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天蘇語起來杜月琴還真給她煮了個雞蛋，破天荒的今天還買了油條，在徐家一家人的目光下，心安理得的吃了着雞蛋和油條，吃完照樣沒叫徐婷一起了。
一個人背着書包往學校去，只是剛到學校就被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
“老師，您找我？”
“蘇語來了，快進來。”一向嚴肅的老師看到蘇語滿臉堆笑招呼着她進門。
“老師，您找我有什麽事嗎？”蘇語看着與平常完全不一樣的老師，十分忐忑，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
班主任把這一次測驗的試卷拿出來擺在蘇語跟前說：“這一次測驗已經出來了，你成績很穩定，又是第一名，考大學沒問題。”
“真的嗎？”蘇語高興的問。
“當然是真的。”
“老師我再問您一個問題，如果我這個成績沒能考上大學是什麽原因？”蘇語想到夢裏的事，忍不住問道。
“除非你沒去考試或者考試的時候亂寫。”
那這不可能，夢裏她就算心裏難過，可每道題都認認真真的寫的，那些題她也覺得自己都會，但是為什麽就沒考上呢？真是奇怪。
班主任不知道蘇語這麽問是為什麽，不過還是忍不住提醒她：“蘇語，你可不要松懈态度，自從恢複高考以來，每年參加高考的人都在增加，半點開不得玩笑啊。”
“老師，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松懈的。”
班主任是很相信她，說到蘇語又不得不說徐婷，他知道蘇語和徐婷繼姐妹，不知道她們家家長是怎麽回事，對兩個孩子學習一點都不上心，蘇語還好說，成績一向拔尖，可徐婷成績不好，上課也總走神，叫了幾次家長，來說幾句就不耐煩的離開了。
“對了，你妹妹徐婷這次基本都沒及格，你回家和家裏的家長說一聲，看看讓你娘還是誰來一趟學校。”他決定好好和徐婷家長談談，沒兩個月了這樣下去考大學就太難了。
蘇語知道徐婷成績一向不太好，沒考好她沒啥驚訝的，但最讓她想不通的是徐婷在夢裏考上了大學，還是首都大學，這太神奇了吧。
難不成就是這次找了家長，她成績突飛猛進了？
關于徐婷蘇語沒想那麽多，下午放學她又去了市場一趟，市場上東西依舊不多，她今天又買了兩個饅頭，站在攤子前和老板娘唠嗑。
“大姐，你們東西太少了。”
“哎，農民寧願低價賣給國營收購站都不賣給我們，沒辦法呀。”
“他們可能也不放心吧。”
“是的，前幾天我家那口子好不容易打聽到前面羊關村有老鄉養的豬能賣了，早在就去等着了，結果別人偏就送到了公社，公社給的錢可比我們少了好幾十塊。”
“大姐，你們買不到村裏的東西是因為村裏人不相信你們。”蘇語知道那十多年的約束讓人看到外面陌生的人進村買東西就已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現在雖然說有自由市場，那也是半放開狀态，約束久了的人，不得到特別明确的指令絕對不敢觸碰紅線。
“誰說不是呢。”大姐說着也是一臉無奈，市場需求這麽大，就是沒東西可以賣，愁人。
“大姐，我這裏倒是有穩定的貨源，就是不知道你們敢不敢要。”蘇語這才抛出今天來的目的。
“那有啥不敢的？不過價格太高可不行，咱們也得吃口飯。”老板娘看着蘇語，黑市上東西也不少，可那價格誰吃得消？
“價格你放心絕對公道。”
“那咱們可要看到貨才能給錢。”大姐也是謹慎的人，怕被騙。
“這沒問題。”蘇語也不敢收別人定金，畢竟還要回村裏和爹商量，怎麽送貨定價都是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蘇語給大姐帶來了掙錢的希望，那兩個饅頭的錢她也不收了。
蘇語沒歇着，在市場裏轉了一圈，各家她都跑了一遍，基本都需要貨，特別是肉類和當季蔬菜，是缺口最大的東西。
