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曹姐。”

“哎,速度挺快啊,五星好評。”曹碧芬向池慧武豎起拇指,随後回頭朝池慧文說道:“池秘書,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來杯咖啡?”

池慧武正把保溫箱裏的咖啡往桌子上放,聞言,驚詫地掃了眼池慧文。“池秘書”?在自己眼裏柔弱憂郁如喪家犬般的姐姐是安庭大酒店的秘書?

他不禁又打量着姐姐,春風滿面,顯然不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池慧文擺擺手,笑說:“不喝了,早上喝過了。”

“你得嘗嘗這家店的咖啡,保準你喝過之後再也不想喝酒店提供的咖啡了。”

池慧文看了看弟弟,頓了頓,說:“這家店的咖啡确實很好喝,之前小武給我帶過美式。”

“你們認識哦?”

“嗯,是我弟弟。”

“親弟?”曹碧芬滿臉狐疑。

“嗯,親弟弟。”池慧文點頭。

“哦,哈哈這不巧了嘛,世界就這麽點大哈。”

但看曹碧芬的目光來回端詳兩姐弟,池慧武不禁想翻白眼。

不消想便知曹碧芬在想什麽,無非是覺得他的相貌和姐姐毫不相幹。

“曹姐,咖啡都放這了,我就先回店裏了。”池慧武蓋上保溫箱,沖曹碧芬腼腆笑了下。

“好的,辛苦你了。”曹碧芬揮揮手,說:“小武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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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慧武兩手提上箱子,瞅了池慧文一個眼,別扭道:“我走了。”

這一句,是特地對池慧文說的。她輕輕應了聲“嗯”,眼裏笑意盎然。別扭歸別扭,終究是情願說話的,多聊幾回,許就不別扭了。

池慧文給工程部打了電話,幫曹碧芬解決了筆記本的問題,在她的盛情推銷下,被迫拿了一杯咖啡。

目送安總出門,還沒等安總走遠,費麗便迫不及待找何豔秋算賬來了。

她面色不善抱着雙臂,居高臨下盯着何豔秋,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想吓唬新人來着,哪料何豔秋毫無懼色,面對兇巴巴的上司,竟還能揚起笑臉。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費麗的懲治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笑屁!你還有心情笑。”費麗憤憤道:“今天不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完,我就讓你笑不出來。”

“副總,剛才行政部全體同事聯名上書,強烈要求您請客吃飯。”

“why?為什麽?”

“說是恭賀您升遷。”何豔秋如實轉達。

“他們要恭賀我,那不得他們請我吃飯才對。”

“好的,我明白了。”

“不是,你明白啥了?”費麗仍舊抱着手,躬下身湊到何豔秋身前,疑惑道:“嗯?”

“我會替您回絕大家殷切的請求。”何豔秋神色認真。

“”費麗垂下手臂,頹喪地閉了閉眼。自己選的助理,不合心意也先忍着,總不能第一天上班就把人給辭退了,顯得自己格局小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和餐飲部訂位吧,就今晚,記得邀請安總。”

費麗的聲音有氣無力,顯然不是很樂意的樣子。并非心疼錢,升職加薪,請客吃飯,本是尋常的人情往來。

她請得起,舍得請,然而被助理架着請全然是不同概念,這種妥協令費麗很不得勁。

明明是要把人招進來馴的,怎有點出師不利的感覺,喪失了主導權,仿佛輸了人,還輸了陣。

“好。”何豔秋好不得意,兩個酒窩挂在臉頰,若隐若現。

摸魚大講堂得到何豔秋的回複,行政部十分雀躍。

這不是常有的事,往年也就逢年過節,安總才會安排部門聚餐。

會議廳的操練場熱鬧非凡,除了前線部門參賽選手,還有其他部門前來觀摩的員工。

淘汰賽還沒開始,氣氛已經緊張起來,隔離帶将參賽選手圍在操練臺中央,被迫接受圍觀人群行的注目禮,如此一來,便是心态再好的選手也不免露了怯。

會議廳此時正接待着別的商務會議,得虧會議室隔音效果特別好,即使操練場人滿為患,倒也沒有給池慧文造成困擾。

在酒店,尤其一線人員,大多養成了輕聲細語的習慣,整個會議廳不至于人聲鼎沸。

池慧文拿着曹碧芬給的咖啡,在人群裏搜羅安曼青的身影。

環顧一圈,只見費麗和新來的何豔秋自身後款款走來,不見安總。

“池秘書,你在張望什麽?”費麗背着手,擡了擡下巴,明知故問。

“安總呢?”

