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否不該
孟清看着名片，腦袋了一陣轟炸。
在沙發上呆滞地坐了半天，才渾渾噩噩地走出了貴賓休息室，一想到自己為了步哥惹出了多大的麻煩，就想自行人道毀滅了自己。
“小清，你去哪了？半天找不到你。”
孟清正失神地走着，看到夏步向自己走過來，趕緊把手被到身後把另個袖扣也拆下來，放進口袋裏。
“去，去洗手間了。”孟清随便扯謊道。
“你臉色怎麽那麽差？”
“可能喝多了有點不舒服吧。”
“我們要回去了。”
“嗯。”
夏步剛要走，發現孟清兩只袖子都松了，道：“你的袖扣呢？”
“我收回去了，怕弄丢了。”
“怕什麽，丢了哥再給你買不就是了嗎？”夏步笑道，真是孩子氣的做法。買着不用，不反而失去了東西的價值了嗎？
孟清癟了下嘴，面對步哥對自己的關護有加，再對比自己給他添的麻煩，幾乎要哭出來，但還是硬忍着說了句，“嗯，嗯，先讓我寶貝幾天，過陣子再戴。”
“好吧，走吧。”
由于夏步要送孟清回去，便和紀宸分了車。
一上車，車駛動起來，進入了夜色中，孟清便抱住了夏步的手臂，再也撐不下去了，掉起了眼淚。
眼淚滴在夏步的手背上，夏步吓了一跳道：“怎麽了？”
“沒什麽，我，步哥，我......”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有什麽不高興的嗎？”
“我又闖禍了，步哥。”孟清抱住夏步道，總是被步哥照顧保護，明明想反過來保護他一次，卻反而捅出了更大的簍子。無地自容的內疚感化作孟清胃裏的翻騰。
夏步抱住孟清，伸手拍了拍孟清的背，不知道該說是見怪不怪還是已經沒有感覺了，冷靜道：“別擔心，有我在。”
車開了一半，夏步讓老梁停了車，和孟清一起下車準備走走。
他們也很久沒這樣在寧靜的夜色中散步過了。
“說吧，你是不是又揍了誰？”夏步和孟清一起走在夜色中，問道。
“你怎麽知道？”孟清吓道。
夏步笑了，“你還能惹出什麽事呢？”
“對不起。”
既然是在酒會時遇到的問題，夏步多半也能猜到是什麽個情況了。
“有嚴重到把你吓哭嗎？”夏步道。
孟清在夜色裏臉紅，半天後道：“我不小心打了一個叫季琅的人。”
夏步停下了腳步，“不小心？季琅？”
“嗯......”孟清聽見夏步變了語氣，心下更是一沉，果然是揍了揍不得人。明明已經入了社會，卻還老是不改學生時的沖動惹禍。孟清自己都想揍自己一頓，把自己揍一頓了。
夏步停下了腳步，皺眉緊張道：“他對你做了什麽嗎？”
“我？不是......我是看到......一時喝多了沒忍住。”孟清都要把嘴唇咬爛了說道。
“因為我嗎？”
“是。”
“為了這種小事，你惹他做什麽。”
“不是，不是小事，我看不過去，他那樣對你，就憑他有錢有勢嗎？”孟清道。
“對，大人的社會就是這樣的，更不用提是在娛樂圈了。”夏步拍了下孟清的頭，“你怎麽學不乖呢？”
夏步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孟清，“你沒受什麽傷吧？”
“沒，但是他......”孟清把話在肚裏嚼了幾百遍，終于還是決定把原委都告訴夏步，一起想辦法解決麻煩，他絕不可能做出背叛夏步的事，也無法獨自面對那頭惡狼。
聽完後，夏步不知該疼愛這個天真的弟弟好，還是該責怪這個不懂事的弟弟好。
夏步繼續走動了起來。
“他對我開了條件。”孟清嗓子沙啞地說道。
“什麽條件？”
“他讓我監視你......把你的一舉一動都告訴他。”孟清說道，心裏疑惑季琅為什麽要怎麽說，但既然他這麽做肯定有他的原因，而他也大方地說可以讓自己直接問夏步，看夏步會不會告訴自己。
孟清不想追問給夏步添堵，如果夏步要說自然會自己說，便也就什麽都沒問了。如何解決麻煩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
孟清等着夏步接話，夏步的沉默讓他緊張不安，仿佛等待自己受刑的處罰下來。
“步哥......”
孟清剛又要說什麽，被夏步打斷了。
“答應他吧。”夏步道。
“什麽？”
“如果他這麽說，你也只能答應他了。”夏步道。
“步哥！我怎麽可能對你做出這種事！”
“不要擔心，至少是你我還可以放心點，”夏步道，“反之，你也可以把他的策劃告訴我。”
“雙面間諜嗎？......”
夏步想了下道：“你替我接近他，我們可以反過來利用他的這條計劃，見機行事，随機應變。”
“真的嗎？我怕我會搞砸......又連累到你。”
“你怕他嗎？”夏步問道。
“他？我當然不怕，我是怕他會對步哥不利。”
“你不用想我，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但是你，他可能會很危險也說不定，如果你接近他。”
“我不怕有危險，只要能幫到步哥。”
“嗯。”夏步握住孟清的手。
“要怎麽做，你告訴我，我都聽步哥你的。”
“明天你去就跟他說，你決定跟他合作。但要他保證能提攜你，你配合他，但把你的目的重心放在超過我上，這樣他才會更信任你。你表現出你的野心，利益大于和我的感情。而我則會表現出很信任身為親屬的你......”
夏步從容冷靜地一套套地和孟清講着，看着前方的夜色，想到孟清剛過了十八歲的生日，剛成年。想到季琅的習性，想到孟清和攝影師發生的事。
他那麽信任對方，因為那種事受了精神陰影，而自己又要把他推進另一處狼窩。
是否不該，是否自私。
然而這件事畢竟是孟清惹出來的，他該學着去承擔後果。自己也實在需要和季琅知己知彼，不然他在暗自己在明，又如何應對他對自己做出的不利之事。
夏步和孟清談了一路，最後送孟清回家。
送到家門口，夏步抱了抱孟清。
“下次別再這麽沖動了，要懂得隐忍。”
“我會的。”孟清道，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把步哥的這句話聽進去。現在自己做什麽，都不再只是自己個人的事了，會牽累到步哥。步哥才踏足娛樂圈沒多久，還是個新人，不管發生什麽事，自己都必須咬牙忍着，絕不能再為步哥添麻煩了。
何況，自己又能發生什麽事呢？就像步哥說的，只要自己不沖動。
不過是個小助理，只要自己安分守己不找存在感就是了。
“如果遇到什麽事，就跟我說。”夏步囑咐道。
“嗯。”孟清知道夏步指的是和季琅這事，“我會量力而為的。”
“早點休息吧。”夏步松了孟清。
“步哥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