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來電

“吃的我拿回來了。李密,你夠了,八點了,還不起床!”

推門進屋,許健柏一見李密還卷着棉被窩在床上,放下手裏的早餐就爬床去掀他的被子。

“別別別,老許再等會兒。”李密卷起被子就往床裏縮,“我馬上起,我再給路哥發條消息,這消息太勁爆了!”

許健柏力氣大,上床幾乎趴在李密床上,手伸長去拽他的被子竟一時扯不動,聞言動作還是頓了下,“什麽勁爆消息?”

“老許你還不知道?就咱們學校論壇八卦區裏啊,咱們張主席發了張帖子幫路哥說話!”

李密嘴裏應付許健柏,手指同時在手機屏幕上敲得飛快,迅速給倪路發送一條消息:路哥你要沒時間看也沒關系,我截圖發給你,看标題就夠了,後面回帖的全都是一頭懵的狀态,沒什麽實質內容。後續再有什麽消息我再跟你說。

發完一看時間,不敢再賴床,李密深吸一口氣牙齒一咬掀開被子坐起來,趁雞皮疙瘩還沒起來爬起衣服就往腦袋上套。

一邊穿衣服一邊抱怨:“學校什麽時候才給開暖氣啊,這天都冷成啥樣了,每天起床就跟上戰場似地,要沒有一顆豁出一切的心還真起不來。”

許健柏見他終于肯起床,嘴上刺他,腳上一蹬從爬梯上跳下來,“跟天冷有什麽關系,你哪天起床不跟上戰場似地。”

“诶,李密,你剛說的是真的嗎?”許健柏對李密剛提起的事情還蠻好奇。

“是不是真的你上學校論壇瞅一眼不就知道了麽。”

李密以最快速度穿上衣服跳下床,兩只腳一踩在冰冷的拖鞋上整個人一哆嗦,幾乎是蹦地往廁所方向跑去。

許健柏在他身後喊:“你動作快點,早飯還沒吃,再拖拖拉拉一會兒上課遲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

李密的聲音消失在被關上的廁所門後。

宿舍裏現在除了李密許健柏,還有一個正坐在椅子上套馬丁靴系鞋帶的暨辰,聽到李密的話暨辰動作一頓,但還是把鞋子穿好,褲腳整理齊整了才掏出自個兒的手機找李密剛才所說的那張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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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許健柏招呼他,“暨辰,早飯沒吃吧,我分你一點兒?我帶的不少。”

“不用。”暨辰頭也不擡,手指在手機上劃拉,“我出去吃。”

“那行吧。”

說完許健柏沒再理他。

暨辰從椅子上起來,正往宿舍門外走,這時也剛好翻到了上傳還沒半個小時,卻迅速成為熱貼評論多達兩千,同時被管理員置頂的一張帖子。

看見這張帖子,暨辰眉毛微微一擰,覺得事情有些出乎預料了。

這張帖子标題含标點總共也才19個字,內容更是為零,會引起如此熱度,一個是發帖人本身就具有絕對的話題性,而所涉及的另一個主角,最近這段時間的熱度同樣不低。只不過兩個人受關注的原因卻是兩個極端。兩個本不該有絲毫牽扯的人,如今不但住在一間宿舍裏,關系似乎還可以,以至于,一個人願意公開為另一個人說話吸引火力的程度。

因為閑忻的原因,暨辰沒少在對這場針對倪路的輿論風暴中做推手,買水軍,雇人去人肉倪路的資料公開到網上,引導輿論,從中起到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讓更多不明真相的人加深對倪路的不好印象,意圖徹底抹黑倪路,讓他成為過街老鼠。

他做的這些事情并沒有告訴閑忻,只是和他說倪路為什麽在網上被人罵,因為倪路這個人人品不行,壞事做多終于露出馬腳被人捅到網上。

是的,即便閑忻如今出國在外,暨辰也并沒有跟他斷開聯系,偶爾會打一打國際電話,更多還是通過聊天軟件互發消息。

暨辰聊天一樣和閑忻提起這些事情,閑忻的反應很平常,甚至說有點冷淡,只在暨辰聊起時回“嗯、啊、哦,我知道了”,看起來不太感興趣。暨辰有些奇怪,問他:“閑忻,倪路害你不得不出國上學,他現在落到這種地步,你不開心嗎?”

閑忻過了一段時間才回複:“他會有今天是因為他人本身就有問題不過是遲早的事,可卻改變不了我現在在國外上學的結果啊。”

是啊,倪路被千夫所指成過街老鼠又怎樣,閑忻不還是一個人孤伶伶在異國他鄉求學嗎?

閑忻看起來不想計較太多,但閑忻越是這種态度,暨辰越不想放過罪魁禍首倪路,越想把他往泥潭裏摁,永遠爬不起來那種。

張禹城和閑忻不是從小一塊長大關系很好嗎?

