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陷阱與獲救

“小恺——小恺——”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在喊我,那聲音像是五哥的。

緩緩睜開了眼,發現自己還躺在菜窖裏,頭頂的窖口處空無一人。

唉,一定是幻聽了……

“小恺,你在哪?小恺——”

诶,好像真的是五哥在叫我!

我趁他停止呼喊時,提了一口氣忍着痛喊了一聲:“這兒……”

我雖然使了大力氣來喊這一嗓子,可是聲音還是小的可憐,細如蚊吶。

讓人驚喜的是,我竟然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我……在這兒……”我再次艱難地說了一句。

很快,一個人影出現在窖口處,“小恺!”

我的眼淚瞬間就止不住了……剛才一定是做夢了,五哥怎麽可能不管我呢?

“你等着,我去搬一把梯子過來!”他說完轉身走了。

我急得想讓他別走、想伸出手阻攔他,可我根本動不了!

求求你,一定要回來……

在我艱難的等待中,五哥終于再次出現,我吊起來的心得以落回了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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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被我砸壞的那把梯子拽了上去,放下另一把好的後,順着梯子走了下來。

“小恺,你怎麽樣?”他蹲在我身旁,急切地問道。

我很不好,全身都疼,一動也不能動……可我覺得我不能讓他擔心,便輕扯嘴角沖他笑了笑,只是眼睛有些不争氣,淚水又順着眼角淌下來了。

“我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說着,他在我的腿骨上一寸一寸地摸着,“遇到特別疼的地方就哼一聲。”

他語氣很溫柔,神情是掩飾不住的擔憂與焦急,一想到自己剛才因為一個夢就懷疑他,我有些慚愧。

他檢查完我的腿和胳膊,輕輕掀起我半邊身子,将手伸到我的身下,沿着我的脊椎一路摸了下去。

全都檢查完後,他松了口氣,甚至擡手擦了把汗,“還好,沒有傷到骨頭……”

聽他這麽說,我也安心了不少。老實說,我剛才一直擔心自己的脊椎摔斷了,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來,我先背你上去!”他将我慢慢地扶起,然後将我背在身上,一手緊緊攬住我,一手用來攀爬梯子。

終于出了菜窖後我才發現,這裏除了一面有一趟房屋外,其餘地方均是田地,而這菜窖就在這趟房屋的後面,顯然是這家原有的。

奇怪了,我明明記得這一片也全是房屋來着,不然我也不可能對着空無一物的地方跳過去呀!

對了,胡長河哪去了?

可能是因為腦袋終于得以朝上了,呼吸順暢了不少,說話也容易起來,“五哥,有看見,狐仙嗎?”

五哥答道:“沒有,我們先離開這,它會找到你的。”

上了車後,五哥直接拉着我去了醫院。

一頓拍片檢查後,得出的結果和五哥一樣,骨頭基本沒有大礙,只是因為摔得有些重,內髒受到些微的沖擊,住院觀察一天,如果內髒沒有出血的情況,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護士過來給我打針時,看了眼我的額頭,問道:“腦門兒破了嗎?待會給你處理一下!”

腦門兒?沒破呀!噢對了,胡長河将血抹在了上面。

五哥在一旁說:“不用了,沒破,一會兒我給他擦一下就好。”

等護士走了後,病房裏就剩我和五哥兩人了。此時已經是半夜了,屋內和走廊裏都很安靜。

“五哥,我好像中邪了……”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一遍比較好,畢竟五哥懂的多,我想不清楚的地方,或許他知道是怎麽回事。

“要是累的話,就明天再講。”他坐在我的床邊,輕聲說道。

“我還是現在說吧,不然睡不安穩。”

見他點頭,我便從胡長河突然表現異常開始講起。講到一個人影出現後又離去時,我突然停了下來。

我突然覺得那好像不是一個夢,因為那感覺太真實了,我記得自己當時都急哭了。

五哥見我停了下來,輕輕追問了一句:“想到什麽了?都跟我講講吧,這事确實很奇怪!”

