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躺贏215積分的雲橫波強忍感動, 眼巴巴看着邊孤舟：“小師兄……”
邊孤舟還在那呸呸茶葉，被雲橫波這個眼神看得渾身一激靈，惡寒道：“你幹嘛這個矯情的眼神, 怪膈應的。”
雲橫波感覺邊孤舟就算指着鼻子罵自己她也能微笑處之。
這個口嫌體正直的性格也太可愛了。
邊孤舟：“……”
邊孤舟被看得更膈應, 将茶杯一放，霍然起身：“我走了。”
辜錦伸腳踹了他膝蓋一下，硬生生讓他重新跪了回去：“走什麽走，沒把事情交代完就想走？沒那麽容易。”
邊孤舟惱羞成怒：“辜錦！”
“你師兄呢？”辜錦完全不顧邊孤舟怒目而視, 擡手招了一下，一個小匣子從旁邊飛了過來，她垂着眸翻出一堆瓷瓶放在桌子上, “這是我之前煉的靈丹, 他想要就來找我。”
邊孤舟唇角抽動，指着一個瓶子, 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 你這個是見血封喉的毒丹吧？”
“哦。”辜錦捏着來回看了看, “好像還真是。”
邊孤舟：“……”
雲橫波：“……”
她終于知道為什麽二師兄不來找辜錦要靈藥了。
辜錦看着雷厲風行，但實際上性子卻有點馬虎，她也不在意, 将匣子一推, 挑眉道：“那你讓他來找我, 自己随便挑好了。因為我們幾個, 師尊在仙盟本就不受待見, 你們還讓他冒着風險來私自聯系魔族四域之人, 不是明擺着給他找事兒嗎？”
邊孤舟擰眉, 雙手環臂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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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橫波喝着茶看了場戲, 感覺這個師門當真是有意思, 和小說裏那些修真門派完全不一樣。
辜錦和邊孤舟說完後，這才想起來雲橫波的正事。
她偏頭對着內室道：“出來吧，不打你了。”
雲橫波還在疑惑她在和誰說話，就聽到內室傳來一陣小聲的嗚咽，随着噔噔噔的跑步聲，一個小小的人飛快跑來，一頭栽到雲橫波懷裏。
邊孤舟第一反應就是招出劍來，但劍尖對着那個人時，眉頭一皺。
雲橫波也被撲愣了，疑惑地低頭一看，就見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穿着松松垮垮的黑衣，瑟瑟發抖地抱着雲橫波的胳膊，一雙蛇瞳中蓄滿眼淚，看起來十分害怕。
雲橫波一歪頭：“這是……蛇獸？”
辜錦：“嗯。”
系統都懵了：“我的八十米呢？！氣吞山河呢！？”
“……”雲橫波，“你到底為什麽對八十米氣吞山河這麽執着？”
系統輸得連底褲都沒了，此時憋屈得不得了，悶悶道：“你知道站在八十米長的大蛇腦袋上到底有多拉風嗎？不，你不懂，你只想着它人形可愛。”
雲橫波：“……”
蛇獸的人形的确好看，哪怕一雙眼睛是蛇類冰冷的豎瞳也絲毫掩飾不了他的可愛，雲橫波作為一個顏狗，當即叛變。
雲橫波柔聲擦他的眼淚，哄道：“別哭啦別哭啦，哭了就……”
哭了就不可愛了。
話還沒說完，哭唧唧的蛇獸一口咬在雲橫波的虎口。
直接就見了血。
雲橫波：“……”
太不可愛了。
邊孤舟不耐煩地伸手拎着蛇獸後領，森森道：“松口，你的牙不想要了嗎？”
蛇獸渾身一哆嗦，害怕地将小尖牙收了回來，眼巴巴看着雲橫波，還伸手要抱。
辜錦在旁邊給藥分類，頭也不擡地随口道：“本來他已醫治好，但我給他喂錯藥了，這個鬼樣子得維持個一天。”
雲橫波：“……”
邊孤舟陰陽怪氣道：“你就不覺得抱歉嗎？”
辜錦随意地說：“哦，對不起。”
邊孤舟：“……”
毫無誠意！
蛇獸還在邊孤舟手中胡亂撲騰，哭着要雲橫波抱。
雲橫波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擰眉道：“它怎麽這麽喜歡咬人？”
辜錦道：“蛇獸的天性如此，你必須要更兇地壓制住它，否則就算你是它主人，遲早有一天也會被它直接吞了。”
“哦。”雲橫波點點頭，讓邊孤舟将蛇獸放下，滿臉溫柔地将蛇獸肥乎乎的小手從寬大的袖子裏拉出來。
蛇獸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滿臉泫然欲泣，但還是因為契約想要靠近她。
雲橫波朝他一笑：“乖乖的。”
蛇獸害羞地一點頭，表示自己會乖。
