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只屬于一人
“我怎麽了?”
淩陌裳挑眉,一臉不解。
她那漫不經心的掃了眼滿是怒火的師鴻雪,淡然的來了句,“你要找的人就在裏面。”順便,淩陌裳沖着禁衛軍說:“你們也別攔着。”
禁衛軍有些不知所措,難不成要讓他們公然違抗命令嗎?
沒想到淩陌裳非但不在意,還向她指路,仿佛是在告訴她,即便讓她去了也沒用,楚鶴軒不會給她任何眼神。
一個連後位都丢了的人,憑什麽還這麽高高在上?
師鴻雪怒火中燒,吼道:“你少在本宮面前裝蒜,無非就是覺得陛下最近疏遠本宮,所以你就有機會了,本宮告訴你,只要有本宮在的一天,你就別想複位。”
這話可不興說啊,哪有當着人的面把什麽都說出來的,淺蔥雖然知道自家娘娘一向沉不住氣,可這次未免也太沖動了點,于是連忙沖她使眼色,然而師鴻雪根本看不到,她的注意力全在淩陌裳身上。
“哦。”淩陌裳淡然的點點頭,完全不在意師鴻雪那些話,甚至都沒有被激怒,原本紅珠還為她捏了把冷汗,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她那麽平靜,完全不起一絲波瀾,面對師鴻雪的挑釁竟然不為所動,要是在放以前,這會兒怕是早就跟她打起來了。
以前跟師鴻雪争吵,淩陌裳總落下風,她不懂得收斂鋒芒,學不會将自己的脆弱的一面示人,看起來過于咄咄逼人,每次楚鶴軒都會護着師鴻雪,這樣才導致淩陌裳和楚鶴軒漸行漸遠,而她師鴻雪則聖寵不衰。
只可惜同樣的小伎倆在現在的淩陌裳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那些拙劣的挑釁淩陌裳才不會上當,除非觸及底線。
“你什麽意思?”師鴻雪氣得直跳腳,看起來像是個笑話,與以前淩陌裳的處境颠倒過來。
“當然是字面意思,這還要本座解釋給你聽?”
不明白她為何非要跟自己置氣,淩陌裳态度淡然,這宮闱之争她才沒興趣,誰要是想坐上皇後之位就自個兒努力,別來找她不快。
師鴻雪貝齒緊咬,怒目瞪着淩陌裳,“你——”
“紅珠,本座餓了,去拿些糕點來。”淩陌裳才沒工夫搭理她,吩咐完紅珠後優哉游哉的朝着長廊走去,這會兒楚鶴軒在裏面批閱奏折,她又不想去,只好去尋一處僻靜之所,填飽肚子後再好好做打算。
本以為淩陌裳是故意在氣自己,結果她還真的就那麽走了,留下師鴻雪愣在那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人走遠後,師鴻雪很納悶的來了句,“她是不是真的被雷劈傻了?”
“娘娘,您還真覺得她現在傻嗎?以前她總跟您争搶陛下的寵愛,可哪次成功過,但現在呢,都不用她死纏爛打,陛下自然而然的就會靠近她,顯然她比以前手段高明多了。”
淺蔥低聲道,對淩陌裳的評價讓師鴻雪很意外,不過仔細想想似乎還真是這樣,正因如此,師鴻雪才更加不能給她機會。
“你在外面守着,本宮去見陛下。”
“是。”
現如今禁衛軍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很是糾結,哪知就在那片刻間的工夫,師鴻雪已經到了門口。
這會兒張公公豎起耳朵等戲呢,結果啥也沒聽到,一擡頭就看到師鴻雪款款走來,張公公一愣,有些驚訝,怎麽是皇貴妃?坤寧宮門口的禁衛軍在幹嘛呢,居然把她給放進來了。
“娘娘,陛下吩咐了,現在他誰也不見。”張公公壓低了嗓音小聲開口,似乎是怕打擾到裏面的人。
禁衛軍攔着她,現在就連張公公都敢阻攔,師鴻雪原本就火大,這會兒更是壓不住,冷道:“怎麽,你想攔着本宮?”
“這……”張公公哪敢啊,他又不是常德有資歷又是皇帝身邊的紅人,這要是得罪了皇貴妃以後有他受的,反正陛下下達了命令,是她非不聽要進去的,這後果也就由她自己承擔。
張公公低下頭一言不發,看起來也沒打算繼續阻攔,師鴻雪冷笑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師鴻雪就看到楚鶴軒坐在那認真的批閱奏折,就連門被推開都沒有意識到,她放輕了腳步,慢慢靠近,來到他身側時,發現他正準備伸手去端茶杯,那下意識的動作她再熟悉不過,于是她搶先端起遞給了他。
楚鶴軒看到遞來的茶有些意外,接過後喝了一口,笑着說:“怎麽,有事要求朕?”
他的笑容格外寵溺,雙眸中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了,讓師鴻雪心中大喜,果然他還是在意自己的。
“臣妾別無所求,只要能陪在陛下身邊就好。”她小聲的開口,聲音格外嬌俏,滿心滿眼的看着楚鶴軒。
這話中真假參半,但想留在他身邊這一點從未變過。
不想,一聽到她的聲音,楚鶴軒驚訝的轉頭,俊眉微皺,“怎麽是你?”
那一刻,她清楚的在他眼底深處看到了一絲失望,他心中所期盼的那個人并不是她。
他不把她當成了誰?淩陌裳嗎?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成為淩陌裳的替代品。
她苦笑起來,再也難以抑制心中的痛苦,“陛下希望是誰?”
很快他神情有所回轉,放下茶杯拿起了筆,将目光落在奏折之上,“只是沒想到你會來。”
“若臣妾不來,您就永遠不會去探望臣妾嗎?從什麽時候起,我們之間變成了這樣,您厭倦臣妾了嗎?”說到最後這句話時,她突然哽咽起來,太多的委屈一下子湧入心頭,那雙動人的眼眸被水霧彌漫,再也抑制不住,化作淚水潸然而下。
或許是因為她的哭腔讓楚鶴軒有所動容,他放下筆,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輕輕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語氣也溫和了許多,“哭起來可就不好看了。”
他眼中含笑,周身的那種疏離感也随之消散,一夕間仿佛回到了之前。
師鴻雪垂下眼眸,低聲道:“女為悅己者容,若是你都不在意,便是有傾世之容于我而言都毫無意義。”
從遇到他的那一刻起,這顆心就只屬于他一人。
楚鶴軒不言,只是緩緩将她擁入懷中,眸色如寒潭一般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