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系統瑟瑟發抖, 哆嗦着道:“女鵝,女鵝你怎麽了!不要想不開啊!”

“什麽想不開?”雲橫波懶洋洋彈了彈那頁陣法,“這叫做有備無患, 要把機會握在自己手中, 不能坐以待斃。”

系統:“…………”

所以你自己給自己找死路是嗎?

系統心抽抽地疼:“啵啵啊,我感覺咱用不着這麽着急,就算不做這個任務,後面還有的是機會嘛。”

“哦。”雲橫波說, “不做這個任務,我就任由不知哪個好心人把我送出魔族四域,那之後怎麽靠近夙厭逢?任務怎麽辦?”

系統噎住了。

雲橫波啧啧道:“我覺得你很矛盾哎, 一邊恨不得夙厭逢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早日攻略早日死遁,一邊又阻止我死遁。”

系統沒好氣道:“你當我為了誰?!”

雲橫波沒忍住笑了出來。

“對了。”雲橫波研究着那些陣法, 突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的問題, “我死遁之後, 那些積分怎麽辦?我能帶走嗎?以後可以在積分商城裏換東西。”

系統道:“可以的,你死遁後我會跟着你一段時間,等你徹底适應後再走的。”

雲橫波感動道:“爸爸, 你對我真好。”

系統嘆息:“誰讓你是我乖女鵝呢。”

雲橫波找到法陣後, 用手蘸着水在桌案上學畫陣法玩。

系統簡直被她的學習速度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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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上這種繁瑣又禁忌的陣法往往要鑽研幾個月才能勉強畫成個樣子, 但雲橫波像是天生就會, 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畫了幾次後, 就能畫出完整的陣法。

系統吸了一口涼氣, 道:“啵啵, 以後再去學符陣好了。”

簡直是天才啊。

“啊?”雲橫波疑惑地又倒了一杯水, 像是塗鴉似的在那亂畫, “為什麽要學符陣?”

系統道:“你沒有發現自己很有畫陣法的天賦嗎?!”

雲橫波愣了愣,皺眉道:“這叫天賦啊?這不是有手就會?”

系統:“…………”

可惡!被她裝到了!

雲橫波正在淡淡裝逼,一直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輕輕敲了敲。

雲橫波懶洋洋道:“閉關呢,不見客。”

外面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傳來畫堂春的聲音:“夫人……您和尊上,吵架了嗎?”

雲橫波滿臉疑惑。

這話從何說起?

雲橫波覺得畫堂春似乎誤會了什麽,好奇地打開門,見畫堂春站在門口欲言又止,似乎很糾結的樣子。

“什麽吵架?”雲橫波道,“沒有啊,你怎麽會這麽想?”

畫堂春一言難盡。

不光她這麽想,第九子乃至整個魔族的大魔都這麽想。

畢竟之前夙厭逢和雲橫波成天待在一起時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麽了,夫人成天悶在房間裏不出來,夙厭逢也将自己關在魔神殿,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衆人理所應當以為這兩人肯定鬧別扭了,甚至還因為吵了一架。

“尊上和夫人伉俪情深,怎麽可能鬧別扭!”

“那你說說,他們為什麽這麽久都沒見面?!”

“這……”

雲橫波:“……”

雲橫波沒想到魔族這些人還挺時髦,竟然還會嗑cp。

“哦真的沒事。”雲橫波說,“我們倆有什麽事啊,明離可能在魔神殿裏修煉吧,他之前不經常去閉關嗎?”

畫堂春心想也是,但是她作為前.雲橫波黑粉、後.夙厭逢雲橫波cp粉頭子,無法忍受自己的cp長久不發糖。

“咳。”畫堂春說,“尊上應該在三千界待着,那裏面到處都是大魔神魂,我怕尊上待久了,會舊傷複發。”

雲橫波“啊”了一聲,擔憂道:“那的确有點危險。”

畫堂春有些期待:“那夫人……”

雲橫波認真地說:“……要不你去風迢迢找我師姐吧,我師姐醫術高明,肯定不會讓明離出事。”

畫堂春:“…………”

畫堂春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拿着破破爛爛的碗前來求發糖、然後被正主一腳踹翻了碗的乞丐。

雲橫波說完後就要關門,畫堂春急中生智道:“尊上……尊上也許是心魔發作呢,這種辜域主無法醫治的啊!”

雲橫波關門的動作一頓:“心魔?”

“是啊是啊。”畫堂春道,“尊上有時候心魔發作,就會長久待在三千界的。”

雲橫波眉頭緊皺,思考許久,勉為其難道:“那我……去看看吧。”

畫堂春頓時面露喜色,但很快隐藏下來,故作冷靜道:“我帶夫人過去。”

“勞煩了。”

雲橫波難得出門一趟,懶洋洋揣着手和畫堂春一起溜達去了魔神殿。

魔神殿依然陰森,畫堂春知道夙厭逢不喜別人擅自闖入魔神殿,便将雲橫波送到門口就不往前走了。

雲橫波早已看破紅塵,不再害怕什麽生死,淡淡往裏走。

系統道:“夙厭逢矯情什麽呢?中debuff啦?”

雲橫波:“不知道是不是夙涸那個大反派還在用本命玉牌折磨他……”

系統聽到這個“大反派”,幽幽看她,想了想還是沒吐槽。

雲橫波優哉游哉地走進魔神殿裏,一旁的魔神雕像兇神惡煞注視着她,伴随着鞋跟和地面相撞發出的清脆聲,讓人不寒而栗。

雲橫波本來還想找一找夙厭逢,但是不知不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入了三千界。

小雨霏霏,幽巷被雨水沖刷得煥然一新。

奇怪的是,這次的三千界似乎沒有任何一只大魔幽魂在。

雲橫波腦袋上冒出個問號。

這是怎麽回事?

