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民國沖喜新娘X複仇管家完往後餘生,……

這一次,顧遠鵬的病來勢洶洶,顧家請了不少大夫,看診後得出的結論都是:郁結于心。

更可怕的是,這次顧遠鵬沒有發燒,卻整日躺在床上起不來,嘴歪眼斜,有了中風的征兆。

池鳳仙沒想到這次的事對他刺激這麽大,一面有些憐惜他,一面暗中對池懷恩吐槽道,“這個老東西,對羅姨娘還真是用情,一個羅姨娘就刺激到他了,若是桂姨娘還活着……”

她沒繼續往下說,羅姨娘和桂姨娘不但長得像,性格也像,不同的是,桂姨娘真心實意愛着顧遠鵬,絕不會背叛他。

如今顧家生意場上的事落入顧佑生手裏,顧府內院的事被池懷恩姑侄倆把持,池鳳仙甚至以送顧俊生外出學習的名義,将他遠遠打發到了外地做生意,眼不見為淨,以往張狂的郝姨娘,再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羅姨娘他們,該如何處置?”池懷恩想起地窖裏關着的一家三口,問道。

池鳳仙想了想,這次顧遠鵬的病未必能好轉,但為了維護顧家的面子,羅姨娘一家三口必然不能繼續活着,便讓池懷恩給他們一個痛快的了斷。

池懷恩領命離開,本要處置他們,但幾天後的一個晚上,由于顧家管理松懈,施掌櫃帶着羅姨娘和顧婷逃跑了。

他去跟池鳳仙請罪時,池鳳仙雖然心裏不悅,卻擺擺手道,“罷了,算他們福大命大,這事瞞着老爺吧。”

得知羅姨娘三人逃走時,林安瀾正在竹園給她養的花澆水。

池懷恩回到屋裏,用力将她抱進懷裏,将臉埋在她脖頸間,許久才道,“我們搬出顧府吧。”

林安瀾疑惑地看向他,池懷恩解釋道,“顧府近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如今顧老爺病倒,人心惶惶,府裏住着不大方便,我在永昌街那裏買了棟院子,我們搬去那裏住吧。”

林安瀾約莫着他要開始複仇計劃了,便答應下來。

他們将竹園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池懷恩叫了幾個小厮,趕來好幾輛車,把東西先拉過去,他們去向池鳳仙辭行。

池鳳仙近來心力交瘁,卻還是象征性的挽留道,“府裏最近少了許多人,有你們住着,我也安心,何必搬出去呢。”

不過池懷恩堅持要搬走,她也沒辦法。

池懷恩新買的宅子位于富庶的永昌街,這裏緊鄰整個鳳城最繁華的地帶,宅子不算很大,卻布置得很精致,看得出是用心收拾過的,池懷恩還請了幾個仆人做幫傭,有負責洗衣做飯的,有負責看門和跑腿的小厮。

令林安瀾驚訝的是,花蕊和鐵柱赫然就在這幾個仆人之列。

“你們不在顧府做事了?”她問花蕊。

花蕊羞赧一笑,“自從不用給大少爺做妾後,我跟鐵柱就求了池管家,我們倆已經成婚一個月了,得知池管家要在外面置宅子,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跟着池管家做事,池管家宅心仁厚,待我們這些吓人很好,我們相信他。”

林安瀾在顧府時,一直聽人說池懷恩身為管家,對待下人如何嚴苛,還是第一次聽人說他宅心仁厚。她跟花蕊比較熟悉,兩人相處起來也很自在,平日無事,她便領着花蕊出門逛逛街,了解一些新鮮事物。

搬出顧府以後,池懷恩一開始每天還按時回家,過了一個多月,他漸漸忙碌起來,他對林安瀾的說辭是,顧老爺病情沒有好轉,顧佑生一個人忙不過來,池鳳仙索性不讓他管理內院了,讓他去接替了以前郝冠的職位,幫着顧佑生打下手,每天進出生意場忙碌。

