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昨】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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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連緋緋覺得喻泱最近都怪怪的, 具體表現在上課都不和她說話了。

而且老趴着睡覺,作業不寫倒是一個樣,愛臭美的毛病也是一個樣。

晚自習的時候, 她把自己剛開的一包辣條遞過去,然後小聲地問喻泱:“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目光落在喻泱剛吃完的一大包溜溜梅。

喻渝:“……”

這人好欠揍。

喻渝轉過頭,沒理她,連緋緋自己嚼着辣條, 又賤兮兮地湊過來, “喻泱, 你跟魏疏發展到哪一步了啦?”

她想到上次水上樂園,“我覺得你腦子進水以後好像變了個人,但是魏疏對你更好了欸。”

想到這點連緋緋就悲從中來, 自己的感情真的進了水, 反而是喻泱跟魏疏蜜裏調油,吃個飯都要秀恩愛。

喻渝看着一下又在抹眼淚的同桌, 實在無法理解這個人的腦回路。

她最近很累,副人格長時間占據身體依舊有一些反應,幼年時意識尚未完全獨立,反而沒現在這種情況。

另一種答案是, 喻泱要醒過來了。

和當年一樣。

當年傷了魏疏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 喻泱的整個大二到大三的上學期,都是她在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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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疏這個人有令人恐懼的耐心,無論她怎麽無理取鬧,無論她怎麽對她, 依舊很好。

這是一種嚴絲合縫的啃噬,導致再次出現的她也沒辦法裝成從前的樣子。

而且喻泱心裏認定的魏疏的出軌對象是我。

我和喻泱,也是一個人啊。

怪好笑的, 但也很爽。

喻渝轉着筆,她和喻泱的大部分習慣都相同,但是字跡不一樣。

她是喻泱潛意識裏的姐姐,想要害死她的真兇,卻又在關鍵時刻殺死姐姐的那個人。

晚自習也有老師在講題目,F班整體水平很差,吊車尾的車尾氣的程度,但是也有不服輸想要努力的,以至于整個班的氛圍非常奇怪。

連緋緋在抄歷史的大題,喻泱的文綜卷子沒寫完,經緯度算得她的頭昏腦漲,最後眯着眯着眼睛就睡着了。

最後喻渝是被叫醒的。

魏疏站在她桌邊,連緋緋在一邊收拾書包,已經放學了,班裏的人走了一大半,也有看向這邊

的。

“沒事吧?”

魏疏的手伸過來,覆在她的額上,一邊的連緋緋急忙說:“她這兩天都這樣,感覺沒啥力氣。”

說完連緋緋擠了擠眼睛,頗為□□地說:“是不是你們……”

喻渝踩了她一腳,連緋緋我草一聲,“我的新鞋啊!!!你不是人!!”

魏疏替喻渝到了聲歉,把人的書包拎起,說那走吧。

她倆一前一後走出教室,連緋緋一邊哀嚎自己的鞋一邊跟前桌嘀咕:“你不覺得魏疏越來越像個人了嗎?”

“我剛聽她和喻泱說話溫柔死了,她居然是這樣的!"

“喻泱在傲什麽,現在倆人是換過來?我真搞不懂女同性戀。”

“就是就是,不過魏疏太飒了,喻泱能追到好牛哦。”

“爽死她了還擱我這擺譜呢!”

……

晚上有些涼了,魏疏這兩天都騎自行車,她的車停在學校的車棚裏,晚上的學生都跑得特別快,她倆到的時候都只剩幾輛車了。

她倆并肩走着,魏疏察覺到喻渝老打哈欠,“很困?”

