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星軌命格

須臾,淩陌裳換了身衣服,稍作梳洗來到正殿。

占星師這個稱號她沒聽說過,就連原主零碎的記憶中都未曾出現,她倒是很好奇,被水碧說的那般厲害,到底是怎樣的人物。

踏入正殿時,淩陌裳看到殿中站在一個黑袍男子,他長袍加身,墨發垂至腰部以下,發梢堪堪用一根白色的帶子紮着,長發未曾豎起,單從背後看着莫名多了幾分溫柔。

聽聞腳步聲,男子轉過身,微微低頭,嘴角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似是在微笑,但又不易察覺,他雙眸清淺,像是星露一般,讓人捉摸不定。

“娘娘。”他聲音很純澈,如同山間清泉,不含一絲雜質,是那種聽了就能随之安睡的聲音。

容顏較好,聲音純澈,再加上這與身俱來的貴氣,也難怪會被水碧稱贊,自然,單是這外貌還不足以說明什麽,倒是這份絲毫不懼她的氣場确實非同一般。

“原來它在你這啊。”

淩陌裳笑道,走近伸手點了一下他懷中的雪團子,別說,這人着一身黑袍,竟與雪白的林珑極為相稱。

難得林珑在他懷裏格外安分,只是看到淩陌裳後方才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試圖讓她帶走自己。

一只狐妖竟被凡人抓住,真夠丢妖族臉的。

“此物非比尋常,娘娘若執意帶在身邊還是小心為妙。”

聽他這話似是看出了林珑的身份,如今林珑妖力所剩無幾,加之原本修煉就高,就算是低級小仙都未必能看穿,此人确實如傳聞般厲害。

“一只小獸而已,若是敢傷人丢了就是。”淩陌裳失笑,一邊打量着男子,一邊伸手,男子淡笑着将林珑遞還給了她。

回到淩陌裳懷裏後,林珑松了口氣,軟軟的窩在她懷裏連動都不敢動,眼前之人雖為凡人,但那種與神共鳴而産生的靈力波動确實會讓林珑吃不消。

神選之人嗎?這就難怪了。

“既已将它交還給娘娘,那廖衡便告退了。”

他禮數周到,不卑不亢,并未因為她如今的尴尬身份而有所怠慢,雖然行禮也只是微微點頭,但确實給了足夠的尊重。

不知道為什麽,淩陌裳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非常熟悉的氣息,只是這氣息究竟來自何人她一時間怎麽都想不起來。

“你來只是為了歸還它的?”淩陌裳忽而問。

若只是還林珑大可不必親自前來,他既然來了,肯定有深意。

聽聞這話廖衡駐足,眸中一片星辰璀璨,“娘娘可曾聽說過星軌?”

天空中的星相皆有其運動的軌跡,而每一顆星辰便代表一個人,星軌便是一個人的命運走向,從一開始人的命格便是注定的,占星師乃是神選之人,是唯一可以窺破星軌探知命格的人,因此在大周,欽天監便是最為特殊的職位。

占星師的地位僅在帝王之下,當然欽天監只是占蔔推測,從不過問朝政。

“有所耳聞。”淩陌裳非常平靜,星軌一說她确實有聽過,但她一點都不感興趣,天上一顆星代表地上一個人,可問題她并非人,神龍連神族都畏懼,這命理一說與她有何幹系?

“三日前廖衡曾占蔔過一次,發現娘娘的星軌混亂已經脫離了原本的軌跡,娘娘既然聽過星軌一說,也該知道星軌亂了是何意。”

他會看出這一點也着實夠厲害了,自打她附身後,別說星軌亂了,淩陌裳的一切命格統統不在六界之內,這種情況少之又少,就連見多識廣的她都未曾見過,何況一個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嗯,你是說我的命格出了偏差,所以現在的你看不透?”淩陌裳勾起了唇角,饒有趣味的問。

人的命數如何能與她相比,看不透也正常。

“以我現在的能力确實參不破。”

廖衡并未豪言,而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能力不足,這一點還是讓淩陌裳佩服的,身居高位,能做到如此實在少有。

“既然參不破那就不要執着,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并非所有命格都是既定的,一件無關要緊的小事,也有可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占星師大人,又何必非要看透每一件事的本質呢?”

淩陌裳這一番話讓廖衡很驚訝,未曾想到她會這麽說,與之前星軌所述不同,她确實因為軌跡變化而随之發生了改變。

“娘娘說的是,廖衡受教了。”

“不敢不敢,我也就是胡言亂語。”

她的肆意灑脫又不失沉穩,讓廖衡深深震撼,兩個人交流了一番後,廖衡離去,臨走前對她說:“娘娘若是心中有惑,可随時來欽天監。”

“好啊,那到時候就有勞了。”

送走了廖衡以後,淩陌裳這才将緊繃的神經松下,倒不是說有多怕這個人,而是那雙能看破一切的眼睛很有可能看穿她的靈魂深處,那藏在心底的秘密就瞞不住了。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看透了幾分。

“你啊,一點妖族的本事都沒有,回去挖洞去吧。”淩陌裳戳了戳林珑的腦袋,恨鐵不成鋼。

林珑委屈,肉墊小心翼翼的搭在她手臂上,弱弱的說:“你是不知道這人有多可怕,我只是誤入欽天監,誰知道竟然被困在裏面根本出不來,我這雙妖眼完全看不透那裏的結界,而且很奇怪,我感覺到欽天監有妖氣湧動,雖然很淺。”

“妖?他不是神選之人嗎?身邊如何有妖的。”

“不會有錯的,确實是妖氣,你要去走一趟嗎?”

“不去。”淩陌裳很是淡然的拒絕了,不管是神也好還是妖也罷,他都懶得管,要真是妖,那這大周怕是要變天了。

從坤寧宮出來以後,廖衡剛下臺階,一陣清風吹來,黑影從柱子後面竄過,眨眼間到了他身側,與他并肩而行。

“可有收獲?”

“窺不破、看不透、猜不懂。”廖衡說着,長袍随風翻飛,眼底深處潛藏着淡淡的笑意,明明說了一堆不明所以的話,而他卻仿佛看到了另一種天機。

也許,一切終将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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