……下一秒，雲橫波一口咬住蛇獸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蛇獸：“？？？”
蛇獸眼淚随着手中的血直接飙出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雲橫波。
雲橫波捏着他白蘿蔔似的小手，憐惜地說：“哭什麽啊，你咬了我，我也沒哭啊。”
蛇獸這次是真真正正地開始發抖，感覺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正常人會對幼崽做出這麽不是人的事嗎？！
雲橫波不正常，她能。
邊孤舟嫌棄地看她，心想還是她最狗。
見蛇獸溫順地湊上前要摸腦袋，雲橫波眯着眼睛摸摸他的頭，道：“你叫什麽？”
這蛇獸之前應該是三界一大禍害，能被仙盟人如此忌憚還封印在秘境禁地，想來名字肯定如它的“八十米”原形一樣威武霸氣氣吞山河。
蛇獸怯怯開口：“蟲它。”
雲橫波：“……”
好名字，一看就能胖成八十米。
雲橫波隐約瞧出來，這個蛇獸并非像他表面上那樣人畜無害，甚至心機很深，和第九子那種純天然是完全不一樣的。
“多謝師姐。”雲橫波讓蟲它化為小黑蛇盤在手腕上，溫順地對辜錦，“如果有師妹需要幫助的，師姐盡管說。”
辜錦大概這輩子都沒雲橫波這麽認真地道謝過，愣了好一會，耳根騰地就紅透了，她猛地一轉身，手忙腳亂地将瓷瓶胡亂擺放，好不容易分好的毒、藥再次混在一起。
“你可……你可別誤會！”辜錦厲聲道，“我都說過了，救蛇獸是因為我對這種魔獸很感興趣，完全不是因為你！”
話雖如此，她的好感度有加了5，看起來真的很吃這一套。
邊孤舟冷笑一聲，對這個口是心非的師姐不屑一顧。
雲橫波接了蛇獸後，看着時間差不多，乖乖和辜錦道別。
十幾個瓷瓶，辜錦在那擺弄半天也沒分好，冷哼道：“走吧，往後沒什麽事兒別來我這裏。”
要是順着她的話說“好”，辜錦指不定得炸毛，雲橫波深谙對付傲嬌的套路，彎着眼睛說：“師姐這裏這麽好，我偏要過來。”
辜錦果不其然被順毛了，眼眸裏浮現不易察覺的笑意，道：“那……那我就勉為其難讓你每個月來一次好了。”
雲橫波面無表情地心想果然傲嬌什麽的最可愛了。
邊孤舟已經不耐煩地離開，雲橫波孤身離開風迢迢，已經能熟練地操控魚獸帶自己回魔宮。
系統還在悼念自己逝去的215積分，興致完全不像之前那樣高。
“哎呀，沒事啊。”雲橫波開導它，“雖然你失去了215積分，但我們得到了小師兄的80好感度啊。”
系統崩潰：“又不是大反派的好感度！”
一想起大反派還在【0……19.999】反複橫跳的好感度，系統更悲傷了：“你說他到底怎麽了，好感度為什麽這麽不穩定？”
雲橫波思考：“也許是在刻意壓抑自己的好感度，但發現壓抑不了？”
這樣一想，夙厭逢竟然也莫名可愛起來。
“完了。”雲橫波說，“我怎麽見什麽都覺得可愛，你看我是不是中了‘可愛’debuff？”
系統沒好氣道：“哪有這種debuff。”
兩人正說着，魚獸已經穿過一望無際的蓮花湖，停在魔宮門口。
雲橫波輕飄飄從魚獸上躍下來，一身紅衣在半空中翻飛，落地時又溫順地飄下來，遮擋住雪白的小腿。
畫堂春正守在魔宮門口，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此時瞧見雲橫波仙女似的落下來，稍稍晃了下神，臉色一白，下意識就要離開。
第九子盤膝坐在地上看螞蟻搬家，見狀疑惑道：“怎麽了？”
畫堂春咬牙道：“你在這兒守着，我去後面守着。”
第九子疑惑：“後面有什麽可守的，外面是深山呢，就算防禦也只有那些獸潮來的時候才要守了。”
畫堂春瞪他：“我以防萬一不行嗎，萬一獸潮這幾日就來了呢？”
第九子一根筋認死理：“不可能，獸潮只有夏日結束才回來，主人說過的，我記得清清楚楚。”
畫堂春咬牙。
這孩子腦子真的不太好使，難道看不出來她是想要躲雲橫波嗎？
雲橫波并沒有注意畫堂春的糾結，一邊和系統說話一邊走過來：“你說20為什麽總是遲遲上不去，難道有什麽奇怪的分界線嗎？”
系統和她分析：“0說明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好感度，20算是稍微有些好感度，50就是朋友的喜歡，70以上就是愛或親情。”
雲橫波點頭：“所以大反派是在糾結到底對不對我産生好感嗎？”
“應該是。”
“真別扭啊。”雲橫波搖了搖頭，但仔細想來自己好像什麽都沒做，大反派為什麽要這麽糾結？
不對。
雲橫波腳步一頓。
