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昨】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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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周小鵑這個時候比十一年後苗條多了。
她比虞開荷更像個媽媽, 喻泱跟魏疏在一起開始，喻泱就說周小鵑偏心。
周小鵑對魏疏很好，好得有時候魏疏被周小鵑拉起來逛街，都會因為那種親密被人當成親母女, 人過了二十五歲, 和父母的那種牽絆早就被後天的所作所為潛移默化的改寫。
相貌和氣質都随着自己的改變而改變, 只不過有些感情不會變。
她看着魏疏，一開始的時候有些愣神，隔了一會哦了一聲。
好像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
隔了一會一邊切上年糕一邊說：“我還以為我媽騙我呢。”
魏疏在一邊打下手, 鍋裏的水開了, 但是調醬的事情她不會做, 等着周小鵑弄。
“我去了趟外婆那邊。”
其實這種事聽起來實在是奇怪, 但是你從小有一個神神叨叨的親媽，估計也不會太難接受。
周小鵑的父親死的早，就是一海邊漁夫, 靠海吃海的地方, 信這些也不奇怪。
“怎麽要離婚？”
周小鵑看着魏疏把年糕片放進鍋裏，問了一句。
魏疏沉默了片刻, 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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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這麽坦白很突然，但是看周小鵑的樣子，也不是對喻泱跟魏疏的關系沒有猜測。
畢竟聽小喻泱每天巴拉啦地說一大堆我的魏疏多好，也能知到她什麽狀态。
喻泱是個藏不住的事兒的人，父母那麽懂她, 又怎麽可能輕易被瞞住。
只是周小鵑沒想到這倆孩子以後居然結婚了。
上來還一句要離婚。
轉變的太快, 這個消息比魏疏是靠喻泱外婆的那神秘寄語從以後過來的讓她心梗。
“是泱泱提的麽？”
周小鵑問。
魏疏：“不是。”
周小鵑把她推一邊去，“既然你什麽都知到，那就去外面陪着吧, 這裏阿姨來就好了。”
魏疏：“謝謝媽媽。”
周小鵑：“……”
不行，還是覺得很難接受。
喻渝看電視看得很認真，看到魏疏過來，就伸出手，一定要抱着魏疏看。
魏疏看着這張臉，喻渝不讓她看，“我現在好醜。”
魏疏：“哪裏醜？”
喻渝：“不是大雙眼皮，皮膚也不好，身材
癟癟的。”
一個人的身體一個人的嗓，可是肢體語言和情緒都傳達出不一樣的感覺。
魏疏看着喻渝，想的是：“喻泱到底在怕什麽。”
“不是雙眼皮也很可愛。”
喻渝給了魏疏一掌，“可愛就是沒什麽可誇了才這麽說的。”
她說的振振有詞，連電視劇都看不下去了，非得跟魏疏掰扯掰扯可愛的真實含義。
周小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場景，可能是魏疏坦白過了，所以她都按着她的相處方式來。
親密得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樣。
換做早上那個小魏，還要裝一裝樣子，跟喻泱一起扮演一下同學關系。
喻渝這個人格五年級之後就沒再出現，但是周小鵑還是長長做噩夢，夢到她的另一個女兒。
那是一個沉默的孩子，也很乖巧，賣菜的時候也要跟着她，不用像喻泱那樣看到好吃的就停下不走了，而是抓住周小鵑的手，跟着她一起。
好像那些好吃的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麽誘惑力。
實在沒有那個年紀孩子該有的樣子。