此時的顧家徹底變天了,顧佑生母子成為顧府的主人,顧遠鵬躺在床上,整日灌各種藥湯,以往在鳳城說一不二的顧老爺,成了個需要伺候的病人。

顧家旁支也紛紛跳出來,想要分一杯羹,他們指責池鳳仙排除異己,苛待顧俊生這個庶子。

顧佑生年輕,到底拗不過他們,池鳳仙也抵不過顧家族中長輩的指責。

但池懷恩手腕強硬,憑一己之力壓下這些顧氏族人,使他們再也不敢有半點意見。

他以最快的速度上手顧家生意,不但将顧家內院牢牢把持住,還了解了顧家的商業版圖,他等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等到複仇的這一天。

顧家主要做的是綢緞生意,池懷恩命令自己手底下暗中發展起來的商鋪,不計代價與顧家展開商業競争,有池懷恩這個最大的內應,再加上顧佑生經驗少,顧遠鵬的病情使得那些掌櫃、夥計人心惶惶,顧家的生意很快一落千丈。

但顧佑生畢竟是男主,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情況,經過一番調查,他發現顧家的內鬼竟然是他最信任的表哥。

“表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私下裏找到池懷恩,但池懷恩并不解釋。

沒辦法,顧佑生只得将事情告訴了池鳳仙,最近顧家生意慘淡,外面如雨後春筍般冒出許多競争對手,池鳳仙是知道的,但她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都是池懷恩指使的,她将池懷恩叫來,痛心疾首地望着他。

“懷恩,這些年顧家撫養你長大,可曾有半點對不起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本以為侄子是她最堅實的同盟,可到頭來,這個人卻隐藏得最深,背叛了她。

聽到她的問題,池懷恩諷刺的笑笑,對待她沒了以往的恭敬,他随意找了個椅子坐下,漫不經心的望着遠處,“姑母,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

“你什麽意思?”

池懷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是一雙沾滿肮髒的手,每逢夜深人靜時,他都覺得自己像個面目全非、帶着面具生活的人,他無時無刻不厭惡着自己,他想過離開顧家,離開鳳城,開始全新的生活,可他放不下這段仇恨。

如果不是遇到了他深愛的妻子,他想,或許他的手段會更加瘋狂、激烈。

“我池家當年在鳳城,也是赫赫有名,池家的家業不輸顧家,可父親去世後短短幾年,池家的生意竟然化為烏有,姑母,你就從沒想過為什麽嗎?”

池鳳仙聞言一愣,随即眼神有些躲閃,她想了想道,“懷恩,池家的輝煌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就不能放開那些執念,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嗎?”

她這種反應令池懷恩眯了眯眼,“你知道,原來你都知道這一切!”

十幾年來,他一直以為,池鳳仙對顧遠鵬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她一直生活在內宅,被顧遠鵬欺騙,那都情有可原,可她竟然知道,顧遠鵬吞掉了池家的家業。

池鳳仙捂住眼睛,滿臉苦澀,她痛苦的說,“懷恩,我也是沒辦法,大哥沒了之後,池家只剩下你一個,我們沒有靠山,池家那些産業,老爺他想要,就拿去吧,最要緊的是保住你的命啊。再說,池家庫房裏那些金條古董,我都幫你拿回來存着了,前幾年不都交給你了嗎?”

池懷恩原本還很鎮定,聽到她這番話,他忍不住看向她,眼裏迸發出恨意,“顧遠鵬想要我池家的産業,只要他光明正大說一聲,我決無異議,可他背地裏偷偷摸摸,一面吞并池家的商鋪,一面哄騙我說池家是被競争對手搞垮的。”

“他為了不讓我出人頭地,故意打壓我,我考上省城中學那一年,他特意讓你做說客,勸我放棄學業,留在鳳城,還記得嗎?”

池鳳仙臉一僵,這件事她當然記得,她毀了侄子的前途,可又不敢面對他,只好在心裏自我安慰,說池懷恩留在顧家,将來給佑生當左膀右臂,總比出去讀書好。

那些讀了大學的,畢業後還不是去銀行裏當一個小小的職員,每個月掙的錢還不夠養家糊口。

“懷恩,你要怪就怪我吧。”池鳳仙滿心凄惶,這些年池懷恩特別聽話,她本以為他早就不在意了,可沒想到,他一直都記得,“可你別為難佑生。”

池懷恩突然笑了,“你是不是覺得,只要顧佑生繼承了顧家,就算報了當年顧遠鵬對池家所做的一切?”

