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苗寨的人走了, 那群把麻姐堵在門口的士兵中了蠱蟲,還要秦清解決。
在部隊裏,人多口舌多, 秦清不能像在苗寨裏面那般行事。
因此,她叫中了蠱蟲的人去家裏,挨個給他們把脈後,一人一碗湯藥,喝下去就沒事兒了。
“我們真的沒事兒了?肚子裏沒有蟲了?”
“沒有了, 蠱蟲都消滅了,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醫院檢查。”
“不用,我們相信秦大師的本事。”
“就是, 秦大師肯定不會騙我們。”
等外人都走了,王玄湊上來, “老實說,剛才給他們喝的是我的中藥吧?”
“我剛才都聞到味兒了。”
“對, 是你的中藥, 你的藥本來就是補血益氣, 他們喝一點也沒什麽。”
“這個玩兒還能治蠱蟲?”王玄之不信。
秦清瞪他一眼,“你不能, 換我就能。”
那湯藥就是一個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
把一下脈就能殺死別人身體裏的蠱蟲,她怕哪一天被那些極端人士知道了, 把她這個異端拉出去燒死。
“哈哈,師父,我回去研究我的陣法去了,明天再來給師父請安。”看師父今天心情一般, 他也不敢磨蹭着等晚飯, 甩下一句話就跑了。
有秦清在, 每天補藥一頓不落,還有養身體的藥酒喝着,王玄之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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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之喝養身酒的時候,周鑫撞見過幾次,開始王玄之騙他自己喝的是汽水兒。
紫色的汽水兒,挺少見。
沒過幾天,周鑫去別人說起來王排長在宿舍喝紫色的汽水兒,有知道內幕的人就罵他傻,那分明就是秦大師家的養身酒,絕對的好東西,保證你喝了一口想兩口。
周鑫被說的心癢癢的,厚着臉皮去王玄之那裏蹭了一口,果然如此。
王玄之抱着他的酒瓶子,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幹什麽?給你喝一口都是看在咱們的兄弟情份上了,這是我補身體的,你好意思多喝?”
“排長,你看你的臉色都這麽紅潤了,再補就要流鼻血了,不如發揚發揚風格,把養身酒讓出來一點,咱們排的兄弟一人一口,嘗個味兒如何?”
“長得醜還想的挺美的,你給我滾!”
王玄之為了保護好自己的養身酒,每天出門的時候跟有強迫症似的,要再三檢查自己是不是鎖門了。
有時候人都到樓下了,還要記得跑上樓再檢查一遍。
王玄之的變化也被大家看在眼裏,養身酒的作用被吹噓的愈加神奇,以至于,好多自認和秦清或者唐家有點關系的人,拐彎抹角地想來要東西,特別是那些喝過秦家藥酒的人,上心了。
姚長生剛從訓練場回來,媳婦兒正在屋裏哄兒子睡覺。
他去廚房,媳婦兒果然給他留了飯,他吃了飯,洗澡後回到房間,兒子已經睡了,媳婦兒在梳妝臺前塗塗抹抹。
姚長生舒服地躺在床上,長舒一口氣。
劉桃擦完臉,一邊擦手一邊往床上來,“長生,你說秦家的藥酒真有那麽好?這幾天大院裏都在說這個事兒,傳得神乎其神。”
姚長生哼笑,“有又怎麽樣?”
姚家和唐家是老交情了,姚長生和唐懷野大小就認識,唐懷野雖說很少參與他們大院裏孩子們兒的事兒,但因為他十二三歲就敢上戰場,芳草路那一圈知道唐懷野的人,都佩服得很。
再加上後頭他被公派出國,一度成為他們仰望的目标。
姚長生高中畢業後,也去了部隊,這幾年摸爬滾打下來才升到副團長,而和他同歲的唐懷野現在已經是副師長了。
人和人,就是比不得。
不過唐懷野升職後,對他們這些老朋友還是一如即往,大家雖然平時聚的不多,感情還是在那兒的,上次唐懷野結婚請客後,單獨請他們哥兒幾個吃了一頓好的,讓大家心裏都很舒坦,也讓他們見識到了,什麽是秦家的養身酒。
劉桃問,“上次你們去唐家喝過沒有,聽他們說那個酒是紫色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紫色的酒。”
“少見多怪,還有紅色的葡萄酒你不說?”
劉桃瞪了一眼姚長生,“你這人,好好跟你說話呢,擡什麽杠?”
“好好好,唐懷野他媳婦兒家确實有藥酒,叫什麽養身酒,那個酒确實好,要不然吳司令他們也不會三天兩頭就想去唐師長家蹭一杯。不過,這個酒數量不多,他們一般也不會送人,都是留着自己喝。”
劉桃上床,靠在男人懷裏,“你說,我們能不能找唐懷野要一點,實在不行,給錢也行。”
“想啥呢,你以為你臉多大?你要別人就得給?”