現在肉控制的比較嚴格，沒想到市場裏的人還是挺有方法，他們說生肉要票，但熟肉就不需要，所以他們拿到貨會把肉煮熟了再賣，這樣就可以在市場穩定銷售，只要貨源足夠，他們都沒問題。
蘇語不用管別的，只管供貨就成，這倒是不算難。
她回到徐家，杜月琴還在做飯，以前她回家總是幫着幹活，現在徐婷不幹，她也不幹了，杜月琴竟然也沒說啥。
徐家人似乎也改變了，還真當蘇語親女兒一樣，當然這些蘇語是不信的，也沒有時間理他們，只要他們不找事，就這麽相安無事的過着。
很快到了周日，蘇語又借着去給俞年補課跑回了家。
這一次她回去就把自己的想法和蘇成安說了，安寧村有東西，而城裏自由市場是存在的，只是沒有足夠貨源，她把貨源送到城裏，不用設攤位，有需要再送，也沒有庫存壓力。
蘇成安看着女兒，雖然被她的想法吓了一跳，但還是打心眼的肯定了她這個想法，前不久支書因為集市銷售不出去也想過辦法，但都行不通，現在是春耕集市沒有太多的人，還有點生意，可春耕結束了大家空出了時間就在集市了，賣東西的人多，買的人少，這個集市不知道能存在多久，零零散散的往鎮上去賣也是遠遠不夠的。
如果集市賣不掉，又只能往公社送，但公社都是平價收購，根本掙不了幾個錢。
“爹，咋樣？”
“這事兒我先找支書來商量商量。”
是得找村裏的領導商量，這東西靠着一家人容易出問題，要是村支書出面就不一樣了，那是整個村子的事情，而且現在根本沒有人做這個生意，鬧得不好可是會有處分的。
村支書很快來了，一路上蘇成安已經把蘇語的想法給他說了，一進門大家都沒客套，關上門圍坐在一起，村支書對蘇語的想法是非常贊成的，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擔心：“貨物不是問題就是這貨物運輸怎麽辦？那麽多東西靠着人工背進城裏那不現實，要是去鎮上還好說，架上牛車一會兒就能到，這要送到城裏怕是要走上一天一夜。”這也是為啥城裏市場東西貴的原因，除了國營商店有固定供貨的，自由市場可都沒有，全靠自己本事。
縣城附近村子貨源也不多，都被黑市那些人把控着，價格高得很。
“這個我也想過了，回家的時候我和到咱們鎮上的客車師傅聊過，他們是聯運的客車不能帶貨，但他說他有個親戚是國營單位跑貨物運輸的，咱們按照貨物運輸的價格他可以給我們運到城裏去，我這裏有那個師傅在鎮上的地址。”蘇語把寫着地址的紙條遞給村支書。
現在客運貨運都是聯運的，但是貨車師傅因為都是一個人開車，這一路能掙點這種私人貨的錢。
村支書聽完連連點頭說：“行行行。”
蘇語要趕回城裏念書，接下來聯系師傅和村裏要出的貨物的事情就落在了村支書和蘇成安身上。
“對了，要是缺啥貨咱們怎麽快速的知道呢？”蘇成安問。
“是，這也是個問題，不能總讓蘇丫頭來回跑，別耽誤了學習。”
“爹，支書，這個你們也不用擔心，以後有啥需要我就給你們寫信，不用郵局寄送，我和客車師傅說好了，我讓他幫我帶信，給他郵票的錢，你們每天在鎮上收到信，就去找運貨的師傅。”
“這樣成安你就要多辛苦點了，暫時留在鎮上，随時接蘇丫頭的信。”
村支書是個周全的人，自然也想到住的地方和家裏種地的事情，鎮上他兒子有一處空房子，正好收拾出來給蘇成安住種地的話他家六個兒子，除了老大在鎮上，全都在村子裏，就蘇家那點土地也就加個班的事情就幹好了。
蘇語想這樣她爹長期住在鎮上也沒機會去後山，她也放心一點，而且有客車師傅那條最快的線，她有個什麽事寫信回家也更快了。
“支書伯這個事兒在城裏還沒有人做，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大的風險，能做多久，咱們心裏随時要有新的打算。”蘇語想到局勢不明的情況又加了一句：“這事兒咱們不能四處宣揚。”
“蘇丫頭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