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登堂入室
“有工作電話打進來,先挂了,待會兒跟你說。”夏步不等尹流回複,匆匆挂了手機。
趕緊接通紀宸的電話,此時心裏的撲通撲通聲不亞于等待處死或特赦通知的緊張感。在有計劃的接近紀宸後,這是第一次讓他真實地感覺到他站在危峰的邊緣線上,一不小心就會狠狠地摔下去再無翻身機會。更勿提複仇了。
心因過速的跳動而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很累。
“你現在在酒店嗎?”手機裏傳來紀宸不緊不慢的聲音。
“嗯。”夏步應道,至少聽到紀宸的語氣後還是讓他的心放下了三分。
“我在樓下。”
“我現在就下來。”
夏步沒讓紀宸多暗示,挂了電話後平整了下心情和衣着,就跑下樓去了。
夏步坐進了紀宸的車裏,幾乎情不自禁地與紀宸擁抱,那是擁抱安全的一種情不自禁。
但夏步不認為自己是情不自禁的,他認為這是讓自己顯得熱情殷切,裝出與紀宸幾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迫切感,讓紀宸心生身為金主占有主導權的那份滿足。
紀宸回抱了一坐進車裏就向自己撲來的這個年輕人,笑道:“怎麽了?”
“沒什麽,”夏步捏了捏緊紀宸背部的衣料,問道,“要去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
夏步放開了紀宸,沒再繼續問。當個小情的第一要點就是要不會給金主增加麻煩。
夏步看着車兜兜轉轉,駛向了一套庭院大如園林的獨棟別墅前。
車子停下,有仆人來打開車門。
夏步下了車,不免一顆心又懸在了半空中,這玩得是哪一出?
難道這裏是紀宸的家裏?......
紀宸帶着夏步走進家裏,季詩雯剛好從二樓旋梯走下來,手中拿着睡前小酌讓睡眠更安穩些用的紅酒。
她化着妝,也是剛從外面參加聚會回來不久。
“這位是?”季詩雯看到夏步,驚異了下,想不明白紀宸那麽晚怎麽還會帶個年輕人到家裏來。
“向你介紹下。”紀宸說道,“他是我的愛人,夏步。”
季詩雯被這話驚得拿在手上的酒杯摔在了地上。啪嗒一聲。
而夏步,也被紀宸的這句介紹詞驚得心磕噠了下。他說的是,愛人,而不是情人。
和他向自己邀約時的詞用的不一樣,一字之差,代表的意思卻差了不止一分。
夏步自然知道站在自己身前的女人是誰,他盡量讓自己快速适應身處的這副迥異情景,問候道:“夫人。”
“你是開玩笑的吧?”季詩雯說這句話時語氣帶上了顫音,不再有剛才從旋梯上舉着酒杯走下來時的那番怡然,像一朵被雨水打得垂敗了的落暮之花。
因為她口上這樣說着,心裏卻知道紀宸不可能跟他開這種根本不好笑的玩笑。
“你前幾日不是說想要有個孩子嗎?希望你能待他如親子吧。”紀宸說得沉着冷靜,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滑稽!我說的是一個小孩,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小孩,不是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季詩雯卻似吞下了一口血塊,哽在喉嚨裏難受又下不去。但一直以來的儀态讓她說不出更過分的話。她從沒說過任何拂紀宸面子的話,也更未做出過任何傷紀宸面子的事。
“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這事就這麽定下了。”紀宸對季詩雯說道,轉而對夏步說,“也希望你能把這裏當家裏一樣看。”
紀宸說完便拉着夏步的手,向二樓走去。
就這樣,登堂入室了。
接近紀宸後還不過短短幾天,在幾天的毫無聯系後,突如其來的竟然是帶他回家?夏步沒敢去看季詩雯的表情,只是一味地被紀宸拉着往二樓走。
他知道紀宸有妻室,但從沒想過會那麽快就正面交鋒。他怕爬得越快掉得越快。這比他所計劃的一步步踩結實了往上爬去的速度快得多了。
何況他由于根本沒想到那麽快就會發生這一幕,而對季詩雯的性格為人也是一無所知,毫不了解敵情。
紀宸帶着夏步到了一個房間。
“這間房,以後就是你的房間了。”紀宸放開夏步的手,對夏步說道。
夏步張望了下房間,嶄新的家裝,從未有人居住過的樣子。從房間的格局和在這棟別墅中所處的位置都不難看出,這正是一間親子房。但因為紀氏夫夫從未有過子女而空閑至今。
夏步看着房間,心裏五味陳雜,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紀宸接着說道:“這幾天你都住在酒店,但我無法天天去酒店。今後你住在這裏,我照顧起來也更方便一些。”
這幾天紀宸時常想到夏步,但都忙于工作□□乏術。
思慮一番後,做出了這個兩全的安排。
在地段位置合适的新居裝潢好之前,讓夏步暫住家中。
“嗯。”紀宸自然說什麽都是對的,夏步應道,他沒有否決的餘地。也懶得去打探金主的腦回路。
就這麽把自己“交往”了沒幾天的小情,待會家裏來見正室。他光明磊落得讓夏步一遲疑了下是不是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太簡單了,這在富人圈裏是很正常的事的嗎?
“你不用太介意詩雯的話,她其實很通情達理人也很nice,過兩天她就會适應了。”紀宸說道。
“那我的行李?”夏步問道。實際上他也沒什麽行李,和現在的條件比起來差不多都是可以直接處理了的東西。但租房那邊還沒有退租,還放着一些東西。酒店裏也放了一些。
“酒店裏的會有人收拾好拿過來的,你先前租的地方有東西要拿的話,你什麽時候有空就讓司機開車帶你去拿下。也可以直接把鑰匙給老梁,讓他幫你處理。”
“嗯。”
“待會兒會有傭人拿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過來,你還有什麽需要的話,盡管向他們交代就是了。”
“好的。”
說到底,紀宸雖然對自己看似溫柔謙和,但實質做起事來一如他向來的處事态度,雷厲風行。夏步想。他在做這件事之前,從未問過自己的決定。他做的一切,不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來考量,而是為了能讓他心裏更過得去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