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酒店房門被人敲響。

彼時,逢嘉月已經差點借着需要安慰的借口,又把樊大總裁往床上帶。敲門聲喚醒樊念的神智,她拉上敞開的浴袍領口,對着逢嘉月咳了兩聲。

逢嘉月悻悻将亂摸的手從人腰窩中抽出來。

趁樊念前去開門的時間,逢嘉月開始梳理起接下來的劇情。

此情此景,正是表妹小說中的第一章。

逢嘉月在樊氏實習,陰差陽錯與被算計的樊念上/了/床。書中這個清晨,樊念一直是黑着臉,等助手到來後就徑直抛下女主離開了酒店。

女主會在忐忑幾天之後,接到總裁辦公室的電話。在辦公室中,樊念抓住逢嘉月缺錢這個弱點,邀請她簽訂契約,扮演自己的女朋友。

一朝穿書,不僅自己積累近十年的財富化為泡影,還欠下了巨額債務,逢嘉月有些頭疼。

“也不是全無收獲。”她低聲自我安慰,“至少撿回了一條命,還年輕了十歲,夠了夠了。”

話音剛落,本在門邊與人交談的樊念落鎖返回,兩人視線在半空糾纏了三秒。

樊總裁面皮到底還是薄些,率先別開了頭。

她把助理送來的幹淨衣服放到床上:“我們得離開這裏,你去整理一下。”

“不對。”逢嘉月一邊笑望着樊念,一邊在心中推翻自己先前的結論,“還遇上了一個大美人,賺了賺了!”

感慨完,逢嘉月道了一聲“好”,邁步走進浴室。

淋浴頭被打開,彌漫而起的霧氣中,逢嘉月任由水花直直落到自己面上。

洗刷完最初的恐懼不安,她已經适應了目前的處境,坦然準備接受全新的生活。于是披上浴袍出來後,她對着沙發上那件雛菊小白裙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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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逢主編最青澀純真的年代,她都不會穿這麽可愛的裙子。

撇過頭,她将目光落到旁邊的樊念身上。

樊念正在用手機處理事務,察覺到她的目光,有些疑惑:“怎麽了?”

“髒了……”逢嘉月指了指那條白裙子。

不知想起了什麽,樊念有一瞬面紅。她沒去驗證逢嘉月的話,只道:“我讓助理去買一套新的。”

“不用這麽麻煩。”逢嘉月用手指繞着浴袍上的系帶,“樊總借我一件穿吧,回家就能換掉了。”

“可以。”樊念點頭。

她轉頭尋找起自己的衣物。

昨夜她來參加晚宴,穿的是一條黑色的晚禮服,外面搭一件禦寒的西裝外套。

禮服是高端定制款,專門依着她身材做的,凹凸有致,設計絕佳,給剛剛二十出頭的逢嘉月穿有些不适宜。于是樊念只能将注意力放到自己剛剛穿好的衣服上。

助理送來的是她平時常穿的一套西裝休閑服,白襯衫灰西褲,一點不合時宜的褶子都沒有。服裝有些寬大,但給逢嘉月穿是沒問題的。

“你穿我這套。”樊念擡手解扣子。

襯衫一直被扣到最上面一顆,解起來有些費勁,逢嘉月看準時機,上前幫忙。

珍珠扣子被一顆顆解開,彌補了昨晚黑暗中缺失的眼福。逢嘉月在心中默念“做個人做個人”,花了大力氣才沒讓自己重新化身禽獸。

換好衣服後,逢嘉月将稍有些長的褲腳挽好。

現實中的她有一米七,比樊念還要高一點,在小說中,卻被自家小表妹寫成了一米六三的個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長回去。

樊念在玄關處穿鞋,頭發被撥到一邊,露出修長的脖頸與半邊鎖骨。

逢嘉月上前,半彎着腰,毫不掩飾地深吸了一口氣。

“樊總好香啊,用的是什麽香水啊?”

“……此時情動。”

“我也是。”

“嗯?”

“我是說我身上的衣服,也是……這個味道。”

“……別亂說話。”

“好。”

看着樊念面上的薄紅,逢嘉月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

接下來幾天,正如小說中描述的一樣,兩人再無接觸。

說來也是,樊總裁和還是實習生的逢嘉月身份懸殊,如果不是樊念起意,兩人恐怕這輩子都再難見面。

但逢嘉月也沒閑着。

幾天的光陰,讓她适應了女主身份的同時,也讓她對這個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

書中世界與她之前所出的現實差別不算大,在科技水平和人文觀念上要先進一些。最讓逢嘉月觸動的一點就是——這個世界,同性婚姻是普通存在且受人認可的。

上一世,逢嘉月單身将近三十年,除了本身沉迷于工作之外,嚴酷的現實環境也讓她難以敞開心扉,沒想到穿書之後,現實阻礙居然不攻自破了。

“也就是說,樊念大美人如果想應付家中的催婚……”她邊盯着電腦屏幕中的方案,邊分神想,“大概率還是會選擇‘我’做擋箭牌,劇情還是會推動下去。

“劇中的樊總是因為逢嘉月長得與他的初戀白月光有幾分相似,念念……也有愛而不得的人嗎?”

