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我的命在他手上取楚姑娘的畫像來……

柳纖纖皮膚白皙如玉,身材窈窕有致,是四周人羨慕不來的好皮囊。此時她蓮步微移,嘴角也噙着淺淺的笑容,朝二人走來。

不過在不近女色的顧宜看來,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而已。

顧宜擡眸面無表情地看着柳纖纖,而楚潇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見了柳纖纖便笑道:“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柳纖纖回以淺笑,柔聲道:“睡得不錯。不知顧大人和仵作去哪兒了?那麽久都不見人影,該不是……暗自查案去了罷?”

她這話倒沒什麽好意,楚潇欲張口回她,不料顧宜面色陰冷,搶先一步:“我二人為此案焦急,并未查案,而是在房中讨論一二。”

柳纖纖見顧宜發話,也不敢辯駁,只是悻悻地垂下了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眸中卻隐隐有了怒意。

她外表柔弱,內裏卻是個張揚跋扈的料,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碰着了顧宜,又像個軟柿子般癟了下去。

她和男主沈岳一樣,不過是打着正義的旗子做着傷天害理的事情罷了。

楚潇搖首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顧大人,不如去盤問一下丫鬟?”柳纖纖緩和了難看至極的臉色,一張臉又揚起笑容:“定能查出當時給侯爺送水的丫鬟,若不是楚姑娘下的毒,那水就只能出在丫鬟手上了。”

顧宜與楚潇颔首,楚潇倒是想知道,她能整出什麽幺蛾子。

柳纖纖又會如何将最罪強加在自己身上?

一陣風過,三人行在樹影婆娑之間,清風拂面,掠過顧宜的碎發。

前路未蔔,楚潇立于懸崖峭壁之上,離萬丈深淵僅有一步之遙。

就算是救了自己多次的顧宜,也不完全是可信的。

楚潇暗暗去瞥顧宜的側臉。

男人嘴唇微抿,見有人看他,睨了她一眼便又別過頭去。

楚潇輕咳了一聲,移開目光,又專心看路。

“到了,”顧宜來到一間廂房面前,輕咳一聲,“管家說的便是這裏。我不便進去,你們将她請出來罷。”

楚潇踱過長廊,輕輕叩了叩門:“有人在嗎?”

半晌都沒有反應,楚潇心裏一咯噔,又将門敲重了些。

那門依舊沒有開,她眉頭緊蹙,最終還是選擇了猛然推開門。

屋裏有幾張床,卻只有一個女孩子在角落瑟瑟發抖,眼神潰散,嘴中還不住地說着:“不是我殺的人……不是我殺的人!”

楚潇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走進去,朝她伸出一只溫軟的手。

“你可是當時送水的丫鬟?”

小丫鬟連連搖頭,抓住被子的一角,淚如泉滴地哭道:“不是我殺的人……不是我殺的人!”

說罷,她跌坐在地上,抓住楚潇的衣角,哭花了一張小臉,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不斷落下,不住地哽咽:“不是奴婢殺的人啊,還請大理寺明鑒!”

楚潇将她一把拉起來,丫鬟顫顫巍巍地扶住桌沿,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低聲說:“送水的丫鬟确實是奴婢,但……奴婢真的沒有殺人。若是想盤問,那就當着衆人的面問罷,奴婢自證清白!”

楚潇看了看她的手腕,那手腕上有一條長長的鞭痕,已經破了皮,凝了血痂,觸目驚心。

是誰打的?

那人為什麽打這丫鬟?

楚潇溫聲安慰她道:“你莫怕,我們是大理寺和錦衣衛的人,我們只不過是問些問題,你如實回答便好。”

丫鬟猛然擡起頭來,眼眸中閃着冷冽的寒光,啞聲說:“不是奴婢殺的人!你們若要發問,那麽便當着衆人的面對質罷!但奴婢……真的不是兇手……”

楚潇凝眸,這丫鬟說得情真意切,她大概率不是兇手,但她背後,也許有人。

若是有人,那又是誰指使的?

“若是她想當衆證明自己的清白,便讓她去罷,”柳纖纖抱着手臂笑了一笑,“也許她真的不是兇手。”

楚潇心中頓覺奇怪,這丫鬟有些不大對勁,柳纖纖的笑,也不懷好意。

“那便按柳姑娘的辦罷,”楚潇擡眸,眼下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只能這樣辦了,“顧大人,将寧北侯府的人都找來,一一盤問,如何?”

顧宜微微颔首。

***

寧北侯府,前院。

衆人圍在一團,竊竊私語。見顧宜與兩位仵作來了,便一片噤聲。丫鬟仆從們抖得如篩糠,生怕自己的活計出了差錯,也被牽連其中。

顧宜凝眸,面沉如水:“各位,案子緊急,需要找各位問些話。此外,當夜送水的丫鬟需要和各位自證清白。”

人群中開始有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這丫鬟還想自證清白?我倒想看看她是如何自證的!”

——“我覺得,人肯定不是她殺的。一個小丫鬟,殺人作甚?她是有多大的本事,去設計殺兩個人?”

