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沖突

今天注定是離王府喜慶但并不熱鬧的一天。

秦側妃與劉側妃是在同一天進門的。盡管事先已經說明一切從簡，不能越過王妃的風光去。但一個是無所謂，另一個卻是不甘不願，不知道劉妃是如何說服的劉府七小姐忍下這口氣的，但成親過後她立刻擺出傲慢一切的姿态來。

起初劉妃表示要大肆慶祝一番，但卻是被赭竺拒絕。

“既然人選之事已交由母妃決定，這婚事的規矩不如就交給孩兒吧。”言下之意，如果你一定要負責操辦事宜的話，那人選可就難說了。

要麽負責人選，不對婚事插嘴，要麽放棄她的選擇，另外由赭竺自己挑選對象。這話着實戳中了劉妃的要害，她費盡心思還不是要為了将她能夠拿捏的劉府七小姐放在赭竺身邊，以便更好地控制赭竺。

可是赭竺的反應讓她很是失望，她甚至懷疑赭竺要脫離她的掌控了，因為一個深愛的女子。

這個異國的公主，她不是沒有見過，雖然長相不俗，但其他也沒有什麽出色的地方。要說這皇宮之中，容貌出衆的不知凡幾，離王妃只能說是中等之姿。

她以為那不過是患難之情罷了。

所以她不以為意，男人都是健忘的，單憑過去的苦難是沒有用的，如果總是提起的話，反而會讓男人不喜，甚至漸生厭惡。

在她看來，時間會慢慢磨去離王妃的優勢，漸漸地她會失去赭竺的寵愛，從而不可挽回地枯萎在異國他鄉。

可是當她從寶貝侄女那裏聽說婚事經過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動了氣。

兩頂花轎同時從側門擡了進去，然後就結束了。

沒有拜堂，沒有喜宴，沒有慶賀的賓客。

枉費秦劉兩家吹吹打打地将花轎、嫁妝一窩蜂地擡過來。

離王在第二天尋了個名頭宴請了不少客人，總算給了他們一次送禮的機會。宴會上，離王的臉色很平靜，客氣而疏離，沒有對婚禮的喜悅，也沒有對人選的不滿，他什麽都沒有提。

秦尚書很是看得開，他不敢胡鬧。再說他還等着鄧陽侯府的動靜，沒有道理自己一個沒什麽力量的三品官員沖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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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來說的話，離王并沒有什麽大錯，只是他沒有遵照一直以來的慣例罷了。這讓其他人很是難以接受，但對于一直以來淪落他鄉的赭竺來說，這種不熟悉倒也是有理由的，旁人并不好怪罪于他。

側妃說的雖然好聽的，但其實也就是個妾罷了。妾與正室自然不同，她們是上不得臺面的，就連婚服也不能用正室才有的大紅色。進門自然也是從側門的，沒有任何的儀式，不過是一頂小轎擡進門罷了。

所以說赭竺的禮儀并沒有錯，錯的是大家的期許。

聯姻是一項十分容易的獲得助力的好方法，皇帝納入宮中的妃子很多并不是他真正喜歡的，但是為了江山穩固，他必須要如此，他可以選擇不寵幸他們，不聞不問，但是在一開始卻必須要拿出姿态來。

太子勢單力薄，空有虛名，他選擇了犧牲自己的婚事。

而陳王赭瑞幹脆是犧牲了全部，他的正妃正是鄧陽侯府的一個女兒。他們最遺憾的是正妃只有一個，不能夠吸納更多的助力，于是側妃這種名號漸漸變得重要起來。

一個皇子可以有兩個享受品級的側妃，這是多麽好的位置。

因此大家對于側妃的選擇也是很重視的，在形式上自然也不能差了正妃太多。鳳冠霞帔吹吹打打不說，拜堂的儀式也是不能少的。哪怕心中再不樂意，正妃也是無可奈何的，甚至為了丈夫的事業着想，還要自己把把關什麽的。