池鳳仙被他戳中心事,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我告訴你,只要我池懷恩還在的一天,這事,就別想完!”

這場交談不歡而散,池懷恩徹底離開了顧家,開始經營起自己的生意,專心對付顧家。

這一切,他都瞞着林安瀾。

幾天後,池懷恩不在家的時候,林安瀾收到池鳳仙的邀請,請她到顧府敘舊。

林安瀾雖然不知情,但也能猜到池懷恩和顧家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階段,她當然不肯去,誰知下午池鳳仙就親自來找她了。

見到花蕊時,池鳳仙有些意外,但她沒說什麽,反而将下人都趕出去,單獨和林安瀾在房裏說話。

“顧太太,你找我什麽事?”林安瀾問她。

池鳳仙望着身穿新款洋裝、剪了短發的林安瀾,眼前一陣恍惚,她記起最初見到這個女孩時,她根本沒帶任何嫁妝進了顧府,連身換洗衣服都沒有,曾幾何時,她生怕這女孩賴上顧佑生,天天盼着讓顧佑生休了她。

可世事多變,誰能想到,當初那個泥腿子,現在居然成了池懷恩的妻子,被捧在手心,穿着時髦的洋裝,打扮得比鳳城任何一家閨秀都不差。

“小草,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讓你勸勸懷恩,讓他放過顧家。”池鳳仙收起眼中對林安瀾的打量,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就像任何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那樣。

“你還不知道懷恩這段時間對顧家做了什麽吧?”

池鳳仙将池懷恩最近的所作所為娓娓道來。

“懷恩他現在滿心仇恨,怎麽勸他都不聽,當初的事的确是老爺做錯了,可老爺現在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如今顧家當家人是佑生,佑生從小拿懷恩當親哥哥看待,你幫我勸勸懷恩,讓他放過顧家好不好?”

林安瀾聽了她的話,無動于衷,“抱歉,顧太太,這個忙我幫不上。”

池鳳仙感到意外,在她看來,林安瀾畢竟與顧佑生有過一段婚姻,心中必定有恻隐之心,只要她動了念頭,願意幫着說服池懷恩,一切都好辦。

這段時間以來,池鳳仙親眼見着,池懷恩對這個妻子可謂言聽計從,将她疼到了心坎上。

“小草,你再考慮考慮,只要你能說服懷恩放棄報複顧家,我願意拿出顧家一半的家業,彌補你和懷恩。”

林安瀾搖搖頭,認真的看向池鳳仙,“顧太太,懷恩想做的事,我絕不會阻攔,況且,他報複顧家,也是因顧家絕情在先,懷恩的父親當年意外去世,顧老爺便迫不及待吞了池家的産業,誰也沒有證據,顧老爺是否早有圖謀。”

池鳳仙臉色一變,沒想到她竟然這麽說,“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家老爺謀害了懷恩的父親,我的哥哥?”

林安瀾聳聳肩,“我可沒有這麽說。”

劇情裏寫過,池鴻是意外死亡,林安瀾這麽說,不過是堵她的嘴罷了。

池鳳仙早知道她難纏,卻還是低估了她的能耐,她怒氣橫生站起身,恨恨地瞪了林安瀾一眼,“別以為懷恩寵着你,你就敢如此猖狂,懷恩那般心高氣傲的人,遲早有一天抛棄了你!”

