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真是郎情妾意

面對易水的感嘆,邊邑并沒有給出任何回複。

他掃了易水一眼,之後問她:“還有別的事兒麽?”

“沒有了,謝謝你。”易水搖了搖頭,道了聲謝之後就離開了。

她還是有點兒眼力價的,邊邑剛剛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煩,她如果再盤下去,他很有可能會生氣。

反正她已經知道醫院的地址了,下午下班之後親自過去看看就好了。

……

開工第一天,易水的工作就是常規的那些事情,下午五點半就準時下班了。

從公司出來之後,她開車去了安康醫院。

安康醫院距離藝電不算遠,只是下班的時候略微有些堵車,十幾分鐘的車程開了二十多分鐘才到。

易水将車停在地下停車場,然後坐電梯到了十一樓,找到了許煙歌所在的病房。

許煙歌住的是單人間,看到病房門口挂着的“vip”門牌時,易水多少還是驚訝了一下。

安康醫院,一個普通床位都要排好久的,何況是vip的。

易水走進病房的時候,護士剛剛給許煙歌量完體溫。

“嗯,現在退燒了,今晚再打點滴穩定一下,沒什麽事兒的話就可以出院了。”護士将溫度計收起來。

許煙歌點了頭。

護士看到易水過來之後,就退出去了。

許煙歌也沒想到易水會來醫院看她,按理說,她生病的消息應該只有邊邑知道。

難不成……是邊邑告訴她的?

這麽一想,許煙歌胸口堵得慌。

易水走到病床前,一臉擔心地看着許煙歌。

“現在好點兒了麽?”許煙歌能從她的表情看出來,她是真的在關心自己。

老實說,像她這種多年沒有朋友的人,突然出現一個人這樣關心她,她很感動。

“嗯,已經退燒了。”許煙歌簡單和易水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你工作忙也要注意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呀。”

易水想起來之前在公司聽到過的那些話,可想而知,許煙歌工作狂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

“嗯,知道啦。”許煙歌朝易水笑了笑。

過後,她開始轉移話題:“這次過年過得怎麽樣?”

“還可以吧,回家跟我爸媽一塊兒過的。”易水笑着說,“好些年沒回家過年了。”

“是啊……”許煙歌的眼神有些飄忽,“跟爸媽一起過年,肯定很幸福。”

可惜,她已經沒有爸媽了。

想到這裏,許煙歌難免有些傷感。

人在生病的時候,意志力也會比平時薄弱。

其實平時她并不會像現在這樣多愁善感。

“嗯,臨走的時候給我帶了一堆東西,吃都吃不完。”易水笑着說。

看着易水臉上露出的笑容,許煙歌真的非常羨慕她。

她羨慕每一個有家的人。

“對了,”許煙歌回過神來,“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早上到公司,聽到大家說你好像生病了,我有點兒擔心,所以就去找老板打聽了一下情況。”

易水并沒有隐瞞許煙歌,直接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她聽:“是他告訴我你在這邊的。”

說到這裏,易水笑了一下,“沒想到他對下屬還挺關心的。”

聽完易水的話以後,許煙歌抿着嘴唇,很長時間都沒有回話。

對下屬挺關心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根本不會高燒不退到住院。

想起來三天前發生的那件事情,許煙歌只覺得心口一陣揪痛。

……

邊家有傳統,每年過年的時候,一大家子人都會聚在一起。

邊邑的父親有一個親哥哥。

邊邑有一個堂哥,叫邊政。

邊政子承父業,現在也在部隊待着,每年回家呆不了幾天。

比起邊邑,許煙歌跟邊政的關系更好。

許煙歌第一次見邊政的時候,就很喜歡跟着他玩兒。

邊政和邊邑不同,他沒有邊邑那麽大的脾氣,對人很溫溫和,也不會瞧不起她。

許煙歌一直覺得,邊政能給她一種大哥哥的感覺。

她迷茫的時候,邊政可以給她很多建設性的意見。

但是,她對邊政從來就沒有男女之情。

邊政對她也是同樣的态度。

許煙歌在邊家過得很壓抑,如果不是有邊政開導她,她的日子不會這麽順暢。

後來邊政去了部隊,許煙歌和他的聯系也越來越少,每年只有過年的時候能見上一面。

每次見面,他們兩個人都會單獨坐在一起聊很長時間,這一次也一樣。

當然,邊政最關心的就是她和邊邑之間的進展。

他問的問題,幾乎都和這個有關。

“你和邊邑最近怎麽樣?”

“老樣子吧。”只有在邊政面前,許煙歌才敢露出苦笑,“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讨厭我。”

“不要委屈自己。”邊政對她說,“你可以試着喜歡一下別人,叔叔嬸嬸他們會理解你的。”

——邊政不止一次這樣勸過她了。

但是許煙歌永遠都過不去自己心裏那一關。

她欠邊家的,這個人情永遠都還不清,怎麽可能忤逆他們的意思。

這些話,許煙歌也只跟邊政說過。

因為她知道,邊政不會說她沒良心。

對于許煙歌來說,邊政是哥哥,是知己。

那天她實在太難過了,說着說着就紅了眼眶,邊政為了安慰她,擡起手臂摟住了她的肩膀。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邊邑過來了。

當時許煙歌整個腦袋都炸了,完全忘記了反應。

明明問心無愧,可是她卻總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

“行啊,郎情妾意的。”他站在對面,抱着胸口,毫不留情地嘲諷他們:“我要是不過來,你倆這會兒該親上了吧?”

