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孩子們的屋子(十二)
NPC慣用的手法,是以條件兌換答案。
哪怕蕭義言并沒有主動說要讓蘇眠用什麽來換取答案,但估計就等着他先問出口,然後再根據問題的內容來提出特定的要求。
蕭義言現在明顯是希望他問的狀态,那麽到時候提出的要求就不一定是蘇眠能夠接受的。
“等我想好了要問什麽再問你,可以嗎?”
現在還不是必要的時候,蘇眠決定先壓一下。不管怎麽樣他還是可以仰仗一波王訣他們,等到真的有解不開的問題,再來詢問蕭義言也不遲。
因為往往在游戲中,“提示”的數量是有限的,随意的使用只會在之後感到後悔。
“當然可以,那就等阿免先想好再問。”蕭義言說着站起了身,就要向蘇眠走過來。
蘇眠已經摸到了開關的地方,看到蕭義言的動作,他就下意識的把燈打開了。
蕭義言停下腳步:“電影不看了嗎?”
如果可以,蘇眠也想離開,但滿打滿算他們在這屋子裏待的時間也不過半個多小時,外面的人在這半個小時裏估計也翻不出什麽東西來。
而且他們是商議好這個時間拖蕭義言到晚飯的點,就算蕭義言現在表現的不在意他們展開行動要帶蘇眠逃,更多的大概是蕭義言有自信那些人是帶不走蘇眠的。
“這個電影太無聊了,我換一個看看。”蘇眠來到碟片堆前,打算拉長選碟片的時間。除了不想離開這屋子外,也不想讓這裏的環境再是那麽昏暗的了。
其實他能從蕭義言的身上察覺到一絲惡趣味,就像是在逗弄一只被圈養起來的幼崽一般,知道它逃不了,所以可以肆意的伸出手去撫摸皮毛。
就像現在,他是知道蘇眠不想離開的,就也不介意假裝不知道外面的事,願意配合的留在這裏。
還有一點也是好的,那就是蘇眠在表現出完全的拒絕時,蕭義言也就不會再做什麽了。
他在蘇眠的對面坐下來,陪蘇眠一起慢慢的選影片。他會簡單的說一說其中的劇情,一張一張下去之後,時間流逝的就分外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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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也沒再關燈看新的電影,時間到了之後,蕭義言就去樓下準備晚餐了。
王訣他們已經探索過一輪,應該是有所發現,這次他們不再像剛剛那樣偷偷來找蘇眠談話,而是在蕭義言在的情況下揚了揚手裏的撲克:“正好三缺一,要不要來玩一下?”
蕭義言沒有表示,是看蘇眠自己決定。蘇眠點了點頭,就和他們一塊圍聚到了客廳的桌子旁。
樣子還是要做的,王訣發着手裏的牌,看到蕭義言完全走了廚房他才低聲開口:“我們發現了顧奇留下的記號。”
顧奇離開的時候有帶刀,他雖然耐心不好但能夠進入第二輪游戲還不至于太笨。他在下樓的時候有用刀在樓梯的扶手處一路滑下去,從劃痕的方向王訣他們就能判斷顧奇是去了樓下。
就和蘇眠來這個游戲之前玩的《屋沿》一樣,鬼怪隐藏的地方多在兩個地方,閣樓和地下室。
這個別墅的頂樓是空置的狀态,也沒有堆什麽雜物,很顯然不是正确的方向。而別墅都會設計一個地下室,到現在他們卻都沒有發現,所以....
“這裏應該有一個藏起來的地下室。”
“那你們找到了嗎?”
“我們只找到了一個暗門,但那裏看着并不像是下去的路,到晚上我們再仔細找找看。”
他們沒有告訴蘇眠,他們找到暗門打開的時候,有在邊上發現大片的血跡,裏面還有從下面傳上來的腐臭味。下面好像有些深,這些腐臭味要身子探進去的時候才能聞到,就沒有彌漫在這屋子裏。
如果他們猜得不錯,顧奇可能就在下面。推測一下,就能猜出他可能是被那群孩子塞下去的。
暗門直通地下,用手電筒去照并照不到底部,因為中途有一個向外轉的彎,是通到其他地方去的。按照方位判斷,是到了這屋子的外頭。
他們試着朝裏面喊過,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也有走出屋子去特定的地方去看過,外面是平整的一片地,沒發現什麽可以打開的門。
最終他們打算在晚上的時候往裏面放上一根繩子,算是能為顧奇做的最後一件事。如果他能看到繩子爬上來是最好的,但王訣他們都已經默認顧奇已經沒了。
同樣,他們直覺這個地下室應該是在屋子裏面的,因為這個游戲就是圍繞着這屋子展開,秘密也應該都在這屋子當中。
整個一樓的面基也就這麽一點,他們總能夠找出通道來的。
“等我們找到地下室的位置之後,你和我們一起行動嗎?”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準備要把蕭義言隔離開來了。
“好”這次蘇眠沒多少猶豫的就同意了下來,有地下室存在的話無疑所有的秘密都會在其中了,該冒險的時候還是得冒險,一直聽王訣他們的描述,他的眼前是無法浮現出真實的畫面來。
晚餐過後沒有搜尋的計劃,三個人還是選擇了吃自己帶過來的食物,也算是防着蕭義言一手。他們還是招呼上了蘇眠一起玩牌,倒也問了蕭義言要不要一起玩。
有蘇眠在,蕭義言沒有拒絕。葉秋檬主動讓出位置給蕭義言,笑着說把戰場讓給男人。可能是想到晚上晚上會有一場大戰,葉秋檬抱着從樓上拿下來的小被子,到一旁抓緊時間休息去了。
王訣和趙子隆是有想從蕭義言玩牌的情況來分析一下這個人的,在玩的過程中就想試試看能不能從蕭義言的口中套出一些什麽訊息來。
“兄弟這別墅造了有多久了?”
