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泳池邊逗留了一會兒,樊念将逢嘉月帶到一棟樓房前。
“我之前讓管家們把客房收拾出來了。”她走在前面,為逢嘉月介紹,“今晚你就睡在這裏,我們明天早上再離開。”
逢嘉月點點頭。
她問:“樊總你住在哪兒?”
樊念指了指隔壁的房門:“我住在你旁邊。”
逢嘉月好奇地站到了門前。
“這是您以前住的地方嗎?”她問。
“嗯。”樊念點頭。
大概是逢嘉月面上期待的神色太過于明顯,她難得多嘴了兩句:“大學之前,我一直跟奶奶住在主宅。後面搬出去了,這個房間也還一直保留着。”
“這樣啊……那我可以進去參觀一下嗎?”逢嘉月又問。
雖然是在征詢樊念的意見,但她整個人已經靠在了門上,大有一副“如果樊總你不答應我就賴着不走了”的無賴勁。
樊念想了想,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便答應下來。
“沒什麽好參觀的。”邊說,她邊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我自己也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了,你如果想看就進來看看吧。”
逢嘉月連連點頭,興奮得像一只得到獎勵的小狗。
被她歡喜的模樣感染,樊念也有了種莫名的期待感。
房門很快被打開,樊念開了燈,她整個少年時期的居住記憶便呈現在了逢嘉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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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提前得知,恐怕很難有人會把這個房間同花齡少女聯系在一起。這很大程度上因為房中家具都是一些老式的梨木制品,看起來過于穩重貴氣。
好在房間本身夠大,陽臺邊還擺了一張鋼琴。
鋼琴上鋪着白色的蕾絲邊防塵布,防塵布上還卧着兩只巴掌大的女娃娃布偶。
逢嘉月一眼就被它們吸引住了目光。
她徑直走到鋼琴邊,出于禮貌并沒有直接觸碰,只是問:“樊總小時候還喜歡玩布娃娃的嗎?”
樊念跟着她來到鋼琴前。
她伸手輕拂過琴蓋,似乎回憶了很久,才答道:“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母親還在的時候,為了哄我練琴,專門做了兩個娃娃陪我。”
逢嘉月不想讓兩人的對話停留在這種略帶悲傷的話題上。
她用輕快的語調問:“那小樊總有沒有被這兩個娃娃‘哄騙’到?”
樊念歪了歪頭。
她懷念自己童年時,眉頭會微微皺起,像是陷入了某種苦惱,但下面的嘴角卻會微微上勾。
這種違和感出現在她身上,揉化成了某種難以描述的純粹天真。
逢嘉月驀地想到了《洛麗塔》這本書,樊念早就成年,按理說跟洛麗塔的女主沒什麽可比性。但她在某些方面表現出來的青澀稚嫩,在逢嘉月眼中,比少女精致的鎖骨和裸/露的小腿更能引發她的邪/念。
于是難得的,逢大主編由衷生出些古怪的罪惡感,像是怕玷污了這份美好,她微微別開了頭。
但下一秒,樊念的輕咳把她拉回了現實。
“很有效果。”樊念面上浮起粉雲,“那時候,我每天對着它們兩個彈琴說話……應該讓長輩們省心了一段時間。”
逢嘉月又問:“你會對它們說什麽?”
