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池慧文和費麗對墨西哥菜不了解,也不怎麽挑食,點菜的任務自然落到曹碧芬肩上。
曹碧芬也不和倆人客氣,認真地詢問服務生有什麽推薦後,點了幾道特色菜。
服務生一離開,費麗迫不及待問:“曹經理,你快告訴我,安總上午找你到底什麽事?”
想起上午的事,曹碧芬不急于回答費麗的問題,轉而看着池慧文,一臉試探的意味,說:“池秘書,你和安總是什麽關系?”
池慧文聞言,心一驚,當即觑着費麗,下意識以為費麗向曹碧芬透露了什麽。
“你看我幹嘛,我可什麽都沒說哈。”費麗連忙撇清嫌疑。
“”池慧文氣結。
費麗的解釋可謂此地無銀三百兩,沒說便沒說吧,被她一強調,反而惹曹碧芬猜疑。
“上午安總和公關組的劉組長說,不管2220號房的賓客提出什麽訴求,甚至精神賠償,都可以滿足他,堅定地否決讓池秘書當面致歉。
說實話,我當時挺震驚的,安總向來公私分明,為什麽在這起投訴中這麽維護你呢?”
“我也不知道。”池慧文不敢坦言和安總的關系,卻也編不出個像樣的理由搪塞曹碧芬。
“哈哈哈行了,我也不傻,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和費麗有着一樣的身份,對這種事情可看得很透徹。”
“什麽身份?”費麗疑惑道。
“我和你一樣,有個喜歡同性的閨蜜。”曹碧芬玩味地挑挑眉。
費麗瞅了瞅曹碧芬,又瞅了瞅池慧文,嘴角偷偷揚起。
她朝曹碧芬擠了擠眼,悄悄豎起拇指,贊賞她心明眼亮,默認自己和她的确是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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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猝不及防打開櫃門,池慧文慌亂之餘,也頗驚詫。
她不知道安總會不會抗拒被別人知道與自己的戀情,想否認,又覺得解釋很蒼白。
驚詫的是曹碧芬的閨蜜也和自己一樣喜歡同性,本以為同性戀情極其稀少,可自己小小的社交圈裏有滿月,有蘇媛,有曹碧芬的閨蜜。
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在身邊存在着,顯得自己并不那麽孤單。
見池慧文垂首不語,明顯不想回應話題,曹碧芬見好就收,不想讓池慧文尴尬。
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她才想起費麗的問題來,遂把目光挪到費麗身上,想了想,嚴肅道:“費總助,你最近表現好嗎?有沒有得罪安總?”
費麗和池慧文聞言,兩相對視,對曹碧芬的問話疑惑萬分。
“安總告我狀了?”費麗小心翼翼問道。她回顧了下自己今天的言行,好像确實談不上表現好,但也不至于得罪安總吧。
“那倒沒有,只是安總讓我重新招一個助理。”
這個消息仿佛晴天霹靂,把費麗打得六神無主。“安總要炒我鱿魚?”
自己兢兢業業奮鬥在工作崗位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安總突然要換助理,讓自己情何以堪。
費麗自問在工作上沒有重大過失,一直謹小慎微,投身于安庭大酒店裏,安總怎麽可以這麽決絕。
白天還擔心安總要辭退閨蜜,結果小醜竟是自己,簡直太可笑了。
自己處心積慮為安總的愛情推波助瀾,好不容易扶正了閨蜜的地位,還指着閨蜜讓自己飛黃騰達,下場卻是被安總棄如敝履。費麗委屈極了,不住腹诽安總不是人,安總沒有心。
池慧文拍了拍費麗的手背,安撫道:“你別亂想,你的工作能力這麽強,安總怎麽可能開除你嘛,也許安總另有打算啊。”
“對,安總說她最近在籌備別的項目,多半工作重心會偏移,也許是擔心顧不上酒店,才又招一個助理進來減輕你的負擔。或者,安總可能準備回安氏集團,想把你一并帶走?”曹碧芬認為這兩種可能性比較大。
費麗想了想,頓時又眉飛眼笑。一定是這樣,安總不可能開除自己的。
前有采購部經理沈國強屢次吃回扣,安總給過很多次機會才勸退他,後有閨蜜池慧文,遭受重大投訴只是記一次大過等處罰。
反觀自己的職業生涯,清清白白任勞任怨好嗎,安總沒道理不要自己的。
安總體諒自己,再招一個助理固然是好,但一想到要和別人平起平坐,費麗難免有點不爽。
她希望安總能帶自己回安氏集團,相較之下,安庭大酒店只是一座小廟,誰不想削尖腦袋擠進大神殿呢。
“曹經理,安總要回集團了嗎?”池慧文問。