他們兄弟幾個都喝過那個酒,他能不知道那是好東西嗎?但是所有好東西就必須是你的嗎?
“不一定要他給,我們給錢不行?”
“不行!你知道做那個酒多麻煩嗎?你知道裏面的藥材多貴嗎?給錢都買不到的東西,從你嘴裏說出來就這麽輕松?”
“能有多貴,現在的藥草,一塊錢能買一大包,信不信?”
“呵,我親眼見過酒壇子裏面的藥材,別的我不認識,人參和靈芝我是認識的。我給你一塊錢,你去給我買一包回來?”
劉桃怒了,直接坐起身,“你這人今天怎麽回事兒?我不正問你嘛,你不說幫我想辦法,盡潑我冷水。”
姚長生敷衍幾句,“好好,我的錯,別生氣,時間不早了,趕緊睡覺。”
劉桃又躺回去,“你知道我娘家弟弟,從小身體就不好,我不就是想着要點養身酒,送回去給他補一補嘛。”
姚長生心想,你讓他每天出門多走動走動,別一天到晚躺在家裏,身體早好了。
姚長生的丈母娘生了四朵金花,才生出一個帶把兒的,一家人寵的跟什麽似的。那個小舅子就是個窩裏橫,在家脾氣挺大,出門就是沉默寡言那種人,經常容易被欺負。
就是因為這個,小舅子越發不愛出門,除了去學校,就是在家呆着。前兩年辍學後就更變本加厲了,整天在家閑着,就是不愛出門。
他現在也沒到上山下鄉的年紀,外面的人也管不着他。
姚長生覺得這不是個事兒,跟丈母娘說過,帶小舅子到軍區來體驗一段時間,劉家老老小小齊反對。
就這麽個人,還有臉說自己身體不好?還想蹭秦家的藥酒補身體?姚長生都沒臉說出口。
姚長生沒搭理她,劉桃撐起身看了一眼,真的睡着了,她才不甘不願地閉嘴,下地把燈關了睡覺。
劉桃說的話姚長生沒放在心上,第二天照常出操去訓練,沒想到劉桃真的行動起來。
兩家男人雖然私交甚好,但劉桃和秦清不熟,第一次上門,劉桃提了一斤白糖過去。
唐家的房子還是很好找的,劉桃早上十點多鐘,提着東西上門,秦清這個時候還沒起床,秦瀾去開的門。
“你找誰?”
“你好,我是姚長生的愛人劉桃,我愛人和唐副師長是朋友,上次還來過你們家吃飯。你就是秦清吧?”
姚長生?秦瀾大概還記得這麽個人。
秦瀾搖搖頭,“我不是,我叫秦瀾,你先進來吧。”
唐家的前院右邊的樹下,擺着一張長桌子,秦瀾剛才正在這兒摘菜。
“你想在院子坐還是去屋裏?”
“就在院子裏吧,這裏樹木多,涼快,不像我們那裏的筒子樓,從中午開始就熱得很。”
秦瀾沒有接這個話,“你先坐坐,我去給你端杯水來。”
秦瀾去廚房倒水,特意把待客的茶壺找出來,愛華問了一句,“誰來了?”
“她說她是姚長生的愛人,來找族長。”
“這會兒族長還沒起床吧。”
“快十點半了,應該已經醒了,可能還在賴床。”
秦清都成年了,賴床這個毛病還是改不了。
她上輩子過得清閑,養成了賴床的習慣,到現在都沒改掉。再說,她現在一沒有和公婆一起住,二沒有工作要早起,賴床這個毛病不改也行。
秦瀾上樓敲門,族長果然已經醒了。
秦瀾推門進去,“有人來找你,提着一包白糖,她說她是姚長生的愛人劉桃。”
秦清伸了個懶腰,“真新鮮,我結婚這麽久,從來沒有唐懷野朋友的老婆上門,這還是第一個吧。”
“不知道她有什麽事兒,你先起來,我去送杯茶。”
“好,我一會兒就下來。”
等秦清穿好衣服下樓,秦瀾和劉桃都聊了一會兒了。
秦清懶洋洋地從屋裏走出來,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雪膚黑發,美的像山裏的妖精。
劉桃看呆了,她從沒見多這麽好看的女人。
不對,好看的女人她見過一些,但是氣質這樣獨特的她只見過這一位。
見秦清來了,秦瀾讓開位置,給兩人互相介紹。
秦清坐下,對劉桃微微一笑,“讓你久等了。”
劉桃客氣道,“我也剛到一會兒,那個,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她看得出來,這位副師長夫人披頭散發的,明顯就是剛起床。
這個時代的女人喜歡編辮子,或者把頭發剪成齊耳短發,這兩種發型秦清都不喜歡,所以她慣常紮馬尾,或者披頭散發。
好在她的頭發長得好,又黑又亮又柔順,披頭散發也是好看的。
唐懷野就極愛她的長發。
“不用,你這次上門來……”
劉桃原本想着拉幾句家常才說來的目的,沒想到她這麽直接,那她就直說了,“我娘家弟弟身體不太好,聽說您家的有補身體的藥酒,就想跟你讨一點。也不求像王排長那樣補得臉冒紅光,只要一般健康就好了。”
秦清搖搖頭,“對不起,沒有。”
劉桃愣住了,秦清就這麽幹脆地拒絕她,一點都不講情面?
