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洗幹淨!

等趙宣手裏飽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吃食,趙晨還算有點理智的,帶着趙宣去了成衣店,主要是他不理智不行,街面兒上落雪都沒化呢,他都快凍死了。

在成衣店給自己和趙宣裝備了兩件裏衣,兩件厚實的棉衣,還有兩件外套,兩條褲子,兩條棉褲,還有棉鞋。想了想還給張絮和他阿麽也準備了一身。他沒選太好的料子,畢竟都是鄉下人,穿太好也沒人看。他選的都是軟棉布,舒服透氣還保暖。

趙宣拿到新衣服眼睛都亮了,他現在的衣服還是他親阿麽在時候給他做的,多少年了就這一件,幸虧當初做的大,不然早就不能穿了,後來張絮把趙晨穿不上的衣服改了一件給他,趙宣才算有一件換洗的,過了這麽多年也破的滿身是洞了,一件衣服穿一年四季,他能長到五歲都是生命力頑強。

趙宣拿着衣服就想往身上套,被趙晨攔住了。他們現在髒的跟泥猴似得,剛進門的時候,店掌櫃還以為他們是叫花子來讨賞錢呢,還是趙晨一個元寶拍在桌上,才證明了他是來買衣服的事實。

衣服被掌櫃的包好了,趙晨買的多,掌櫃的笑眯眯的給送出門,鼓鼓囊囊的一大包,拎出去時候還有點沉。他最開始打算先把自己和趙宣收拾幹淨,這才只帶了趙宣出門。但是等拿到衣服,他忽然想先把張絮收拾幹淨,他那個倔強的夫郎身上的衣服一點不比他多,藥館點了再多的火盆,也沒有一件衣服更禦寒一些。這麽想着趙晨帶着趙宣又回了醫館。

張絮阿麽剛喝完藥,可能今天吃了頓飽飯,也沒那麽迷糊了。且下一幅藥還要等晚上才喝,趙晨看人還精神,幹脆讓張絮帶着他阿麽一起跟他走。張絮沒頭沒腦的跟着他。就看趙晨帶着一個大包走在前面,找了一家客棧一頭鑽進去,客棧老板把他們當成叫花子不讓進,趙晨就一塊碎銀子拍在老板手裏。店老板臉上風雲變幻,尴尬的把人迎進門。

兩間房,不住宿,多燒點熱水,洗漱完了就走!

趙晨簡單明了跟老板吩咐。

多燒點水算什麽!?又不費事兒,趙晨給了一兩銀子,他們就算在這住一晚都沒什麽說的。老板連連答應,一路将人送進門。

兩間房挨着,張絮和他阿麽一間,趙晨和趙宣一間,進門前,趙晨把張絮他們的衣服拿出來塞進張絮懷裏,又把張絮推進了門,吩咐洗幹淨了再出來。其實張絮雖然身上也髒,但平時也會用帕子擦身的,比趙晨可是幹淨多了。

張絮手裏摸着軟乎幹淨的衣服,心裏說不清什麽滋味。張絮阿麽更是心裏惶恐,怯怯的問張絮:“絮哥兒,那......那是晨小子?”

張絮嗯了一聲。他阿麽又道:“他,給我們的衣服?”

張絮把衣服放進他阿麽懷裏:“是給你的。”

張絮阿麽張了張嘴,想了半天又不确定的道:“他......他不會是有什麽壞心吧?”

張絮想起趙晨說,他們會過好日子,心思複雜。隔了會兒說:“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阿麽,這衣服暖和,等會兒我伺候你洗澡,我們換新衣服。”

一年換不到一件新衣服,現在裏外換了一身,張絮阿麽眼眶微紅:“哎。”