“我不确定,只是酒店目前沒有新的發展動向,安總突然說要忙別的項目,我就猜測可能她在忙集團裏的工作。”
池慧文點點頭,心思流轉。剛确立戀愛關系,至今還恍若夢中,又聽聞安總準備回安氏集團,池慧文的心情驀地有些患得患失。
盡管知道安總遲早有一天要離開酒店,卻不願這一天來得太快,尤其當下,在她認為與安總的關系還不夠穩固時,私心想把安總絆在身邊。
她看了眼費麗,想到安總可能有意攜帶費麗回安氏集團,心裏半是羨慕,半是惆悵。
雖說自己也是安總的秘書,但論能力,池慧文深知自己遠遠不及費麗,安總公私分明,肯定不曾想過帶走自己。
從餐廳出來,揮別了曹碧芬和費麗,池慧文獨自走在海濱路上。
夜晚的海濱路仿佛不落幕的展館,依舊游人穿行。
大家吹着海風,游輪披着亮麗的衣裳從海面招搖而過,成為岸上人眼裏的夜景。
游人或高談闊論,或竊竊私語,或興高采烈地拍照,或你追我趕地打鬧。
多半都是成群結隊的游客,偶爾也有落魄的失意人獨自徘徊在海濱路上,像海面上無根的浮萍。
包裏的手機一直很安靜,與往常無差。
池慧文左右顧看,喧鬧的人群把她的寂寥襯托得如此鮮明,她輕聲嘆喟,不禁困惑起來。
以前單身時都沒有這種感受,一個人自由自在,喜歡上安總後,反而感到孤單,說來諷刺。
熱戀是這樣子的嗎?安總鮮少聯絡自己,也不像自己這般,會表露情感,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主動,在希冀。
若非下午在安總辦公室感受到她壓抑的怒氣,池慧文甚至不敢想她會對自己懷揣着同樣的心意。
可是,都在一起了不是嗎,為什麽安總仍然不主動聯系自己,是不善于表達還是根本不想念自己呢?
池慧文掏出手機,帶着一點點小埋怨與滿心的思念撥通安曼青的電話。
安曼青:慧文。(安曼青叫得生澀,分明不是第一次喊這個名字,只是把姓氏摘除出來了而已,總不能再連名帶姓稱呼自己的女朋友吧。)
池慧文:嗯,安總,您在忙嗎?(聽到安總叫自己的名字,剛才心裏的小糾結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甜蜜。
這樣稱呼自己的人有許多,但從安總口中聽到,竟覺得分外動聽。
從稱呼的轉變,可見安總是認真在對待倆人的關系,池慧文喜色浮上眉梢。)
安曼青:不忙。(安曼青掃了眼搭在腿上的氣泡膜,不知不覺已經捏爆了一米長。
哪怕下班後不會再想工作上的事,可來自于安陸汽車的壓力卻像一件隐形的衣物,緊緊裹着她的身體,令她沒辦法放松。)
池慧文:我還以為您在忙,都不聯系我。
安曼青:我聽費麗說,你們晚上有約,所以沒聯系你。你還在外面嗎?(聽筒裏的聲音有些嘈雜,料想池慧文還沒回家。)
池慧文:準備回去了,正要去坐地鐵。
安曼青:好,注意安全。
池慧文:安總,您今天的決定是認真的嗎?
安曼青:我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認真的,但你問的是哪一個決定?(安曼青今天做了很多決定,一時分不清池慧文所指。)
池慧文:就關于我們交往,我我至今還像做夢一樣,沒有真實感。
安曼青:我知道了。
池慧文:您就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安總一句“我知道了”着實讓池慧文困惑。)
安曼青:你先回家,一會再說。
池慧文:哦,那安總再見。
安曼青:再見。
挂了電話,池慧文步入地鐵站,随着下行的扶梯,感覺心情也逐漸茫然。
有時候覺得安總很在意自己,會因為誤會而吃醋,會在工作中公然袒護自己。
可有時候又覺得安總很疏遠,不會主動聯系自己,也不願給什麽回應。
若即若離的态度讓安總的心思變得撲朔迷離,池慧文看不清。啊!安總太可惡了,下午怎麽還有臉說自己的心思費她思量,明明她的心思才難懂好嗎!
這戀愛要怎麽談?喜歡上同性已經很考驗池慧文了,然而戀愛史一片空白的她偏生遇上木讷高冷的對象,池慧文叫苦不疊。
突然不知道成為安總的初戀算不算一件值得開心的事,但凡安總有點戀愛經驗,也不至于在交往中這麽被動吧。
別人熱戀不都是膩膩歪歪的嗎,而她和安總現在的狀态也忒一言難盡了。
作者有話要說:
近期家中有事,此文可能做不到日更了,對一直追此文的朋友們,我深感抱歉。
很感謝各位的擡愛與關注,也希望大家在掃興之餘給我一點點理解與一點點時間,我承諾,但凡我還活着,一定不會讓此文無疾而終。
對于各位的支持,我必将秉持負責任的态度,抽空認真寫完此文。
再次向各位致以誠摯的謝意與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