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地下墓穴(十八)

他的隐藏任務和張博遠的不一樣。

張博遠有個主線任務是見墓主人一面,那個時候他們帶着蘇眠和張博遠第一件見面,對方說“我知道你們去過主墓室,因為我見到你們的時候,我的任務就提示已經完成了1/2。”

并不是因為他們去過主墓室張博遠才會收到這樣的提醒,而是因為他見到了蘇眠。

墓主人并不是只有一位,而是兩個。蘇眠是一,這棺椁裏的屍體也是一。

而安珂的隐藏任務,與其說是找到了墓主人,不如說是識破蘇眠的身份。

或許他還是被特定的思維給限制住了,他經歷過這麽多的游戲,不管是他還是別的玩家,拿到的身份牌都是“人”。

所以他就沒有想過,蘇眠的身份牌“不是人”。

聽着安珂說完這麽長的一段話,蘇眠直覺對方是猜到了他的身份。他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一小步,眼睛卻依舊看着安珂。

安珂的手中還有武器,真要打起來的話蘇眠完全不會是對方的對手,就算是要跑,他也未必跑得過安珂。

雖然他覺得安珂未必會因為知道了這件事而傷害他,但這種事也是說不準的,蘇眠就只能這樣先看看安珂打算怎麽做了。

安珂确實是在思考,可各種想法在腦海之中走了一圈後,最終轉為一聲嘆息。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因為進入了游戲當中,被這游戲世界的設定而影響了,所以才會對眼前的人下不了手。

即便知道在這種游戲裏最好是不要共情,但安珂依舊站到了蘇眠的角度去想。要是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粽子”,他一定也會藏住自己的身份不讓其他人知道。

而這樣的身份牌,偏偏落到了這麽一個不會僞裝自己的人身上。也就是因為這份不會僞裝,才讓他們都覺得,眼前的人無害,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在第一眼見到蘇眠的時候,是被這人的容貌所吸引,不自覺的就會想要多給他一些特權,覺得帶帶新人也沒什麽不好。

可漸漸的相處久了之後,這種只是單純對容貌的欣賞就會開始變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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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想要保護,覺得這樣的人最好不要受到傷害。再後來是想,要是在接下來的游戲世界當中能夠再次碰到對方就好了。

若這人是自己世界的人,該有多好。

“你的任務....真的是要是離開這古墓嗎?”安珂再次問道。

“嗯”蘇眠點頭。

“那你知道出去的路嗎?”

蘇眠搖了搖頭,随後小聲坦白:“我是希望你們能帶我找到出去的路的。”

安珂的手撐住了棺椁的邊緣,再次看向了裏面的屍身:“也許他的任務,就是不讓我們帶你出去。”

“你們居然還不是統一戰線的。”

仔細想想的話确實有這個可能,人蛹也同樣不希望蘇眠離開,更何況現在确定下來和墓主人有關系的易言時。

“他不會傷害你對不對?”

“我不确定。”

哪怕蘇眠有和對方單獨的前行過一段距離,他也不能确定,易言時對他有沒有惡意。

易言時只是有和墓主人一樣的容貌而已,不像蘇眠這樣是直接從墓中爬出來的。他就算是墓主人有關,也未必就是墓主人本人。

因為張博遠早前就見到了易言時,卻沒有得到“見墓主人一面”這個任務完成的提示。

易言時是玩家,同樣也是“人類”,和蘇眠還是有區別的。

安珂手裏的刀還是動了,對準了那屍體心髒的位置,紮了下去。他向蘇眠要了那玉石,放回了屍體的口中。

“跟我來。”做完這些的安珂轉身,向那主墓室外走去,讓蘇眠跟在他身後。主墓室外一片安靜,易言時還沒有追上來。

“跑吧。”安珂突然道:“我相信你有獨自離開這古墓的能力。”

他終于是知道當初在和張博遠說到墓室裏機關的問題時,一閃而過的細節是什麽了。

這墓沒有傷人的機關,因為機關的啓動是無差別傷害,那麽就算是那些那些墓蟲和人蛹都不會攻擊蘇眠,他也有可能會受到傷害。

這墓的機制,就始終是在保護着眼前的人的,沒有機關之後,他走在這墓裏就是無敵的。

哪怕蘇眠說不确定易言時會不會傷害他,但憑借這些也能确定,若易言時真的和這墓息息相關,在知道蘇眠身份之後,就不會傷害他。

看對方顯然是不和他再一起前行的意思,蘇眠下意識問道:“那你呢?”