劉桃勉強笑道,“我家姚長生和你家唐副師長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就不能通融通融?我們花錢買也行。”
“這個藥酒得來不易,我家也沒有多的,所以不能給你。反倒是你娘家兄弟,如果是身體不好,去醫院看病才是正經,指望藥酒可能不太行。”
“那王排長喝藥酒怎麽就行了?”
“每個人的具體情況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再說,王玄之不只喝藥酒,還吃了很多調理身體的藥,還有他每天都堅持鍛煉,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劉桃不死心,“我知道你的藥酒不容易得,這樣你看行不行,你賣一些給我,我拿回去給我弟弟試試,價格你出。”
秦清已經想趕客了,“我的藥酒不賣。”
秦瀾和愛華在屋裏把兩人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秦瀾走出去,“族長,你等會兒還要出門。”
“哦,我都忘了。”秦清站放下水杯,站起來,有送客的意思了。
劉桃不好厚着臉皮坐着,站起來就要走。
秦瀾把她提來的白糖遞給她,客氣地送她出去,“我們家才買了五斤白糖,吃不過來,這個你帶回去吃,這次咱們也沒幫上忙,不好意思。”
劉桃随意地點點頭,提着白糖就走,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隔壁寶寶從院子裏跑出來,“秦瀾阿姨,剛才你送給那個阿姨的是什麽東西呀?”
“不是我送的,是人家自己帶來。”秦瀾蹲下身,和寶寶同高,“還有,你昨天喊我秦瀾姐姐,今天喊我起瀾阿姨,你後天是不是要喊我秦瀾嬸嬸?”
寶寶媽媽走出來,笑道,“別理他,這小子就是亂叫人。”
秦瀾微微一笑,站起來。
寶寶媽媽跟她打聽,“那個人怎麽回事?我看她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秦瀾淡淡一笑,“找族長要藥酒,族長拒絕了。”
秦家的藥酒她知道,做了這麽久的鄰居,怎麽會沒嘗過?有一次兩家人聚餐,秦清用藥酒招待他們,喝了一次,她現在都忘不了。
“她這樣不太好,又不是多親近的關系,第一次上門就來要東西。”
“不只這個,這個藥酒是我們族長去年自己釀的,今年族長結婚待客,還有平時喝掉一些,最近給王排長調理身體又用了一些,就剩一點點了,确實沒有多的給她。”
寶寶媽媽笑道,“也就是你們家族長脾氣硬,換誰都不敢直接拒絕別人,畢竟都在一個大院住着。”
秦瀾微笑道,“我們族長就是這個脾氣。”
等秦瀾走了,寶寶媽媽嘆了一口氣,只有十分有底氣的女人,才敢說,我就是這個脾氣。喜歡就多說兩句,不喜歡就轉身就走,從不怕外面的風言風語。
她也想有這個脾氣。
劉桃回到家,砰地一聲甩上門,震得隔壁的門窗都在響。
“姚副團家的怎麽了?剛才吓我一跳。”
“可能是碰到點兒什麽事,心裏不痛快吧。”
劉桃心裏堵着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布口袋被甩在桌上,裏面的袋裝白糖破了個口子,白糖撒了一桌。
秦清沒把劉桃放在心上,一點都不知道劉桃回家生悶氣。
今天下午姚長生回家比較早,兒子剛放學,媳婦兒還在廚房做飯。
吃飯的時候,姚長生發現劉桃不痛快,臉色也不好看,“你怎麽了?和樓下王大嬸又吵架了?”
“我和她吵什麽吵?”
“那你今天怎麽不高興?”
劉桃扔下筷子,“唐副師長的老婆太不會做人了吧,我上午十點多鐘去找她,在院子裏等了好一會兒,她才起床下樓。坐下聊了兩句,我說我找她買藥酒,她直接拒絕我,連個像樣的借口都沒有。你說,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唐副師長家的人能容得下她?”
