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滅殺
就在我的身體被惡鬼操控做出了不雅的舉動時,五哥撲了上來。
“別碰他!”五哥直接抓住我的兩只手腕,将兩只手從衣服裏拽了出來。“有種你給我出來!”
“本來還想給你看場好戲的,既然你這麽不識相,那現在送你歸西好了。”我的嘴一張一合,說出了令我驚悚的話。而我的雙手猛地一用力便從五哥的手中掙脫出來,接着便掐向了他的脖子。
五哥!我急得暗自大叫一聲,希望他能躲開。
五哥反應還算快,見雙手伸向他時便掐住了手腕,可是,他的力氣明顯要小一些,我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慢慢伸向他,最終掐住了他的脖子。
就在我的眼前,就用的我的雙手,五哥被扼住了脖子!
“小恺,醒醒……”五哥望進我的眼底,艱難地說出口。
我醒着,我一直醒着,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都快急哭了,可不管我怎麽急,我的身體都不聽使喚。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我他媽的應該怎麽辦?
五哥的臉已經泛紅了,明顯是氣息受阻所致。他用力去掰那雙手,可那雙手卻越掐越緊。
再不想想辦法,五哥就沒命了!康恺你這個笨豬快想想辦法,你他媽再想不出辦法就害死五哥了!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對了,聽五哥說過對付鬼壓床的辦法,雖然現在是鬼上身,可我必須試一試,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我試着用舌尖頂着上腭,可是舌頭根本不聽使喚。沒辦法,先默念咒語吧——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別的咒語我都不會,只會這一句。我反複默念着,希望能對那鬼有些震懾作用。
“你給我安靜點!”那鬼的聲音突然在我腦海裏響起。
偏不!你越不喜歡聽越說明你心虛,老子非要一直念下去!
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再不停下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麻痹,老子怕你啊!等把你趕出去,看我們怎麽收拾你!
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你再念……”
他話說到一半時,我突然間感覺到舌頭的活動了,也就是說我終于與自己的舌頭建立了聯系。機不可失!趁他說話時,我猛地将舌頭伸了出去,然後用力一咬,鑽心的疼痛瞬間襲來,同時,我感覺到了嘴裏的血腥味。
有效果!而且我的感知回來了!
“噗——”我将舌尖上的鮮血吐了出來,“急急如律令,你他媽給我滾!”
“啊”一聲短促的尖叫響起,接着我身體一軟,往地上倒去,一雙有力的臂膀瞬間抱住了我。
“小恺,你沒事吧?”五哥攬着我的腰,将我輕輕放倒在地上,焦急地問道。
我看了眼他的脖子,已經被掐紅了。唉,他運氣這麽高卻被掐了兩次脖子,跟我這個倒黴鬼幾乎是同等的待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黴運連累了他。換句話說,他若是運氣不高,很可能就挂了。
“小恺,你說話!”他急了,直接用手輕拍了下我的臉。
我回過神來,看着他的臉,忍不住想擡起手給他擦一擦,剛才我吐出來的血濺了他一臉,這讓我很是愧疚。吃力地擡起右手擦了下他的臉,我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他笑了笑,随即又斂起笑容,露出一副快要哭的表情,“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是這樣一副表情,連忙安慰他說:“我沒事,真的,就是有點累。”
他點點頭,輕輕捋了捋我的頭發,說:“歇一會兒就好了,你在這等我,我收拾完那雜碎就過來!”
我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五哥便讓我趟在地上,然後起身去拿他的家夥什兒了。
那惡鬼從我的身體出去後,胡長河立刻撲了上去,跟他纏鬥在一起。剛才我光顧着和五哥說話了,此時看過去,才發現胡長河落了下風。倒不是胡長河不敵他,而是那鬼動不動就消失了,胡長河的攻擊都被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五哥撿回了自己的東西,沖胡長河喊了一句:“給我一分鐘!”
胡長河看了他一眼,再次與那惡鬼揪鬥在一起。
五哥将右手中指劃破,把血點在幾張紙符和幾枚銅錢上,然後用紙符包着銅錢扔到了四個角落。布好了陣法後,他大喊了一聲“開”,見陣法起效後,他又用帶血的手指抹了一下神龍錐的刀刃,然後面無表情地提着刀走進了戰圈。
胡長河見他準備好了,便與他一前一後形成夾擊之勢,将惡鬼圍在中間。
惡鬼看了眼周圍的陣法,輕蔑地說道:“就算我跑不出去,你們也別想傷到我!”
“是嗎?”五哥冷笑一聲,“我可是打算把你切成碎片的!”
“口氣倒是不小!”惡鬼再次變得笑眯眯的,“今天雖然不行,明晚看我怎麽收拾那小子……”
不等他把話說完,五哥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手裏的神龍錐橫着掃了過去。惡鬼沒有躲,而且再度消失,只是……
“啊——”當他再次出現時,他發現自己少了些什麽,“我的腿!”
