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言
段小樓現在的體質其實與普通人無異,畢竟他到這個世界太短,就算有千百種提升體質的方法,但是一來時間不夠,二來花費不菲,所以完全沒有一來到這個世界就立刻一飛沖天的可能。
更有甚者,因為他前段時間的受傷,體質可能還弱于常人。
不過段小樓十多年的修仙經歷可不是擺設,就算是那些法訣無法使用,不是還有招式嗎?
段小樓看似輕松的躲避,其實是他煉體時學習的招數,當然也不是什麽高深的東西,只是一招普普通通的格擋術,采取的是借力打力的方法,太過高深的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可沒辦法施展。
不過就是這最普通的招式顯然已經讓在場衆人震驚不已。
段小樓不欲糾纏,趁着衆人還在愣神的時候神态潇灑地走到門口。他剛邁出半步,又退了回來,轉向王輝說道:“從來只聽過狗仗人勢的,還沒聽過狗能夠喧賓奪主的?今兒可算是見識到了。”
段小樓說着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向東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臨走時還沒有忘記将可憐的鐘楚同學帶走。
段小樓離開後,遠遠的聽着王輝的質問以及王向東的辯解,心情愉悅。
讓他不開心的,他從來都不會忘記,更別提放過了。
最好的報複方式就是毀掉對方所在乎的……
關曉月不是喜歡受人追捧嗎?那就讓她嘗嘗被人排斥的滋味。
王向東不是想要打壓王輝并且借此給自己謀求好處嗎?那就讓他剝下僞善的外衣,讓王輝看清他的真面目。當王輝産生懷疑乃至于将整個王家都産生懷疑的時候,王向東的小算盤還能打得響嗎?
至于王輝,雖然對方是原身受到傷害的直接兇手,但是段小樓對他的厭惡反而要小一點。當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然做出了傷害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好被人傷害的覺悟。在段小樓看來,發現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面善心惡,又得知所謂的好兄弟對自己抱着某種不為人知的惡念,那顆充斥着青春的荷爾蒙的大腦恐怕要因此傷神很久吧?
當然,這些與段小樓目前已經沒有太大的關系了,他這人雖然有點小心眼,但是通常來說報複完就算過去了,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不記仇。
如果這種自我評價被段小樓的三師兄聽到,一定會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當初他不過是吃掉了段小樓煉制出的第一顆丹藥,就被他記恨了好久,連續一個月,有潔癖的三師兄都能在自己一塵不染的房間裏發現死蟑螂,這情況在他賠償了段小樓無數靈草靈藥後總算得到了解決。
這大概就是為什麽虛無崖上的同門明明很喜歡他,卻又不敢太過親近的緣故吧……
鐘楚回家吃飯,所以段小樓和段安然兩人去了食堂。
食堂的味道自然不如家裏好,再加上沒有靈氣,所以段小樓吃得有些索然無味。
段安然卻擔心哥哥沒有胃口是因為上午的時候受了欺負,所以不停地想辦法逗他開心。
“小藍昨天吃撐了,但是為了讓我帶它去遛彎,它還是堅持爬了起來。”
……
“還好我帶它遛彎的時候都是走得沒什麽人的地方,上一次還遇到個眼神不好的問我為什麽拿着一根繩子到處走,你說好笑不好笑?”
……
“小藍到底能長多大啊?我怎麽覺得它不過來我們家幾天時間,就比剛開始的時候大了一圈?”
