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因為“趙晨”有潔癖!

趙晨還想跟張絮解釋解釋, 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 這一次敲門聲不說重, 但也不輕,聽在張絮阿麽耳朵裏就跟炸雷一樣, 他們家又惹啥事兒了啊!?

趙晨惹惱了張絮,正懊惱呢,就有人來打擾,心情當然不太好,一把推開房門, 扭頭就喊了一句:“誰呀!”

門外面靜了會才傳來聲音, 道:“是我, 趙晨, 你開門, 我是鳳哥兒!”

趙晨腦袋瞬間大了,這人在城裏鬧就算了, 怎麽還找家裏來了, 當下生氣的一聲吼:“我跟你沒關系,你趕緊走!”

鳳哥兒隔着一個大門開始哭訴:“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了?咱們認識那麽多年,你去我那呆的時間比在家都多,沒的以前不說沒關系,現在嫌棄我了?趙晨,我知道你看不上我, 我是官妓, 活該叫別人瞧不起, 但是你不認我就算了,你不能不認這個孩子啊,他真的是你的孩子,你忍心他生下來就沒有爹嗎?”

趙晨怒道:“所以你為了孩子有爹,就想給孩子随便找個爹?”

鳳哥兒哭的更委屈了:“趙晨,你別這麽說我,我就算是再不堪,這随便認爹的事兒我也做不出來啊。”

鳳哥兒懷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官妓的老鸨讓他把孩子打掉,他拖着時間沒打,現在遮不住肚子了,老鸨已經想強行給他灌藥了。他年紀也不小了,他就算打掉孩子,過不了幾年他在官坊也呆不下去。他不想打掉孩子,畢竟誰不想将來有一個孩子給自己養老送終?他必須為了自己的将來考量。

四個多月,他算了算日子,那時候趙晨來過他那,他本來還想着借用這個孩子,讓孩子他爹把他接出去,當他發現孩子他爹是趙晨時,他還懊惱頭疼了很久,趙晨是誰?一個沒錢沒勢的莊稼漢,喜歡賭錢,喜歡在妓館裏花銀子,他就算跟了趙晨,将來哪兒會有好日子過!?

他已經快絕望了,昨天在大街上茫然的走,他都快要聽老鸨的喝下打胎藥了,孩子已經四個月了,就算打下來,也必定傷身體,可是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可就在這時候,他又碰見了趙晨,那一刻他差點沒認出來!那細軟的面料,是趙晨能穿的?他身上還背着好多東西,還給趙宣買了燈籠!真是一般困苦的人家,吃飯都吃不飽了,還哪有閑錢去買燈籠?

直到他聽見有人喊了趙晨一聲,他才敢确定,這真是那個趙晨!

他覺着有希望了!他肚子裏面有趙晨的孩子!他只要巴結上趙晨,憑着這個孩子不怕進不去他家門!他可以從妓館脫身了,也不用過苦日子了。趙晨沒念過書,不識字算什麽!?只要有錢就好了!

趙晨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趙晨不承認孩子,鳳哥兒有點慌,但是有多少人來他們那掏錢還敢在外面承認他去了妓館的?這麽一想他就不那麽在意了。

何況他手裏有證據,他也不怕趙晨不承認。

昨晚上他回去妓館,老鸨端着一碗藥進了他房間,鳳哥兒已經沒的選了,想想孩子,想想趙晨,鳳哥兒一咬牙,拿了自己所有的積蓄給自己從了良。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他想。

今天這孩子,趙晨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才散去的村裏人又圍了過來,趙晨家還真是熱鬧,一天到晚大戲不斷,他們都想圍在趙晨家不想走了。

楊峰跑的最快,眼睛都晶晶亮,虧得這不是現代,不然他絕對是一等一的狗仔隊。

張絮阿麽皺緊的眉頭就沒松下來,當聽見外面是什麽人,他在竈房一邊剁蘿蔔塊,一邊又開始抹淚,他已經挺長時間沒哭過了。今兒忍不住,哭他家絮哥兒怎麽那麽命苦啊!

趙宣一早就跑出去玩兒了,他今天和周泰約好了去河邊打雪仗,曹睿本來在院子裏劈柴,現在傻愣愣的站着,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鳳哥兒又道:“趙晨,我鳳哥兒命不好,我認了,我不求你能讓我進你屋門,能有個片瓦遮頭我就滿足了,但是這孩子真是你的孩子。就算是你們族長嫌棄我身份低賤,這孩子也是你們族裏人!”

