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等他們一行人快馬加鞭的趕到學院的時候,卻看見幾個學生跟沒事兒人似的坐在樓下嗑瓜子兒呢。

秦秀才卻不見了蹤影……

唐九九疑惑的問道:“秦秀才人呢,不是說頭皮都快撕下來了嗎?”

幾個人看唐九九他們過來了,居然還帶了縣官大人,連忙拍了身上的瓜子皮兒站了起來。

“他被吓尿了,去茅房了,幾個同學陪着他去的,應該沒事兒吧?”

“去多久了?”

“啊?這…這這不知道啊,我們幾個在這嗑瓜子來着。”

唐九九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帶着一行人往茅房趕去。到那一看,果然,簡直氣到絕倒。三五個學生站在茅房外,也在那兒嗑瓜子兒呢。

“秦秀才呢?”其中一個人用下巴一指。“這不,茅房裏嗎?沒啥事,我們這不守着呢。”

唐九九和林池,懶得理這些人,立馬沖了進去。

廁所裏秦秀才已經用自己頭上的辮子把自己挂在了房梁上,涼涼了……

他面色鐵青,舌頭外吐,眼睛翻白,腳下一一攤子不知名的液體。眼看就不行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氣兒。

幸虧優光眼疾手快,不知從哪兒撿了塊碎瓦片,輕輕一擲就将挂在房梁上的辮子給割斷了。

秦秀才應聲而下,如爛泥一般,癱軟在地,不知死活。

又是林池這個大力士沖了過去,拽着肩膀就把秦秀才給提溜出來了,連忙端着秦書生跟端盆水似的擡到了院子裏。

又是拍胸,又是撫背,又是喂水,掐人中,可惜毫無動靜。

眼看秦秀才瞳孔都已經放大了,眼看是救不活了。

幸虧他們帶了袁大夫。

“雖說不知道還有沒有用,但且讓老夫試上一試吧。”袁大夫說話間,手中如運針如飛,不過片刻之間就将親秀才紮成了刺猬。

他這是使出了絕技,鬼門十三針,以金針推脈,這才将秦秀才給搶救了回來,

但凡晚上一步,這秦書生也是活不了了。

焦尚大人本來還想嘴硬。這世上哪有鬼怪。可馬上就慘遭打臉。

用自己的辮子把自己給挂房梁上就已經見所未見了。

要知道秦秀才當時可是離地一米多高,腳下連個凳子也沒有踩,腳底下一點兒支撐的物體物品都沒有,就懸空挂在梁上。

那麽問題來了,他是怎麽挂上去的?

難不成是自己飛上梁去的嗎?

他是怎麽用辮子把自己給吊死的?

又怎麽做到做了那麽多事,外面幾個人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

窒息也得倒氣吧……

這幾個問題縣官大人怎麽都想不通。

秦秀才一救回來,帶着一身的臭氣,立馬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褲子也是濕的,不知道是被吓尿了還是上吊的時候失禁了。

一轉頭就往林池懷裏紮,抱着林池哭的死去活來。

林池都快習慣了,現在只要誰見鬼第一時間肯定就是往他懷裏紮,他現在都快被迫成了這學院裏的大保姆了,跟個奶娘似的。

外面磕瓜子聊美人命案的那一堆學生這才明白唐九九說的話有多嚴重。秦秀才,真的是一秒鐘都不能沒人看着,一沒人看着,就要出事。

焦尚大人聽完來龍去脈,以後倒是想了個轍。

讓秦秀才,暫時搬到官府裏去。官府之中帶着刀具,刑具,衙役們又都是陽氣極重的人,也許還能看在官方出面的面子上躲上一躲。

焦尚本來不信鬼怪,但是看秦書生哭的一臉鼻涕一臉淚的,值得安慰自己,只當秦書生是鬧自殺,帶回去教育教育也好。

所以最後事情就變成了,焦尚只得将這個哭的大鼻子冒泡的中年老男人給領了回去。

一路走一路還在哭哭啼啼的說:“我家也是請了大批和尚道士的,人家一聽到這個破學院的名字,跑的比野馬還快,多少錢也不接我的案子。”

“大人,我晚上睡覺不打呼,我能在你腳下打個地鋪嗎?”

“我聽說有功名的人鬼神都不敢欺,大人求求你,我會聽話的。”

焦尚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着秦書生,“你确定?你真的想到我房裏來?”

“确定,确定!”秦書生點頭如搗蒜。

“不論發生什麽事都絕不後悔?”

“絕不後悔!我現在就可以對天發誓!”

“好!好極了!從來沒有人敢近我的屋子!”

“記住你現在說的話。”焦尚看着面前這個向一個面團一樣,軟趴趴,喪兮兮的秦秀才,開心的笑了。

夜晚凄厲無比的慘叫從府衙裏傳了出來……經久不息……

第二日,衙役們畢恭畢敬的迎接着英姿飒爽,神采奕奕的焦尚上了公堂。

“大人,不知是何事讓您,如此這般的心情爽達?”