魏疏的自行車很大輛,上次連緋緋看到試了一下腳都碰不到地上,覺得自己逼都被卡痛了嗷嗷叫了好幾聲。

以至于每次看魏疏都是一副看到勇士的敬佩模樣。

“你知到的。”

喻渝坐上車,抱住魏疏的腰,“魏疏,她要醒了。”

魏疏嗯了一聲。

“你故意的。”

自行車在放學後的校園騎着,騎出校門,門口路都沒什麽車,夜風吹來有些涼。

秋季校服的外套已經有人披上了,走在路邊三五成群地說話。

喻渝太清楚魏疏的作風了,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因為不理解喻泱和魏疏的親密關系而希望魏疏死掉的那個人格。

她也變了,一次次遍體鱗傷的馴化讓她的棱角都被抹平,伸出舌頭的倒刺都不敢面對魏疏的那種。

況且喻泱這一次的逃避是因為那個紙盒。

那段時間喻渝作為喻泱的痕跡。

魏疏馴服她的痕跡之一。

她以為魏疏會丢掉,畢竟魏疏這個人殘忍又溫柔,絕對的包容之下,是很強的目的性。

她要那個喻泱,哪怕她們是同一個人。

人都是有偏愛的。

讓魏疏一見鐘情的喻泱,不是她。

“你高興嗎?“

晚風吹起魏疏的校服外套,這個軀體裏藏着一個二十九的靈魂,猜不透。

魏疏:“我希望你好好的。”

喻渝抱得更緊了,書包挂在車把,搖搖晃晃的,像是她開化後和喻泱趨同的熱愛。

她們本質上是一個人,分為兩面,都無可避免地被同一個人吸引。

在被無聲細潤的愛浸透之後,兩個面會悄悄轉化。

而她到底還是選擇了告訴喻泱。

我的存在。

“那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自行車穿過好幾個十字路口,魏疏早就熟悉了這邊的路線,非機動車到上和電瓶車擦肩而過,她的聲音像是被風切割後碎在空氣裏,顯得模糊又渺遠。

“你就是喻泱。”

傍晚的時候下過雨,南州很會下雨,加上最近又有臺風登陸,導致郊區連連下了好幾天的雨,天際是不是被閃電劈亮,只不過沒有悶雷滾落。

路面還帶着濕意,現在雨滴落下來,打在十字路口給非機動車搭起來的棚上,聲音格外清脆。

再拐個彎就到家了。

魏疏驀然地感受到腰間環着的手更用力了。

她想轉頭,正好左轉的燈亮,車都嘩啦啦地往前沖,她只好先騎走。

兩邊的燈都很亮,喻泱擡眼,雨滴落下的痕跡格外明顯,在燈下連成絲線,如同她現在的心情。

好亂。

她什麽都知到了,斷斷續續的夜裏醒來,睡在身邊的魏疏。

還有本子上隐秘角落裏的留言。

偶爾的瞬間,她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感覺自己被關進來了一個籠子。

連帶着多年前的被刻意催眠遺忘的記憶都卷土重來。

好像過了一輩子那麽久。

雨聲、鳴笛聲、路邊小店的音樂、剎車聲……

天地間所有的聲音朝她湧過來,唯獨魏疏的聲音,清晰得像是被所有的聲音夾到相迎——

“你就是喻泱。”

喻渝的記憶和她的纏繞在一起,是小學的時候不愛說話的喻泱。

是大二那年歇斯底裏到休學一陣的喻泱。

是換了新裝搗鼓一些獵奇妝效的喻泱。

……

記憶的最獨特之處在于心理暗示。

她從前注意到的漏洞都能自圓其說,包括連緋緋問她為什麽不再搞暗黑蘿莉這一

個風格。

那時候喻泱不太記得,直說不想了。

潛意識地回避那片空白。

她抱得越來越緊,魏疏不得不停在小區門口,明明馬上就要到家了。

魏疏拉開她的手,下車把人也拉下來,“喻渝?”

她的語氣帶着顯而易見的關心,但喻泱之前并不覺得魏疏關心她,在那個荒唐的猜忌之後,她看魏疏,覺得哪裏都是假的。

魏疏的手被抓住,喻泱幾乎是瞬間撲在她的身上,手從校服的外套伸進去,要去看看她身上的疤痕。

她和魏疏結婚那麽多年,魏疏騙她也騙了那麽多年,什麽小時候就有的,害的她還以為是虞開荷家暴魏疏。

結果是我自己搞出來的。

那麽大的口子,多疼啊。

她的使勁地要掀開魏疏的衣服,魏疏不肯,兩個人幾乎要扭在一起,過路的騎自行車的阿姨都回頭看了她們好幾眼。

“你怎麽了?”