我看了看他,有些猶豫,将那個人影和後來五哥出現時的情景對比了一番,覺得那肯定不是五哥,便将那事也講了出來。

五哥聽後不由地皺緊了眉頭。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當時,除了我們倆,确實還有別人在那附近。”

聽我講完後,他又講起了他的遭遇。

他在那一趟房屋裏發現有人施過法術的痕跡,由此聯想到最近的鬧宅事件可能是人為的。後來他發現窗外有黑影閃過,頓覺不妙,但是沒有急着追出去,而是往我所在的房屋跑去。可是他卻沒有找到我,而且怎麽喊我都沒有答應,他怕我出事,便開始四處尋我。後來實在找不到,他用精血在手心裏畫了一道符,因為以前他曾用精血在我的後背上畫過符,所以可以借此建立一點感應。他便借着這點感應,找到了村子盡頭——也就是那一大片田地。

但是,那窖口很小很隐蔽,不走近根本難以發現,他在那裏轉了幾圈都不見我的蹤影,後來聽到一聲很輕微的聲音,才循聲找到了我。

五哥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将整件事情分析了一下。

首先,胡長河認識那個動物一樣的黑影,出于某種目的,所以在我的額頭上抹上了一點精血避免我被邪祟上身,便追了上去。

其次,我喊五哥時,五哥沒聽見,我過去找他也沒看見他,可那時五哥分明就在那趟房屋裏沒有離開過。所以,我當時應該是中了某種幻術了。以至于,我往前跳去時本以為是跳到前面的房頂,結果卻是跳了個空,掉進了菜窖裏。

再次,我聽見的那聲“小恺”從時間上來看應該不是五哥喊的,而是某個人或仙模仿的。而我聽見的那聲東西摩擦的聲音,應該就是那人打開了菜窖口的蓋板。所以,那人是故意把我往那裏引的,他就是希望我能掉進陷阱裏。

“他們是不想我們查這件事嗎?”我問五哥。

五哥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但我總覺得不像,因為他們可以趁我們走後接着作亂,沒必要跟我們硬碰硬。”

那為什麽要算計我?我想了想,随口說道:“會不會是黃家的人……”

五哥嘆了口氣,說:“說不好,等狐仙回來先問問它是怎麽個情況吧!”說着,五哥忍不住數落了一頓胡長河,埋怨它撇下我跑了,說要不是它不在,我也不會被迷了五感還因此受了傷。

我倒是并不怪胡長河,它一向冷靜,這一次一定是事情很嚴重它才會急着離開,不然它是不會撇下我不管的。而且,它走之前還将珍貴的精血留給我一滴,沒有這血的庇護,我恐怕真的會摔斷骨頭。

跟五哥聊了一會兒後,他便讓我趕緊睡覺,有什麽事等明天再說。見他要關燈,我急忙阻止了他,他問我怎麽了,我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有些難為情地問他,能不能離我近一點。

這一晚發生的事,确實讓我害怕了。此時胡長河不在,我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他了。

他怔了一下,随即輕輕笑了笑,然後将另一張床搬到我的床邊,才關燈上了床。

感覺到他就在身邊,近到能聽見他的呼吸,我才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直到我出院胡長河也沒回來。

五哥帶我回家後,讓我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什麽都不許做。

因為大夫讓吃清淡的食物,晚上他便給我熬了粥。我吃了一口,忍不住笑着問他:“五哥,這就是傳說中的‘黑暗料理’吧?”

他頓時一窘,幹笑着說:“那啥,一不小心煮糊了……”

這得是糊了多厚的一層,才有這麽大的糊味,而且還有黑色的碳化物。

我一邊吃着粥,一邊說:“煮粥時你一定沒有攪動。”

“啊,還需要攪動啊?我以為多放點水就可以了……”

我将空碗遞給他:“再來一碗吧。”

他一驚,忙問我:“別吃了吧,再吃壞了肚子!”

“沒事,只吃一碗怕半夜會餓!”

他做的東西恐怕也就我能吃得下了,因為我很尊重他的勞動成果。

半夜時分,我突然覺得右肩一暖,睜開眼睛一看,一個白色的小毛團正趴在我的頸窩裏。

原來是胡長河回來了。

我仔細看了看它,見它皮毛光滑幹淨,頓時放下心來,再次入睡。

隔天早晨,五哥聽我說胡長河回來了,當即用紙符開了眼,問它那一晚出了什麽事。

胡長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将頭埋進蜷縮的身體裏,繼續睡覺。

五哥有些生氣,沖它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小恺差點沒命?你就這麽保護他的?”

胡長河身體一僵,随即擡起頭來看我,眼神裏的詢問之意一目了然。

知道他們倆都是為我好,我自然不希望他們倆發生争執,所以趕緊打圓場道:“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摔了一跤……”

五哥見我避重就輕,更是來氣,指着我說:“你都從房頂掉到菜窖裏還只是摔了一跤?連動都不能動、話都不能說,你忘了?”

“我這不是沒事了麽?你就別再跟它生氣了,它這是第一次這麽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走過去,給五哥捋着後背,希望順便能把他的火氣捋下去。

他吐了口氣,語氣終于轉好了點,問胡長河:“到底是怎麽回事?”

胡長河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自己的私事。”

言下之意,是不想我們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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