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愁找不到人,人就自己撞上來了,還省得老娘到處找你。霍星躲在石頭後,正在盤算要怎麽制服這個人,這個人身上有槍,而且拳腳功夫顯然也很了得,雖然個子很矮,但力氣不小。
“誰?”蘇釋居然停下了腳步,站定在路中間,冷冷的問。
他聽到了她翻上道路的聲音。
她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誰?”蘇釋退了一步,她聽到嗒的一聲輕響,應當是手槍打開了保險,他感覺到了危險,說不定真的會開槍。
但在這種時候,山下是被警車團團包圍的,他還敢開槍嗎?她握住拳頭,要對自己有信心,他應該不會開槍。
嗒的一聲微響,他後退了。她心裏升起警覺:他難道要退縮,不走這條路了?
但就在那兩聲微響發出之後,她忽然發現看不到蘇釋的影子了。
他避入了樹林中,和她一樣找到了隐身之所,然後再也不發出聲音。
她開始叫苦,完蛋了,他要和她比耐性,問題是她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什麽耐性,在這裏蹲久了腳也會麻掉,怎麽辦?她要是現在叫投降站起來,他會不會在還沒聽清楚之前一槍斃了她?應該不會吧?
正在月光明朗,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小小的黑影一點一點的移了過來。
那是……什麽?
鬼?
她呆呆的看着地上一點一點移過來的小小影子,那不可能是人,太小了。
那影子跳了兩跳,慢慢的到了她藏身的石頭前面,她慢慢看到了那是什麽。
那是一只灰色的野兔,一般野兔晚上不會出來吧?何況是這麽冷的晚上。但這只兔子背後有傷,滿身是土,好像剛剛從土堆裏鑽出來的樣子。她突然充滿歉疚,難道是她剛才胡竄亂跑的時候踩塌了兔子的窩,害它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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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記得有踩塌過什麽東西,但這只兔子肯定是從土堆裏鑽出來的,一瘸一拐。
好可憐。
好無辜。
怎麽辦?
她看着那只兔子。
腳步聲又響了起來,一雙手伸了過來,抱住了那只兔子。她擡起頭來,目光和來人相對,抱起兔子的人愕然看着她,她尴尬的對着來人露出牙齒笑了一笑,“嗨!那個……人生何處不相逢……”
“你怎麽會在這裏?”蘇釋抱起受傷的兔子,冰冷的語氣有一半是詫異,顯然他不能想象十分鐘前還在山下另一個山崖邊的人怎麽會瞬間移動到了這裏?但看到是霍星,他身上并沒有殺氣。
“那個……”霍星站了起來,揉了揉自己麻掉的膝蓋和小腿,“你要把它帶回去……那個……吃嗎?”
蘇釋怔了一怔,“不關你的事。”頓了一頓,他指着月亮的方向,“你的朋友,他們應該在那邊。”
“謝謝。”她笑得像個白癡,“原來我迷路了。”
蘇釋轉過身往山頂就走。
“等一下!”她對着他的背影大叫一聲,“喂!你到底是什麽人?是殺手嗎?是你殺了村民嗎?你明明知道我是查案子來的,為什麽要救我?”
蘇釋并不停步,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
“喂!早上你為什麽沒有殺了我?”
蘇釋已經走得有些遠了。
“啪”的一聲,一塊石頭飛了過來,砸在他身邊。他有些吃驚的回過頭來,看着霍星撿起一塊塊山石,一塊比一塊有力的向他砸了過來,一塊比一塊大、一塊比一塊準、一塊比一塊狠。
“噼裏啪啦”的石頭雨中,他閃避了幾下,終于冷冷的說,“因為你并沒有做什麽壞事。”
她停手了,用盡全身力氣喊:“你只殺做壞事的人嗎?”
蘇釋轉過身,已經走遠了。
“喂!”