那頭熱水已經送進房門,趙晨兄弟倆坐在熱乎乎的浴桶裏面簡直不要太享受,趙晨舒爽的吐出口氣,開始拿着布巾子搓泥球,他身上實在是髒,一個泥球都有小指蓋大,看的趙晨自己都惡心。搓完了身上開始洗頭發,皂角用了一大把,那個千八百年沒洗的腦袋還是亂糟糟,趙晨給自己洗已經洗的鬧心,更不樂意去給趙宣洗,他拿着潔面的刀子給自己刮了胡子,忽然間下巴上清清爽爽他竟然還有點不适應。然後他拿着刀的魔手直接給趙宣剃了個光頭,程光瓦亮!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趙晨要是敢剃光頭,鐵定會被族長拉去挨板子,但是趙宣年紀小,剃了就剃了,倒也沒誰會多說什麽。

好容易換了五遍水,兄弟倆皮膚都泡皺了,趙晨才折騰完,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發虛。等換上了幹淨暖和的棉衣棉褲,兄弟倆簡直像換了個人。趙晨的面相也像他現代的模樣,濃眉大眼,面容剛毅,邊角上如同刀削似得鋒利,眼神一冷的時候顯得特別的狠。嘴唇很薄,扯起笑時,總帶着三分痞氣,怎麽看怎麽不正經。正常說話的時候确實十足的帥氣。長頭發他不會打理,只得理順了披散在背上。

他梳頭發的時候一邊梳一邊呲牙。這幾天他受了不少傷,沒條件也沒時間好好養,只能硬生挺着,如今這一泡熱水澡,全身的大小病痛齊齊爆發,他簡直想直接昏過去,洗澡的時候還吓了趙宣一跳,趙晨身上青青紫紫,簡直沒一塊好地方,吓得小孩眼淚汪汪。

趙宣臉上白胖子留下的五指印已經消了,就是臉上還有點腫。小孩子洗的也有點暈乎乎,這會打着哈欠都要睡着了。

趙晨把趙宣抱起來,就往對面走,他和趙宣洗的慢,估摸着那邊也洗完了。趙晨敲開門,果然見張絮阿麽坐在床邊休息,身上穿着他才買的新棉衣。開門的是張絮,兩個人一照面,都愣住了。

前任“趙晨”有些駝背,做事情總偷偷摸摸,看着就不像個正經的人,總帶着三分猥瑣。現在的趙晨雖然也不正經,說話做事還是講道理的,行得正,沒什麽不可見人的,背脊挺的筆挺,氣質立馬不一樣,不潑皮的時候還挺像個正經人,尤其換了身新衣服,竟然有點鄉下人沒有的氣質,看着像個好的。就是前幾天打架,他臉上現在還有當時張絮撓的指甲印,眼眶還是青的,有點毀滅形象。

這樣已經不錯了!張絮阿麽都有點懷疑,這真是他那個不着調的兒婿?

前後差距也太大了!

張絮本來就長的還行,這回收拾幹淨了,看着更是幹淨利落,平時青白的臉上大概是被熱水緩過勁兒,竟帶着點紅。一身湖藍色的衣服,又用那雙撩人的鳳眼盯着趙晨,趙晨竟然感覺有點口幹舌燥。張絮頭上帶着趙晨給買的簪子,那是給趙宣買包子時候在旁邊小攤位看的,一個簡簡單單的木簪,尾端刻着十分簡單的兩片葉子。張絮原來沒有簪子,他頭上常年用個木棍別着,連個筷子都沒有。他在穿衣服時候發現這個簪子時候還挺驚訝,趙晨竟然還會買東西送給他。

趙晨咽了咽口水:“你這身挺配你。”

張絮看着他,回了句:“你這身也不錯。”

趙晨不知道說什麽,只得說一句走吧,帶着幾人往外走,張絮還想拿幾人換下來的衣服,趙晨沒讓,那都破成什麽樣子了,當抹布都覺着髒。

客棧老板見到他們時候瞪大了眼睛,實在想不到怎麽叫花子洗漱一番的變化怎麽就這麽大!