人是很難做到一碗水端平的，在兩個孩子感情不好的情況下。
偏心有時候是下意識的反應。
誰都喜歡相處起來快樂的那一個，喻泱很會逗人開心，小孩子的逗很拙劣，卻又很直白。
而每當那個時候喻渝就站在一邊看着。
一開始周小鵑還擔心過這個喻渝是不是先天有疾病，檢查過後才放心。
喻渝死後喻泱一直在生病，臉都沒那麽圓了，呓語都是驚恐地喊着姐姐。
周小鵑不知到發生了什麽，但也能猜到。
在她當初要嫁到南州的時候，她媽就反對，她認為那是媽媽不忍心她一個人遠嫁，說我會常來看您的。
她媽說別來看我。
但是周小鵑還是笑嘻嘻地來了，她是她媽養大的，自然要對她好，哪怕老喻都說我這個岳母實在是有點恐怖。
因為老太太不愛笑，住在老宅，看上去也很陰森，學一些亂七八糟的風水命理，也常常去給別人看陰宅。
周小鵑解釋了一下：“我媽就是那樣的，其實心地好着。”
周小鵑生了喻渝之後，她媽頭一次離開老家，從天津趕到南州看她，老喻的親媽也誠惶誠恐，親家
互相鞠躬，其實還有點好笑。
“生一個就好了。”
她媽說。
老喻也這麽說，但是沒想到一次生了倆。
她自己上班老晝夜颠倒，老喻也經常出差跑生意的。
結果生出來的不是有伴，注定相克。
周小鵑不相信，到最後卻不得不相信。
喻泱變成那樣夜裏老是驚醒，醫生也沒辦法，後來去看病也是常态，醫生說這樣也算好，有些孩子這樣精神有問題，直接被棄養了。
周小鵑抱着喻泱，偷偷抹了抹眼淚。
但是喻泱因為這個事多出一個性格，總是讓人毛骨悚然。
還好老喻人也樂觀，安慰周小鵑沒關系的，反正無論怎麽樣都是女兒。
周小鵑就怕萬一，喻渝的脾氣不好，喻泱如果談戀愛，結婚，突然出來，會不會……
這個問題讓周小鵑提心吊膽了好多年，喻泱從初中開始逐漸恢複，叽叽喳喳地說媽媽我今天怎麽怎麽，初中就有不少小男孩喜歡她，等到高中的時候老喻幹脆把她放到了最近的私立高中。
就這麽一個女兒，成績差點也沒關系，談戀愛不結婚也沒關系，反正養得起。
偏偏喻泱就是跟期望反着來，喜歡一個人也藏不住。
從餐桌上一聲聲的魏疏開始。
一開始周小鵑還以為是個男的，因為這個名字聽上去也不太像個女的。
高一期末考前的家長會，利用晚自習的時間開的，學生可以提前回家，也可以等家長一起回家。
在十二中禮堂裏，周小鵑這種跟女兒一脈相承的學渣自然也聽得昏昏欲睡，好在不少家長和她一樣。
學校也知到很多話枯燥得很，直接來刺激的公布成績。
十二中這個學校，好的很好，差的很差，好在校長不在乎平均分，不然得氣死。
期中前十在整個南州聯考都是排的上的。
這次請了理科期中考前三一個個上臺致辭，估計是想鼓動一下家長和最側邊那群陪着家長的學生。
“這次請高一A班的魏疏同學上臺。”
掌聲四起，學生那邊格外熱烈，周小鵑聽到隔壁的家長說：“這幾個還挺厲害的啊，全市前十，考個名校也不是問題了。”
周小鵑老聽喻泱說魏疏，吃個飯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
擡眼看了看，她坐得不算近，但是兩邊也有分頻能看到。
是一個短發的人，乍一看不就是個男的。
她再看兩眼，才看得出是個女孩。
那身板挺的，整個人的氣質都跟站沒站相的喻泱天差地別，更別提開口的時候，說的比老師好多了。
時不時展眉看一眼，周小鵑還能聽到學生那邊的驚呼聲。
真是久違的學生時代。
如果叫的最響的不是自己女兒就好了。
周小鵑跟喻泱相處起來不像傳統的家長，倒是什麽話都說，她也知到女兒喜歡什麽。
今天喜歡哪個明星帥哥，明天拉着周小鵑一起看電視劇說誰誰誰好帥，買的海報也換的很快。
周小鵑也由着她，所以喻泱也就什麽都說。
但一直沒說她喜歡魏疏。
可是做媽媽的怎麽看不出來。
那個孩子一看就不普通，性別倒不是問題，周小鵑更怕對方太優秀，喻泱喜歡歸喜歡，會因為這種喜歡産生不安。
結果後來看倒是還好。
因為魏疏跟喻泱走得近了，喻泱還把人帶進家裏來。
魏疏個頭就比普通女孩高，老喻第一天還問她吃什麽長大的，又問她以前上學的時候女孩都這麽高嗎之類的。
