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得救 章節編號:6148248

秦朗本就是撐着一口氣,眼前都是白花花的雪花,憑着求生的本能在動而已,上了岸後神經一松懈,就徹底墜入黑暗。

“秦朗!”東方靖被軟倒的秦朗帶的一個趔趄,只來得及将人往身上拉,自己反身墊在他身下。

“唔!”東方靖皺了皺眉,方才泡在水裏又一直處于緊張狀态也沒了感覺,此刻身上各處疼痛一下子席卷而來,他閉着眼強迫自己不能昏過去。想也知道此刻他們的人在找他,要殺他的人同樣也在找。

取出一根暗哨,他拼着最後一口氣吹了一聲,暗哨的聲音像暗啞的氣流,但是在幾公裏外的高空,一只蒼色海東青盤旋着尖嘯一聲,驟然朝他們這方飛來。

“王爺?!”下方急的團團轉的羅鴻驟然擡頭,激動地說:“找到了,走!”431?634?003?

先前那尤姜為了追靖王根本顧不得殺他,羅鴻到底也是暗衛首領,他的武功雖然比不上尤姜,但是在他手上拼死阻擋也能走上百招,尤姜心知自己這件事辦砸了回頭沒法對那個女人交代,他哪裏肯耗在羅鴻身上。羅鴻勉強阻了尤姜半刻就被他一掌擊向其他刺客之後眼睜睜看着尤姜輕功離去。

這也使得羅鴻等人得逃過一劫以活着等到支援他們的兵馬,那些個刺客見勢不好自然逃的逃死的死。

可是等羅鴻他們集合人馬沿路追去卻不見靖王蹤影,這可把他們這些人急壞了,若是靖王有什麽不測,他們有何面目留在世上,自然都得殉主的。現在只能一面盡全力搜尋靖王,一面還得提防有其他宵小跟着他們的路子再行不軌之事。

跟着傳訊鷹的方向,他們馬不停蹄趕到一處河床,此時已經夜幕低垂,這樣偏僻的地方人影全無,幸而江水還沒徹底漲上來,尋着沿岸的痕跡羅鴻才找到躲在蘆葦叢中的靖王兩人。

彼時靖王抱着秦朗已經不省人事,只是身上原本穿的外袍大半蓋在秦朗身上,看到這一幕的羅鴻腳步一頓,目光劃過衣服之後來到東方靖的手上,那只手疊着秦朗的手背,四指交纏握的極緊。

羅鴻低聲吩咐下屬把兩人分開擡至馬車裏,他們一行這才急匆匆上路。

離這裏最近的是一個叫蒼嶺縣的縣城,他們自然住進了縣令府。

蒼嶺縣的縣令名叫馬重珲,此時正戰戰兢兢地侯在門外,與他同站的還有縣令夫人洪氏。此刻夜已深,他們府上卻燈火通明,原因是在他們就寝不久,門房就急匆匆來報說是靖王駕到,他們一骨碌爬起來的時候還懵逼地以為聽錯了。随後反應過來帽子都沒帶正,一路跳着穿好鞋子去接駕,接着看到的就是受傷的靖王一行,更是胡子都要被揪一團下來,若是靖王在他的地上有個三長兩短他頭上的烏紗帽是保不住了。

連夜把府裏的大夫叫起來,還命人把蒼嶺縣有名的幾個大夫都帶來,現在屋子裏整整站了四個大夫,都在商讨靖王的傷勢。

大概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聲音吵到了靖王,東方靖終于自昏迷中醒來。

“秦朗呢?”他醒來的第一句就是問這話,羅鴻上前一步解釋:“那小子,咳……秦朗在外間,還沒有醒。王爺可有哪裏不适?”

