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孩子們的屋子(十五)

“我在地下室發現了這個。”葉秋檬從地下室拿回的背包裏取出了一張有些破舊的照片。

這是王可心帶着她“參觀”地下室的時候她發現的,就揣在了背包裏。這張照片沒有被王可心收走,葉秋檬上來的時候就連帶着它一起上來了。

這張照片已經皺皺巴巴的了,可到底還是能勉強看出上面的畫面。是十幾個穿着白色衣袍的研究人員站在一塊,照的一張集體照。

王訣他們在看過這張照片之後,似乎更帶了底氣,看向蕭義言的目光就像再說“你說不了謊的。”

被所有人盯住的蕭義言絲毫沒有露出慌亂的神情來,他先是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才慢悠悠道。

“如你們所見,當初我的父親在這地下建立了實驗室。實驗的對象,是人沒有錯。”

蕭義言簡單的将這裏曾經發生過的事概括了一下,他的語氣帶着漠然,像是這件事并不是什麽大事。後半句,更是在回應當時顧奇“人體實驗”的猜測。

“那我們現在這樣是為什麽?”

“那些被實驗的人帶着怨念死去,詛咒了這裏,所以在屋子裏死亡的人都不會真正的死去,會以死亡那一刻的模樣永遠的待在這。”

蕭義言說這句話的時候終于是轉過頭來看向了蘇眠,這是直白的當着蘇眠的面說了他帶何免過來的用意。與其說是待在這裏,不如說是被關在了這裏。

蘇眠縮了一下被蕭義言握住的手,對方像是早有準備,抓着他手的力道是剛好讓他不能抽回手又不會讓他疼。

“那底下那些屍體是怎麽回事?”顧奇沒有看旁邊還不知道他先前遭遇的其他三人,只是緊緊的盯着蕭義言追問道。

“有的人是被推下去的,有的人是同歸于盡下去的....有的人是自願下去的。”

這句話就只有蘇眠和顧奇聽懂了,其他三人是轉而看向顧奇,顧奇就簡單的和他們說了那暗門下面的世界。

他們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只從這句話裏就能得到一個畫面,在別墅裏的人都死了,他們發現死亡之後無法離開,是會永遠的被困在這別墅當中。

于是有的人開始發瘋,有的人開始互相殘殺,有的人則是覺得與其這樣活着不如死了。

Advertisement

到最後,就只留下了這五個孩子。

“你們做實驗的目的是什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個問題終于是讓蕭義言的臉上有了不同的神情,他似乎揚起了些嘴角:“為了永生。”

人在有了權、名利和金錢之後,就會開始思考更深層次的東西,那就是過于短暫的生命。因為擁有足夠的金錢,就完全可以暗中的做些什麽研究,才有了這地下的場所。

這別墅所在的地域也是天然的屏障,極少有人會到這裏來,這裏的秘密也就一直被藏着。

“時間的話,大概有十多年了吧。”

十多年前,蕭義言的年齡恐怕和那些孩子是差不多的。

“....他們為什麽不會攻擊你?”

蕭義言擡眼看向問出這個問題的葉秋檬:“因為我會回來。”

二樓設置的娛樂設施都是給那些在這裏的孩子準備的,蕭義言不會将這裏舍棄,會讓這裏溫馨的是個家。若是換一個人活着離開這裏,恐怕都不會再回來。

這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回答,蕭義言甚至還會帶上喜歡的人到這裏來,可以說,蕭義言和他們也算是同類了。

可他還是沒有解釋為什麽他在場的時候那些孩子不會出現,也有很多方面依舊顯得有漏洞。

不等這些人再開口說什麽蕭義言再次看了一眼時鐘:“你們問完的話,可以讓我給阿免做午餐了嗎?”

這句話讓幾個人一梗,他們終于知道為什麽蕭義言會頻頻的看時鐘了,現在的時間,正好是中午午餐的時間。

“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了嗎?”

蕭義言說的應該都是真的,但也沒有将全部的事情都告訴他們,因為王訣他們的第一個任務并沒有提示完成。

他們倒是想動手逼問的,可蕭義言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怕動了手會引出更多的麻煩。

“我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們了。”蕭義言看着他們,語氣平淡:“我還沒問你們,當初為什麽想要留下來?又為什麽要翻出這裏的秘密呢?”