可如今張禹城的所做所為讓他看不明白。

面對把發小逼得轉學出國的人,不說趁人病要人命,張禹城竟然公開在學校網站上幫倪路說話。

且以張禹城的能力,如果他不願意,別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可現在倪路和張禹城同住一間宿舍。

張禹城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想想現在這時間,大洋彼岸剛好是晚上八九點,閑忻應該沒什麽事,暨辰就把他的疑問發過去了。

暨辰:閑忻,我記得你和張禹城從小玩到大,一直把他當哥哥?

過了一會兒閑忻回:是啊。

閑忻:怎麽了,怎麽突然問這個?

暨辰:你這位好哥哥不僅和倪路住一間宿舍,還在網上幫他說話。

閑忻回複得很快:到底怎麽回事?

暨辰把他剛看的那張帖子鏈接給閑忻發過去。

之後閑忻許久不回複。

張禹城來到學生會,剛坐到自己的桌子前手機響了。

來電人是自出國上學後就一直沒有聯系過的閑忻。

張禹城沒有多想,接起電話:“小忻?”

手機另一頭的人過了一會兒才出聲:“城哥。”

張禹城拿下手機看一眼時間,又貼回耳邊,“你那邊現在應該是晚上八點多吧。”

閑忻的聲音再次傳來,“是的,八點零七分。”

張禹城問:“你在那邊還适應嗎?”

“一點都不适應。”閑忻聲音透露幾分委屈和抱怨,“特別想你。”

張禹城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閑忻略等幾秒見他不作聲,又道:“城哥,你在忙嗎?”

“還行。”張禹城拿起筆,在面前的文件上勾畫、簽字,“有什麽事,你說。”

張禹城公事公辦的語氣似乎讓閑忻有些生氣,“城哥,是不是現在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手握住筆停下數秒不動,張禹城說:“是。”

手機另一頭,閑忻還以為自己聽錯,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城哥?”

張禹城繼續說:“小忻,以後如果沒什麽事,盡量還是不要聯系了。”

僅從聲音上聽,完全能聽出閑忻此時氣狠地狀态:“城哥,你說過把我當弟弟,你對待弟弟,就是這樣的嗎?”

張禹城平靜地說:“如果你真有什麽事,我會幫忙。”

閑忻怒極反笑地“呵”一聲。

很快,他又道:“倪路害我被送出國外,那他也別想再在原來的學校讀下去。城哥,你說你會幫我,對吧?”

張禹城一個字寫到一半,停筆,視線停留在筆尖上,聲音很安靜,“導致你出國的這件事情,不是倪路做的。”

閑忻:“城哥,你覺得我會平白無故亂指認一個人?”

張禹城:“這件事與他無關。”

閑忻:“城哥你是在幫他說話嗎?”

張禹城:“這是事實。”

閑忻:“你查過?”

張禹城:“是。”

閑忻:“我不信,那些天就只有這個倪路一直鬼鬼崇崇跟在我和你左右,這些你都是知道的!況且開學那天他還撞見過我們抱在一起!”

張禹城回憶起那天,準确說并不是抱在一起,是閑忻忽然拉住他往他懷裏抱上來,閑忻從小身體經不得磕碰,他怕他跌到習慣性伸手護住他。就在閑忻倒在他懷裏一臉羞澀朝他看來,臉也漸漸湊上來時,不遠處傳來動靜,他擡頭一看,只見矮牆上翻下來一個瘦高的身影。

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張禹城會和閑忻一樣,第一個懷疑倪路。

畢竟他與閑忻看起來極是親昵,容易引人誤會的一幕,只被倪路撞見過。

但現在,張禹城已經把倪路完全排除在外,不僅僅是因為确認他沒有作案時間,還因為認識愈深,越深刻清楚,倪路不是這樣的人。

張禹城對閑忻說:“總之,這件事不是他做的。”

閑忻聲音都尖銳起來:“那會是誰!我和你甚至不算是正式開始就有人察覺并一直偷拍,除非那人一直在盯着我們,否則不可能!”

張禹城依舊平靜:“我還在查。”

說完,卻從閑忻脫口而出的話中,張禹城一瞬間想到一個可能性,濃密的眼睫毛幾不可察地一顫。

“城哥,你在幫倪路說話,在為他推脫,你根本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會無緣無故去幫一個毫無幹系的人說話。”閑忻的聲音裏透露一份失落、委屈,“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身邊到底都發生了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以後的生活是不是我也不能參與?城哥,我不要這樣……城哥,我想回去……我想回去……”

說到後來,閑忻的聲音發顫,漸漸哽咽。

張禹城的視線無喜無悲地落在紙上,始終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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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真:以為過節就輕松了,no!no!no!no!no!

來,你們告訴我,這個假期你們趕了多少場宴席?

我的小錢錢啊啊啊啊啊啊!

宴席的邀請一直排到了八號,假期的最後一天,我能說什麽!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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