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病
溫柔鄉18
周保雖說是大夫,但是早前也是在宮中當差的禦醫總管,專門伺候先皇和太皇太後。
後來攝政王逝世後,太皇太後因擔憂池珉,便把周保調到了王府裏。
侯府裏的人都知道周保,每次府裏有人不适,周保也沒有端着架子,倒是認真的幫忙查看,也開了藥方子,所以一般周保喚府裏的人,大家都會願意去替他做事,于是這次的藥單周保便交給了一個小斯,并叮囑道:“這是夫人崴腳的藥單,叫掌櫃的藥材都用上好的。”
有些藥房的掌櫃會故意掉包一些殘次的藥材,周保便叮囑了一番。
小斯名喚王強。得了吩咐,知道是夫人用的藥後便更加上心了。
京都最大的藥鋪距離侯府有些距離,專門給名門貴族配藥,也相對昂貴許多,王強去到的時候,那裏的小厮們倒也沒看人低,大抵都知道是替主子們來取藥買藥來了,便客氣的相迎,“不知這位是哪家的?”
照例還是先問主家。
王強答道:“致遠侯府家的,替我們夫人抓藥的。”
他聲音不大,但是足夠讓裏面的人聽見了。
前幾日十裏長街的大紅喜事,還有響徹京都的唢吶無一不在昭告天下,致遠侯府娶了南家的嫡小姐,況且那日迎娶的陣仗哪一樣不在告訴大家,太皇太後和致遠侯對南枝的喜愛。
如今這致遠侯府的夫人是誰,大家心中都心知肚明。
那可是南将軍家的嫡小姐,最主要的還是太皇太後的心肝寶貝,聽完王強的話,不止迎接的那人激動,掌櫃則更是直接出來迎接,殷勤的問:“不知夫人是哪裏不舒服。”
王強将周保開的藥方遞給了掌櫃的,而後道:“今日不小心崴到腳了,勞煩掌櫃的吩咐一下,按照這個藥方抓藥。”
致遠侯府一直都和普通的皇親國戚不一樣,哪家皇親國戚裏還有禦醫留在府裏伺候的,可見太皇太後對致遠侯也是特別重視的,再者,周保以前在太醫院當差醫術了得,如今拿着周保寫的藥方,一群老中醫倒是研究的很起勁。
而這一切都落在了鋪內另一個小斯的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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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看着王強,直到藥童道:“靖康侯爺的藥好了。”
小斯回神。
拿着藥便往靖康侯府走去,不一會兒便走到了邱舜的院子裏。
“當真?”邱舜蹙眉問。
“回侯爺,千真萬确,我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小斯道:“是一個小斯拿着藥方出來,說是南小姐的腳給崴傷了。”
這個小斯名喚李全,是從小便開始伺候邱舜的,對于自家侯爺的感情也是知道的不少,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些關于南枝的事情,怎麽樣也得立刻告訴自己家的侯爺。
邱舜自從那日南枝成親便大病了一場,如今還躺在床榻上不願意下床走動,連着喝了兩日的藥了,原本毫無生氣的臉如今倒是有些生氣了,他手中端着藥,卻沒有喝一口,思緒有些放遠。
他原以為南枝負心,嫁給了池珉後,會過的很好,可沒想到新婚的第一日便崴腳了,可見她也過得不好。
到底是真的将那人放在心上過的,聽見她過的不好,雖心疼她的同時心裏頭卻多了一些僥幸,他忙不疊地道:“這樣,你去和致遠侯府裏的人套個近乎,将我病重的事情說出去,務必讓南枝聽了去。”
邱舜就是在賭這一次。
若是南枝還念及往日的情分,私下派人詢問他的身子,那他便會想辦法和她再在一起,可若是她關心問候都不再有的話,那他便再也不會留念,他雖是心儀她,可也不是非她不可。
致遠侯府的後花園內。
外頭依舊飄着大雪,致遠侯府的後花園內的樹枝早已光禿禿的一片,如今正挂着冰渣子,晶瑩剔透,搖搖欲墜。
南枝是被池珉抱回院子的,方才她說完那句腦子熱的話後,便立刻自己接了一句,“侯爺...我...乏了...我想回去。”
男人倒是沒有為難她,壓着嘴角便伸出手将她抱起,因為外頭下着大雪的緣故,他将裘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替她擋住了風雪。
南枝窩在他的懷裏,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抱在一塊,沒了方才那種別扭的羞澀感,慢慢适應了他的懷抱後,見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時,雖膽怯卻還是開口道:“侯爺,妾身可以給你打傘。”
本想拒絕的池珉見小女人窩在懷裏,忐忑的想為他做些事情減輕崴腳的罪惡感,想到如果拒絕,恐會讓她原本有些适應懷抱的心變得不安。
為了讓她能快些接納自己,池珉拒絕的話停在嘴邊,無奈又寵溺的道:“撐吧。”
得了令的南枝眼眸一彎。
而後立刻伸出了玉手,蔥白的指尖也撚着傘柄,高興的替他舉着傘。
這一幕落在府中丫鬟小厮們的眼裏,不免都有些驚訝。
這還是他們平日裏熟悉的那個侯爺麽......
