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嫌疑

嬌軟溫熱的身子一貼上來,倪路全身上下瞬間起了雞皮疙瘩,掉落在地上的手機都顧不上了,雙手舉高,深怕不小心碰觸到不該碰的地方,“田、田小姐,你真認錯人了,我真不是你男朋友。你先松開,松開好不好?”

田小姐把臉埋在他胸前哭,“我不松開,不松開,我一松開你就跑去找那個賤女人了!”

這位田小姐一副根本聽不進去的樣子令倪路無奈,也毫無辦法。他試過雙手搭在她肩上把她推開,結果田小姐像是被搶走心愛的寶貝,哭得更凄慘不說,抱得也更緊了。倪路又不敢使勁,最終只能雙手盡量不接觸對方,任田小姐臉埋在他胸前一個勁兒哭訴,索性等她哭累了再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是哭累了,這位田小姐的哭聲減弱,雙手也有松開的跡象,胸口濕了一大片的倪路心知對方這個狀态什麽都聽不進去,便只能捺着性子哄:“哭這麽久,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好不好?”

田小姐睜着一雙哭腫的眼睛瞪他:“你是不是想趁機跑掉?”

倪路道:“不是,我只是去廚房給你倒杯水。”

田小姐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漸漸松開手,嘴裏還威脅道:“你要是真敢走,我就跳樓,上吊,吃安眠藥。”

倪路:“放心,我真不走。”

倪路趁她松懈下來,雙手輕搭在她肩膀上,扶她坐到沙發上,“你先在這坐一會兒,我給你倒水。家裏有蜂蜜嗎?有的話,我加點蜂蜜進去,這樣酒醒得更快些。”

田小姐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臉上,目光有些癡有些散,仿佛倪路真是她那腳踏兩條船的男朋友,她啞着聲提要求:“冰箱裏還有檸檬,我要喝檸檬蜂蜜水,你以前經常給我泡的。”

倪路只得道:“好,那你等一會兒。”

在客廳裏看了一圈,倪路朝疑似廚房的方向走去,路過掉在地上的手機時,他遲疑了一下,可落在他背後的目光有如實質,怕身後好不容易平靜一些的田小姐又崩潰抓狂,他還是沒有撿起手機。

蜂蜜和檸檬都在冰箱裏,蜂蜜檸檬水做法簡單,何況打工這麽多年,又經常在酒吧餐廳工作,區區蜂蜜檸檬水,倪路信手拈來。

只不過地方不熟,光是找東西就花掉不少時間。

但田小姐卻沒喝,她接過去先聞一聞,正要喝時想起什麽,眯起紅腫的眼睛看向倪路:“你是不是也給那賤女人做過蜂蜜檸檬水喝。”

倪路默了一下。他深知面前恐怕有個雷,一跳上去鐵定要炸,想了想,謹慎地說:“沒有給她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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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猶豫了!你騙我!”田小姐“啪”放下杯子,“你每次一要撒謊都會先猶豫一下才說話!”

倪路:“……”

他覺得頭疼。

眼見她又要跳起來,心有餘悸的倪路先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回沙發上,“你先別急,那不喝蜂蜜檸檬水了,我給你弄點別的喝吧,紅糖姜湯好不好?”

“我不喝,我不要!你就是個王八蛋!說謊精!說什麽專門為了我學會蜂蜜檸檬水,結果也給那賤人做了!那賤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湯藥,讓你寧願背叛我,我們在一起都這麽長時間了。我們說好了要結婚要買房,要生兩個寶寶的好好照顧他們長大!結果呢!哇!”

好不容易冷靜一些的田小姐再次放聲大哭。

倪路太陽穴上的青筋一陣鼓動,疼的。

老辦法,只能讓她先哭,哭幹了,說累了,自然就停下來了。

這位田小姐這回是真哭累了,倪路一直安靜陪在她身邊,她哭着哭着就沒聲了,倪路低頭一看,原來是睡過去了。

倪路不由松了一口氣。

倪路在客廳找了張薄毯蓋在她身上,從自己的背包裏掏出紙和筆,留下一張字條,大概意思是他是一名送貨員,來這看見田小姐醉迷糊了,怕她出事進來看了一眼,還使用她的廚房給她泡了杯蜂蜜檸檬水,怕她感冒又蓋了張薄毯,配送的貨品放在門口,叫她醒來記得查看一下。

弄完這些,倪路走出去鎖上門,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他來到這兒到出來,已經過去将近一個小時。

盡管因為這麽一件事浪費掉他一個小時時間,但倪路還是盡快調整了一下心态,在手機上确定客戶已查收,迅速結束這個單子,很快搶下下一單。

之後倪路又接了好幾個單子,都是很正常的接單送貨,細節他記不太清了,差不多五點,他就去了火鍋店,一直待到十一點下班,期間也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

“大概就是這些了。”

等倪路說完,坐在他面前的兩位警察對視了一眼。

警察:“你說你在屋裏待了多久?”