鳳哥兒說的可憐,話卻是棉花裏藏着軟刀子,逼迫趙晨要是不認孩子,就去找族長。

趙晨都被氣笑了。

他拍拍曹睿,讓他去看着張絮阿麽,他阿麽性子太軟了,怕這會兒會不會哭昏過去。

“說什麽片瓦遮頭不要名分,鳳哥兒這話你說了自己信嗎?你敢對天發誓,說你沒想先賴在我家,然後讓我冷落絮哥兒,以後自己當家做主?”趙晨闊步過去再次把大門打開,冷冷看着鳳哥兒說,“我本來還想給你點臉面,你要是不來找我麻煩,我就不找你麻煩,但是你給臉不要臉,大過年的還把事兒鬧到我家裏來。行,你不是要找族長嗎?那咱們就去找族長!”

鳳哥兒臉紅了又白,變得忒快,趙晨的視線往他家門口人群裏看,随口叫人:“齊浩明!去幫我叫族長!大夥都別在我家門口堵着了,我們家不大,放不下你們這麽多人!走,我們去祠堂!”

鳳哥兒有些呆愣,他實在不知道趙晨為什麽那麽篤定孩子不是他的,敢去找族長?他咬了咬牙,捏緊了懷裏一樣東西,跟着人群走了。

趙晨回去屋子,虎着臉對張絮道:“絮哥兒,你跟我去吧。”

張絮沒吭聲,把手裏剪了一半的窗花放下,從炕邊兒上站起來,跟着趙晨出門。家裏要娶側夫郎,他這個明媒正娶的也要在旁邊做個見證的。

張絮阿麽和曹睿站在廚房門邊,看見趙晨領着張絮出來,也迎了上來。

趙晨對張絮阿麽道:“阿麽,你也別忙活了,跟我一起去祠堂一趟,咱們今天把這事兒解釋清楚,也免得你心裏有疙瘩。”他向來喜歡快刀斬亂麻,最不喜歡心裏憋着氣。

張絮阿麽眼睛還紅着,明顯是哭過了。聽見這話擡頭看了趙晨一眼。趙晨又道:“阿麽,我知道你膽子小,等下人多,你坐一邊聽着看着就行。如果聽到什麽你不喜歡聽的,你也先忍着別哭,堅持把話都聽完,事情你都要聽完了才能知道是什麽事兒。你要是因為害怕,緊張。話都聽不完。不知道事兒還鬧的自己憋氣,那多不劃算。不為我,你也為絮哥兒想想。你總不想絮哥兒擔心你吧!”

張絮阿麽揉了揉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趙晨扶着張絮,曹睿扶着張絮阿麽,一把大鎖頭把家門鎖上了,幾個人在一群人的圍觀下去了祠堂。說是祠堂,确切說是一個村裏人聚集的大廳,祖宗排位供奉在大廳裏面一個屋裏,除了祭祖,基本不打開。按照族長的說法,怕打擾祖宗安眠,平時跪拜在外面就行了。

族長早就等在那了,村裏人也來的挺齊,基本沒出門的都來看熱鬧了。鳳哥兒被人安排在一把椅子上,瞧見張絮,還有人很有眼力的給張絮也安排了椅子,畢竟是懷孕的孕夫。

“怎麽絮哥兒也來了?”楊峰小聲嘟囔着。

“怕不是趙晨要收了小倌兒進門,正好在這兒逼絮哥兒同意吧。”

齊浩明道:“莫瞎說,早上我可在趙晨家門口看到了,趙晨不認那小倌兒肚子裏面的孩子。”

“啧,偷了腥的貓哪個認自己偷了腥?”

齊浩明說不過人家,只能翻個白眼。

趙晨拿着從家裏帶的軟墊子給鋪好了才讓張絮抱着個小手爐穩穩當當的坐下了。那模樣真像是伺候老佛爺,衆人竟然也沒催他。

那邊曹睿也找了把椅子,安排張絮阿麽坐好,趙晨這才慢條斯理開口。

“族長,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想麻煩你,有人找我麻煩,還提到你了,您有威望,在村裏說的話沒人敢不聽,我就只能找你來評評理了。”

族長臉皮子微不可查的抽動着,搞大了別人的肚子,人家帶着娃兒來找爹了,還說別人找麻煩?