剛剛還帶着理所當然問話的幾人一頓。

以蕭義言NPC的身份來看,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匪夷所思的,到這一步也完全可以說是他們自作自受。

他們也多少明白為什麽蕭義言到現在都表現的很從容,因為他們已經無法離開這個別墅,自然不會帶走這裏面的秘密。

雖然他們早就覺得蕭義言不會放他們走,但終究不是蕭義言親自動的手。

“可你也讓不想留下來的何免留下來了不是嗎?我們想救他,也答應了他會帶他離開。”

“既然是惡,我們就有義務管。”

他們的回答其實多少顯得有些冠冕堂皇,蘇眠也沒想到他們會直接将這些理由完全的說出來。

“阿免想和他們離開嗎?”蕭義言握着蘇眠的手輕輕揉了揉,他在和蘇眠說話的時候,聲音總是會下意識放輕的。

蘇眠垂下了視線,沒有再看蕭義言的眼睛。雖然沒有回話,卻也已經是默認了下來。他的臉上浮現了些許脆弱感,像是蕭義言如果對他說些什麽重話,他就能哭出來。

蕭義言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拇指的指腹劃過他的眼睛下方,像是擦去不存在的眼淚:“阿免不多問問我,怎麽知道我就不會放你走呢?”

眼睫微顫,蘇眠并沒有立刻擡眼去看蕭義言。

他的話傳達給幾人的訊息就是,他們還是有機會能夠離開這個別墅的。可蘇眠總覺得,沒有這麽簡單。

“我餓了。”蘇眠小聲道。

蕭義言笑了:“好,我去給你做飯。”

他松開蘇眠站起身,向廚房走去。這一次,沒有任何人開口阻止他。

“他....有沒有和你說過別的什麽?”等蕭義言走進了廚房,王訣就看向了蘇眠,同樣是帶着放緩的音調。

“...沒有”蘇眠卷起膝蓋将腳放到沙發上,讓自己縮在了沙發的小角落裏。他像是還沒走出剛剛蕭義言當着他的面說的話,渾身都透出一種脆弱感。

見此,幾個人就沒了再問他什麽的打算。沉默過後,葉秋檬再開了口:“會不會是有關于什麽儀式?”

關乎于鬼怪的事總有各種各樣的說法,比如鬼魂是離不開死亡之地的。如果說是自己世界的恐怖游戲,總是繞不開一些已有的傳說。

可這裏的世界有什麽背景無人可知,一下子就又陷入了死循環當中。

實驗室這樣的元素在恐怖游戲之中是比較常見的,實驗室偏向的是科技的元素,但那些孩子并不是變異人,風格就又偏向了靈異。剛剛蕭義言有提到詛咒,說明會和玄學相關。

“看來,我們還是有必要再去一趟地下室,或許會有這個詛咒真正的原因。”

為了防止那些孩子再出來,他們打算一會再帶上蕭義言。等蕭義言做好他和蘇眠的食物出來,其他人也感受到了饑餓,同樣找了些吃的。

午餐蘇眠吃了,但吃的很少。蕭義言見此并沒有多說什麽,是知道他有些不高興,之後的蕭義言顯得很配合,跟着幾個人一起再次走進了地下室當中。

下面的房間很多,全部探索完就要花上不少的時間。他們倒是翻出了很多當年留下的紙質資料,但上面的東西對他們來說都沒什麽用。

直到他們發現,這地下室不僅只有一層。再往下,還有一層。

往下的樓梯藏的有些隐蔽,是在一間有一張長桌的地下。像是方便借着開會的名義能夠去到地下,或許當初知道的人就并不多。

幾人下意識看向蕭義言,他的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讓人很難判斷他究竟知不知道這裏。如果說因為他當時年齡還小所以不知道這裏,那他就真的是将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

可若是他一早就知道了這裏....

顧奇打了頭陣先跳了下去,接着是葉秋檬,之後再是蘇眠和蕭義言。這下面因為長時間未開空氣有些稀薄,更有極為濃烈難聞的味道。

很快蘇眠就知道這味道是來自于哪裏,在手電筒将這周圍照亮的時候,蘇眠就下意識往後頭的樓梯口靠了一些。

蕭義言在身後扶住了他,說了一聲“別怕,我在。”

這屋子入目的便是大量的血跡,這些宛如新鮮的血液在牆上和地上描繪出了各種詭異的符號。靠牆的地方還放着一張桌子,桌上游幾只碗,腥臭的味道更多的就是來自于那裏。

很顯然,那是一張祭祀臺,這裏像是在做某種儀式。

葉秋檬的猜測是對的,這個游戲的中心就不是實驗室。真正将他們困在這個屋子裏的,恐怕也正是來自于眼前的一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