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唯一的一條路
好好的人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淩陌裳實在不理解，記得上次才跟她見過一面，這才多久，有三天時間嗎？不過想起當時瑾妃跟她說的話，分明帶着遺憾和不甘，多少那時她就做好了決定。
“是啊，今早上才發現的，屍體都泡脹了，還發出惡臭味，禦醫說估計是四五天前落水的。”
“昨晚？我記得冷宮中也就也就一口古井而已，她難不成是失足落入井中了？”
那古井在西園，離瑾妃住的地方最遠，她大晚上的去西園瞎溜達然後失足落水？這話誰信，結合她之前所說，分明不是失足，要麽自殺，要麽就是他殺。
“這，奴婢也不知道，不過那兒長了很多青苔，腳滑也說不定。”水碧摸摸腦袋自顧自的解釋道。
淩陌裳忽而問：“你說她四五天前落水的？那我昏睡了多久？”
“三天了，夫人還有太師來探望過您，見您遲遲不醒來都非常擔心，對了，奴婢得趕緊讓人去通知夫人，不然她肯定睡不着覺。”說着水碧就站起身來，看她那火急火燎的樣子，淩陌裳搖頭道：“放心，她覺得睡得着。”
上次的事淩陌裳還歷歷在目，估摸着睡不着也不是擔心她。
剛說完這話就聽見侍女走進來禀報道：“娘娘，夫人和太師來了。”
來得可真快。
淩陌裳滿不在乎的說：“讓他們進來吧。”
“是。”
很快，淩夫人和太師走了進來，原主的記憶中這二人對她極好，什麽都由着她來，也才養成了她那嚣張跋扈的性格，淩夫人看起來溫柔如水，左眼角下方還有一顆淚痣，即便已至中年，可歲月似乎不忍在她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還是年輕時的那般貌美。
相比較淩夫人，太師就要嚴肅不少，即便是面對自己的女兒依舊沒有收斂起那孤高的氣場，走進來時水碧和小六皆被威懾到，不敢擡眸，行禮後太師瞥了他們一眼，用低沉的嗓音說：“你們先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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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碧走之前擔憂的看了眼淩陌裳，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默默離去。
等倒黴他們走後，淩夫人來到淩陌裳身邊，拉起她的手滿懷擔心的說：“你這孩子怎麽就是不聽話呢，以前就跟你說過，沒事不要出宮去溜達，可你偏偏不聽，現在好了，也該讓你漲漲記性。”
說着，淩夫人恨鐵不成鋼的戳了一下她的腦袋，那一下淩陌裳火氣都被戳出來了，以前哪敢有人這麽對她？頓時眸色一冷，朝着淩夫人看去，她的眼神變化淩夫人還未察覺到，倒是一旁的太師看的很清楚。
他雖有詫異，卻不言明，淡淡問：“你的身體怎麽樣了？可有感覺不适？”
“問題不大，休息幾日就好。”淩陌裳語氣很是疏離，讓二人覺得有些陌生，看到她這樣，淩夫人無力的搖頭，“自從上次後你就性格大變，裳兒，你是否對我們有所不滿？”
未曾想淩夫人會問的這麽直接，對于淩陌裳來說，不滿倒是沒有，只不過不可能妄圖讓她對他們産生任何感情。
淩陌裳将一塊糕點塞進嘴裏，笑着說：“沒有，沒什麽好不滿的。”
“罷了，不管怎麽說你只要跟陛下感情好就行，這次看得出來陛下還是對你很上心的，你以後就不要再惹他生氣了。”看她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淩夫人只得搖頭，但終歸她還是重回後位的，那麽得到陛下的寵愛就尤為重要。
“哦，好。”
她很是敷衍，完全就沒有放在心上，比起以前來說她現在的狀态才更讓淩家擔心，知道說再多都沒用，淩夫人只好作罷，看了眼太師微微搖頭。
就在這時，太師突然問：“聽說你前段時間在調查梅妃死因，我早就跟你說，有些事你不要過問，在這後宮之中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就行。”
“所謂分內之事指的是什麽？記得沒錯梅妃死時我還是六宮之主，難不成不該管？”
“可你現在已經不是六宮之主，如果你還想重掌鳳印，那現在就給我安分點。”太師眼神變得非常陰冷，語氣中透着寒意，以一個上位者的身份提醒她，而非是一位父親。
鳳印？一聽到這個淩陌裳滿臉的嫌棄，撇嘴道：“我才不稀罕什麽鳳族之物。”
“裳兒，你鬧夠了沒有，每次你們父女見面非要吵架？”眼看太師臉色大變，淩夫人立馬制止了淩陌裳，很怕他們又吵起來，這父女兩一向理念不合，只不過以前淩陌裳大多都是忍着的，盡量不跟他起沖突。
淩陌裳不答，心裏盤算着時間，尋思着他們什麽時候離開。
“你好好養身體，其他的事就聽你父親的。”淩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放下這句話以後便和太師離去，期間太師再未說什麽，敏銳如他又怎麽會看不出自己女兒變化，只不過這些變化并未完全脫離他的掌控，所以不足以讓他憂心。
目送他們離去後，淩陌裳繼續吃東西，不想去過問那些煩瑣之事，她的目的從一而終，既然答應了原主，那梅妃之死自然要查清楚，太師又如何，焉能讓她放棄？
踏出大殿後，淩夫人愁眉不展，自打淩陌裳在冷宮中被雷擊中，她就越發的不對勁了，一個人前後不該差異如此之大，可身為她的母親，又如何辨不出自己的女兒呢。
“不用為此事發愁，只要她還在宮中，還能重回後位，于我們終歸是有好處的。”太師見她神色不對，出言安慰，比起對待淩陌裳，此刻的太師确實要溫柔許多。
聽聞這話淩夫人不禁嘆息，“我只是擔心她會怨恨我們。”
忽而，太師眸色冷了幾分，聽不出任何感情，他說：“入宮可是她自己的選擇。”
“但當年的他還不是儲君，更不是一國之主。”說到這淩夫人有些激動，時至今日她甚至有些懷疑，當初讓自己唯一的女兒入宮到底是對是錯。
“既定之事，多說無益。”
這是太師給她的答案，無論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是誰，淩陌裳都将成為一國之後，說是她自己的選擇，倒不如說這是淩家給她唯一的一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