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秦瀾和楚瑜回到家裏, 哥嫂都在，秦浩留楚瑜吃了飯再走。
“那個，我先回去吧。”
秦瀾拉住楚瑜, “在家吃了飯再走，今天我大嫂做飯，好吃着呢，錯過一頓後悔一天。”
秦瀾大嫂笑道，“我暫且接受你的吹捧吧, 楚瑜別客氣, 留下吃午飯吧。”
哥嫂真心留他吃飯，楚瑜也不扭捏了, “好，謝謝大哥大嫂。”
秦浩會聊天, 再有秦瀾和秦瀾大嫂搭話，家裏的氣氛好的很, 楚瑜很喜歡這樣的家庭氛圍。
他緊皺眉頭漸漸打開, 忘了家裏的煩惱事兒, 笑着和秦浩聊天，聊學業, 聊以後的打算。
秦瀾把他送到秦家大門口，“你先回去, 別為那些事情生氣，他們不要你，我要。”
楚瑜覺得鼻酸，努力睜大眼睛, 不讓眼淚落下來, 都是成年人了, 還跟小孩子一樣碰到點事兒就控制不住情緒，別人看見該要笑了。
秦瀾側頭，假裝沒看到他的囧态，“快走吧，要不然再過幾個小時，我哥該留你吃晚飯了。”
楚瑜笑了，“好。”
楚瑜回到家裏，大哥大嫂和弟妹都不在，他爸媽還在家裏，好像在等他。
楚瑜關上門，“爸，媽！”
“哼，你還記得我是你媽。”
楚瑜臉色一冷，沒有接話。
楚瑜他媽見楚瑜沒接話，臉色更差，她一直認為二兒子被自己捏在手心裏，現在來看，果然是分開久了，這個兒子不認她這個媽了。
既然如此，她也沒什麽好留戀的。
“我們家就是普通家庭，你結婚要房子，我們家給不起，但咱們也不能耽誤你過好日子。既然你願意入贅當上門女婿，我們也不攔着。但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入贅也是一樣，彩禮肯定不能少給。”
楚瑜聽了這話，徹底心冷了，“您說吧，要怎麽樣？把我論斤論兩賣多少錢，你才滿意，我沒有錢，我就去找親朋好友借。”
“你……”
楚瑜他爸怒聲道，“行了！該說事兒說事兒，生怕楚家還不夠丢人是不是？”
楚瑜他媽咬着牙，“那好，咱們說好了，彩禮一千塊錢，一分都不能少。”
“我身上一共十二塊三毛五，您要一千塊錢我給不出，我現在就去找人借。”楚瑜轉身就要往外走。
“回來！”
楚瑜他媽扯住楚瑜的衣裳，氣的扇了他一巴掌，“不是秦瀾說要入贅的嗎？這點彩禮都給不起，還想找上門女婿，我呸！”
楚瑜不想聽他媽說那些話，一個勁兒地要走。
楚瑜他爸看的清楚，老二對家裏冷了心了，以後養老肯定靠不上了。
秦瀾知道楚家這邊報的價錢，她心裏也為楚瑜難過，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就想把事情做絕了，以後徹底還楚瑜一個自由。
楚瑜聽了她的話，點點頭，“以後都聽你的。”
“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了。”
現在才下午三點半，再加上今天是好多工廠的休息日，就把事情辦了吧。
秦瀾叫族裏的兄弟姐妹們幫幫忙，分別去鋼鐵廠找鋼鐵廠的領導當見證人，楚瑜去找楚家的親戚，秦瀾叫上秦家的長輩，一群人往楚家去。
楚瑜領着楚家的親戚先回家，楚瑜他媽打開一個門縫看到楚瑜，嘲諷道，“我以為你死在外面了，還知道回來啊。”
楚瑜找來的幾位堂叔罵回去，“黑了心肝了，再怎麽說也是你兒子，有你這麽說話的嗎？”
楚瑜他爸聽到堂哥的聲音，趕緊拉開門，“你們怎麽來了？”
“哼，你們家不是要把楚瑜論斤賣了嗎？我們幾個當叔伯的，過來看看你們是怎麽賣的。”
緊接着，鋼鐵廠的副廠長，還有秦家人都來了。
“別站着了，先進去吧。”
楚家來了這麽多人，周圍的鄰居都過來圍觀。現在的房子不隔音，他們平日裏總會聽到那麽一句半句的，這下都知道秦家來談彩禮了。