喻泱甩開魏疏的手,如潮的記憶讓她整個人的情緒特別崩潰,眼眶裏含着淚水,動作很大。

魏疏抓着她的手腕,最後把喻泱摁進了自己懷裏,手拍在她的背上,“你怎麽了?”

喻泱哇的一聲哭出來,“我是不是很神經病啊魏疏!”

魏疏抱着她,車還停在路上,人卻被喻泱這麽在懷裏還裏面頂給逼到來樹下,被靠着梧桐樹幹,笑着說:“是啊。”

她一點也不奇怪這種轉變。

這些天夜裏的反常她都知到。

很多事情,喻泱自己的事情不是她能完全幹預的。

傳統的療法也很多,吃藥,精神開導,甚至是催眠,當年周小鵑都帶喻泱去試過。

可也有人不藥而愈。

喻泱是一個特例。

她感覺自己很久很久沒這麽抱過魏疏了,記憶裏那個自己抱的不算,十七歲的自己抱過的也不算。

和魏疏吵架決定離婚開始,到底過了多久,她現在也沒辦法算,也算不清了。

她就是很想哭。

我怎麽這麽壞。

我冤枉魏疏,我還……

“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嗎!!”

喻泱擡眼,這一片的梧桐樹上都被綁了燈帶,五彩斑斓的,以至于樹下一個矮個子拽着高個的衣領看起來也沒那麽嚣張。

她的眼裏霧蒙蒙一片,鼻頭都泛

紅。

搞了半天,她醋的是自己,那些情書,給喻渝的四舍五入的也是給自己的。

可惡。

魏疏好壞啊!!

“我不能的,”魏疏抓着那只抓着自己衣領的手,她還很配合地彎腰省的喻泱要踮腳抓,細長的眼眸盛滿喻泱從前不敢确認的感情,“這是你自己的意識。”

是副人格自己的抉擇。

“醫生都叫我不要強行幹預。”

掌心覆蓋在手背上,溫熱傳導,喻泱咬着嘴唇,她知到為什麽不能。

有人這樣出事過,攻擊性的副人格有很強的領地意識,偶爾甚至能吞噬掉主人格。

即便是一個人,但也有微妙的區別。

喻渝那麽危險,魏疏卻把她安撫得很好。

啊……魏疏這個到處開屏的孔雀。

她死死地盯着魏疏盯了好一會,在要松開手的時候聽到一聲大喊——

“喻泱你這個死丫頭!”

穿着高跟鞋的周小鵑從五十米外跑來,似乎是瞧見了這種要打架的趨勢,跑過來的時候鞋還掉了一只。

在醫院向來很注意形象的周小鵑這會也顧不上,把自己的女兒拉開,對着魏疏一陣噓寒問暖。

喻泱:“……”

到底誰是親生的啊。

結婚後這樣,結婚前還這樣說不過去吧媽。

“喻渝,媽媽和你說過的,不要老發脾氣,魏……”

周小鵑苦口婆心,她覺得自己就養了倆女兒,每一個省心的,還是祖宗級別,結果話沒說完,就被抱住了。

“媽,我是不是很讓你操心啊……”

嗲裏嗲氣尾音亂飄的……是喻泱。

周小鵑看向魏疏,魏疏在整理衣領,還點點頭。

順便去扶起倒在一邊的自行車。

路上周小鵑在跟喻泱說話,魏疏聽得斷斷續續的,都是一些母女倆的囑咐。

去醫院檢查之類的。

周小鵑知到現在這個女兒是十幾年後那個,突然小聲地問:“之前聽說你要和魏疏要離婚,是怎麽樣啊?不會是你倆那方面不和諧吧?”

喻泱:“…………”

媽你怎麽這個德性啊!!

作者有話要說:唉我又忘記設置時間了5555

謝謝大家預收俺的下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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