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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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今天是幾月幾號啊？”
喻泱問坐在一邊的連緋緋。
連緋緋還在收拾書包, 其實也就是做做樣子，回去才不看書，裝樣子給爸媽看的。
“你是不是瘋了，”連緋緋轉頭, 因為老師還在講臺上, 哪怕有人是在問題目, 她也不敢說得太大聲，“今天不是你親愛的——魏疏的——生日嗎？”
喻泱啊了一聲，魏疏的生日靠近七月, 所以這裏的時間流速和她那邊不太一樣。
那邊都快九月了。
“那魏疏為什麽會在這裏等我啊？”
喻泱又問連緋緋。
連緋緋：“我哪知到啊, 你是不是在炫耀？”
喻泱還被掐了一下。
她捂着臉一臉無辜, 低頭發現自己的手按在一本粉紅色的筆記本上。
上面寫着日期, 醜了吧唧的字歪歪扭扭——
今天是魏疏生日，我和她約好了，晚自習結束後去拍大頭貼, 不知到蛋糕店關門了沒有。
總感覺怪怪的, 唉主要是下午還打雷了，我不會要和那個傻逼換了吧, 不要啊嗚嗚嗚她會欺負我可愛噠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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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泱：“……”
神經病嗎，到底誰是傻逼啊。
魏疏生日，她以前從不缺席，今年魏疏生日的時候魏疏人還在國外，喻泱還忙着和別人直播間合體。
好像壓根不知到一樣。
而這個魏疏的生日, 我當初有慶祝過嗎？
喻泱一點也想不起來, 她覺得自己好像每次想努力去想一些特定時間的事就會特別困難，好像有什麽在阻撓她一樣。
講臺上的老師走了，底下的學生火速溜號, 喻泱慢吞吞地收拾東西，下個星期好像很久期末考了，考完之後是短暫的暑假。
準高三生沒什麽暑假可言，即便是私立的學校。因為提供了二十四小時空調服務，都可以把學生抓過來學習。
連緋緋艱難地座位擠出去，拍了拍喻泱的肩，“姐妹我先走了哈，祝你□□。”
後鼻音咬得特別刻意，喻泱當然聽得出是什麽□□。
“快滾蛋吧你。”
無論是1字開頭的還是2字開頭的，連緋緋還是一如既往。
教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站在走廊上等人的魏疏才進來。
不少人經過的
時候還要多看她幾眼，畢竟是校草味的校花，雌雄莫辨的美在這個階段的魏疏身上比成熟版的淋漓盡致多了，從她無論如何都很好看的站姿都能看窺見這個人的性格。
真是難啃。
喻泱看她進來，沒好氣地說：“幹嘛進來啊。”
F班的班主任老王是個戴眼鏡的男人，留着小胡子，還特別幽默，老婆是魏疏她們班的班主任，一個身材巨好性格特辣的獨斷專權太後。
魏疏高一下學期轉學過來，就被科普了一堆老師之間的事兒。
她性格不愛說話，但不妨礙別人想和她說話，也沒表現出你和我說話就是找死的樣子，風評反而很好。加上成績優異是個臉蛋天才，那點話少都成了優點。
可能是班主任夫妻風格太迥異，在班級裏的陳設上都能體現出來，喻泱班裏的裝飾都很活潑，不像魏疏班裏全是彈幕式的名言警句，恨不得把人馬上送上戰場。
“又換了？”
魏疏走近了一步，低頭小聲地問喻泱。
喻泱猛地擡頭，唇瓣擦過魏疏的臉頰，她說：“你怎麽這麽快就知到了？”
魏疏：“她會跑出來，而不是讓我進來。”
喻泱嗤了一聲，“把你美的。”
魏疏：“你那打雷了嗎？”
喻泱點頭，“你都摸出規律來了？”
教室裏還有人在，看着A班那個知名轉校生和自己班班花小聲說話，魏疏稍微長了一點的頭發讓她整個人的鋒利感降了一點，也不知到是不是和喻泱說話的神情有點溫柔，讓人覺得氛圍也格外美好。
魏疏：“也不确定”
喻泱覺得煩，“怎麽不劈死我算了。”
一方面又慶幸自己做了準備，一些工作上的事宜都寫在了備忘錄上，還有對那個自己的千叮萬囑。
生怕她的舔狗行為擋了自己要離婚的進程。
“走吧。”