思緒進行到一半,她被摔在桌上的文件夾驚醒。

“逢嘉月,實習員工是吧?”一個帶着眼睛的女員工指着那堆文件,“你把這些事情處理一下。”

逢嘉月随手翻閱幾眼。

“這些東西似乎不是我這個崗位需要涉及的內容吧?”逢嘉月擡頭問。

對方擰起眉:“叫你做你就做,哪來這麽多話?”

她強調:“今天下班前必須處理完。”

女人走後,逢嘉月接到前臺的通知,讓她趕往32樓的總裁辦公室。

逢嘉月早知曉劇情,并不驚訝,确定自己妝容儀表都合格,便欣然赴約。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內,樊念坐在舒适的辦公桌後,見她進來,說了一聲“坐”。

逢嘉月也不客氣,找了一個視角最佳的位置,安靜觀賞起正在工作的美人。

樊念手頭有一個臨時送來的投資方案,正等着她審批,她本想先把事情解決再處理逢嘉月這邊的事情,但被這道專注的視線幹擾得有些燥熱。

她擡頭回望,對方絲毫沒有偷窺被抓包的尴尬,甚至還主動對她笑了笑。

樊大總裁二十六年的人生中,還從未遇上這樣直白又危險的存在。

她鼓作鎮定問:“我還需要一些時間,無聊的話,你可以到那邊拿兩本書。”

言外之意非常明顯,若是正常人也就識趣不再打擾了。

但逢嘉月可不一樣,寡了三十年,一朝開葷,還是最上等的極品國宴,她心裏癢得發慌。

“書裏的內容,如果有樊總一半好看就好了。”逢嘉月歪着頭嘟囔。

樊念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用超高的效率解決完手頭的工作,十分鐘後,她坐到逢嘉月對面。

“我找人調查了一下。”樊念直接開門見山,“那天晚上你去Hopkin酒店,是去面試一個夜間兼職?”

“嗯。”逢嘉月點頭。

“公司不讓員工兼職。”樊念食指輕叩膝蓋,“你很缺錢嗎?”

逢嘉月直接示弱認錯:“對不起,樊總,我錯了。”

這裏就要說一下女主的背景了。

書中的逢嘉月父母亡故,身邊的親人就只有一個年邁的奶奶。老人身體不好,前段時間得了病,做了好幾個手術。

雖然有醫療保險,但前前後後還是花費了不少錢。走投無路的時候,逢嘉月将自家在郊區小樓房抵押了出去,跟銀行借了一筆錢。

如今,奶奶的身體暫時穩定住,下個月就能出院,醫生特意叮囑逢嘉月,不能讓老太太受到強烈的刺激。

那棟小樓房是奶奶親手幫着逢嘉月父母建起來了,維系着老人對子孫的愛意,逢嘉月知道,如果老人知道房子沒了,肯定會傷心不已。在她心中,恐怕寧願自己死了,都不願逢嘉月把房子賣掉。

眼看着房子就要被銀行收走,逢嘉月一邊想着隐瞞老太太的辦法,一邊努力想将房子贖回。

這也是書中,女主會答應樊念假扮情侶要求的重要原因。

無他,對方給得實在太多了!

果然,樊念沉吟片刻,突然開口:“我這裏有個項目,或許能夠幫你解決缺錢的困境,你願意了解一下嗎?”

逢嘉月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疑惑地朝她看去。

“咳。”樊念清了清嗓門,将旁邊一份文件遞了過去。

“我們之前的酒店的事情洩露了,我不知道對方掌握了多少內容。”她道,“正好,我家中也一直在催我成家,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演一段時間的戲,扮演我的女友。”

逢嘉月接過文件,震驚地浏覽完全部內容。

總裁很有風度,文件上沒有過分的內容,大體上,逢嘉月簽了肯定不會吃虧。

她心中想的是,為什麽要假扮,就不能假戲真做嗎?出口的話卻故意打了個彎兒,詢問:“樊總……這個……不算兼職嗎?”

公正無私的樊總愣了一瞬。

但她很快找到了解決方案。

“我把你調到辦公室,成為我的特助。”樊念交叉雙手,“這個就算是……你的特殊助理工作。”

“我才剛畢業,怕做得不好。”逢嘉月站起身。

她把文件往旁邊一扔,越過桌子來到樊念身邊,往人腿上一坐。

摟住美人總裁的脖子後,她故作天真地詢問:“假扮您的情人要怎麽做呢?這樣夠嗎?”

樊念面上表情有些複雜,但扔伸出手環住她的肩背,幫助懷裏的逢嘉月維持平衡。

見她不答,逢嘉月擡頭,光明正大往人臉上親了一口:“這樣呢?還是……”

後面的字音消失在交纏的唇舌間,說不清是逢嘉月引/誘得太成功,還是樊念本就有意縱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這次綿長的親/吻不是單方面的索取。逢嘉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故意進攻對方誘人的唇珠時,樊念也在專注地掠奪自己的氣息。

等她回過神,已經被清醒的樊總請出了辦公室。

守在門外的總裁助理震驚地看着她的嘴角,半響,抖着手遞過來一片濕巾。

逢嘉月一邊擦拭着唇邊的口紅痕跡,一邊輕聲對着緊閉的門說了句。

“謝謝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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