”裴煥道。
在場的人均是一愣。
“保留這個世界的多彩才會更美不是嗎？”
這是要出櫃的節奏啊？
滾屏瞬間被刷爆，[煥崽喜歡男孩子嗎？太激動了！！！]
主播強行挽尊，“最近小煥在拍有關純愛的電影，過多代入角色有感而發。”
“不。”裴煥道：“我喜歡的就是男生。”
這句話就猶如水掉進油鍋瞬間沸騰，在窸窣的人群裏，一道清冷的身影格外突出挺拔，薄唇輕輕翹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