姚長生皺眉,“你去找秦清了?”
“呵,難道我還不能去找她?”
姚長生也沒心情吃飯了,“你簡直胡鬧,昨晚上我怎麽跟你說的?連吳司令都只能去唐師長家蹭一杯喝,你多大的臉,你還上門要?你以為你是誰啊?你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劉桃簡直要氣笑了,譏諷道,“說來說去不就是會做藥酒嗎?用得着你們這樣捧着嗎?男人啊,看人家長的漂亮,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姚長生站起來,“劉桃,我第一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這種話以後都不準說,讓別人知道了,咱們誰也得不了好。”
他以前确實不知道唐懷野求着都要娶的女人是誰,他的軍銜也沒到能知道秦清來路的地步。但前段時間軍區大門口一群人,被苗疆女子一把蟲子放倒的神秘事件,誰人不知?
他找人稍微一打聽,多少知道點有用的東西,那個秦清是他們這些人得罪不起的人物。
捧着怎麽了?連吳司令這樣的大人物都捧着她,他一個小角色有什麽拉不下臉的?
“我就說!我就說!秦清是個臭不要臉的!”
姚長生深吸一口氣,抱起被吓呆的兒子,“我說的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要對我有意見,不想過了直說。”
姚長生抱着兒子出門後,劉桃一個人在家裏委屈地落淚,為着一個外人跟她說這樣的重話,姚長生你還是不是男人?
姚長生的兒子姚強強抱着爸爸的脖子,“爸爸,我們去哪兒?”
“去你唐叔叔家。”
“哦。”
唐懷野也是剛回家,沒想到姚長生這個時候抱着兒子來找他。
“怎麽了?”
姚長生抿了抿嘴,然後道,“和劉桃吵架了。”
唐懷野挑眉,“你這是帶着強強離家出走?”
姚長生嘆了一口氣,把今天劉桃來他家找秦清要藥酒的事兒說了。
“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我小舅子就是缺少運動才身體不好,他們劉家人偏偏覺得他是得病了,要補才行。”
“這個我幫不上你的忙,她的東西我從來不動,就是我要用,都要跟她打招呼。而且秦清說的是真話,我們家确實沒有多少藥酒了。”
“我知道,跟你打個招呼,劉桃這個人平時還好,就是扯上我小舅子,她腦子就不好使了。你們別放在心上,如果有得罪弟妹的地方,我先道個歉。”
“咱們都是兄弟,不說這個,來都來了,吃完飯再走吧。”
“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唐懷野把強強從他懷裏抱過來,“客氣啥呀,我們家今晚上吃面,多加一把面的事兒,不麻煩。”
姚長生父子晚飯就在唐家吃了,因為有強強在,愛華特地給她窩了一個荷包蛋。
“謝謝阿姨。”
“不客氣,吃了不夠還有哦。”
“哦。”
唐家的面和他家的面不一樣,特別豐盛,面湯是骨頭湯,裏面的澆頭有肉有菜好幾種,還可以自選,小蔥、香菜、炒花生,以及其他調料都很齊全,姚長生吃得痛快,出了一身汗。
晚飯後,秦清他們照常要出去遛彎兒,順便送姚長生父子回家。
秦清走在前面,強強被秦瀾和愛華一左一右地牽着,姚長生和唐懷野走在後頭,姚長生扭頭跟唐懷野說,“真羨慕你,你結婚後的日子過的真暢快。”
唐懷野笑了,他确實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自從結婚後,他和秦清的夫妻關系一直很好。他和秦清每天有自己的事兒做,再加上她生性不喜歡管東管西,家裏有事兒他們兩人商量着來,他确實過的自在。
唐懷野拍拍他的肩膀,“夫妻間有點摩擦很正常,回家道個歉,有啥事兒好好商量,日子還是要過的。”
“知道了,謝謝兄弟。”
姚長生父子倆回到家,劉桃在卧室沒有出聲。
姚長生拿着毛巾和瓷盆去外面洗澡,劉桃從床上爬起來,拉着強強問,“你和你爸去哪兒了?”
“去唐叔叔家吃飯了,吃的面,特別好吃,愛華阿姨還給我一個荷包蛋。”
她在家生氣,這父子倆有吃有喝的時候還記得她嗎?
劉桃氣道,“我平時沒給你吃荷包蛋啊?”
“吃啊,但是唐叔叔家更好吃。”
劉桃覺得自己白問一句,反而更氣了,她躺回床上,不想說話。
強強叫媽媽,“我要洗澡。”
“讓你爸給你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