記憶裏的侯爺冷漠無情,更別說此刻,抱着夫人眼神柔的快要掐出水來,走的步伐也不是往日那般大步,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像是生怕颠着夫人......
池珉雖休沐卻也有不少邊疆的軍事要處理,送了南枝回來後便再次折返去了竹安堂。
只是臨走前,還不忘刻意放輕語調,叮囑道:“晚些我再來,你有什麽,便讓丫鬟們傳話給我便是。”
“謝侯爺,”南枝靠在榻上,柔聲道。
她越是這般客氣疏離,池珉的心裏頭便愈發的沉幾分,他轉身離去。
屋內的地龍和炭火燒的很足。
哪怕不蓋被子也覺着暖和的緊,不一會兒一個小斯站在門口,低聲道:“夫人,侯爺讓小的給夫人送幾本書。”
時青立刻走了出去。
再進來的時候,手中便捧着頌朝最熱議的幾本游記。
粉唇微微翹起,南枝看見游記時,心中那原本有些想家的心思便被打消了,她是極愛看游記的,但是比起游記她又更愛看話本,南枝一邊看着游記,一邊翻閱手中的另外幾本,下一瞬,嘴角便再也掩飾不住的翹起,因這幾本游記中夾了一本話本。
身為侯府的夫人看游記是無傷大雅。
可若是看話本,若是被人知道了,指不定會說什麽不好聽的話。
只是沒想到,池珉送來的書裏居然還有一本話本,南枝立刻捧着話本打發時間,心裏頭也漸漸打消了對池珉冷漠,刻板以及兇殘的一些片面印象,如今她倒覺得他也不像是傳聞中那般。
倒是個有血有笑的少年郎。
正當她看話本看的入迷時,夏荷便咋咋呼呼的走了進來,嘴裏還振振有詞的嘀咕着:“夫人,你知道我方才去後廚的時候,遇見了置辦東西回來的劉大爺,你可知他說了啥嗎?”
換做任何主子,奴婢這般沒有禮數,咋咋呼呼的,定然是會怪罪的,可到了南枝這,她卻只是輕輕的笑了笑,俨然好脾氣。
蔥白的小手卡在了看着的那一頁,那雙美眸也從書中抽離,看向了夏荷,聲音輕輕柔柔的道:“他說了什麽呢?”
“我聽他說,靖康侯府的那個侯爺病倒了,說是很嚴重,估計挺不過來了,”夏荷一副惋惜的樣子,而後又道:“我雖然和他不認識,但是聽說他年紀不大,尚且未有一兒半女,這好端端的染上了病,真叫人可惜。”
靖康侯府的侯爺,那不就是邱舜。
他居然病倒了?
南枝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她竟不知該說什麽。
自己與他的那段往事沒有任何人知道,夏荷如今能這般大聲聲張定然也是因為不知曉自己與邱舜從前的關系。
南枝眼眸微動,便聽見時青道:“侯爺病倒了,可知是什麽原因?”
“不知,”夏荷搖頭,“只聽劉大爺說是病的嚴重,還去抓了兩日藥了。”
她本不想再與邱舜有任何的聯系和瓜葛,更但是如今聽見了他病倒的消息,心底還是有些不忍,沉吟片刻,道:“許是這兩日天寒,着涼了,過幾日便好了,只是你別再說人家挺不過來了,萬一被聽見了,怕是要找你算賬的。”
夏荷聽南枝這麽一說,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于是立刻捂住了嘴道:“還好還好,我只和夫人你說了。”
殊不知。
李全和劉大爺說這些話,的确是找對人了,劉大爺可謂是将這個新鮮的消息在侯府裏傳開了。
而自然也傳到了池珉的耳朵裏。
“劉大爺說的?”池珉坐在椅子上,面前擺放的滿是要處理的文件,高高的堆積成了一個小山,他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似乎一點兒都不會因為什麽而露出一絲異樣的表情,周身的氣場也是低沉的瘆人,不給別人靠近的機會。
重宇道:“回侯爺,聽是這麽說的。”
池珉眼神微眯,漫不經心的冷哼了一聲,那笑聲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他面容冷峻,聲音宛如冬日裏的冰刀,不留情面的傷人道:“無非是拙劣的手段罷了。”
他倒要看看,邱舜能裝上幾日。
外人雖不知,但是南枝和邱舜的那段私情他倒是知道的,所以他也介意,于是便道:“讓府裏人的嘴閉緊點,夫人那邊不要說出去一個字。”
聰明如池珉,又怎會不知這挺不過來四字無非就是邱舜的把戲罷了。
目的在于什麽,他們都心知肚明。
話音剛落,重宇便道:“夏荷方才早已告訴了夫人。”
原本面無表情的男人,聞言,啪嗒一聲,狼毫掉在了案上,黑色的墨水将上面的圖紙渲染了一片。
男人眼眸微動,往日那份氣定神閑和運籌帷幄的氣勢早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不安和那一直被他強硬壓制的占有欲在蠢蠢欲動...
作者有話要說:
池珉:不許你關心他!
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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