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算計的女知青18你這身世,倒是跟……
林安瀾原本對魏蕭的廚藝抱懷疑态度。
在白石村的時候,知青們吃的都是大鍋飯,夥食很差,勉強能填飽肚子,她從沒見魏蕭下廚做過菜。
而且,就魏蕭這張臉,和他讀書時令人驚才絕豔的天賦,這男人本就是稀世珍寶,倘若他連做菜都會,還給不給別的男人活路了。
她站在廚房門口靜靜看着。
魏蕭娴熟的擇了菜,把它們放進盆裏清洗。
又用一種在林安瀾看來很高深的手法把五花肉切成小塊,放在盤裏腌制,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毫不生澀。
整個過程跟藝術創造似的,看上去漂亮極了。
魏蕭說,“我十七歲的時候就下鄉了,那時候突然從京城去到一個陌生的村子裏,不敢說什麽,做什麽。”
他當時在京城家中遭遇巨變,被血緣上的父親出賣,相依為命的母親驟然去世,整個世界像崩塌了一樣。
剛到白石村的時候夜夜做噩夢,一開始他是極為憎恨白石村的。
後來,他在那裏呆了一年又一年,冰冷的充滿怨恨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他開始看書,在書裏尋找精神慰藉,秦慎之和蔣蘭給他寄了很多書。
後來有一天,秦慎之寫信說自己恢複了教授的職位,讓他在鄉下不要忘記學習,只要堅持,總有回城的一天。
他那時整個人都是麻木的,他覺得自己仿佛和外界有一層很厚的隔膜,消極而厭世。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知青隊的林安瀾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活潑開朗愛笑愛鬧,像一束陽光照進他的世界,他精神世界裏那道堅不可摧的冰牆,終于裂開了一條縫隙。
魏蕭做了三菜一湯,算是給林安瀾接風洗塵。
林安瀾嘗了一口他做的紅燒豆腐,頓時驚為天人,豎起大拇指,“你真厲害,這手藝都能去國營飯店掌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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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蕭搖搖頭,“那是你沒吃過我一位長輩做的菜,明天帶你去見一見那位長輩,她燒的菜才是一絕。”
第二天是周六,魏蕭決定帶林安瀾去秦慎之家坐一坐。
秦慎之除了是長華大學的副校長,還是數學系德高望重的教授,林安瀾既然被長華大學數學系錄取,提前去拜見一下教授也是應該的。
他們出發去買禮物,來到百貨大樓,面對琳琅滿目的商品,林安瀾不知道怎麽選。
魏蕭說,“秦叔叔沒別的愛好,就好一口吃的,我們去買只燒雞,再買些熟肉,添幾道菜,他一定會高興。”
林安瀾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家夥看着很靠譜,實際上卻不會送禮。
連她這個阿飄都知道禮多人不怪,她沒好氣道,“我第一次登門拜訪秦教授,總得送一些能拿出手的禮物,這樣吧,你去買肉,我來挑一些上檔次的禮品。”
她把魏蕭趕去買肉,自己則在百貨大樓逛來逛去。
最終挑了些些價格适中的煙酒,這兩樣禮物很保守,送男性長輩總不會出錯。
她記得魏蕭說秦教授還有一位夫人,又挑了一條絲巾,作為送給女性長輩的禮物。
去秦慎之家的路上,林安瀾問,“秦教授家沒有別的人了嗎?他們的孩子呢?”
魏蕭說,“秦叔叔和蘭姨早年有個獨生女,可惜那孩子身體差,不到十歲就去世了,這些年他們夫婦倆自己住。”
秦慎之和蔣蘭夫婦失去自己的孩子後,因為跟魏蕭的母親走得近,便把所有的感情都付諸在魏蕭身上,把他當自家孩子一樣。
秦家,好容易遇上休息日,秦慎之坐在書房看報紙。
蔣蘭正在院子裏擇菜,就看見魏蕭推開門進來,她驚喜的站起來,迎上前去,“蕭蕭,你來了?老秦念叨你一上午了。”
緊接着,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跟在魏蕭身後進門,唬得蔣蘭驚疑不定,一雙眼古怪地在他倆之間轉來轉去。
“蕭蕭,這是……你朋友?”
她之所以這麽吃驚,是因為魏蕭這人特別獨,很少有要好的朋友,更別說帶着朋友來見長輩了。
魏蕭向她介紹,“蘭姨,我跟你說過,有個跟我一起考上長華大學的知青,就是她,她叫林安瀾。安瀾,這是蘭姨。”
林安瀾走上前,甜甜的喊了聲,“蘭姨,您好。”
蔣蘭沒想到魏蕭會帶個年輕女孩來家裏,一時間又驚又喜。
她見林安瀾長得漂亮機靈,瞧着落落大方,心裏很滿意,忙把他們請進家裏,“安瀾是吧,快進來坐。”
說罷,她高聲喊秦慎之,“老秦,你快出來,魏蕭來家裏了。”
自從魏蕭回來後,秦慎之還沒跟他好好聊過,便迫不及待走出書房。
他來到客廳,一眼就看到魏蕭身邊醒目的林安瀾,乍然在魏蕭身邊見到年輕女孩,他也有點吃驚,當下猜測,“這就是那位考上長華大學數學系的林安瀾同學吧?”
林安瀾沒想到秦慎之竟然知道她,她好奇的問,“您知道我?”