“好笑,你的人,你找我要?”費麗揶揄道。

“”池慧文不經意看了眼費麗身後的何豔秋,面有赧色,緊接着對口無遮攔的費麗發出眼神警告。

費麗視而不見。

“池秘書,我下來時看見安總有訪客,想必安總不會下來觀摩比賽了。”何豔秋說。

池慧文投去感謝的目光,随即照着費麗的胳膊用力掐了一下,才甘心離去。吃痛的費麗哀嚎一聲,惹來許多關注,失了副總的威重。她側頭瞥了何豔秋一眼,輕斥:“多嘴。”

“她可是老板娘诶。”何豔秋撇着嘴,有點不高興。和老板娘報告老板的動向有什麽問題嗎!副總對老板娘如此無理,安總知道嗎?

“你是誰助理?”

“你。”

費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懶得多言。

還知道是自己的助理,卻慣會擡杠和拆臺,哪有這麽當助理的!

費麗當助理期間,也常有僭越之舉,要麽打探安總隐私,要麽教安總做事,而今,自己也有氣人的助理了,可謂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溫熱的咖啡漸漸冷了,安總辦公室的大門仍然緊閉着。

何豔秋說安總正在會客,池慧文不敢貿然打擾,便坐在工位上,時刻留意着安總辦公室的動靜。

過了許久,一位西裝筆挺,提着公文包的男士才出來。

池慧文攏一攏頭發,目光掃到桌上冷透的咖啡,不想給安總喝了。

想見安總,何必要理由呢。

剛才離開的訪客太匆匆,門也沒關,只是虛掩。

池慧文索性門也不敲,輕輕推開門扇,只見安曼青坐在會客沙發上,專注看着文件。

她輕蹙着眉,面前的桌上放着筆記本電腦,周圍散落着許多文件,似乎有着繁重的工作,渾然不覺池慧文走近。

安曼青頭發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頸,小巧的耳垂上挂着精致的鑽石耳釘。在池慧文眼裏,安總遠比那只耳釘更明豔,更閃亮。

正想吓吓安總,小心翼翼靠近,然而上方的照明給她打了一束陰影,鋪在安曼青手裏的文件上。察覺側目,淩厲的眼神在見到來人後,瞬間溫柔起來。安曼青神情自若看着鬼鬼祟祟池慧文,但笑不語。

當場被抓包,池慧文不滿地嘟起嘴,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安曼青的肩,語氣依稀帶着點埋怨,也不知是懊惱沒吓着安總還是怎樣,嗔道:“我的安總是個工作狂。”

安曼青抓住肩膀上的手,順勢往下拉,迫使池慧文貼近自己。池慧文彎着身,倆人面容貼近,差一點就可以吻上的距離。

兩相對望,彼此眼裏容不下別的東西。

“你像只粘人的小兔子。”安曼青輕聲道。

“哼,你嫌我粘人。”

安曼青轉而捧住池慧文的臉,指尖覆在她微微發燙的耳朵上,問:“你哪只耳朵聽到嫌字了?”

“兩只耳朵都聽到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安曼青無言以對。

但池慧文嬌嗔的模樣實在可愛,不禁捏了捏她的耳朵,以示懲罰。

安總的動作很輕柔,以至于池慧文的耳朵傳來一陣癢意。

她按住安總作亂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生怕自己羞紅了臉,剛好用安總的手來遮擋。

眼神顧盼,兩張臉近在咫尺,呼吸交纏間,安曼青忍不住輕輕啄了下池慧文的唇,拉回理智。

辦公重地,自律自重。

池慧文抿抿唇,意猶未盡,期待安總給她更多親吻。然而安總卻退開了,拍了拍身旁的沙發,不容置疑道:“坐。”

乖乖坐下,看着身前鋪滿桌面的文件,池慧文突然有些過意不去,心知自己已經打擾到安總的工作了。她猶豫了一下,遲疑道:“安總,我還是出去吧,你才好安心工作。”

“不急,我剛好和你談談工作上的事。”

“”親完人家就談工作,轉換得真快。池慧文腹诽:渣女!

“明天例會之後,你再排一場會議,通知副總、營銷部主管及經理、公關組全員、前廳部主管級以上與會。

讨論如何打着安氏集團的旗號去拓展酒店業務,并且構建有效的公共關系。”

“可是你不是不喜歡向外界透露你的背景嗎?”池慧文問。要打着安氏集團的旗號,必然會涉及安總的身份。

“安氏集團這層關系網可以給酒店帶來很大利益,之前低調,是因為我不想去應酬。如今讓費麗當家,應酬誰都是她的事情。”安曼青眼神通透,理直氣壯說:“能給酒店增收又不會給我帶來困擾,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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