林安瀾兩手一攤,無辜的望着她,“借你吉言喽,真要有這麽一天,我就去顧府門前放三天三夜的鞭炮,來慶祝一下。”

“你!”池鳳仙被她氣得冒煙,腳下生風的出了門,剛走到門外,就看到池懷恩站在那裏,目光沉沉望着她,也不知聽了多久。

“懷恩……”池鳳仙有些心虛。

“顧太太,慢走不送。”池懷恩卻沒再看她,連一聲‘姑母’也不喊了,直接進了屋子。

“真是胡鬧,那種話也是混說的。”他擰了擰林安瀾的鼻尖,氣呼呼的批評她。

林安瀾輕咳一聲,眼神飄忽不定,“我故意氣她的嘛。”

從這天起,池懷恩每日在家的時間變長了,他似乎意識到了之前陪伴林安瀾的時間太短,索性放下很多事務,專門陪她吃飯,養貓遛狗,逛街游玩。

只是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半個月,終于有一天,直到深夜他回到家,抱住床上的林安瀾道,“你願不願意離開鳳城?”

林安瀾被他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煩躁地錘了他胸口一下,嘟囔道,“早就想離開了。”

池懷恩閉了閉眼,像是下了重大決定一般,懷着破釜沉舟的勇氣開口道,“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後天就離開鳳城,坐船去海城,鐵柱和花蕊陪着你,到了海城自然有人接應,我在那邊給你買了個大房子,還給你準備了很多錢,生活方面你不用擔心,如果你願意,還可以去上學,去工作,你想做什麽都行……”

這下子,林安瀾徹底清醒過來,她懷疑地看着他,“你要跟我離婚啊?”

大概這句話刺激到他,池懷恩一下子堵住她的嘴,過了許久才道,“這件事你永遠都別想!”

他這麽說的時候失去了平日的理智,眼裏帶着一種倔強與執拗,紅着眼眶看向她。

林安瀾安撫的拍拍他的背,“好好好,我不說,你到底什麽意思?”

池懷恩脫去外袍,爬到床上,将她抱進懷裏慢慢道,“鳳城馬上要變天了,你呆在這裏或許不安全,你放心,等我辦完事情,最多半年,就去海城找你。”

兩天後大清早,池懷恩将林安瀾送到早已預定好的船上,鐵柱和花蕊分別拎着一只沉甸甸的皮箱,跟在她身後。

很快船開了,天氣霧蒙蒙的,隔着霧氣,林安瀾看到岸邊池懷恩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她使勁朝他揮揮手作別。

隔天一早,他們就到了海城,有個打扮像司機的中年男子來碼頭接他們,中年男子瞧着挺壯實,穿着偏西式的服裝,和鳳城那邊的老百姓打扮很不一樣,花蕊看到他,緊張地躲到後面,鐵柱一臉警惕望着他。

“你們別怕,我是池先生安排來接你們的。”

中年男子看向最中間的林安瀾,和那兩個仆人打扮的男女比起來,她看上去是最淡定,最不怯場的。

林安瀾朝他點點頭,笑道,“麻煩你了,請問您貴姓?”

“我姓黃。”

中年男子接過她手中的皮箱,邊走邊介紹自己。

原來他真正的老板其實叫夏澤,夏澤就是池懷恩在海城的熟人,池懷恩委托夏澤派人來接他們。

聽到夏澤這個名字,林安瀾覺得莫名熟悉,她仔細一想,這不是女主角夏盈的二哥嗎?

鐵柱長期在夏家當守門小厮,對鳳城各個大戶人家都很熟悉,顯然也知道夏澤是誰,他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離開鳳城之前,聽說夏家正在幫顧佑生對付池懷恩,怎麽池懷恩竟然跟夏家二少爺還是好友。

司機開車帶他們到了地方便離開了。

池懷恩買下的是座兩層洋樓,從外面看起來十分漂亮,很有西洋特色,前院種了許多盆栽,開着粉白色的小花,一位瞧上去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從樓裏出來,看到他們三人,打開大門笑道,“這位就是池太太吧,我是池先生請的幫傭,您叫我米嫂就行。”

林安瀾和花蕊、鐵柱對視一眼,走了進去,米嫂已經熱情地接過他們的皮箱,請他們進客廳休息。

客廳裏擺着米色的沙發,家具擺設看上去都很新穎,跟鳳城顧家那種傳統舊式的老宅完全不同,花蕊好奇的打量着,林安瀾注意到牆角還放了一架鋼琴,暗想也不知是池懷恩買的,還是這房子的前任主人留下的。