樊念面上的紅潤便更深了一些。
但她別開眼逃避了開去:“我忘了。”
說完這句,她便想離開鋼琴邊,但被逢嘉月拉住。
逢嘉月用另一只手掀開琴蓋,摸了摸黑白琴鍵:“樊總給我彈一次吧?我也想跟阿念談,情,說,愛。”
認真觀察着樊念的表情,見樊大總裁似乎要被吓到了,她才改口:“咳,口誤,我的意思是……彈琴說話。”
樊念低頭看了看琴鍵,沒有堅持,坐了下來。
“我不太會。”她說道,“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我就沒有再學琴了。時間過了這麽久,我連當初學過什麽曲子都不記得。”
逢嘉月拿過座椅旁邊一本有些舊的曲譜,遞了過去。
乍見那熟悉的封面,樊念還愣了一瞬。
她将曲譜接過翻看了幾頁,有些驚訝:“原來這些東西還被留着。”
曲譜很簡單,是為當初初學琴的小樊念特意選的兒童版曲譜。
樊念翻到其中一頁,把曲譜放到架子上,有些生疏地擺好了姿勢。
緊接着,清越的鋼琴聲響起,她彈奏了一曲被簡化過的《歡樂頌》。
樊大總裁沒有自謙,她确實很多年你沒碰過鋼琴了,這首簡化版的鋼琴曲盡管已經足夠簡單,但中間她也磕磕絆絆了兩次。
可逢嘉月從頭至尾都聽得很認真。
一曲彈完,樊念為自己拙劣的水平感到有些面紅。
她扭頭去看逢嘉月,想要快點結束這種尴尬:“彈完了。”
逢嘉月點頭。
她沒頭沒尾問了一句:“然後呢?”
樊念眨了眨眼:“什麽然後?”
“彈完之後呢?”逢嘉月靠上前,“一般這種時候,小樊總會對心愛的娃娃說點什麽呢?”
樊念抵住了她的肩膀,喊了一聲:“逢嘉月!”
逢大總裁便配合着停下了動作,只又戲精上身,扁着嘴裝起了委屈。
“時間不早了。”樊念道,“咳咳,你回房間整理一下吧,早點睡,明天我們早些回去。”
逢嘉月本想拒絕。
今晚是個多好的機會啊,在這個充滿樊念味道的房間裏,她有太多事情想做。
但還沒等她想出繼續留下的借口,小說中關于今夜的劇情突然浮現在她腦海。
在小表妹的那本替身文中,女主今夜也出現在了男主的房間。
劇情非常老套,但足夠實用——因為久未維護,被送入客房的女主洗澡洗到一半,發現房間沒了水。她只能捧着濕漉漉的頭發,穿着浴袍到隔壁向男主求助。
之後,她順利在男主房中的衛生間洗了澡,還看到了男主小時候珍藏的玩具。
當初看到這種強行推進男女主關系的情節,逢嘉月是有些不恥的,覺得狗血又老套。但如今劇情放到了她和樊念大美人身上,她腦海中只剩下濕/身、浴袍幾個限制性詞彙。
于是,她故作乖巧起身,揮手朝樊念告別:“樊總……那我先回去洗漱了。”
樊念将她送到門邊,點點頭,囑咐她好好休息,便關上了門。
回到房間後,逢嘉月慢條斯理,一件一件褪下身上的衣物,把妝容卸去之後,趕緊敷了張面膜。
小說中,女主去男主房間求助是出于不得已,出現在男主面前時,她整個人形容非常狼狽。但逢大總編可不允許這種意外出現在自己身上。
等待二十分鐘,她準時拿掉面膜。
二十出頭的皮膚本就是能掐得出水的狀态,加上一點護理提亮,讓逢大主編看起來并不比剛才妝容精致的時候差多少。
她用房間內僅剩的一點水打濕了頭發,又心機地将發絲盤成波浪卷的模樣。
做好這一切,她扯開一點浴袍的領口,确保鎖骨處的風光沒被遮掩住後,輕手輕腳又回到樊念門前。
很快,被敲門聲喚來的樊念打開了門:“怎麽……”
但下一刻,樊念已然說不出話了。
逢嘉月雙手環胸,摟着自己半露的香肩,俨然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樊總……客房裏的通水好像有問題……我洗到一半沒水了……
“好冷啊……我可以借一下你的衛浴間嗎?”
一滴水順着她的發絲墜落,滑落到領口,最終消失在她半敞開的胸前。
樊念的目光被那顆水珠吸引,也跟着停留在逢嘉月白皙的溝壑之間。
“好。”樊念聽到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