說出來都是一把辛酸淚，因此她們對于離王妃倒是萬分羨慕的。

劉妃聽了七丫頭的哭訴，很是不滿，但赭竺一副不知所謂的樣子，她便将氣撒到了九公主頭上。

奈何九公主有本國的前輩皇後娘娘護着，并且她身嬌體弱，因此到沒有吃太多苦頭。

劉側妃見此只好自食其力。

她腦海中總是回想着當初她一位本家的姐姐，鳳冠霞帔成為陳王妃的風風光光，再對比自己，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這叫她如何能夠忍耐。

沒過幾天，她就摸清楚了離王府的狀況，王妃體弱一直在久閣養着，就是個擺設，但她有離王撐腰，旁人輕易動不得，再沒有站穩腳跟之前，她是不會與其硬碰硬的，那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再說她到現在還沒有見到離王赭竺的面呢，如果沒有得到一定的依仗就恣意妄為，那是很白癡的行為，她可不是傻子。

而其他的夫人們對她而言，簡直就是弱的不堪一擊。

所以她的火力自然就轉向了秦側妃。

她比秦側妃年輕貌美，又懂得請趣，自以為是比其他人都更讨離王歡心的，而秦側妃不過是個木頭人一般，有什麽樂趣。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木頭似的工部女卻比她更加如魚得水。

這讓劉側妃好不氣惱。

踏棉在第一時間就見到了兩位新人。

果真是美豔動人，他真是對赭竺羨慕地不得了，但想到這些美物背後的糾葛與恩怨，就讓他息了心思，還是簡簡單單最好。

恐怕赭竺也不是個傻子，自然對這些瓜葛十分清楚，因此才扯了九公主做幌子，表現出一副情深的姿态來。事實上，他壓根連正眼都沒有瞧過這些女子。

偏偏她們還總是喜歡擺出一副傲人的風姿來，想着某一天就可以飛黃騰達，将府中所有的女人都踩在腳底下呢。

因此自然是醜态倍出，簡直叫踏棉看不下去了。

唯一的新鮮人物就是那位秦側妃了。秦側妃不善争寵，因為她實在是很忙碌的人。

踏棉第一次見到她那滿滿的陪嫁箱子中撈出來的居然是大批衣物的時候，簡直是要驚呆了。

她将這些衣物撐起來挂在院子中間，排成好幾道長長的彩色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裏是服裝商店呢。

一個人一輩子估計也穿不了這些衣物吧，奢侈，真是太奢侈了。

然後過了沒幾天，他就見到了秦側妃的真面目，一位稀有的有才華的服裝設計師。

真是奇葩。踏棉忍不住想。

難怪他覺得秦側妃院子中的侍女各個都很奇怪，原來是體型的緣故，她們各個都身高腿長的，當那些束腰的衣衫套上身，簡直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女人哪裏有不愛美的，那些夫人們整日裏閑的發慌，不知不覺就被秦側妃的手藝給吸引過來了。

她們本身長相不差，身姿自然也曼妙無比，在加上性格迥異，簡直就是各有千秋。

秦側妃感覺要幸福死了，這麽多可以任由她擺設，并且對她說些無盡贊美話語的美女們，真是太合她的心意了。

她能找到那些侍女本就是很不容易的，而且這麽長的時間過去，她也覺得缺少發揮的餘地呢，想不到嫁到離王府會有這等好處，早知道她還不巴巴地趕過來。何苦憋在家裏受人白眼呢。

秦側妃非常之滿意，而那些夫人們更是眼花缭亂，對于各式衣衫愛不釋手，她們有大把地時間用來打扮。再加上秦側妃眼光之準，手藝之高超，更是讓她們無可挑剔。

因此秦側妃的院子裏每日都是熱熱鬧鬧的。

這讓秦側妃受寵若驚，過去所受的所有苦難都是值得的，原來贊美都在這裏等着的，面對這些美人們，她的靈感是層出不窮，恨不得多生出兩只手來。

得知消息的秦母知道她過得好倒也是放心了，對此卻是無語的。但最起碼對于赭竺的埋怨少了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