東方靖不答只試圖起身,卻痛的悶哼一聲捂住了腰側。

“王爺切勿起身,您腰上的傷剛包紮好,若是動作過猛容易再次撕裂。”一旁的大夫急忙勸阻。

“看過他沒有?如何?”東方靖充耳不聞,仍舊要起身,一旁的羅鴻不得不将外袍搭在他肩上,扶着他起身。

“呃……那公子肩上有箭傷已經處理妥當,只是……”

“只是什麽?”東方靖目光一厲,盯着那老者問。

老大夫被這樣的目光震住,雙腿打顫卻是半晌說不出話,羅鴻見幾個大夫噤若寒蟬,只得開口說:“王爺,秦朗外傷還沒您多。只是,他中的毒十分古怪,幾位大夫只是尋常醫者,看不出是什麽毒,屬下已經千裏傳訊讓秋公子啓程往這邊趕來,想來三日便到。”

東方靖肌肉厚實的胸膛上有兩道刀傷,被衣袍蓋住的後背還有一道,但都沒有腹部的那一劍劃的深,經過江水浸泡,傷口都有一些發炎,沒那麽容易愈合。此刻他唇色慘白,臉龐卻紅的不正常,顯然是發了燒,但他呼了口灼熱的氣仍要站起來往外走,這一番動作下來,白色的紗布又隐隐沁出一絲紅,羅鴻知道王爺是個固持己見的人,只得放棄勸說,亦步亦趨地撐着他慢慢走向外間。

榻上的秦朗閉着眼一動不動地躺着,裸露的肩頭包着厚厚的紗布,一旁丢着一堆帶血的布料,見到這一幕,東方靖眉頭一皺,大夫急忙解釋說拔劍頭時用了麻弗散,此刻秦朗還在昏睡中想必明日能醒。

東方靖聞言點了點頭,之後示意他們離開,大夫們如蒙大赦紛紛謝恩快步出了門。

房間裏這會兒終于靜了下來,東方靖直愣愣地看着秦朗緊閉的眼簾半晌,直到羅鴻忍不住出聲道:“王爺?您傷的不輕,還是先到床上修養,秦朗一時半刻是醒不過來的。”

“……羅鴻。”東方靖眼睛一眨也不眨,目光中有困惑,有質疑,十分複雜。

“是,王爺有何吩咐?”羅鴻走近了躬身應道,卻見東方靖背對着他站在床前半晌不語。

他做靖王的近臣二十來年了,又豈會不了解東方靖的想法,此刻見王爺沒有說話,他揣摩了一下大約也明白了他家主子糾結的心理。

原本怒氣沖沖追去肯定是想抓這小子問罪懲罰的,現在人家受傷了回來,別說懲罰了,還得全力救治。不知爺自己意識到沒有,在他這個近身的人眼裏,王爺已經為秦朗這小子做了很多完全不符合自己個性的事,更別說得罪死了王爺後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之後更是見他這樣反而心疼起他受的罪,擔憂他身上的毒。這一系列的行為,明擺着是不受控制地把人放心尖上了,這真叫個恨不得愛不得的,糾結于胸不知怎麽跟他們這些身邊的人說呢吧。

羅鴻自然不能讓自己主子陷在這樣進退不得的境地裏,他是恨不得把這小子洗幹淨直接送王爺床上圓了王爺這麽久以來的念頭,說不定人一得手,也就沒那麽稀罕了。

斟酌了一下,羅鴻才小聲說:“王爺,這秦朗也算不是無可救藥,至少最後他回頭來助王爺,以屬下之見,暫時可将功抵過,饒恕他不敬之罪。”既然王爺需要一個臺階,那他為人下屬的,就自覺遞上才是。

“嗯。”東方靖總算出聲應了一聲,羅鴻知道自己戳中了王爺的意思,再接再厲地說:“秋公子不出三日便到,憑秋公子的醫術,秦朗的毒應會無礙,到時必會感激王爺,自然就不用再逃……”話沒說完東方靖卻冷哼一聲,也終于自那種糾結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他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嘲一笑說:“他就是頭養不熟的狼,指望他感恩?”