有兩家長輩見證，還有鋼鐵廠的副廠長在，楚瑜大哥大嫂也不敢作妖，老實躲進屋內，趴在門縫邊偷聽。
副廠長清清嗓子，“既然你們兩邊都商量好要入贅，今天就是談彩禮，我就是來當個見證人。”
話都說的這麽明白了，也別藏着掖着了，反正臉都被踩在地上了。
秦家這邊是夏月出頭，還有秦瀾的大嫂輔助，楚家那邊就是楚瑜他媽，兩方人馬炒的不可開交，最後談下來，彩禮八百塊錢，以後楚瑜和楚家就沒關系了。
夏月怼了楚家兩老一句，“平常人家幾十塊彩禮頂天了，你們家也算把兒子賣出天價了，就不怕以後老了其他兒女不管你，還要上我秦家讨口飯吃？”
楚瑜他爸怒道，“我楚家人永遠都不會登你秦家的門，楚瑜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以後和我們楚家沒關系。”
“呵呵，那最好不過了。”
秦浩拿出早準備好的紙和筆，把剛才商量的結果寫下來，“秦家給楚家八百塊錢彩禮，楚瑜入贅到秦瀾家，楚家人和楚瑜一刀兩斷，再無關系，楚家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上秦家鬧事。”
秦浩看了一眼出家人，先把筆遞給他們，“沒問題就簽字吧。”
楚瑜爸媽毫不猶豫地簽完字後，筆又遞給鋼鐵廠的副廠長還有楚家的叔伯，最後秦瀾和楚瑜簽字，一式兩份。
“字簽了，錢呢？”
秦浩把錢摸出來，數了八百，“都在這裏，現場點清，後頭再找我，我可不認。”
楚瑜難過地低下頭。
罷了，就這樣吧。
秦瀾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給他力量。
楚家這場鬧劇結束後，随着圍觀的人離開，很快傳遍整個家屬區，後來慢慢的，整個工廠的人都知道了。
楚瑜大哥大嫂不覺得難堪，因為爸媽拿着這八百塊錢，又添了一些，在縣城邊上找了一個大院子，足有八間房子，說好了，這房子以後是他們的。
沒過幾天，楚瑜他爸也辦了退休，把工作交給三兒子，他們離了鋼鐵廠家屬區，聽不到那些流言，日子過得好的很。
楚瑜他爸媽帶着孫子住大院子，鋼鐵廠的三間房子，楚瑜的大哥和弟妹一人一間，一家人都能住得寬敞。
家裏有房子住，很快楚瑜的三弟也談了對象。
和這些實際的好處比起來，被人說兩句算什麽？
楚瑜當天就從楚家搬出來，住進了秦家。秦瀾拉着楚瑜去找老族長，算好辦酒的日子，算來算去，最近的好日子就是後天。
秦清接到秦瀾的電話，知道她要在寶山縣要辦喜酒的時候，秦清剛從東北回來。
“祝你們新婚愉快，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能被族長祝福，秦瀾很開心，“謝謝族長。”
秦清非常高興秦瀾要結婚，只是，她還有事情要處理，秦瀾結婚那天她沒辦法回寶山縣。
她拿出早準備的新婚賀禮，兩塊平安佩，叫方紅旗開車送到寶山縣。
秦清連秦瀾的婚禮都去不了，她要幹什麽？秦清一大早冷着眼走進單位，她今天是和人吵架來了。
秦瀾沒在身邊，秦雪暫時跟着師父，生怕師父不小心摔倒什麽的。
反正他們現在還是事務局的人，來單位也沒人敢說什麽。
秦清誰也沒告訴，擅自去東北搞了一票大的，雖說是給弟子出了氣，但是也得罪了不少人。秦清昨天回家，今天單位的領導就通知秦清來單位做檢讨。
“秦局長，說說吧，聽說你一個人就把東北玄學界掀翻了，還把當地的駐軍得罪了，告狀的報告都打到我這裏來了。”
秦雪給師父換了一張軟和的椅子過來，秦清慢條斯理地坐下，淡淡道，“哦，你們不是都知道了，有什麽好說的？”