秦慎之開懷大笑,請他們坐到沙發上,“你和魏蕭,在長華大學招生處已經出名了,你們倆的考試成績只差一分,還都是來自同一個村子的知青,現在學校的老師們都想看看你們長什麽樣子,都好奇究竟是怎樣的村子能教育出你們這樣的人才。”
林安瀾細細打量秦慎之,只見他約莫五十歲左右,頭發灰白,皮膚微黑,穿着中山裝,滿身書卷氣,看上去精神奕奕的樣子,倒是很平易近人。
而他的夫人蔣蘭也穿着樸素,神情和藹,對自己也很親切。
幾個人交談了一陣子,林安瀾見秦慎之似乎有話要對魏蕭說,便主動去廚房幫蔣蘭做飯。
秦家的廚房很敞亮,蔣蘭邊忙碌邊和她閑話。
她是個娴雅的女人,說話很溫柔,令人如沐春風,她們聊了些烹饪方面的技巧,蔣蘭便不經意把話題轉向她和魏蕭,不着痕跡的訊問了林安瀾的家庭情況,年齡大小,去白石村當知青幾年了,和魏蕭怎麽認識的。
林安瀾一一回答了。
得知她從小沒了母親,父親又娶了繼母,蔣蘭便一陣唏噓道,“你這身世,倒是跟魏蕭有點像。”
林安瀾還不知道魏蕭的身世,只記得劇情裏寫魏蕭好像是個孤兒,便問,“可是魏蕭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住嗎?我沒聽說他還有別的親人啊。”
蔣蘭從小看着魏蕭長大,知道這孩子一向冷冰冰的,不太跟人合得來,他今天能帶林安瀾過來,可見這女孩在他心目中不一般,或許魏蕭對她有意思也說不定,就想着關于魏家的事,還是由魏蕭親自告訴她比較好。
而且,魏家那些事是魏蕭心裏的傷口,如果他不願意,恐怕永遠也不願意跟別人講。
因此,她含糊道,“前些年父母子女,夫妻之間鬧翻都是常事,魏家現在的确是只有魏蕭一個。”
秦慎之把魏蕭叫到書房,他關緊門窗,低聲問他,“你這次回來,你父親那邊知道嗎?”
魏蕭想起昨天在樓下遇到的那個嬸子,搖搖頭,“他暫時不知道,不過應該也快了,金梅香的消息一向靈通,說不定已經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了。”
秦慎之嘆了口氣,“你父親那個人我不好評價,可他認定你家藏有很多金條,肯定還會來找你。”
提起往事,魏蕭冷了臉色,淡淡道,“別說沒有所謂的金條,就算有我也不給他,祖母臨終前已經把他逐出魏家,他早就不是魏家人了。”
秦慎之遲疑道,“可你馬上就要上大學了,難道要讓他再次把你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嗎?”
魏蕭搖搖頭,看向秦慎之,慎重道,“據我所知,金梅香的靠山就要倒了,到時候他和金梅香也不過是一對普通的夫妻,他早年間改名換姓,早已不是魏家的人,翻不出花樣來。”
魏蕭的父親叫魏麟,早年間魏家是有名的富貴人家,魏麟作為家中獨子,被慣得無法無天。
後來,魏麟的父親去世,魏麟沒本事掌管家業,魏家家産縮水,以往的故交都想辦法從魏家身上撕一塊肉。
魏麟的母親是個有大智慧的,她覺得以自家兒子花天酒地的習性,也娶不到好人家的女兒,就索性将自己身邊一個叫綠瑩的貼身丫鬟嫁給魏麟為妻。
綠瑩雖然是丫鬟,腦子卻很聰明,有一手算賬的好本事,婚後魏麟的母親把家業逐步交給她掌管,綠瑩倒也管得像模像樣。
但她管不了魏麟,魏麟厭惡丫鬟出身的綠瑩,婚後依舊沒有改掉自己吃喝玩樂的臭毛病,再加上家業有綠瑩掌管,他堕落得更徹底了。
或許是因為魏麟早年把身體糟蹋壞了,婚後綠瑩一直沒有懷孕,就這麽過了些年,世道變了,綠瑩有遠見,和婆婆商量後,當機立斷變賣魏家的産業,全部捐了出去,一家人搬到菜市場附近的破舊院子裏居住。
魏麟多年來根本不管事,他在外面喝酒時被狐朋狗友煽風點火,認定綠瑩敗光了魏家家業,就回家鬧着要跟綠瑩離婚,卻被他母親臭罵一頓。
一家子就這麽對付着過,誰知綠瑩三十三歲那年竟然懷孕了,生了個兒子,就是魏蕭,。
同時,魏麟在外面喜歡上了一個叫金梅香的女人,再次回家鬧離婚,他堅信家裏還有財産,讓母親把魏家剩下的家産都拿出來,他要娶金梅香過門。
魏母被他氣壞了,那金梅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金家做事猖狂,金梅香心狠手辣,而魏麟已經徹底沒救了。
于是魏母痛下決心,将魏麟逐出家門,她把院子分給了他,自己帶着兒媳和孫子搬到了另一棟居民樓上。
後來,魏麟改名換姓為梅霖,魏母得知後氣得大病一場,不久後去世。
之後,綠瑩獨自帶着魏蕭過日子,孤兒寡母經常被人欺負,一直都過着很清苦的日子,梅霖時常在金梅香的煽動下帶着一幫子人去欺負魏蕭母子。
幸好有秦慎之夫妻幫襯着,魏蕭和綠瑩總算不至于過得太慘。
秦慎之早年是魏家一個家仆的兒子,魏母見他有天賦,便送他讀了大學,後來他投桃報李,很照顧魏家,把魏蕭當做自家小輩一般。
六年前,金梅香不知從哪裏聽說魏母臨終前留下一批金條,就唆使梅霖上門去鬧,還帶着人把綠瑩打成重傷。
沒多久綠瑩就去世了,梅霖和金梅香威脅魏蕭不成,沒有得到金條,他們又想辦法把魏蕭弄到鄉下去當了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