“我在這等他來。”

蘇眠看了看安珂,随後快速的解下了背上的包,将之遞給了對方。安珂微頓之後接過,看着蘇眠轉過了身,往那主墓室外走去。

等蘇眠跑出一些距離之後,安珂打開了手中的包,看到了裏面基本沒怎麽動過的壓縮餅幹和水....

墓室外向前的道路有些黑,蘇眠沒跑出多久就停了下來。他沒有再繼續往前跑,而是到了一處有許多石柱的地方停下,悄悄的躲在了一根石柱後面。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一直到他聽到了靠近這邊的腳步聲。

蘇眠繃緊了神經,甚至沒有轉過頭去看是誰。只是靠着耳朵在聽,去判斷來的是誰。

安珂沒有将手電給他,如果易言時真的因為安珂的動作而死亡或是動作被限制,那麽安珂一定會再過來找出去的路,也該是有亮光的。

可走過的這個人沒有打光,腳步甚至走的很穩,顯然不是安珂。

來人沒有蘇眠,是往前面走去了。一直等到那腳步走出很遠,蘇眠才站起了身,開始悄悄的往回走。

他還是回了一趟主墓室,就看到那棺椁的下層竟是被複原了,只留有那上層還開着。

走進之後,就發現那些原本被撈出的財寶都被重新放了回去....這或許才是易言時将劉齊帶走的財寶再背回來的原因。

周邊沒有發現安珂的屍體,蘇眠不再多看,就離開了這裏,向那剛剛燈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其實易言時是一定知道出墓的人,推算張博遠遇到他的位置,就是在距離那個宮殿墓室不遠的地方。

那裏有被藏住的出口,只是肉眼看不見罷了。到了那裏之後,蘇眠就看到了趴在地上已經死去的張博遠。

好在他現在已經對屍體都有所免疫了,快速的繞過來到了剛剛他和張博遠一起穿過來的牆的地方。

這裏顯然不會是出口的地方,就得另外再找。可因為看不見向外的道路,就也不會知道那另一頭會有什麽。

這富麗堂皇的地方,要說最顯眼的便是那王座。蘇眠走過去,嘗試着往上頭坐了一下。

意料之中的沒有任何的反應,可以說是他的重量不對,可蘇眠覺得,出口和這王座或許會有聯系,但也不該是這樣。

只是坐在這王座上之後往前方看去,就能看到這宮殿無比的絢麗明亮。那入口的門以及離開的門,也是分外顯眼的。

除去這兩扇門之外,就只有滿目的壁畫、石柱和牆了。

蘇眠将目光看向了這宮殿之中的火光,一片通明,讓這裏沒有黑暗。墓室之中油燈自燃是自然現象,況且在這種漆黑的地方,進入到這的人,怕是也不會主動将它們熄滅的吧?

蘇眠走下了這王座,開始動手将這一盞一盞的油燈熄滅。它們都在能夠勾到的地方,做起這件事起來就挺容易的。

等到這最後一盞油燈熄滅,周圍陷入一片的黑暗,那富麗堂皇的景象也就消失在了眼前。

可等到蘇眠适應了這黑暗之後,就看到了許多可以通往的道路。

有的通道不高,若是摸索的話以平常身高去探的話根本探不到。現在這些道路是展露到眼前了,可到底哪一條路是對的呢?

他看了一下,發現有一條路,是正對着王座方向的。它距離那條能夠“看見的”入口很近,但顯然通向的是另一個地方。

反正他在墓裏除了易言時也不怕什麽,他就大膽的往那條路走去了。

說實話這通道很矮,像是在之後被鑿出來的盜洞,而非原本就在這的通道。可它同樣被藏的很好,就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再往前一些之後出現在眼裏的東西更是讓人驚訝,這就像是一個小小的房間,有床,有桌子,有燈。這牆上,甚至還挂着衣服。

——很顯然,是有人住的。

在這條路盡頭的地方是松軟的泥土,蘇眠眼尖的發現了一塊可以移動的石頭,掰開之後,便有光透了起來。外面是白天,那光一時間竟是照的蘇眠睜不開眼。

這洞的大小只能容納一人,撲面而來的就是植物以及泥土的味道。

蘇眠毫不猶豫的探出頭去,還好外面沒有什麽奇怪東西,入眼的是一片森林。

任務完成的提示沒有到來,看來是要他整個人都到外頭才可以。

他的手也來到了外面,抓住了外頭的土地,只要再用一些力就能撐起身子爬出去,完成他的任務。

可蘇眠感到腳踝一緊。

是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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