魏疏說，她背着單肩書包，喻泱跟在她身後惡毒地希望這人以後是高低肩。
但又很悲哀地發現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魏疏實在很難挑出毛病，外形無可挑剔，其實比他那個弟弟更适合做明星。
即便此人即将成為自己的前夫，喻泱還是覺得不爽。
她對魏疏的感情太過複雜，占有欲嫉妒心憎恨怨氣等等纏繞在一
起，甚至在夢裏都想和魏疏同歸于盡。
離婚是最體面的好聚好散。
“還拍大頭貼嗎？”
魏疏突然停下來，喻泱一頭撞上她，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說：“大頭貼土死了，不拍！”
魏疏哦了一聲，定定地看着喻泱。
教學樓都快空了，樓梯間也只有她們兩個人，學校會在轉角處放一面儀容鏡。
頭頂的燈都滅了，只有窗戶外的路燈還發出慘白的燈光。
喻泱被看得不自在，別過頭去，“真的很土。”
以十幾年後的科技來說，大頭貼的确是時代的眼淚，可是從前沒有那麽多的花樣，即便喻泱自己也有膠卷相機，沖印也要花自己的零花錢。
她寧願花錢去快速留下痕跡。
可是別過臉就看到了儀容鏡裏的兩個人。
自己和魏疏，魏疏看着自己。
“我想去。”
魏疏的看着喻泱，看着她蓬松的頭發，課間的時候臭屁得用小卷筒卷着，還要塞幾根筆來表演雜技。
A班在對面，但是小賣部在這棟樓後面一點，再邊上就是操場。魏疏偶爾會來買飲料，前面三個班也都往這邊，一個年級一層樓，不少人結伴路過。
魏疏經過F班的時候看一眼窗戶，輕而易舉地就能看到喻泱。
這段時間她常常這樣。
可能是捅破了那層遮掩，反而讓她變得坦率起來，或許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有些渴望一旦放出籠子，就不可收拾。
喻泱非要一雪前恥，讓魏疏追追她。
其實很有趣，只不過那點有趣在這個瞬間也飛了。
又換回來了。
魏疏看着這人眨眼如振翅的睫毛，眼下的陰影，似乎渾身上下都被沉郁籠罩，喻泱有的活力仿佛被十多年的時間差吞噬殆盡。
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伸手，捧起喻泱的臉，眼神對視之間，她看到對方眼底泛起的水光。
喻泱晃了晃腦袋，馬尾都要打上魏疏的臉，“去就去，別這樣！”
她還順帶甩開了魏疏的手，氣鼓鼓地下樓了。
說來也奇怪，面對奔三的魏疏，她反而不敢發脾氣，可能是那個魏疏太深沉，藏着太多的秘密，讓她有種隔着迷霧的不真實感。
在這個對比起來更不真實的時空，喻泱反而放松了。
十八歲的魏疏像可以觸碰的泡影，更像是她幻想中的魏疏。
魏疏看着那個背着書包蹦蹦跳跳的身影，搖着頭下樓。
下過一場雨，地還是濕漉漉的，校門口的公交車站還有人在等車。這年頭音樂手機很流行，學校裏的大部分都跟窮不沾邊，人手一部也不是亂說的。
“去流星廣場那裏拍嗎？”
小喻泱沒在筆記本上提去哪，喻泱回憶了一下，卻看到魏疏搖了搖頭。
她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魏疏坐在她身邊，說：“她說在一個地鐵口邊上的小商場，門口還有沙畫。”
喻泱哦了一聲，倒是想起來了。
公交車開得慢悠悠，南州現在的節奏遠遠沒有十幾年後那麽快。湖濱的公交車慢得能被騎自行車的趕超，風從車窗吹進來，喻泱的劉海被吹起，她眯着眼看着遠處湖岸連天的燈火。
十八歲生日的魏疏，當年我是怎麽給她慶祝的？
還沒追到吧，好像是送了本書還是別的，魏疏也有人給她過生日。
“你生日，爸媽沒給你過嗎？”
喻泱想到虞開荷，虞開荷是個很潇灑的女人，長輩的故事喻泱也是從魏疏更多的是曹美旎那裏聽說的。
一見鐘情，一意孤行嫁到北方，大小姐擺過攤修過表賣過水果也去奢侈品店做過櫃姐，和老公纏纏綿綿，去高利貸那把人拖出來，回去差點沒把魏疏的爹剁了。
男人被□□得服服帖帖，後來一筆賺到，就沒再落魄過，正好趕上互聯網的時代，順風順水，那點計算機專業也算是對口，就這麽風風光光地回老婆老家了。
只不過感情好像也一般，沒曹美旎故事裏那麽濃烈。
也就是坐在一起的時候和睦，喻泱也見過魏疏的爸爸和她差不多大的網紅一起開派對。
不過也是常态，各玩各的，虞開荷還去國外看猛男鋼管舞。