霍星重重的扔出最後一塊石頭,“呸!給老娘裝酷!有本事你裝一輩子啊!你當你真的是好人嗎?什麽‘因為你并沒有做什麽壞事’?你是神嗎?你憑什麽判斷別人做的是好事還是壞事啊?莫名其妙!”她對着蘇釋消失的方向大吼,“你給老娘去死吧——”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山間聲音回響,可謂氣勢如虹。
她一個人站在無人的小路上,一縷頭發落了下來,她攔住了他,或者其實已經抓住了他,卻又讓他走了。
11 狩獵02
蘇釋并沒有走出多遠。
繞過山道,前面有兩個人靠着樹幹站着,一個閑閑的嚼着巧克力,另一個仔細的整理着放在地上的幾個箱子。
薛純茶——蘇釋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自行向後猛跳——
“嗡”的一聲響,幾張大網四面八方的打開,把他罩了個嚴嚴實實,那放在地上的幾個箱子,正是網槍!姜天然蹲在地上正是在調節臨時做的網槍外接開關。
“哈羅!”薛純茶對他揮了揮手,“你別懷疑我們星星寶貝,她真不知道我們在這裏,我們只不過跟蹤了她,然後又跟蹤了你而已。”
“哼!”蘇釋筆直的站着,眼睛仍然是睜得很大很圓。
薛純茶走近了,微微彎腰看着他的眼睛,“放松放松,別那麽緊張,我只是想弄明白幾件事而已。”一旁的姜天然從随身攜帶的箱子裏拿出了一支一次性針頭,蘇釋變了臉色,“你——”
“那可不是我的主意。”薛純茶抓了抓頭,“我說了不需要那玩意的,天然堅持說如果你不肯說實話,他就要給你打催眠針。”他很遺憾的看了姜天然一眼,“這小子一向很聽話,就是喜歡什麽針頭、皮鞭、蠟燭之類的玩意兒。”
蘇釋緊緊抿着嘴唇,冷冷的看着那支針頭,就是不說話。
姜天然的針頭閃着寒光,薛純茶拍了拍手,很溫柔的問,“我們先來第一個問題,是誰殺了魚塘裏的六個人?”
蘇釋咬住了唇。姜天然迅速拗住了他的手臂,蘇釋反抗了一下,很快放棄了,一方面是因為姜天然的腕力比他還強勁,另一方面是因為人在網槍裏,即使掙開了姜天然的手臂,又能怎麽樣呢?姜天然捋開他的衣袖,毫不猶豫的在他的上臂紮了一針。
蘇釋惡狠狠地瞪着姜天然,那目光正如一只受傷的孤狼,姜天然對他彎眉微笑,拔出了針頭,動作麻利的将用過的針頭丢進了随身攜帶的垃圾袋裏。
呸!他還真環保!蘇釋兇狠的盯着他,漸漸地天旋地轉,心裏堅定不移的告訴自己什麽都別說,要毫不懷疑的相信自己能夠抵過藥性,能夠什麽都不說,但漸漸地他連自己是不是在說話都分不清楚了。
“是誰殺了魚塘裏的六個人?不是你,對不對?”薛純茶對姜天然的動作顯而易見的不以為然,但他也并不反對。
“……”蘇釋緊緊抿着嘴,眼神已經漸漸渙散,卻不說話。
“是誰殺了魚塘裏的六個人?他們是自殺的嗎?”姜天然溫柔的問。
蘇釋的目光有些呆滞,極慢極慢的……搖了頭。
“誰殺的?”
“他要殺我。”蘇釋這一次答得很快,卻答非所問。
薛純茶揉了揉頭,把那一頭長發揉得有些亂,“是因為他們要殺你,所以你才殺了他們?”
“不是他們,是他。”蘇釋說。
薛純茶頭痛的敲敲自己的腦袋,“哦!我明白了,只有一個人要殺你,而你只殺了一個?”
蘇釋僵持了很久,慢慢的點了頭。
“剩下五個是誰殺的?那個女孩嗎?”薛純茶問。
這一次蘇釋卻說什麽也不回答了,只是呆滞的看着他。
薛純茶上下看着這個網中的漂亮男孩,這個孩子很古怪,保護別人的執念顯然比保護自己要頑強很多,從某種程度上算得上三貞九烈,從另外一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個舍己為人的好人啊!“理佳是誰?”
問到“理佳”的時候,蘇釋的臉上突然泛起了一陣紅暈,連脖子後面都紅了,“好朋友。”
薛純茶看着他腼腆的表情,實在覺得很好笑,“你們見過面嗎?”
“沒有。”蘇釋的回答出人意料。
“那是怎麽認識的?”
“信。”蘇釋低聲說,“我撿到了她的信。”
薛純茶往嘴裏丢了一塊糖,嚼了兩口,“哦,你撿到她的信,就寫信回去,然後就交上了朋友?”
蘇釋咬唇不答,那倔強又遲疑的表情很可愛。
“呃……見過……那個照片沒有?”薛純茶又嚼了嚼糖,“女孩的照片。”
蘇釋點頭。
“漂亮嗎?”薛純茶吹出一口氣,“能不能——”他突然悄悄地說,“給我看看?”
蘇釋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姜天然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有節奏的在他眼前晃動,在他耳邊輕輕的數:“一、二、三、四……”蘇釋的動作加快了,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封信。
姜天然左手接過信,遞給了薛純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