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是專家本身有問題,或者是‘翡翠菩提’造假的工藝非同尋常。而茶葉到哪裏去了我認為是個耐人尋味的問題。”薛純茶提起文件夾敲霍星的頭,“你老大我,個人認為蘇釋的目的就是那些茶葉。”
“茶葉?那些茶葉不是假的嗎?要假的‘翡翠菩提’有什麽意義?”霍星的腦筋轉了幾轉,“難道是有錢的大老板聽說了‘翡翠菩提’的大名,花錢雇了職業殺手來搶?”
“孺子可教也。”薛純茶又敲她的頭,“有可能。”
“但他只是要茶葉,為什麽要殺人呢?”霍星搖了搖頭,“茶葉不都已經拿走了嗎?”
“這有很多種可能,我傾向于臨時起意,并且他們還要在這裏等另外一個人來。”薛純茶再次提起文件夾要敲霍星的頭,這一次她本能的避開了,他露出牙齒笑了一笑,“最好是能抓到王子,問問他就知道是為什麽?”
霍星跟着他露出牙齒笑了一笑,“你是不是在打我的主意?”
薛純茶眯着眼睛看她,“唉呀~~~我狡猾的內心是怎麽被你看穿的?”
“你的眼睛都發綠光了,說吧,你想出什麽辦法抓蘇釋?”霍星苦笑,她的反應能力已經一點一點的回來了,“想要我怎麽樣?”
“沒怎麽樣。”薛純茶指了指外面的山頭,“不如你去外面跳崖,說不定那個小子會來救你。”
“跳崖?”她張大嘴巴,“跳什麽崖?老娘我為什麽要去跳崖?”
“因為你心情不好喽,被人騙了喽,夢想破滅喽,太過傷心喽,失戀喽,随便什麽理由都可以啦我都不介意。”薛純茶揮揮手,“總而言之,今天晚上半夜三更你就去跳,我想蘇釋那小子十有八九會來。”
“為什麽?哪有人為了這種事跳崖的?”霍星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從哪裏看出來蘇釋會來救我?他幹嘛要來救我?早上他恨不得殺了我。”
“no、no、no……星星寶貝,你太不會看人了。”薛純茶搖了搖手指,“蘇小子是個非常、非常浪漫的人,你聽他瞎編的故事啊,你看他早上沒對你開槍啊,就知道他是個對愛情充滿浪漫幻想的——黃毛小子,并且從、來、沒、有、真、的、談、過、戀、愛!你去做傷心欲絕狀,只要他知道,十有八九要來救你的,他會相信的。”
霍星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半晌說,“老大,算你狠!老娘要是不肯呢?”
“那我會把你綁起來扔下去。”薛純茶閑閑地說,“從現在開始,你開始表演傷心欲絕,怎麽想不開怎麽演,一定要鬧得轟轟烈烈,搞得雞飛狗跳,盡人皆知。”
“我已經哭完了。”霍星揉了揉眼睛,“連眼淚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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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贈送一瓶眼淚。”薛純茶丢給她一瓶眼藥水,“需要什麽道具找天然,他什麽都能給你整出來,很好使喚。”
使喚?霍星幹笑的看了認真聽着的姜天然一眼,她可不敢“使喚”這個魔頭,到時候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8 真相02
大半天的時間漸漸過去,天色漸漸暗了,星星閃爍在灰色的雲層後,而雲開霧散便是月色,迷離又充滿了神秘的柔光。
蘇釋坐在高山的岩石上,抱着右膝蓋看月色,那眼色也如月色一樣迷離而神秘。一個穿着高中生校服卻又背着狙擊槍的女孩冷笑着看他,也不說話。
一切就這麽靜着,靜谧、卻并不安詳。
過了好一會兒,女孩丢了塊東西給他,“吃。”
蘇釋接過那東西,撕開包裝,那是一塊糖果,他看了一眼,放在地上不吃。
“東西已經到手了,人也已經殺了,連警察都被你引來了,還不死心?你還想在這裏等她多久?”高中生模樣的女生冷笑,“她不會來了,就算來了,也沒什麽意義,她全家都給我們殺了,你還想能和她怎麽樣?和你繼續寫信,畫那些不知所雲的東西,繼續談那種柏拉圖式的戀愛?少做夢了!”
“只要你不殺她,我就走。”蘇釋的眼神清冷得像玉,“其他我都不管。”
“她老爸敢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東西騙錢,就要敢承擔後果,你收了錢要她家的茶葉,我收了錢殺她家滿門,我沒幹涉你的工作,你也別來幹涉我!”女孩冷笑,“不要以為你幫我殺了一個,就可以換理佳一條命!”