魏疏很有禮貌，一一回答，喻泱就托着下巴看她，看得魏疏笑了笑。
喻泱被親媽踩了一腳才收回眼神。
周小鵑也是這麽過來的，當然能感覺到魏疏的不一樣。
是互相喜歡就好，總比得不到又推到自己身上折磨自己好。
但是她沒想到以後還是這樣。
“喻渝，吃年糕了。”
周小鵑喊。
喻渝說不過魏疏，這點跟喻泱不一樣，她動了手，整個人要和魏疏拼一把似的，只不過不是動真格的，最後被魏疏抱過來了。
她很信賴魏疏，抓着魏疏的手不放。
也無所謂自己親媽看着，就要魏疏喂她。
新熬的醬，撈起來的熟年糕蘸了醬香，聞上去就味到很好。
喻渝說了一句謝謝媽媽。
魏疏看了眼周小鵑，發現對方轉過身，好像在擦眼淚。
喻泱才不會這麽客氣，只會大喊一聲媽你的醬太好吃了趕緊給我準備多點之類的。
喻泱放不下自己死去的姐姐，潛意識裏營造出了姐姐
。
小的時候兩個小姑娘互相觀察，到底是姐姐，誰是妹妹。
喻渝吃了年糕又去看了電視了，外面是傍晚，魏疏的翻蓋手機屏幕上是顯示是七月。
十幾年前的黃昏。
老喻電話打過來說晚上要和兄弟喝酒，不回來吃了。
周小鵑說：“魏疏啊你還回家嗎？不回家的話在阿姨這裏吃吧。”
魏疏：“好。”
“你打算怎麽辦？”
周小鵑已經回味過來了，她這段時間确實感覺喻泱很奇怪，現在結合魏疏開門見山的那句話……
“你的意思是喻泱也是從……”
魏疏點頭。
周小鵑啊了一聲，“她都二十八歲了啊，你們結婚多少年了？”
“五年。”
“大學畢業結的婚？”
魏疏：“是。”
“之前有發生過什麽事？”
周小鵑看着魏疏，她第一次看到魏疏就覺得這個孩子長得好，喻泱的眼光确實很好。
長輩看人，都先看眼神。
魏疏眼裏的堅定足夠讓她跟同齡人區分開來，而這個多年後她的女兒的結婚對象，好像更添了那種堅毅。
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魏疏：“大二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喻渝。”
周小鵑能看得出來她和喻渝不是第一次相處，那種捏的恰到好處的感覺，連她這個媽媽都做不到。
“辛苦你了，”周小鵑嘆了口氣，“泱泱她就是放不下。”
魏疏搖頭，“阿姨，你別多想。”
周小鵑在做完飯，魚是大清早老喻釣回來的，人不回來也沒魚湯吃。
魚片是魏疏給剔的，刀刀分明，魚肉薄嫩。
周小鵑看着魏疏，不由得想到她媽臨死前說的：“泱泱啊，會遇到好人的。”
其實是貴人，周小鵑去法喜寺也求過一根簽文，大兇都能被師傅化險為夷。
“你女兒會遇到一個貴人，會好起來的。”
所以她壓根不反對喻泱跟魏疏一起，是一個母親卑劣的狡猾。
但是抵不過內心的羞愧。
魏疏像是知到她心中所想，“阿姨，你不用想太多，我喜歡喻泱，所以什麽都不怕。”
“硬要說怕的，也只怕她不喜歡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周小鵑：目前心态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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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朋友約我去法喜寺來着還沒想好哪天去）沉思
感覺喜茶那個江南百景圖聯名的奶茶不錯）希望抽獎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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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首歌《彼個所在》-魏如萱
閩南語+粵語+普通話蠻有趣的，天氣一冷感覺就很适合想人（？紙片人限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