五哥将他的雙腿切下來了。
見五哥再次提着刀走向他,他一邊退一邊有些驚慌地問:“你、你是怎麽做到的?”
“憤怒,疼痛,血,都讓我注意力集中了。”說着,他再次抓到空隙,一刀劈了過去。
“啊——”這一次,惡鬼的胳膊少了一條。
然後,惡鬼在陣法內繞着圈跑,五哥慢悠悠地提着刀去追,逮到機會便切下來點什麽。
于是,惡鬼的慘叫不斷,在寂靜的黑夜裏,瘆得人頭皮發麻。
這一次,我一點都沒有覺得這惡鬼可憐,被五哥這樣一點一點地折磨死也是他咎由自取。若不是我沖破了他的控制,五哥早死了,而且,他不僅玩弄別人的身體,還踐踏別人的尊嚴。這樣的渣滓,慘死也不為過。
胡長河見沒自己什麽事了,便想走出陣法,結果被困在了那裏。它不滿地回頭瞪了五哥一眼,五哥接收到它的眼神後,趕緊将惡鬼的腦袋一劈兩半,然後解除了陣法。
惡鬼徹底地消失了,五哥和胡長河朝我走了過來。
胡長河沒有跳到我的肩上,估計是因為我此時身體太弱,它怕壓到我,雖然它并不沉,但那是另一種力量。
五哥将我背了起來,沒有走掉,而是先去了那值守人員的房間。
五哥想得很周到,不管有沒有值守人員,公司裏一定會有監控,我們若是被拍下了影像會很麻煩的。五哥在監視器前面鼓搗了一會兒,将我們被拍下的畫面全部删除了,然後又收回了那人額頭上的紙符,一切都整理妥當之後,我們直接從大門出去了。
臨走時,我們看了一眼門柱上的豎匾,這才知道原來這裏并不是什麽公司,而是一家電力公司下屬的變電所。
“難怪啊……”五哥嘀咕了一聲,低頭看了眼我腳邊的胡長河。而胡長河也與他對視了一眼,兩人似乎同時明白了什麽。
我很好奇他們倆知道了什麽,但是此時我全身無力,體溫也很低,冷得厲害,意識也是斷斷續續的。我只記得五哥将我放到了車上,然後我們離開了這裏。再然後,我被五哥抱到了一個房間裏,好像是賓館客房。我躺在床上剛要睡着,五哥又将我抱到衛生間,将我放進了全是熱水的浴缸裏。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他在跟人講電話,好像要赤箭等中藥。再然後,我就失去意識了。
等到我再度醒來時,發現環境又變了,看見斜上方挂着的吊瓶,我才知道自己這是住進醫院了。
五哥呢?我緩緩轉動了一下腦袋,結果發現他就睡在旁邊的床上。他樣子有些憔悴,頭發有些亂,下巴上全是胡茬,衣服也沒脫就那麽睡着了。還好,屋子裏暖和,不然他不蓋被子一定會着涼的。
“醒了?”耳邊一個聲音輕輕問道。
我轉回頭,看見胡長河正蹲在我枕頭旁邊。“我睡了多久?”我小聲問它。
“三天三夜。”
“這麽久啊。”我沒想到自己這一覺就睡了三天,“為什麽住院?”我記得我沒受傷,就是覺得又累又冷。
“他怕你餓死。”
原來,給我打的針是營養液啊。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心說,還是五哥想得周到,不然再睡上幾天,我肯定會餓死的。
“你醒了?”另一張床上傳來五哥的聲音,我和胡長河即使放輕了音量卻還是吵醒了他。
我回頭朝他笑笑,說:“嗯,醒了。”
他走過來,伸手試了下我額頭的溫度,又握了下我的手,終于松口氣說:“體溫正常了,醒過來就沒事了。”
我也以為自己這次沒救了,沒想到還能挺過來。
五哥看了眼我胸前的玉墜,有些後怕地說:“多虧這玉墜,不然你這次當真危險,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我沖他笑了笑,說:“我沒事了,讓你擔心了。”
他摸了摸我的頭發,愧疚地說:“是我沒照顧好你,又讓你陷入險境了……”
“五哥,”我打斷他道歉的話,笑着說:“我餓了,想喝粥。”
“噢噢,你等着,我馬上去買!”他說完急忙跑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說,得找個機會和他談談了,不然一出事就和我道歉,明明就沒有誰對誰錯,出了意外而已,這工作本來就危險嘛。我要告訴他,這工作是我自己選的,而且生死有命,讓他別太糾結了,不然我要真在工作中挂了,他指不定自責成什麽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