“我絕對不會讓你殺她!”蘇釋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雪白精致的五指在月下輕輕動了動,他的指節圓潤,幾乎沒有褶皺,月光之下令人賞心悅目。
女孩冷眼看着他的手,“你是想說我要殺她你就殺我嗎?蘇釋,我們是一條繩子的螞蚱,你害我被幾百個警察圍困在這座山上,我還沒和你算賬,你是要先威脅我了?”
“咯”的一聲微響,蘇釋手中槍剎那指到了女孩額頭,動作之快,簡直就是在眨眼之間完成的,而且他已經打開保險扣動了扳機的第一道鎖,“莎莎,殺你,我不覺得可惜。”
女孩冷冷的看着他,有點鄙夷的翹起了唇角,“你幾乎不會殺人,別擺姿勢了,騙誰?”
蘇釋緩緩收回了槍,繼續靜靜地看着月亮,映着月輪,他的眼睫很長,眼神清澈而憂郁,有一種隐忍的堅持。
他在等人。
一直在等人。
他等的人始終不來,但不論等待有多麽難熬與艱苦,不論要冒多大的風險,他依然在等。
他要保護一個人。
絕對會做到。
莎莎端起了長長的狙擊槍,檢查了一下槍擊,嘆了口氣,在她心裏蘇釋和白癡沒啥兩樣。
殺手是無情的。
會感情用事的殺手,不忠于自己的殺手,一定會死。
而她也一直覺得蘇釋長得很好看,他如果早早死去,她一定也會覺得很遺憾的。
就在兩人再度靜谧的時候,山下傳來了一陣騷亂聲。
“啊啊啊——讓我去死吧!”風中隐隐約約傳來的是這麽一句,說話的人拖着鬼哭狼嚎的腔調,“我真是太可憐了——蒼天啊——”
莎莎一怔,“咯啦”一聲端起狙擊槍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但夜晚光線黯淡,即使是狙擊槍的鏡頭也看不到樹林那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蘇釋也顯然怔了一下,這個聲音很耳熟,就是霍星的聲音。
“啊啊啊啊——”伴随着哭爹喊娘的聲音,夜空中飄渺的傳來了撞擊聲,還有喧嘩聲,有人大喊“拉住她,別讓她跑了!”又有人喊“別讓她跳下去了”,還有人叫“沒收她的東西,別讓她吃安眠藥——”
莎莎冷笑,樹林那頭好熱鬧。
蘇釋微微蹙起眉頭,目不轉睛的看着樹林那頭。
“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樣——我是白癡——”
樹林這頭,姜天然臨時搭建的帳篷裏,霍星拿着個小小的擴音器,對着麥克風,看着薛純茶寫給她的“臺詞”,拖長聲音凄凄慘慘的吼着。姜天然用麻袋裝土做了個沉重的沙包,一會兒往樹上撞,一會兒往地上撞,發出掙紮撲跌的聲音。薛純茶一個人扮三四個路人,一會兒吼“別讓她跑了”,一會兒大叫“別讓她吃藥”。
吼了七八句,霍星無奈的轉過頭來看着薛純茶,關掉麥克風的開關,“你一定一定一定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話!聽到這種聲音哪有人真的會相信,哪有人真的會來救人的?”
“別鬧,乖,繼續繼續。”薛純茶噓了一聲,“再喊兩句,我說‘卡’你就往外跑,你這長頭發真好,披頭散發的很有失心瘋的味道。”
“我靠!還‘卡’呢?你真以為你在導戲?”霍星甩了甩長發,她的頭發烏黑順直,披落下來其實很好看,只是她額頭高而光潔,長發披散很有點狂野叛逆的味兒,不見優雅高貴的女人味。“等我跑到山崖邊,他要是還不來,我就可以不演了吧?”她實在是累了,心累,身上也累了。一個人失戀也就算了,還要卯足勁演失戀,不管多覺得這“失戀哭戲”有多荒謬,吼到那些“你為什麽要騙我?”、“我真是太可憐了”,也真的有些眼淚奪眶而出,傷心原本很簡單,突然變得複雜起來,說不清是因為對蘇釋的幻想破滅而傷心,還是對自己的失望、對自尊的磨折、還是對現實的嫌棄?看着薛純茶寫的“臺詞”,本來覺得很可笑,卻莫名的希望自己吼的每一句話,蘇釋都能聽見。
雖然很荒唐,但那每一句都是她心裏真的想說的、真的想罵的、真的想問的。
你為什麽要騙我?
為什麽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我是白癡。
讓我死了算了吧。
“卡”薛純茶涼涼的喊了一聲,做足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