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落日餘晖映襯在湖面上,靜谧安詳。
枝頭有歡快的鳥雀,湖裏有自在的錦鯉,還有亭臺那對夫妻和諧相處的畫面,無一不讓池慧文感受到什麽叫歲月靜好。
她如朝露般清澈的眼眸在黃昏映照下,溫潤如玉,看着安曼青,鄭重道:“喜歡。”
安曼青笑,眼裏滿是寵溺。她喜歡就好,不管是半山城島還是這裏,只要她喜歡,都可以是家。
“你有這裏的鑰匙,随時可以住進來。
我不懂對你來說什麽是最好的時機,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是真心的。”安曼青眼神深邃,看着池慧文,說:“我知道讓你等我很自私,給自己冠以身不由己的理由,心安理得成全自己建功立業的野心。”
“曼青”手指搭上安曼青唇瓣,對上她的眼神,說:“不要這麽說自己,那是我喜歡的你啊。”
池慧文喜歡安總心有明燈,逆境勇行。喜歡她抱負高遠,自強不息。喜歡她從容擔當,發憤圖強。她的野心,她的堅韌,她的專注,她的義無反顧,這些品質組成了她的魅力。在池慧文眼裏,她遠見卓識,她英勇無畏,她熠熠生輝。
安曼青拉下池慧文的手,順勢吻了下,問:“不怨我?”
池慧文眼裏淌着盈盈笑意,依偎着安曼青,看着亭臺裏的小夫妻,說:“等你回來後,如果能常常陪我去那個亭子裏,那我便不怨你。”
“現在就可以去。”
“不,不是現在,我要未來。”池慧文堅定道。
并非真正想去亭臺,只是投射一種現世安好的景象,是池慧文對于未來的遐想,是一種美好的寄托。
她想和眼前人厮守一生,像那對恩愛的小夫妻一樣,安穩踏實地過日子。
從朝陽到日落,從初春到隆冬,從青蔥到荼蘼,一直到死去。
安曼青明白,池慧文想要的未來,也是她描繪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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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待她不遺餘力把安陸汽車盤活起來,待她昂首闊步登上安氏集團的首把交椅,她會許她這樣的未來。
這該死的儀式感!在安曼青的注視下,池慧文拿着她給的鑰匙,打開了公寓的大門。門鎖轉動的聲音是那麽悅耳,讓人心情愉悅。池慧文從不曾想過,一把鑰匙也能帶給人心動的感覺。
公寓買得早,那時還不流行指紋密碼鎖,安曼青入住不過三年,也沒想過換,将就住着,畢竟她家在半山城島。而今,看着滿臉期待的池慧文,不禁想,公寓該翻新了。
推開門,池慧文環顧偌大的公寓,恍惚以為進了安總辦公室。
俨然同一種風格的裝潢,冷冷清清,空空蕩蕩,看不出一點溫馨的裝飾。這是家?這顯然是安總的另一個辦公室啊,住在酒店裏都比這裏強吧。
整個房子沒幾件家具,但東西都擺放得很整齊,算是職業病吧。
“不想進去嗎?”見池慧文杵在門邊,一臉迷惑,安曼青忍俊不禁,不用想也知道小兔子此刻在想什麽。裝修的事,看來得盡快提上日程了。
池慧文揚起笑臉,拘謹入內,第一次來,忍不住四處打量。當目光落到客廳沙發時,不由得抿嘴笑了。
一卷氣泡膜靜悄悄放在沙發旁,散着的部分顯然被玩過,已經整片幹癟了,卷着的部分還很飽滿,富有彈性。
宋泰南果然沒騙人,安總真的喜歡玩氣泡膜。
池慧文可以想象安總坐在沙發上牽着氣泡膜玩的模樣,一時玩心大起,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好,牽過氣泡膜,然後俏皮看着安曼青,有節奏地捏爆手裏的東西。
“”安曼青動作一滞,心道糟糕,竟忘了把氣泡膜藏起來。
但看池慧文洞若觀火,怕是知道了什麽,突然被看穿,向來氣定神閑的安曼青也窘态立現。失策了,這下該怎麽挽救自己高冷嚴肅的形象?!
“曼青,這個是做什麽用的?”見安曼青不說話,池慧文可不依,明知故問。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用來打包的?”安曼青強行解釋,萬一池慧文相信呢。
“打包什麽?行李嗎?”