“有事說事,大過年的大夥都在準備過年的東西呢,誰閑着沒事來這受凍!?”族長搓搓手,宗祠裏沒有火盆子,站在裏面感覺比外面都冷。手爐這種東西,也就趙晨這種不會過日子的人會買。

他就鬧心了,一年到頭趙晨窮得瑟,這祠堂都像是專門給趙晨設置的了!

“行,那咱們就速戰速決。”趙晨應了一聲,扭頭審犯人似得問鳳哥兒,“你懷孕幾個月了?”

鳳哥兒斂眉垂手,小聲道:“都四個半月了,我很想你,每天見不到你,就只能摸着肚子想你。”說着手又哀哀怨怨的摸上肚子,趙晨看的眼睛疼。

趙晨不耐煩道:“鳳哥兒,那些個廢話咱們就少說點吧,你也別假惺惺了,你一天忙的很,哪有功夫想我?”

“趙晨,你怎麽這麽絕情?”鳳哥兒瞪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過來,道,“你當初明明是喜歡我的,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還說要娶我,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但是,我已經從良了!我還懷了你的孩子!”

鳳哥兒一詠三嘆,舊事重談,說的哀戚至極,張絮阿麽抓着凳子扶手,骨節都白了。

“趙晨”在鎮上有個相好,這事情不是秘密,以前和他混在一起的人都知道,甚至借着趙晨的線也見過鳳哥兒,“趙晨”也是個大嘴巴,沒少說他在留鳳館的相好多麽合心懂事知道讨人喜歡,哪像張絮性子冷身體幹癟長的也不好看。乍然一聽趙晨搞大了別人肚子,村裏人竟然沒有一個不信的。

“王大家的,你不是瞧着晨小子家過的好了要把自己小哥兒嫁給趙晨做小?瞧瞧,這去做小了肯定少不了伴兒,這不就有一個呢?”楊峰明明是個漢子,卻比個小哥兒還要碎嘴。

“呸,上哪兒聽得瞎話就瞎傳,晨小子是個什麽德行,好色貪賭,家裏有錢也存不住幾天,指不定哪天家又給他敗壞光了,哪兒配的上我家小哥兒,峰小子把你那漏風的嘴好好管管,再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壞我家小哥兒名聲,仔細我撕爛你的嘴。”

鳳哥兒道:“趙晨,我沒看過什麽書,也知道人人都想認祖歸宗,想當初你還說想跟我要個孩子,現在孩子有了,你怎麽就不認了?”

“認祖歸宗是個大事兒,有了孩子當然的領回家認祖宗,留在外面算什麽事情。”當初蓋青磚房,趙晨得罪了不少人,現在就見到報應了,一個個嚷嚷着,巴不得趙晨領個小倌兒回門!

有人幫他說話,鳳哥兒底氣也足,特意挺了挺肚子,四個半月的肚子看着像快要臨盆。

“認祖歸宗是對的,但是也得認對了祖宗,別孩子不是我的,什麽髒水都往我身上潑,我趙晨可沒興趣幫別人養兒子,別人送我個綠帽子,說一句認祖歸宗我就乖乖往頭上帶,都當我是傻子嗎?”趙晨咧嘴笑了,嘲諷道,“我瞧着村裏不少叫喚認祖歸宗的,你們要是真這麽在意祖宗,不如把這小哥兒領回去,說不定就是你兒子呢!”

村裏人炸開了鍋。

族長罵道:“晨小子,有事兒說事兒,瞎說什麽渾話,當村裏人都像你以前那麽不着五六的?”

鳳哥兒不可置信捂着臉哭的委屈,但他那個身份,也沒人同情他。

“行,族長別生氣,我說錯了行了吧。”趙晨臉上笑着,眼睛卻是冷的,轉頭對鳳哥兒道,“鳳哥兒,你敢找到這兒來,就已經說你多不要臉了,那些個什麽說我跟你過去有多好的話,你還是省省吧,我丢不起那個人,也最惡心一些個無關緊要的跟我攀關系,咱們只是一個付錢一個賣笑。我沒碰過你,孩子确實不是我的。至于我為什麽這麽确定……”他把手按在張絮肩頭,甚至矮下身,把腦袋放在張絮耳朵邊,說給衆人,更是說給張絮:“因為“趙晨”有潔癖,被破過身的小哥兒,會調戲,但絕對不會碰。甚至誰家小哥兒跟別人勾搭,行為不檢點,“趙晨”都覺着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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