“我還以為你們今天叫我來，是要檢讨檢讨局裏領導的失誤。你們說說，為什麽咱們局裏的人，在外面流血流汗拼命完成工作，還被人給陰了，上面的領導居然沒人給他們出頭，保護他們的權益。還要我這個大着肚子的孕婦，千裏迢迢去東北處理。”
“說我得罪了人，我得罪了誰？東北駐軍李司令當面給我道歉，我不知道有誰還有臉告狀？拉出來讓我認識認識。”
“還有，說我掀翻了東北玄學界？你們可得了吧，黃文勝那幾個天賦奇差，我名下的弟子随便拉一個都比不過的人，他憑什麽代表東北玄學界？憑他手裏迷藥多？”
“說啊！”
在坐的人心頭一跳，假裝不經意地看向左副局長。
這個左副局長是局裏的老人了，一直雄心勃勃，想接管神秘事務局，再在全國各地發展神秘事務局分局。
只是，上面的人管不了事務局的事情，秦清也從來沒給他正眼，他好好一個副局長，居然拿下面一個小局長沒有辦法。
這次好不容易等到秦清犯錯，他組了這個局，想要把秦清拉下來。只是，看現在這個局面，兩方氣勢高下立分。
屋裏被左副局長拉來的人，都恨不得躲出去。自己是腦子抽了才會答應來參會。
左副局長強撐，“不管怎麽說，你這次沒有通過我們審批，直接去東北，就是你的錯誤。”
說完這句，他感覺氣勢又回來一點，故作姿态道，“我們也不是要秦局長怎麽樣，至少，态度還是要拿出來的嘛。”
秦清絲毫不給他面子，輕蔑地瞥了他一眼，“神秘事務局從建立之初，它的直接領導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秦清，任何人都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我知道，你們在坐的人，認為自己比我厲害，神秘事務局到了你們手裏，肯定會蒸蒸日上，是吧？”
左副局長笑了，“秦局長是開山鼻祖，我們都認。只是，秦局長也行行好，給後面有才能的人，留點機會不是？”
秦清也笑了，“那巧了，我也這麽想。我今天就是來辭職了。”
左副局長眼睛都亮了，“真的？”
“确實如此。”
“呵呵，既然秦局長有心讓賢，那我們肯定好好挑選後面接班的人，絕不會耽誤事務局的工作。”
“那最好不過了。”秦清站起身，起身離開。
秦清離開後，屋裏的人都有一點摸不着頭腦，秦局長一來就把他們罵了一頓，罵爽了轉頭就說要辭職，這是什麽操作？
左副局長春風得意，“小王啊，你去把秦局長那個秘書叫來，現在還沒有人能接手，我先幫着管一管。”
“是。”
這□□裸的貪念都擺在明面上了，局長沒在，也沒人能說他的不是。
過了一會兒，秦清的秘書過來，把局裏最近的文件都帶來了。
“局裏現在小隊長有幾人在外執勤，小隊成員一共有多少？”
“咱們局裏現在有小隊長零人，小隊成員七十二名。”
“什麽？零人？”
秘書點點頭，“昨天所有的小隊長一起辭職了，小隊成員也走了不少，還有一些請了探親假。”
做局長氣憤地捶桌子，“她秦清這是要幹什麽？她不幹了還不讓別人幹？”
秘書低頭站在那兒沒接話。
你自己半路摘果子，還怪把樹栽起來的人不配合？
秦清這一手釜底抽薪，讓事務局的工作徹底停擺，而且，随着小隊長離職的消息傳出去，剩下的小隊成員感覺不對，也趕緊走人。
左副局長得到了神秘事務局，徹底成了光杆司令。
左副局長不止一次兩次在局裏的大會上，指責秦清不識大體，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
大家都跟看笑話一樣看着他上蹿下跳，也就是秦局長有底線，要不然，就左副局長這得罪人的姿勢，墳頭的草都不知道長多高了。
秦清離職，神秘事務局基本算是原地解散，其他的部門得知這個消息後，趕緊偷摸去拉人。這樣的人才，進了自己的隊伍，那才是如虎添翼啊。
你放心，我們單位和那幫只會摘桃子的家夥不一樣，我們一定會維護你們的權益，珍惜你們的付出。