雲橫波走在空蕩蕩的街上,沒走幾步就瞧見不遠處的岸邊臺階上,夙厭逢正坐在那看雨。

在他旁邊,小小的明離也坐着,抱着膝蓋看着遠處霧蒙蒙的湖面。

一大一小安安靜靜坐在那,好像兩座精致的雕像。

雲橫波看了一眼,不知怎麽感覺到一股無法驅散的孤獨和悲傷撲面而來。

許是察覺到雲橫波過來,夙厭逢微微側身,渾身被雨水打濕,看到她,輕輕笑了笑道:“你怎麽來了?”

雲橫波心口一僵,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捏了一下,又疼有澀。

她默不作聲地走過去,也撩着衣擺坐在滿是水痕的臺階上。

夙厭逢察覺到她肩上的小紙人都蔫了,無奈道:“不高興?”

雲橫波悶悶道:“你能看到我的小紙人吧。”

夙厭逢詫異眨了下眼睛,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坦蕩,索性點點頭:“是。”

雲橫波朝他龇了龇小虎牙,往他肩上一拍:“其實我也能看到你的!”

夙厭逢沒忍住笑出了聲:“我知道。”

雲橫波愣了一下,将手收回,抱着自己的膝蓋,小聲嘟囔:“你難過什麽?”

夙厭逢依然在笑着,柔聲說:“我的小紙人在哭嗎?”

雲橫波故意誇張地說:“在哭,哭的好大聲啊,臉上全是淚水。”

夙厭逢忍不住哈哈大笑。

雲橫波瞪了他一眼。

這有什麽好笑的?

夙厭逢将視線重新落在遠處的湖面上:“我恨嗎?”

雲橫波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說出這句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疑惑道:“什麽?”

“夙涸。”夙厭逢淡淡道,“我一直在想,我恨夙涸嗎?”

雲橫波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她堅信以怨報怨會爽到飛起,當即哼哼唧唧道:“當然恨他,他把你害得這樣慘哎,為什麽不恨?”

夙厭逢笑了:“當年我就在這條街上,大概是餓瘋了,就對夙涸說我想吃桂花糕。”

雲橫波屏住呼吸,耐心地聽。

但是當時夙厭逢和夙涸一直在被人追殺,哪種時候哪裏有錢去買桂花糕。

夙涸抱着他在大雨中躲了好久,見夙厭逢餓的奄奄一息,微微咬牙将外袍披在他身上,讓他在這裏等着,說罷便離開了。

夙厭逢等啊等,等了不知道多久,卻一直沒等到。

直到後來被北竹君救下,夙厭逢才知道夙涸為了一塊桂花糕,被追殺他們的人抓住,硬生生廢了靈根。

自那之後,夙涸整個人就徹底變了。

夙厭逢歪着頭,輕輕地說:“我一直不想殺他。”

自己卻也不想死。

雲橫波怔怔看着夙厭逢。

“這就是美強慘啊。”她對系統道,“他哪裏是瘋批啊,根本就是個小可憐,只記得夙涸的好,自己這百年來所受的苦完全不提,可惡!這個該死的男人,真是狠狠戳到我的性癖。”

系統:“……”

只是夙厭逢突然話頭一轉,幽幽嘆息道:“但他自那之後總是想要弄死我,還害得我師尊慘死,逼我入魔,所以我就算屠盡仙盟的人,也只是自保而已吧。”

雲橫波:“…………”

果然還是瘋批嗎?!

雲橫波覺得自己對明離的理解還真是膚淺。

夙厭逢說出小時候夙涸的事,只是為了豐滿人設覺得罷了,他完全沒有打算放過夙涸。

雲橫波心說這不是更帶感了嗎?

系統幽幽看着雲橫波那一副色心大起的模樣,心想宿主好像已經不再故意逃避自己對大反派這個人設的喜歡了。

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夙厭逢emo完了,起身朝雲橫波伸手。

雲橫波熟練地将手伸過去,被夙厭逢一把拉起來。

夙厭逢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了幾步,神使鬼差地回頭看了一眼。

小小的明離還在抱着膝蓋看湖面的雨,似乎等待那個永遠不會再回來的兄長。

從三千界出去後,雲橫波本來還想再回去宅着,但夙厭逢卻突然叫來第九子。

第九子點頭:“是,主人。”

雲橫波正在疑惑他們主仆倆在打什麽啞謎,就見第九子突然将她抱起,直接禦風就往天上飛。

雲橫波:“……”

啊啊啊——

雲橫波尖叫不已,死死抓住第九子的衣襟。

系統也雞叫:“啵啵!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雲橫波強行穩住,嘗試着睜開眼睛往前看去,頓時悚然。

第九子竟然将自己帶到了魔族和仙盟的分界天塹處!

雲橫波瞳孔一縮,厲聲對第九子道:“你帶我去哪裏?!”

第九子很迷茫:“啊?主人沒告訴你嗎?送你回仙盟啊。”

雲橫波:“……”

告訴個頭?!

雲橫波沒想到自己宅了這麽多天,竟然被最信任的盟友背刺了。

她崩潰地對系統咆哮道:“報告組織!!沒想到夙厭逢那個濃眉大眼的,竟然也背叛革命——啊啊啊!”

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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