“可能有二三十年了吧,它的年齡比我可大多了。”蕭義言倒是願意回答,可能這并不是需要藏住的訊息。
“是你的父母留給你的?”蘇眠還沒來得及和他們說蕭義言的一些基本訊息,他們當時也沒問,到現在反而是想到了這個問題。
“嗯,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最大的遺産。”蕭義言在說到‘父親’這兩個字的時候似乎揚起了些嘴角,根本沒有絲毫悲傷的感覺。
這或許就是突破點,可再直面問他,就會顯得不禮貌,蕭義言未必會再回答。得到這個訊息就是往前走了一步,王訣和趙子隆沒有再問什麽,卡牌游戲也很快結束。
蘇眠随着蕭義言上了樓,根本不用提他今晚要睡在哪,走在樓梯上的時候,蕭義言就牽住了他的手。
好在想到蘇眠還是要換衣服,所以兩人回了一趟給蘇眠準備的房間。
然後蕭義言從蘇眠的手中抽出那件合身的套裝睡衣,對他說:“這個不需要帶。”
蘇眠覺得自己能夠反抗一下,就伸手要去搶,知道他在戒備什麽,蕭義言主動道:“阿免放心,不會再發生今天早上的事了。”
搶也搶不過,得了一個承諾至少算是好的。蘇眠想着如果王訣他們那邊順利的話,這或許會成為他和蕭義言最後一起住的一晚也說不定,就也默認了下來。
這次蕭義言給蘇眠準備的不再是和昨晚一樣的T恤,而是從櫃子裏取出了一件襯衣。
襯衣的質感和T恤是有所不同的,昨天的T恤應該是純棉穿在身上很舒服,也有垂感。可白襯衫作為打底的衣服,實感不是很強,總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相比較昨晚的貼合感,這一身就顯得寬大許多。
蘇眠是實在沒明白蕭義言這麽做的意義,但也不願意去多想對方的惡趣味,将每一顆扣子都扣好,迅速的洗漱完後,就再次把自己藏進了被子裏。
過程中蕭義言始終是坐在床邊看着他的,襯衣确實少了垂感,加上不是貼合的大小,就不能很好的将身體的輪廓描出來。
可襯衫的優勢在于薄。
只要沒有全身鏡,當事人就看不到自己全身的模樣。浴室裏的鏡子也只能讓他看到自己領口以上的位置,加上裏面的燈是橘色的,就更會給人一種“嚴實”的錯覺。
可到屋子明亮的燈光下之後,就能看到對方白皙的和襯衫相配的膚色,也正是因為每一顆扣子都扣上了,反而更緊貼了一些。
這次該關注的地方就是會包出怎樣的線條,而是在部分的襯衫貼住肌膚的時候,會顯現出的瞬間的色彩。
唯一形成色差的,便是他那頭柔軟的黑發,貼合在臉上,那種乖順的感覺也越發的濃烈。
要是能抱一抱就好了,蕭義言想。
可惜對方只是表面有乖順的感覺,他要是真的這麽做了,自己在對方心裏的信譽值就會下降。
他也是好不容易在能夠觸碰的前提下給了對方他懂得尊重的印象,這種時候打破了就只會讓對方多加一份戒備。
望着躲進被子裏的人兒,蕭義言起身去洗漱,再回來的時候為了給予對方安全感,他沒再往床的中間靠,而是睡在了床沿邊關了燈。
蕭義言閉上眼睛假裝睡去,直到一旁傳來勻稱的呼吸聲,他才睜開眼,慢慢的靠近過去。
比起昨天,床上的人進入睡眠似乎又更沉了一些,呼吸也更淺了。他伸手碰上了對方的臉,微涼的觸感就傳入了指尖。
哪怕是蓋着被子,裏面的溫度也一樣沒有轉暖。不變的是入手的肌膚光滑細膩,幾乎沒有任何的瑕疵。
蕭義言靠了過去,将眼前的人攬進了懷裏。他只說在早上的時候不會發生同樣的事,卻沒說晚上的時候什麽也不做。
而且要不是有他暖着,這樣微涼的溫度或許也不會有了。
将腦袋擱在懷裏人的頭頂之後,蕭義言慢慢閉上了眼睛。
明天,就是第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