魏疏對此沒發表什麽意見，保持着一個月和父母見一次面的習慣。
“他們有事。”
魏疏一只耳朵戴着耳機，“其實前兩天給過了，就當提前慶祝。”
她看起來完全沒有被父母慶祝生日的高興，轉頭問喻泱：“你想吃什麽？”
喻泱想了想那邊的小吃，“冰粉？芋圓仙草湯？奶油炸蝦滑？”
魏疏：“那都買了吧。”
很多小吃在十幾年後都不見了，喻泱有時候想吃，即便打車去好遠找別人推薦的據說很像的，發現也就是那樣。
回憶裏的味到基本代替不了。
大頭貼十塊錢一組，喻泱全權把控，想到筆記本裏那句“你要是不好好跟我女朋友我拍我就糟蹋你老公”的威脅就無語。
女朋友跟老公到底誰正規啊。
不過說起來也很微妙，十多年前的自己，幼稚天真又無理取鬧，還有一種蠢到沒邊的味兒，喻泱也不想掃興了。
她挑了五個板式，魏疏就站在一邊看着。
她的頭發長長了一點，參次不齊的發尾到脖子，居然也給人一種淩亂感。
這邊長廊燈光比較暗，老板随便撈了一眼，見怪不怪地說你和對象要哪個版式，在喻泱挑的時候又看了魏疏幾眼，才确定是個女的。
魏疏看他欲言又止，說了句：“我同學。”
喻泱在心裏幸災樂禍，心想這又怎樣，女朋友是做不成了。
以後就做同學吧。
掀開簾子，裏面擠得很，喻泱對這種複古特別興奮，上頭了也忘記了要怄氣，拉着魏疏擺造型。
“唉你別動，你也別一動不動啊！！魏疏！！這版你就是木頭！”
“你幹嘛這個表情啊！我是傻逼嗎你這樣看着我，你白長了這張漂亮臉蛋不如給我！”
“我去，魏疏你幹嘛偷襲我，都沒拍到我！！”
喻泱一直在嘀嘀咕咕，很不高興的樣子，魏疏被訓也不吱聲，像極了那個魏疏，在喻泱罵罵咧咧的時候躺平任嘲。
“好了啊，這張就好好拍，最後了！不然全毀了。”
喻泱按下按鈕，屏幕在倒計時。
五、四、三、二、一，“茄子！！！”
喻泱比了個心，在這個瞬間魏疏卻突然轉頭，親了一下她的臉頰。
飛快的，正好被拍到。
喻泱捂着臉，“你幹嘛！！！你這是性騷擾！！”
魏疏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喻泱卻覺得看出了幾分狡猾。
“她說要送我的生日禮物的是……”魏疏點了點自己的嘴唇，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你肯定不願意。”
“所以你就要親我是嗎！！”
喻泱氣得臉都紅了，她覺得自己心跳也
在加速，這其實是她從沒有的待遇。
她格外不爽，心想我十七歲追魏疏追得死去活來，那混蛋壓根不吊我，現在居然反過來了。
可惡。
“她喻泱要送的禮物和我有什麽關系！”
擁擠的空間裏散發着劣質的香薰，成像很慢的極其在她們對峙的時候慢吞吞地吐出成品 。
最後一組，花式比心把魏疏當立牌的喻泱，和最後那個親吻。
喻泱炸了，也不知到是不是惱羞成怒，她轉頭就要走，卻被人抱住。
抱得很緊，魏疏一只手就讓她動彈不得，另一只手悠哉悠哉地點着屏幕，選了新的一組。
“十八歲的生日，和你在一起，我很高興。”
按鈕按下，喻泱被迫擡頭看向鏡頭，定格在微笑的魏疏和氣鼓鼓的她。
一組五張，選的是最貴的那個模板，粉色的愛心滿天飛，還有在二十八歲喻泱看來很土潮的鐳射I love you。
從掙紮到轉身，到微笑，到側臉，最後的接吻。
喻泱甚至聽到了這組vip模板自帶的音效，煙花的聲音，還有甜膩的複讀句式 ，親愛噠，人家只喜歡你。
好惡。
媽的這個魏疏怎麽這麽會親，煩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喻：我不能被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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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慣例捧着碗來求留言~~這個月跟榜單走更新
下個月日更，不過估計也差不多下個月就完結惹
謝謝大家來看我的文！！方便的話去我專欄給俺的預收文點個收藏8（讨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