一行人又回了同德醫館,坐診的錢大夫還有那個店夥計瞪圓了眼睛看着趙晨,等一再确認了這人确實是那個不着調的,都不勝唏噓,這個世界太瘋狂了,換件衣服就能讓人都感覺換了一個。

當天晚上趙晨用八十個大錢的代價讓一家人住在了醫館裏面,要知道客棧裏上等客房一晚上也就這個價了。他在外面找了個小飯館打包了吃的,然後在錢大夫憤恨的目光下吃的歡快無比。因為錢大夫說張絮阿麽可以回家調養,但是趙晨卻硬是要在家賴一晚。

笑話!回去挨凍嗎?

別說那房子漏風,就是那四周空空啥都沒有的樣子他就不想回去。

張絮倒是想回去,在城裏他有點不适應,而且他節省慣了,花錢住在外面,他實在是心疼錢。

趙晨道:“絮哥兒,咱家冷,阿麽要是再病了怎麽辦?”成功策反張絮。

趙宣都不用趙晨勸,他巴不得留在城裏,今天他大哥太好說話了,他要啥他哥就給買啥,這簡直跟過年一樣,他正幻想着天天都這麽過,回家?家裏有包子嗎?!有糖人嗎?有冰糖葫蘆有雞腿嗎!!?

至于張絮阿麽,兒婿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從來不反駁。

這一夜趙晨睡得很好,可能因為心裏的大事兒忽然放下,緊繃的神經一瞬間放松,第二天他竟然沒起來,手軟腳軟的攤在床上,趙宣叫他的時候他也睜不開眼睛,然後換了人來看他,錢臨那個讨人厭的聲音道:“哼,果然是報應不爽,發燒了,看這樣子一時半會好不了,去給他熬藥吧!”

他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給他喂了粥,又有人給他喂了藥,腦門上有人給他貼了涼巾子,又有人扒了他的衣服給他擦身子,那人扒他衣服的時候手還頓了頓,擦了身子又拿了什麽涼絲絲帶骨子草藥味的東西往他身上抹,一邊抹一邊揉,他本來覺着悶疼的身上更疼了,但是疼過了他就舒服了。

趙晨覺着能這麽照顧他的大概只有他媽,他媽在他七歲的時候抛棄他走了,這是又回來麽?那人給他穿上衣服似乎要走了,趙晨伸手往前一抓,死活不肯放手。那人抽了抽手,沒抽動,後來便放任他了。趙晨竟然覺着安心了。還想着七歲的時候他人小,抓不住。現在他長大了,總能抓住了吧。

半夜的時候他醒了,卻看見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趴在他床邊上,他一動,那人影就醒過來了。烏漆抹黑的也看不清人,就聽見那人影試探着問:“你醒了?”嗓音還帶着點啞。

趙晨愣愣道:“哎......哎,醒了。”

張絮終于可以把手抽回來,趙晨手心少了點溫度,竟還有點小失落。張絮問:“餓麽,要不要吃東西?”

趙晨應了一聲,張絮起身點了燭火,就出了門,藥房那有個小爐子溫着粥,是張絮晚上時候多熬的,就是應對晚上趙晨醒了好吃一口。他把粥端過來趙晨三兩口就喝了,覺着還不怎麽夠。他昏昏沉沉了一天,就靠張絮給他喂了一口,到現在當然是餓了。

張絮道:“先吃這些吧,晚上吃多了容易睡不着。等天亮了在出去弄點好的吃。”

趙晨應了一聲。醫館裏兩張床,本來是趙晨兄弟一張,張絮和他阿麽一張。晚上趙晨拉着張絮不放,趙宣就去了張絮阿麽床上。

趙晨看了張絮一眼,忽然有點緊張:“絮哥兒,上床一起睡一會兒吧。”又想着緊張個屁,這本來就是他的夫郎,睡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

張絮垂着腦袋不知道想啥,還是點了頭,慢慢的爬到床上,趙晨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又覺着自己這反應太孬。他翻個身直接把張絮摟懷裏,也不管張絮全身僵硬。呼吸噴在張絮後頸上,道:“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枭枭日後每天早上九點準時更新,偶爾可能會因為出門斷網斷電等原因中斷一下,大家就不必等了,謝謝大家的支持和期待。

順便一提,這本文最後是趙晨哭着結束的,哈哈,我保證我是親媽,各種原因賣個關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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