“得了一件稀罕物件罷了。”焦尚笑了,透明的皮膚下血液在暗流湧動……

唐九九本以為這一天之內鬧了這麽多場,自己還被當成了犯罪嫌疑人。

可這才剛剛開始……

睡到半夜唐九九突然覺得冰冷刺骨,寒風烈烈,有一種陰冷潮濕的感覺,彌漫在整個房間裏。

慢慢的他被冷醒了。

睜開眼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要瘋狂了。只見面前站着一兩人,一黑一白,戴着高極的帽子。手上還滴溜着手腕粗的鐵鏈子。

唐九九醒過來就是被這兩個人給推搡醒的。其實兩人長得極俊美,只是面色總有一種白到發灰的感覺,像是久病之人,自然而然的帶着一種憂郁之感。

“唐九九,跟我們走一趟吧,有人告你犯下了多起謀殺案件。”

唐九九一臉懵逼,不是剛剛才被定為嫌疑人嗎?

怎麽……

看着這身标志性的行頭,唐九九終于明白過來了,面前的就是黑白無常了,也就是傳說中的七爺八爺。

他尴尬笑着,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可被子下的手忍不住的在微微顫抖,他試圖用眼睛在黑暗中尋找着優光的身影。

果然優光沒有抛下唐九九。

他冷着臉,插到了黑白無常和唐九九的中間,朗聲問道:“唐九九命不該絕,也并無夭折之相,請問二位所謂何事?”

他将唐九九遮在自己身後,連七爺八爺想與唐九九對視,給他增加點壓力都做不到。

優光樣貌不俗,通身的氣派。一看就是得道之人,七爺也不想與他作對,公事公辦的說道:“唐九九,生年不詳,來源不詳。”

“跟我們走一趟吧,你讓人給告了,且是一個集體訴訟。”

“有冤訴冤,無冤無仇,照樣給你送還回來。你且放心。白的不會變成黑的,黑的自然也無法變成白的。”

唐九九一臉懵逼,他這段時間就出了一本一期報紙。除此之外,不是救人就是練武,這陽間的案子都還沒結,怎麽又讓陰間給告了……

美人真的不是他殺的啊!

優光給他拿了一件極厚的大氅,将唐九九整個人裹了起來,自己倒沒有多加一件衣服,就準備牽着唐九九跟着七爺八爺到下邊走一程。

唐九九小聲問,“你不用加件衣服嗎?”

優光是笑着回答:“不用,我不是A I.嗎?自然不用加什麽衣服。”

七夜八爺一臉茫然,什麽是AI,這不應該是某位神仙嗎?雖然看不出真身是什麽,但能确定道行極高,看不出深淺。

走到黃泉路上,陰風瑟瑟,鬼聲哭嚎,路面極其的泥濘難走。兩邊有一些肢體不全的鬼怪蹲在路旁,癡癡的看着幾人。

為了符合規則,七爺八爺還是唐九九拷上了枷鎖。這枷鎖極重,壓的唐九九手腕生疼,脖頸上像壓了一座泰山一般,整個人感覺喘氣呼吸都難受,而且每次走動之時,他細細的脖頸就磨在枷鎖之上,磨的生疼痛。

兩邊那些肢體不全的鬼怪,在看到七爺八爺走過來之前,呼啦啦一下向路兩邊躲了開來。只躲在樹叢邊露出半張臉,鬼鬼祟祟的觀察着幾個人。

“真是難得,除非什麽重大案件,厲鬼,鬼王之類的角色,很少有鬼能夠出動七爺八爺親自捉拿。”

“可看着枷上的鬼,卻又長了一張細細的小鵝蛋臉,眉清目秀,一種沒長開的娃娃一樣,怎麽看也不像是厲鬼啊。”

周圍的鬼怪都在小聲的叨咕着。“到底是犯了什麽罪,看這樣子也不像是能打的呀。”

唐九九聽不見這些議論,他忍着脖子上的疼痛,細心的觀察兩邊的景色以及鬼怪。

這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素材呀,游歷陰間這一節寫出來閱讀量不得爆了嗎?又可以暢銷一筆。

優光本以為唐九九會被吓的不輕,沒想到他兩個眼睛滴溜滴溜四處亂轉,完全看不出驚慌失措,倒是好像有點樂在其中。

他不知道,唐九九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根本就是感覺不到害怕了,着急忙慌的在腦子裏寫稿呢。

樹叢後邊躲着鬼都肢體不全,有的露着半個腦子連腦花都能看得清楚,這些腦花都有點變質了,呈現出一種灰綠發黑的詭異顏色,像一塊兒長了毛的臭豆腐一般。

可這完全不影響鬼怪行動,他們頂着着半個漏在外邊的腦袋,動作飛快,像蜘蛛一樣迅速地躲進了樹叢裏。

有的鬼怪只在臉的正中央長了一只眼睛。

有的鬼怪長得極瘦,瘦的仿佛像幹柴一樣,能夠看到細細的骨頭和突出的骨節。唯獨一個肚子圓的鼓出來,墜在地下。活像十月懷胎了一般。眼睛也深深的凹陷下去,嘴角墜着幾滴可疑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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