倪路:“差不多一個小時。”

警察:“差多少?”

倪路:“差個五六分鐘。”

警察看着他,眼睛透着探究,“記得這麽清楚?”

倪路:“因為對我們這些跑腿送貨的工作人員來說,時間無疑就是金錢。所以會對時間相對敏感。”

警察:“既然這麽看重時間,你卻耗費一個小時在一個陌生女人身上?”

倪路坦然地擡頭看他:“警官,錢再重要也沒有人命重要。我當時真以為田小姐是昏迷或者生了什麽重病。”

警察:“一個小時就聽她在那抱怨痛哭,什麽都沒做?”

倪路交代:“我還進廚房泡了蜂蜜檸檬水,找了張毯子給她蓋。”

警察:“毯子是哪裏找來的?”

倪路:“就挂在旁邊放置的一張椅子靠背上。”

另一位警察手中的筆在紙上點點,“你說這位田小姐一直在跟你哭訴男朋友的背叛,那你應該有聽見她男朋友的名字吧?或者說,她怎麽稱呼她男朋友?”

倪路頓了下,搖頭:“她一直都用王八蛋來代替。”

警察又道:“你說你還給睡過去的田小姐留了張紙條說明情況?”

倪路:“是的。”

兩位警察不再說什麽,其中一個負責記錄,另一個看着倪路,眼中的光別有深意。倪路被他看得心裏一陣惴惴。

倪路不由問道:“警官,到底出什麽事了?為什麽有人報警說我入室偷盜,還……企圖……”

後面兩個字倪路說不下去。

看着他的警察說:“你說的,和報案人說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倪路:“什麽?”

記錄的警察說:“報案的人就是田小姐的男朋友,他倆的關系看起來并不是你說的正在鬧分手。”

倪路還是兩個字:“什麽?”不過這次的“什麽”,更多的是對自我的懷疑,懷疑自己聽錯了。

記錄的警察放下手裏的筆,拿起旁邊的一個文件夾翻了翻,“田小姐說她放置在房間裏的手镯戒指和耳環、項鏈等名貴首飾不見了,不少還是她男朋友送的,她非常愛惜,且價值不菲。這些首飾發票收據大都還留着,所有被盜的貴重物品加起來超過七萬,另外還有五千多塊現金也被盜了。”

這位警察合上文件夾,“你剛才提到,你進屋時田小姐是穿着家居服醉倒在沙發上。她的口述裏,她昨天睡過去前并沒有穿家居服,醒來才發現自己換了身輕薄的家居服。且衣冠不整,內衣內褲都沒穿。當時屋裏就她一個人。”

倪路腦子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她是不是記錯了?她昨天喝了不少酒,醉得連人都認不清了。很有可能,她記錯了……”

警察說:“田小姐承認她昨天是喝了不少酒,但她說她确定自己醉之前穿的是什麽衣服。”

倪路茫然地搖頭:“不是我做的,我看見她時,她的确穿着一件粉色的家居服。”

警察忽然掀起眼皮,“粉色的,記這麽清楚?”

倪路想說昨天在21樓那間公寓裏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記得清楚,甚至茶幾上啤酒的擺放他都記得,可他最終卻什麽都沒說出口。

警察說:“盜竊公私財物十萬以下,十年往上,猥亵婦女,重則五年,兩罪并罰,你大好的年華基本就在監獄裏度過了。”

“如果你坦白或主動交出所有贓物,認罪态度良好,就能從輕處罰。”

倪路十指相扣,指甲都摳進了肉裏,他的視線與說話的警察對上,面色沉靜:“我沒做。”

警察:“田小姐住的屋子走廊外頭有監控,在她進屋在家,到她男友找上來報警的這段期間,只有你進出過她家。”

過了一會兒,倪路的聲音響起:“我沒說謊。”

倪路這邊已經問不出什麽來,派出所方面只有一段倪路進出過田小姐家的監控記錄,證據不足。

因為倪路是嫌疑人,他們依法帶着倪路對他的所有物品進行過搜查,宿舍裏的,包括他常去打工的火鍋店,那個小小的儲物櫃也打開翻過一遍,別說貴重首飾,帶金屬的東西都沒怎麽看見。倪路的收入消費記錄也被查了,線上線下都被搜查得徹底,根本沒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折騰了将近一天,倪路被放了,但身上還背着入室盜竊、猥亵婦女的嫌疑人身份。

學校的網站上快爆炸了。

有人第一時間爆出與這件事有關的料,詳細得如同親臨現場。

甚至還放出一小段監控拍下的視頻。

不甚清晰的視頻裏頭一道清瘦的身影,視頻內容被調整到以1.5倍速播放,看起來十分鬼祟的潛入門口沒有關嚴的某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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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真:emmm………………小路要一無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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