“對。”安曼青走過來,在池慧文身旁坐下,單手撐在靠枕上,面不改色說:“打包行李箱,在機場打包貴。”
“騙子。”池慧文笑倒在沙發上,戳穿她。
池慧文笑起來真好看,唇紅齒白,眼裏閃着光澤。安曼青看着她笑,自己也笑起來,眼神逐漸溫柔。整個房子,因為池慧文,有了溫度,有了歡聲笑語。安曼青想,如果能在這裏裝滿回憶,該有多溫馨。
察覺安曼青溫柔而深情地看着自己,池慧文驀然止住笑,羞怯咬着唇,回望安曼青。
她沒有忘記今天來的目的,安曼青升溫的眼神讓她明白,就趁現在,吻上去,貼上去,自然水到渠成。
遲疑着,醞釀着,掙紮着,還在做最後的心理建設,安曼青卻先一步欺身上來。
不由分說扣住池慧文的後腦勺,一手摟住她的腰,唇便強勢地壓了上去。
瑩潤的唇瓣帶着香甜的氣息,令人欲罷不能,輾轉吮吸,粉舌舔舐,呼吸是熱的,身體也是熱的。
池慧文被吻得喘不過氣,她輕輕推開安曼青,臉色紅潤,迷蒙的眼裏水氣氤氲。
越是這副嬌态,越是撩人,安曼青再度把她束縛在懷裏,吻變得輕柔起來,唇舌交織,纏綿悱恻。
意亂情迷的吻,帶着小心的探索,也帶着不容抗拒的力度。
腦袋缺氧,心口發漲,暈暈乎乎,無法思考,全身毛孔仿佛被打開,會呼吸般,驚起一陣癢意。
空氣中彌漫着對方的氣息和依稀溫度,變得膠着,發酵出醉人的芬芳。
池慧文忍不住逸出一聲嘤咛,瞬間拉回安曼青的理智。
她停下動作,頭抵在池慧文肩膀,幽幽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過了會,安曼青直起身,垂着眼眸幫池慧文整理領口,不敢看她。
池慧文睜着迷茫的雙眼看着安曼青,戛然而止令她倍感失落。
“對不起,慧文,我不該”安曼青斂斂眸,神色複雜。
“我願意的。”池慧文臉上紅暈未褪,聲若蚊蠅,
“我還沒準備好。”
安曼青不谙□□,只靠本能,此前一心專注在工作上,沒來得及了解性方面的知識和技能,到這個節骨眼,也是兩眼一抹黑。
長期吃素的狼,哪怕叼着小兔子也不知道怎麽下口,玩玩就算了。
安曼青向來嚴格自律,對自己要求很高,她斷然不允許在自己一竅不通的情況下和女朋友發生關系,她想帶給彼此更好的性體驗。
再者,她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和人上完床就走,這不渣女嘛。分別在即,一旦食髓知味,又哪堪忍受相思入骨。
綜合考慮,點到為止。
只考慮到自己的心意,卻沒想過安曼青是否願意,聽到她說沒準備好,池慧文很懊惱。
雙手捂着臉,坐正身子,感覺氣氛有點僵硬,一時不知作何反應才能緩解尴尬的局面。
腳趾抓了抓鞋,池慧文木然盯着并攏的膝蓋,連呼吸都變得別扭。
“慧文”
“沒關系,我沒關系的。”
“不是我不想,我只是不會。”如果不是捕捉到池慧文眼裏藏也藏不住的落寞,安曼青絕對不會多作解釋。“但我可以學,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
“”聽到安曼青略帶支吾的解釋,池慧文豁然開朗,依舊捂着臉,卻嗤嗤笑了起來。
被聰明自信的安總真誠地告知原因,并鄭重其事承諾會學習,就真的很好笑啊,擱這談業務呢。
“你笑話我?”安曼青拉開池慧文的手,見她的心情陰轉晴了,心也松泛下來。“不可以笑話我。”
“為什麽?”
“我爸爸年輕的時候也喜歡笑話別人,你看他現在。”
“叔叔現在怎麽了?”池慧文疑惑問。
“他現在已經不再年輕了。”
“”池慧文眨了眨眼,一時沒理解這其中有什麽因果關系,等意會過來這只是安曼青莫名其妙的風趣時,又笑開了。
倆人在沙發上笑鬧着,夜幕星河不及彼此眼中的星輝。
樓下人工湖裏,夏夜詠蛙在月色下放聲歌唱,蟲鳴來喝彩,晚風微揚,送來幽香,好一派和美安居的畫卷。她們聊過往,聊未來,聊當下,聊她們遐想中幸福的本相。她們聊電影,聊詩歌,聊書畫,聊人生感悟和理想。
她們在夜色下暢談,訴不盡的情,說不完的話,好像要把即将缺失的時間都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