……
就如同那些有孩子的家長喜歡讨論孩子一樣,寵物其實也是個很好的話題,尤其是對于這對過去并不算熟絡的兄弟來說。
“小藍會長得很大,不過大到一定程度它就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了,不會太大的。遛彎這件事我會和小藍商量一下的,雖然我覺得小藍這麽可愛,應該不會有人不喜歡,不過這裏似乎有不少人怕蛇,我們還是不要吓到別人比較好。”段小樓說着将黃瓜夾給了段安然。
“二哥!不可以挑食!”段安然端走了自己的碗,嚴詞拒絕道。
“我只是不喜歡吃炒得這麽軟的黃瓜。”段小樓沒騙人,他不挑食,只是覺得這黃瓜不好吃而已。
“要是所有的菜都不好吃,你是不是準備餓死自己?”段安然問道。
他覺得自己的哥哥恢複智力後,智商依然令人堪憂,經常會做一些十分孩子氣的舉動,盡管他并不讨厭,但是總讓他擔心對方日後到了社會上該怎麽辦。
這麽讓人操心的哥哥,作為弟弟心很累啊……
不知道是不是段小樓中午的舉動太讓人吃驚,下午的課程過得格外平靜。只是交頭接耳的人稍微多了點,即便是最嚴厲的數學老師,也沒能制止住這種行為。
段小樓一邊聽課,一邊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鐘楚瞟了一眼,沒能看明白那些奇怪的圖案代表什麽含義。
“你在畫什麽?”鐘楚在草稿本上寫道。
他不算什麽好學生,但是天生膽子小,所以只敢以這種方式在數學老師的課堂上與同桌進行交流。
“整理一些東西。”段小樓小聲回答着,筆下沒有任何停頓。
鐘楚覺得自己的同桌确實變得不一樣了,無論是那周身的貴氣還是中午對戰王輝等人時的犀利。
雖然說“對戰”這個詞多少有些誇張,但是在膽小的鐘楚眼裏,獨自一人被一群兇神惡煞的人包圍而不露怯,本身就是一種十分了不起的行為。更不用說段小樓當時那犀利的指責以及最後教訓王向東時那帥氣的模樣了,簡直就是他心目中的偶像。
也正是因為如此,關于段小樓不但不傻了,還變得很帥的傳聞,在學校裏飛速傳開。
鐘楚神游天外,段小樓等了片刻,沒有得到鐘楚的回應便繼續道:“我覺得應該順便給你制定一個訓練計劃,你的身子太弱了,膽子也太小了點。”
“訓、訓練?”鐘楚因為激動聲音稍微有點大,惹來數學老師淩厲的視線。
“鐘楚,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數學老師剛剛在講習題,但是具體講到哪一題了鐘楚卻完全不知道,他已經開小差還一會兒了。
鐘楚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別處,但是其他人要麽看向別處,要麽不敢與他四目相對。
倒不是鐘楚的人緣差到這種地步,主要是這道題算是例題中的重難點了,數學老師本來是準備親自講解的,不過正好逮到鐘楚這個上課開小差的,這才點名讓他回答。
鐘楚正焦躁的時候,段小樓默默将自己放在桌邊的草稿紙往他那邊推了下,然後用筆輕輕敲了下其中一個解題步驟。
鐘楚會意,也不管答案正不正确,照本宣科的将草稿紙上的步驟念了一遍。
鐘楚數學成績只能算是一般,再加上剛才明顯在開小差,數學老師顯然沒想到鐘楚能夠回答上來。不過鐘楚能答出來,她還是很高興的,這證明自己的教學取得了成果,對于老師來說,這是一件很讓人開心的事情。
“不錯,坐下,鐘楚同學說得很對,說明私底下有好好複習……”
數學老師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這道題上面,鐘楚長長地舒了口氣,有種“自己又活過來了”的錯覺。
段小樓看着這樣的同桌,不禁有種自己的改造計劃任重而道遠的感覺。
段小樓不再癡傻,還變得相當厲害的傳言經過一下午的醞釀發酵,徹底爆發了出來。
流言傳播的速度比段小樓想象中的還要快,因此在他們放學的時候,就連初中部的段安然都聽說了這件事。
段安然一方面因為二哥得到正名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又因為有人去找二哥麻煩,二哥卻沒有告訴他而感到煩悶。因此心情格外矛盾。
于是,段小樓放學後看到的就是板着一張臉等着自己的弟弟。
見段小樓笑着朝自己走來,段安然神色稍霁,不過等段小樓走到身前的時候,他的小臉又板了起來:“不是說了遇到事情就去找我嗎?自己一個人處理萬一遇到對方不講理怎麽辦?”
段安然小大人的模樣讓段小樓有些想笑,不過他知道自家弟弟只能順毛摸,這種時候要是敢取笑他,這一路上就別指望他給你露出個笑臉來。
段小樓摸了摸段安然的腦袋,解釋道:“當時你還在上課,所以不方便和你說,後來問題都解決了,我也就不急着告訴你了。”
段安然揮開腦袋上那只手,有些不太高興地咕哝道:“那也不能瞞着我啊。”
段小樓也不生氣,還給對方保證道:“下次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這才讓安然小同學神情緩和了下來。
因為家裏最近事情多,放學後并沒有人過來接他們回家,好在回去的路途并不遠,又有人作伴,倒也不覺得寂寞。
乘公交的時候還在車上遇到了幾個同學,見到他們就扭頭竊竊私語,不用細聽就知道是在議論他們。
段安然的小臉因此再次板了起來。
這些人在說他們家破産的事情。
以前兄弟兩都是轎車接送,現在改坐公交,再加上最近關于他們家破産的流言不時傳出,大家自然而然的将事情聯系到了一起。
也許他們并沒有什麽壞心,但是作為當事人,多多少少有點被冒犯的感覺。
段小樓對此還沒什麽所謂,但是看段安然的表情也知道,這孩子是在意的。
這種低氣壓一直持續到了家門口,大概是為了不讓家人擔心,段安然在進家門前特地換上了一幅比較輕松的模樣。
然而,這種表情在聽到了屋內傳出的聲音時,徹底僵在了臉上。
作者有話要說: 小樓:弟弟,你變臉的功夫是在哪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