“太太,你們餓了吧,廚房裏早就準備了飯菜。”

米嫂是個很熱情的女人,據她所說,她之前是在洋人家裏做幫傭的,她的前一任雇主因工作原因離開了,好多人家争着搶着要請她,池懷恩出了很高的價錢才請到她。

不過米嫂除了比較熱情,做事手腳麻利,的确是個靠譜的人。

這座洋樓裏,除了幫傭米嫂,另外還有司機和廚子,池懷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傍晚,夏澤前來拜訪,他看到林安瀾似乎有些意外,因為據他所知,池懷恩的妻子曾是顧佑生的沖喜新娘,自幼家貧,沒想到她本人看上去完全不像窮苦出身,反倒很有氣場的樣子。

“抱歉,早上本打算去接你們,但工廠臨時有事,耽擱了時間,就派司機去了,你們在這裏還适應嗎?有什麽需要盡管找我。”

他打量林安瀾的同時,林安瀾也在打量他,跟夏輝那種有點傻氣莽撞的陽光青年不同,夏澤帶着金絲邊眼鏡,長得高高瘦瘦,容貌俊秀,他身上沒有商人那種浮于表面的算計和虛假,但一眼望去,給人一種很不好惹的感覺。

難怪夏家放心将海城的生意全留給他打理。

林安瀾笑了笑,請他坐到沙發上,“沒關系,夏二公子貴人事忙,我理解的。”

頓了頓,她将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據我所知,如今在鳳城,您的父親正幫着顧家大少爺對付懷恩,而您卻……我的話有些冒昧,但我的确沒想到,您會是懷恩的朋友。”

夏澤爽朗一笑,他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我跟池懷恩認識很多年了——”

十幾歲的時候,他跟家裏人吵架,離家出走,出了海城沒有地方去,便往鳳城的方向走去,半路弄丢了錢,連飯都吃不上,遇到了同樣出門在外的池懷恩,兩人年紀相仿,能談得來,池懷恩出錢請他吃住,就這樣,他們成了朋友。

這段友誼家裏人并不知道,他也不在乎家裏人是否要對付池懷恩,他不會出手偏幫任何一方。

“我也不想與他為敵,只是我沒想到,我那不争氣的小妹偏偏看上了顧佑生……”

林安瀾瞧他這副似乎很看不上顧佑生的樣子,一陣無語,“你不幫你妹妹?”

她剛問出這句話,轉念一想,這人連夏盈的婚禮都沒參加,可見有多不贊成這門婚事。

夏澤搖搖頭,“私交歸私交,生意歸生意,不能混為一談。”

海城是個國際大城市,這裏有着鳳城缺乏的魄力和鮮活,每天都有無數個從世界各地來海城謀生的人,這裏處處充滿了機遇和挑戰。

林安瀾也不願繼續像之前那樣,天天過着混吃等死的生活,她請了個鋼琴教師,每天上午在家學習幾小時的鋼琴,或許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學了一段時間,鋼琴教師委婉的告訴她,她并不适合彈鋼琴。

林安瀾便放棄了這件事。

她每天下午都會帶着花蕊和鐵柱在海城四處逛逛,一來體驗一下大城市的新奇,二來讓他們能夠盡快适應這裏的生活。

某天,他們經過一家醫院時,一名身負重傷的男人被送到了這裏,醫院裏床位滿了,醫生和護士幹脆直接在大廳裏施救,娴熟地幫傷員止血,打麻藥,縫合傷口,目睹了全過程的林安瀾若有所思,回家的路上一直心事重重。

她之前當鬼魂的時候,雖然學過一些關于醫毒的皮毛知識,但畢竟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

就在剛才,她發現醫生是個不錯的職業。

将來她可能還會去更多其他世界,如果能夠系統地學習一下醫術,未來或許也能多幾分保證。

做出這個決定後,林安瀾直接找上夏澤,讓他幫忙聯系一所醫學院,夏澤得知她竟然想學醫,剛開始吓了一跳,等他發現她并不是開玩笑後,想了想答應了。

幾天後,夏澤聯系到海城最好的醫學院,找了關系将林安瀾送進去了。

剛開始,學校裏的老師和同學對她這樣一個靠關系進來的插班生很是不喜,但林安瀾不僅學習用功,還很有天賦,在學習之餘,時常能提出常人想不到的見解,這大大改變了師生們對她的印象。