你原來待遇多少？我們單位翻倍給。只要你們來，我們單位馬上就給你分房子。
外面來挖角的條件太好，有好些小隊長都頂不住了，紛紛給秦清打電話。
在秦清的默許之下，這些小隊長以及隊員都被其他單位挖走，神秘事務局徹底沒了。
秦清辭職之後，王玄之師兄弟幾個也回了北京。他們沒接受別的單位招攬，就算事務局解散了，他們還要讀大學。
自從考上大學後，師兄弟們在不同的大學讀書，平時節假日還要出任務，大家這兩年都沒機會聚，這次來了北京，秦宅就熱鬧了。
“師父，我們回來啦。”
秦清淡淡一笑，“回來就回來了吧。”
杜明德跛着腳跳出來，“啊呀，大師兄回來了，二師兄也來啦。”
秦莎莎最後進來，“怎麽沒看到我。”
“哈哈，七師妹越愛越漂亮啦。”
秦莎莎抿嘴一笑，六師兄還是這麽貧嘴，她跑去找師父。
王玄之跑去後院找胡嬸嬸，“嬸，我們要吃肉，要紅燒豬蹄。”
胡嫂子樂了，“行，不就是豬蹄兒嗎？我一會兒去買，買半盆回來，大家都補一補。”
“哈哈，好。”
秦錦和秦鋒在屋裏呆不住，騎着小白和小黑沖出來，狗子跑的速度太快，怕他們摔着，兩個小家夥被秦格和秦淵一手從大狗身上抱下來。
“哈哈，再來一次，好好玩。”
王玄之拍了一把秦鋒的肥屁股，“行了，摔着你才知道疼。”
見面熱鬧過了，王玄之端了小板凳出來，坐在師父邊上，給師父倒了一杯水，“北京是什麽情況啊？開始聽說杜明德在東北被人陰了，沒過兩天秦淵又說您要從事務局退出來了。”
秦格、秦淵、秦莎莎和杜明德也圍坐在一起。
秦清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潤潤嗓子，“想必秦淵之前已經跟你們說過了，你們心裏也清楚，咱們這個事務局的使命，快要結束了，早點晚點也沒什麽。你們年紀不小了，特別是王玄之，三十出頭的人了，好好找個對象，過自己的日子去。對了，秦瀾前段時間也結婚了。”
秦莎莎笑道，“秦瀾姐姐找了個上門女婿，楚瑜我見過，特別老實的一個人。”
秦清微微一笑，“你們幾個，特別是秦淵，以後還是想從政？憑借你的學歷還有之前當過副局長的經歷，以後路寬敞的很。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也別客氣，既然當了你們的師父，還是要對你們負點責。”
師兄妹幾個都笑了。
秦淵笑着道，“是有這個想法，等我畢業了，我想去南方試試，搞經濟。”
“那挺好的。”
秦格笑了笑，“做了這麽多年的工作，讓我突然放手，還有點不習慣。”
秦莎莎點點頭，“我也是。”
王玄之問起一件事，“您甩手不幹了，上面那幾位有什麽說頭沒有？”
“前幾天見過面，他們尊重我的決定。”
但是幾位領導也說了，玄學界不能失去控制，秦清作為曾經的神秘事務局局長，她将成為即将成立的傳統文化研究協會會長，以及全國政協委員。
她将作為玄學界的官方代表，管理玄學界。秦清也點頭答應了。
秦清看了他們幾個一眼，“有件事我要交代你們，不管你們以後做什麽，因為你們在神秘事務局呆過，上面的人肯定會長期關注着你們，別做壞事。”
“師父，我們不會的。”
秦清又說，“做了壞事就別來見我。”
杜明德笑道，“我們做了壞事，師父肯定一眼就看出來吧。”
“你知道就好。”
王玄之伸懶腰，“暑假還有一個來月，明天我回老家一趟，看看我爺爺。”
秦淵也說，“那我也回家一趟，這些年，我爸媽沒少操心，以後不幹這個了，我爸媽指不定多高興呢。”
杜明德讨好地巴着三位師兄，“咱們都在一個方向，師兄們發揚一下師門情，先送我回家呗。”
“好，沒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