在三千界的時候，自己無意中說過的那些話……
大反派不會被戳中了吧？
雲橫波眉頭輕輕一皺，感覺不太好。
她可以接受自己無條件的對任務付出，然後大反派看中她是自己人，對她一點點産生好感；但卻接受不了大反派是因為自己随随便便一句話，而像是小說中黑化的大反派有了一絲救贖一樣對她有好感。
這就是妥妥的欺騙感情。
系統無法理解雲橫波這個複雜的感情：“這樣是最快的攻略方式，難道不對嗎？”
雲橫波沒說話，心中盤算起來。
不能讓大反派覺得她可以救贖他，那些無意中能戳中夙厭逢內心的話，以後還是不要說了。
雲橫波給自己打了打氣，快步走上臺階，目不斜視道：“尊上在裏面嗎，我能進去嗎？”
沒能逃走的畫堂春還以為她要對自己陰陽怪氣，乍一聽到這話，微微一愣，才道：“在裏面，但……”
她沒“但”完，故意想讓夙厭逢讨厭自己的雲橫波已經不管不顧地推開門沖了進去。
畫堂春臉色一變，暗罵笨蛋。
夙厭逢一向不願意別人打擾，她怎麽能一句話都不說推門就進去，還有沒有禮數了？就不怕夙厭逢把她纖細的脖子扭斷嗎？
第九子困得要命，已經睡過去了。
“等等……”畫堂春咬着牙跟上去，想要阻止雲橫波。
但雲橫波走的飛快，像是故意觸怒夙厭逢似的，噔噔噔一路小跑着沖進魔宮深處。
夙厭逢并沒有在忙，他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垂着眸看着桌子上的桂花糕出神，聽到嘈雜聲輕輕擡頭看了一眼。
雲橫波眉目明豔，像是一抹陽光直直闖入這陰暗的深處。
夙厭逢瞳孔微微一動。
畫堂春飛快跟上來，讷讷道：“尊上，我……攔不住她。”
夙厭逢擡手，示意沒事。
畫堂春這才松了一口氣，往旁邊站了站。
雲橫波見夙厭逢的好感度還在那跳來跳去，看起來糾結得要命，她索性直接道：“尊上不要把我之前的話當真。”
夙厭逢不動聲色地注視着她：“什麽意思？”
“世間萬物皆是有天道法則運行，每個人的生死早在出生時就有定論，不存在什麽該不該死，努不努力。”雲橫波大膽地說。
夙厭逢沉沉看她。
系統都驚住了，趕忙道：“你幹什麽啊啊啊，為什麽要說這個，之前說的不是挺好的嗎？”
怎麽突然就叛變了？
雲橫波無視系統的話。
她這個身體遲早有一天會被夙厭逢親手殺死，絕對不能讓大反派陰暗世界的那點救贖落在自己身上。
雖然大反派八成不會完全把她當救贖，但誰讓雲橫波看了太多小說會腦補呢。
她也不覺得尴尬，只想讓大反派不要多想。
“所以該不該死，死在哪裏，是天道所定。我們就算想再多，也不會有什麽變化。”
夙厭逢的眼神越來越冷，好感度瞬間落在【0】上。
系統差點要崩潰了，雲橫波倒是唇角勾了勾。
畫堂春跟了夙厭逢多年，很清楚他這個表情，咬着牙半天，還是強撐着上前，讷讷道：“尊上息怒，她的意思是……”
夙厭逢突然說：“你當真這樣認為？”
雲橫波點頭：“是。”
夙厭逢目光沉沉看向她的肩膀。
小紙人眼巴巴看着他，眼睛裏寫滿了憐愛和心疼，還一直搖着頭嘟囔着“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騙你的騙你”。
夙厭逢：“……”
畫堂春和系統的心全都提了起來，呼吸困難。
突然，夙厭逢冷漠的臉露出一個輕柔的笑容，他淡淡道：“說的不錯，我也是這般認為的。”
雲橫波腦袋一歪。
這……怎麽和他想的不一樣？
【系統提示：夙厭逢好感度：0……20！】
【大反派唯一一個好感度這麽多的人，而且還是女人，第九子也才15呢，這就是救贖的開始啊嗚嗚嗚，果然，救贖才是反派最好的攻略方式！加油啊，會嘴炮的大姐姐。】
雲橫波：“？？？！！”
雲橫波人都傻了。
系統倒是歡天喜地，抖着聲音數時間。
好感度保持在20足足五分鐘都沒有降下去，很快系統後臺顯示。
【任務：大反派好感度提升到20，完成。獎勵積分1000。】
系統：“啊啊啊！”
雲橫波：“……”
只是系統還沒高興多久，後臺再次傳來一個警報提醒。
【系統提示：此任務的輔佐場景為獸潮，任務完成，三天後的場景無效，所以獸潮提前。
新的任務發布：請在獸潮中成功存活，且保住大反派血條不掉，獎勵積分1500。】
系統：“？”
雲橫波：“？？”
獸潮？提前？
系統頁面剛一小時，雲橫波突然感覺自己腳下震動起來，像是千軍萬馬朝着此處奔騰而來。
夙厭逢眉頭一皺，霍然起身。
正在外面打瞌睡的第九子倏地睜開眼睛，漂亮的瞳仁中緩緩蒙上一層猩紅的戾氣。
獸潮，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