花蕊對林安瀾去學醫羨慕不已,林安瀾問過她的意見後,幹脆也将她送去學習護理知識了,将來畢業後能當一名護士。

花蕊和鐵柱感激不已,他倆從鳳城來到海城,一面羨慕大城市的繁華,一面想要融入這裏,如今花蕊有了奮鬥的目标,鐵柱也決心去學開車,将來當一名司機,也算是一份有前途的工作了。

鳳城,經過幾個月的角逐與競争,池懷恩的攻勢過于猛烈,哪怕有夏家幫助,顧家也漸漸落于下風,顧佑生每日回到府裏,便愁眉不展,茶飯不思,連夏盈都跟着他擔憂。

以往,顧佑生是個無憂無慮的大少爺,凡事有父親顧遠鵬頂着,他生平遇到最大的困難就是生了那場重病,歷經生死掙紮後,顧佑生本以為沒有什麽能再難倒他了,可誰知他往日敬重的表哥,竟然要置顧家于死地。

這段時間,無論是夏家,還是大姐顧珠所嫁的楊家,都對顧家伸出了援手,可池懷恩卻毫不畏懼,一心只想着與顧家鬥個你死我活。

這日,顧佑生再次被池懷恩搶走一樁大生意,他頹廢的回到家,朝父親的房裏走去。

顧遠鵬依舊躺在床上,嘴角流出晶瑩的口水,看到兒子,他嘴裏發出‘啊啊’的聲音,掙紮着似乎想要起來。

顧佑生見他這副模樣,心酸不已,這個曾經無所不能、在鳳城翻雲覆雨的父親,終究還是老了,去年他還精神瞿爍,身體健碩,如今只能躺在床上,依靠別人伺候。

顧佑生嘆了口氣,走到床前,将顧遠鵬靠在身後的迎枕上,望着他蒼老的面容,沉重地說,“父親,這可能就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十幾年前,你吞并了池家的家産,如今表哥他向顧家複仇,咱們家的生意撐不了多久了。”

顧遠鵬雖然身體僵硬,不能自如地随意活動,但他腦子是清醒的,這段時間池鳳仙偶爾來看他時會講一些事,他知道現在池懷恩叛出了顧家,并且想要搞垮顧家。

一開始他是憤怒的,覺得自己當初果然沒看錯,池懷恩狼子野心,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可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病始終不能好起來,他躺在床上日複一日忍受這種痛苦和折磨,開始擔心起顧家的家業,那是他花了一輩子的心血掙來的。

他生平僅有兩個兒子,顧俊生不學無術,腦子笨,還好高骛遠,顧佑生雖然天資聰穎,有讀書的天分,可在做生意方面,他遠遠比不上池懷恩,池懷恩可是從小無論走到哪都拿着算盤把玩的人,他在經商方面的天賦遠超任何人。

聽到兒子的喪氣話,顧遠鵬閉了閉眼,眼角流出淚來。

顧佑生本是想跟父親抱怨一下,他如今處境有多艱難,但他越說越傷心,到最後捂住臉絕望道,“父親,兒子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顧遠鵬聽到這句話,拼命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他瞪着眼,死死拉住顧佑生的衣服,硬是從床上坐了起來,“你……混賬……”

顧佑生被他驚到,騰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震驚地望着他,“父親,你……你好了?”

他立刻喊人進來,“快,父親他身體好轉了,快去叫大夫!”