楚潇聽了這些話,只微微皺眉,不再言語。

事情沒有她想得這樣簡單。

小丫鬟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一張小臉憋得通紅,說話也帶了哭腔,一字一句指着天說:“人,不是奴婢殺的。奴婢以性命擔保,奴婢斷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人群中開始有了躁動,伴随着竊竊私語聲,顧宜的眉頭微微一皺。

一人身着素袍站出,頭上沒戴太多頭飾,裝扮樸素,鬓上的釵子微微作響,額上也憑生了出些皺紋。盡管這樣,也掩飾不了她的美貌。她剛剛哭過,眼睛還是紅腫的,很明顯,這是死者家屬。

那女子啞聲道:“我是侯爺的姐姐,老侯爺的大女兒,名喚宋瑩,想說幾句話。”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竊竊私語聲開始變得越來越響,漸漸沸騰了起來。楚潇皺眉欲發話,卻被顧宜伸手攔住。

這女子竟然是寧北侯的親姐姐!

宋瑩用軟帕揩了揩眼淚,卻是鎮定無比地說道:“你要是有什麽話,便說罷。你說你沒有殺人,那又是誰殺的人?”

丫鬟微微一頓,指着天一字一句地道:“兇手是将軍府嫡女,楚潇!”

人群如同炸開了一鍋粥,顧宜将眉蹙得更深。

楚潇的神情一瞬間變得極為驚愕,指尖不住地發抖。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信誓旦旦的丫鬟,這恐怕又是柳纖纖和宋岳搞出的名堂!

她微微側首去看柳纖纖,只見她微露出一抹不明的笑容,并未看她。在這來看,她像是勝利者。

柳纖纖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句:“姐姐不會是這樣的人……”

“楚潇?”宋瑩一張清秀的臉瞬間變得猙獰可怖,她眸中有着滔天怒意,罵道,“我就知道是楚潇這個賤.人,顧大人,你敢不敢把她放出來和我們當面對質!”

楚潇頓時渾身出了冷汗。

他們自然是找不着“楚潇”的,因為她就在這裏。

若是顧宜此時告訴衆人楚潇被關押在大理寺,再将她卸下□□交出去,那她将會重蹈原主的覆轍,被凄然處死!

楚潇的手顫得厲害,她擡眸,正巧對上顧宜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

她與他沒有什麽交集,顧宜對原主的印象也不會太好。他到底,會不會再幫她一把?抑或是,為了躲避麻煩,将她交出去?

楚潇面容上還是勉強保持着鎮定自若,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手心卻是不住地出着滑膩的冷汗。

她的生死,或許就掌握在顧宜的手上。

她阖上眼眸,眼尾已經微微有了泛紅,眼淚像是就要奪眶而出,等待着審判。

半晌,顧宜清冷的聲音才徐徐響起:

“諸位,楚潇如今在我大理寺,若是應你們之意私自放出,本官可擔當不起。”

楚潇睜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一襲火紅的官服,墨發被束起,落下一些沒紮起的鴉發。鴉睫微顫,冷白的皮膚紮眼,正是一副好皮囊。

似乎是覺察到了她的目光,他側首,朝她一瞥,又轉過頭去。

楚潇的眼神依舊驚愕萬分,他終究還是保了自己。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的去信她。顧宜或許是為了公正,或許是出自信任,最終還是選擇沒扔掉她這個燙手山芋。

衆人一見他發話,一片噤若寒蟬,不再議論。

顧宜是朝堂上炙手可熱的大紅人,這些達官貴人們還得罪不起。

楚潇緩了緩心情,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若是危機解除了,她還不知道該如何去報答顧宜。

此時,宋瑩的臉色一瞬間居然變得難看至極,她一張臉扭曲到極致,變得既猙獰又可怖。

她揚聲罵道:“顧大人,你這樣去保楚潇,恐怕是和她有什麽見不得光的關系罷!

她這話說得倒難聽,而顧宜臉色卻不變,淡聲說道:“永定侯夫人,事情還未蓋棺定論,此時私自放出嫌疑人,若是嫌疑人逃跑,陛下問責,你我都擔當不起。”

這宋瑩居然還是永定侯夫人。再原著中永定侯被一筆帶過,楚潇只記得這永定侯長得奇醜無比,并且貪財好色,年齡也有五十來歲,不是良配。

這宋瑩生得如此豔麗,為何又被家裏人許給了永定侯?

顧宜面色冷冷,不怒自威。丫鬟生得矮小,擡起頭依稀能看見他下颔冷硬的線條,他的氣場冷峻,那丫鬟驚懼地向後退了一步。

顧宜嗓音冷冷道:“你說人是楚姑娘殺的,可有什麽證據?

小丫鬟眸中帶了些水汽,嗫嚅地說道:“當時我送完水準備走,卻不料聽見房中的響動。我躲在門後往裏看,發現楚姑娘她……”

“她掀開了蓋頭,俯下.身來給茶水下毒!”

顧宜睨了楚潇一眼。

楚潇應聲站出,朝丫鬟微微一笑:“你說你看見了楚姑娘下毒,可還看清了楚姑娘的樣貌?她先前一直是蓋着蓋頭的,而當時卻摘了蓋頭,你先前沒見過她,應該也看清楚了一二罷。”

說罷,那丫鬟瑟縮得像一只拔光了毛的鳥,顫着嗓子道:“她長得很漂亮……”

顧宜撥了撥扳指,忽然淡聲發話道:“是不是一雙丹鳳眼,眼尾有一顆痣?”

丫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連忙低聲道:“是,是的!”

她這是将顧宜的話當作救命稻草了。

“來人,”顧宜冷峻的面容讓衆人憑生畏懼,說出來的話更讓人瞠目結舌,“取楚姑娘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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