“邊邑,你想多了。”邊政自然是不會看着邊邑這樣誤會她的,主動站出來解釋,“我們只是聊聊天。”

“放屁。”邊邑根本不信,他看着許煙歌,冷笑:“怎麽着,覺得拿不定我了,嫁給他也挺不錯的,是吧?”

“沒有,你誤會了。”許煙歌很平靜地回了他一句話。

說完之後,她側過頭看了一天身邊的邊政,眼底寫滿了歉疚。

早知如此,她就不會單獨和他聊天,平白無故将他牽扯進這場是非裏。

邊政對許煙歌的心理歷程了如指掌,看着邊邑這麽對待許煙歌,他忍不住替許煙歌鳴不平。

“邊邑,她是你的未婚妻,你不信任我,也應該信任她。”

“未婚妻?”

聽到這三個字之後,邊邑臉上的笑更加諷刺了。

“我可不喜歡這種到處勾引人的未婚妻,娶回家給我戴綠帽子麽。”

“對不起。”許煙歌很誠懇地和他道歉。

可惜,他根本不接受這一套。

她原本以為道歉過後會好,誰知道邊邑卻更加生氣了,直接當着邊政的面兒将她給拖走了。

許煙歌被他拖回了他的公寓,她能看出來他很生氣,一路上飙車回來的。

許煙歌垂着頭,心跳得很快。

回到家裏,他直接拽着她進到浴室,打開冷水就往她身上沖。

她當時整個心都涼了。

他之前生氣的時候确實喜歡折磨她,但是這麽過分,真是第一次。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離邊政遠點兒?你聽不懂人話,嗯?”

他一手握着淋浴頭,一手捏住她的下巴。

冷水沖在身上,許煙歌的身體不自覺地發抖,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我也說過很多次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的想的那樣就抱在一起了?你特麽是不是很喜歡吊着男人,看他們為你要死要活的?”

她的解釋不僅沒有讓他消氣,反而徒增了他的怒火。

許煙歌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說什麽都是徒勞無功,最後索性放棄了解釋。

邊邑生氣得不行,将她摁在冷水下面沖了半個多小時。

後來她高燒到昏迷,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

那天之後,她沒再見過邊邑。

……

想起來這件事情,許煙歌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易水察覺到她的變化,有些着急,說着就要去找醫生。

“沒事。”許煙歌及時攔住了她,勉強扯了扯嘴角,“現在好多了。”

“真的沒事兒麽?”易水還是不放心。

“嗯,沒事。”許煙歌再次點頭。

連着确認了兩次,易水才放下心來。

**

接下來十幾分鐘,她開始跟許煙歌閑聊。

其實她們兩個人都不是那種擅長找話題的人,可是每次坐在一起的時候都能聊得很和諧。

和易水聊了一會兒以後,許煙歌的狀态緩和了不少。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聽到動靜以後,易水和許煙歌同時扭頭看了過去。

看到邊邑的時候,她們兩個人都愣住了。

不同的是,易水是因為驚訝,許煙歌則是因為想起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燒退了?”

邊邑徑直朝着許煙歌走過來,在病床的另外一邊的停下來,擡起手來摸上了她的額頭。

一點兒避諱都沒有。

他的手碰上來的時候,許煙歌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在易水面前做出這樣的舉動。

他不怕易水誤會麽?

易水看到這一幕也非常驚訝,再聯想一下之前邊邑那麽熟練地說出醫院病房的地址,她突然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這兩個人……關系好像不簡單。

“好了,謝謝關心。”

許煙歌往後挪了挪身體,想要躲開邊邑的觸碰。

邊邑感覺到了她的抵觸,嘴角勾起,故意說起了暧昧不明的話。

“躲什麽躲?你身上還有我沒碰過的地方?”

“咳、咳咳……”

易水原本想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聽到邊邑這句話以後,她一個沒留意,嗆到了。

許煙歌不懂,邊邑為什麽要在易水面前說這種話。

按理說,他對易水感興趣,應該不會當着她的面兒和別人怎麽樣的。許煙歌有些頭疼,她突然覺得自己完全看不透邊邑內心的想法。

易水看看邊邑,再看看許煙歌,怎麽都覺得自己多餘。

活像一盞電燈泡。

“那個……我先走了,你們聊哈。”易水站起來,和他們兩個道別:“煙歌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說完這番話以後,易水就趕緊走了。

許煙歌看着她的背影,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

易水離開以後,許煙歌才将視線收回來。

她瞥了一眼旁邊的邊邑,然後陷入了沉默。

“你這是在跟我發脾氣?”邊邑對許煙歌的沉默非常不滿。

“……”面對他的質疑,許煙歌依然選擇沉默。

“跟你說話沒聽見麽?聾了?”邊邑的脾氣更大了,質問的同時一手捏住了她的肩膀。

“我哪裏敢。”許煙歌垂眸,淡淡地回了一句,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