經過一番折騰,大夫表示顧遠鵬的病并未徹底好轉,他能不靠別人幫助,從床上坐起來,大約是受了嚴重的刺激。

顧佑生想起自己當時說的話,有些心虛,不過他确實也支撐不下去了,顧家那些掌櫃和夥計,見顧遠鵬病倒,池懷恩對顧家有持着不死不休的态度,紛紛離開了,僅憑顧佑生一人,無法維持顧家産業的運轉。

不久後,顧佑生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将顧家那些無法經營的商鋪,全賣掉了,連顧家老宅也賣了。

他發覺自己并不适合做生意,決心帶着全家換個地方,從頭開始。

夏盈也支持他的決定。

歷經這麽久的折騰,池鳳仙也漸漸明白,如果她強行逼迫顧佑生支撐着顧家,景來可能會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倒不如及早抽身,拿着變賣顧家的財産,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

到了這天,池鳳仙母子搬離顧府,他們親眼看着,顧府大門上的匾額換成了別人家的。

郝姨娘不願跟着他們離開,拿了池鳳仙分給她的那份錢,帶着女兒去外地投靠兒子了。

顧玉站在池鳳仙身側,望着住了十幾年的顧府,擦了擦眼淚。

池懷恩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一家依依不舍、即将離開的樣子,他穿了身黑色的西裝,看上去很有派頭,從汽車上下來,走到顧府門前。

顧玉看到他就來氣,本想罵他一頓,但想到這件事本就是父親做錯事在先,何況林安瀾還救過她一命,她忍下肚裏的怨憤,氣鼓鼓瞪着他。

池鳳仙看到侄子,淡淡道,“你是來看我們笑話的?”

池懷恩嗤笑一聲,“你們的笑話有什麽好看的?我是專程來送顧老爺的。”

顧遠鵬被安排躺在一輛馬車裏,這幾日,顧家那些族人因顧佑生變賣祖宅的事,沒少去顧府打擾他,個個都讓他勸顧佑生千萬別賣老宅,那是顧家幾百年的基業。

顧遠鵬又何嘗願意變賣祖宅,可他如今口不能言,顧家是顧佑生做主,顧佑生本就接受過新式教育,根本不在乎祖産老宅什麽的,賣了顧家産業和宅子,他根本不心疼,苦的是顧遠鵬這個顧家前任當家人。

馬車簾子被掀開,刺目的陽光照射進來,顧遠鵬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只見馬車前站着煥然一新的池懷恩。

池懷恩跟從前那副管家的模樣徹底不同了,他看起來,無論外形還是氣質,都更像海城那些時髦的新派人士,顧遠鵬扭過臉去,不願看他。

池懷恩卻笑了。

看到顧遠鵬這副喪家之犬的模樣,他很開心。

“顧老爺,我來送你們一程,希望顧老爺往後做事留一線,千萬別做的太絕。”

留下這句話,池懷恩看也不看池鳳仙他們,直接上了汽車,吩咐司機道,“去碼頭。”

半年來,他用盡一切辦法打擊顧家,終于完成了複仇的心願,前段時間,他将自己所做的一切收尾後,把産業暗中往海城轉移,如今總算能離開鳳城了。

他有足足半年時間沒見到林安瀾,聽夏澤說,林安瀾如今在醫學院學醫,她已經過上了自己的生活,真好,他也該去見她了。

海城,醫學院門口。

放學後,林安瀾背着書包正要回家,最近鐵柱學會了開車,每天都來接她和花蕊,只是今天她站在校門口左等右等,也沒等到鐵柱。

難道鐵柱遇到什麽事了?她胡亂猜測着。

就在這時,她看到不遠處一輛陌生的汽車往這邊駛來,在她身邊停了下來,車上的男人抱着一束鮮紅的玫瑰走了下來,他戴着墨鏡,臉被玫瑰遮住一大半,看不清面容。

男人走到她面前,将玫瑰花朝她跟前遞過來,摘下墨鏡,用一種潇灑帥氣的語氣道,“這位小姐,可以請你共進晚餐嗎?”

看到這張熟悉的臉,林安瀾盯着他看了片刻,心裏樂開了花,往前一躍,跳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控訴道,“池懷恩,你這個騙子,說好半年的,現在都半年零十天了,你竟然不遵守約定!”

池懷恩一手拿着玫瑰,抱緊了她,在原地轉了幾圈,笑得眉眼溫柔,“是我的錯,往後餘生,就讓我來彌補你吧。”

……

男配是我心頭好[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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