“……”羅鴻閉嘴不言,等着東方靖往下說,果然他繼續道:“不過不管他感不感恩,本王都不想再給他機會了,這次是本王大意,若非……”說到這裏,東方靖一頓,咬了咬牙橫了床上的人一眼。

“一切都先等秋夜白到了再說。陸榮那邊呢?有消息了沒。”

“收到飛鴿傳書,已經過了雲州,還有兩日便到中都了。”

“嗯,他辦事本王放心。”

“王爺還是盡快回去歇息吧,您的傷……”

“無礙。”東方靖低頭看了一眼腹部的紗布,“把本王的折子拿來。”

秦朗醒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坐在另一頭案幾旁靠着睡着的東方靖,手中的折子胡亂地散開落了一半在榻上。他陽剛俊挺的五官寧靜平和,只是眼底有着青影,唇色淺淡,臉上帶着傷後的倦怠。

秦朗忽然有些不願打攪他的沉眠,不過大約是習武人對目光的敏感,東方靖還是在他收回目光前就睜開了眼睛。

他那雙黑的深沉的雙眼對上秦朗的視線,秦朗眨了眨眼,只得出聲:“王爺。”

“嗯。感覺如何?”東方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後半夜他就讓羅鴻下去休息了,他看了會兒折子,又不知不覺得看向秦朗。

他對自己一系列得行為有些迷惘,不解,甚至有些難以置信,先前掙紮在生死邊緣他沒功夫去想,等到夜深人靜,他才漸漸回憶起自遇到秦朗後自己這一路行來的所作所為,第一次對自己産生了質疑,在被那樣作賤後他還能原諒這個人甚至還千方百計地想把人留住。

他東方靖難道還是個癡情種,他的骨氣呢?尊嚴呢?

而更可笑的是,他鐘情的對象對他不屑一顧,幾次三番視他為毒蛇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尚可。”秦朗感覺了一下身體,肩上鈍痛還在,除此之外只是有些微疲倦,并無其他不适。

“嗯。起來用早膳吧。”東方靖收回目光起身收拾。

門外早就候着縣令府的侍女,聽到裏面的動靜就立即活伐開了,跑廚房的跑廚房,端水的端水,秦朗撫着肩頭慢慢坐起身,看着背對着自己換衣服洗漱的東方靖,那股夫妻生活的既視感又回來了。

“王爺,請用膳。”來的侍女羞紅着臉聲如蚊吶,侍女頗有番姿色,一看就是縣令精心找來的,細腰翹臀,眉眼細致,符合這個世界的大衆審美。

秦朗饒有興致地看着,可惜東方靖卻是半個眼神都不給她,低沉的聲音冷淡到了極點,“下去。”那侍女立即浮現泫然欲泣的表情,抹着眼睛出去了。

秦朗臉上立馬浮現失望地表情,東方靖瞥了他一眼,不悅地說:“還愣着幹嘛,還不快起來用膳。”

秦朗慢吞吞地撐起來,一面還嘶嘶呼痛,一面浮上戲谑的笑意說:“小美人哭了,王爺真不會憐香惜玉。”

“你很會是嗎?”東方靖冷下臉問。

“嗯哼~”秦朗想到自己現代的生活,又不好拿出來炫耀,于是只好悻悻地閉嘴。

東方靖背對着秦朗坐下,面無表情地說:“你夠膽子,敢拿本王取笑。”

“是覺得……本王不會拿你怎麽樣?”

秦朗不吱聲,暗道,以前是忌憚的,不過經過這次的事兒後,東方靖在他面前就是紙老虎,他當然開始有持無恐了。

不過他還是不想把東方靖惹毛了,急忙說不敢不敢,轉而專心洗漱,水聲終于阻止了這個話題的繼續。

東方靖夾了一筷子的菜,慢慢的咀嚼着,想着方才秦朗唇邊的笑意,一時間只覺得味同嚼蠟。

【作家想說的話:】

玩了幾天回來感覺骨頭都散架了,天天啥都提不起勁,感覺被掏空了,碼字都碼不動。而且,我好萌向哨文。要美豔向導攻,彪悍又只對攻慫的哨兵受呀啊啊啊。為啥海棠搜不到。難道……得自己産糧?我雙手碼不過來了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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