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無奈,而如果我真的得到了,然後我死了,她會很傷心的。”
“天然,你想得太多,你在找借口阻止自己放手去搶,你讓她和蘇釋在一起其實是在阻止自己做出不可收拾的事,你為自己編造了很多理由,你在克制自己……”佘華凝視着儀表盤,“你想讓自己相信他們在一起會幸福,但你又不想相信他們真的會幸福,你快要……找不到平衡的支點了。”
姜天然不否認,他有很多優點,比如說他一向能認真安靜的聽取別人的意見,思考的時候客觀得仿佛思考的人不是他自己,“也許……有一點。”
她再次發動了車,“你會崩潰的。”
“不會。”他微微一笑。
“你為什麽不能愛我?”她踩了油門沖了出去,迎着強勁的風大叫,“至少……我會陪你一起死——”
“我不想要。”他平靜地說。
身後有交警的鳴笛聲,他們在高速公路停車,佘華發出興奮的尖叫,瘋狂的踩着油門,往遠離城市的方向狂奔而去。
躲避警車的時間,他感受到了佘華的瘋狂——他們不是在逃離警察,而是在逃離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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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部門夜間室。
薛純茶不甚樂意的喝着小橘端來的橘子茶,小橘坐在他對面斯文的吃着蛋糕,“心情不好?”
“看到自己撿回來的野貓死死的扒在別人身上,從早到晚都黏在一起,你說我心情怎麽會好?”薛純茶哀怨的看着門外,門外蘇釋和霍星在一起,蘇釋在看任務的資料,他一只手牢牢的抓住霍星。
霍星就這麽呆呆的坐在他身邊。
他很不安,仿佛一定要她在身旁他才能稍微感覺到平衡,她能明白那是基于極深的恐懼,他從來沒有得到什麽,卻又失去了理佳,他在兇險的環境成長,被調教成犀利敏銳的野獸,即使在X部門這麽多年,他依然在做困獸之鬥,他的身他的心從來沒有放松過。
而他現在得到了一個伴侶,不是信紙上畫的,而是活生生的,他不知道該怎樣處置才好,卻又非常恐懼失去,于是他就牢牢的帶在身邊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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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堅定不移的心破了一個口子,他的種種防禦開始崩塌,但距離能與人正常交往和生活還差距很遠。
她必須安撫他,讓他平靜,告訴他不會受傷害,必須教會他如何與別人交流,必須讓他知道能夠依靠朋友,還有……他從來不是孤身一人。
但這将是一條好長好長的路。
她不禁覺得茫然,這就是她苦苦追求,摔得頭破血流之後所臆想的幸福麽?
身邊這個人沒有她仿佛就會哭的樣子,當那雙宛若迷離夜之獸的眼睛看着她的時候,她根本做不出正常的思考,只能緊緊的抓住他、再用力都不怕,如果能揉進他身體裏,撐住他讓他不害怕,那有多好?
但為什麽絲毫沒有感覺到幸福呢?她坐在蘇釋身旁,茫然的問自己:為什麽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幸福呢?
“小橘寶貝,你沒覺得他們那樣是不正常的嗎?那根本不是情侶,那是野貓和飼主吧?很多年前我就說蘇小妖從來沒談過戀愛,是個愛情白癡,你看現在……”薛純茶唉聲嘆氣,“還是個獨占欲極強的野貓,不管誰去靠近,保管爪牙伺候。”
“那說不定是他們獨有的相處模式。”小橘安安靜靜的喝茶。
“星星寶貝原來都蹦蹦跳跳的,自從認識了蘇小妖,現在連笑都不會,你看到她那張僵屍臉沒有?我打賭她現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不知道是要後悔還是要繼續。”薛純茶聳聳肩,“要把一只野貓養成男人,至少要個幾百萬年的時間。”
“那又不是一只野貓和一個人在戀愛,那是一只野雞和一只野貓在戀愛。”小橘安靜地說,“他們都需要幾百萬年來進化。”
“額滴神,說得我越來越同情姜天然那小子了。”
小橘輕輕的皺了皺眉,她連皺眉的樣子也是好看的,比一簇蒲公英在風中那一抖還要輕盈,“他最近怎麽樣了?”
“不知道。”薛純茶簡單地說,“那小子是聖母,進化程度距離野雞和野貓有幾百萬光年,他想好的事誰能改變?老子我也不能。他想讓這只野雞和那頭野貓在一起然後自己去死,老子我就算吊根繩子把他綁住,他還是會有別的辦法。”
“他也真是忍得住,”小橘輕輕的嘆息,“從來不求蘇小妖告訴他救命的辦法,蘇小妖也真是狠心,他非要看天然死,不管我們對他多好,根本不為所動。”
“真不知道哪裏來那麽大的仇,不就是天然開了一槍嗎?要不是天然開那一槍他早就死了,說起來天然是他救命恩人。”薛純茶望天翻了個白眼,“要是那小子只是在為他的組織保守秘密,那天然死得就更冤了。”
“其實拷問人的辦法天然有很多,什麽催眠針啊,電棒啊,鞭子啊,辣椒水什麽的……”小橘細細的說,“只不過他辭職以後都沒人會用了,而且他自己也很乖,就再也不用了。”
“那家夥是個悶騷的S,其實很可怕,哎呀呀,溫柔乖巧的S尤其可怕……”薛純茶正在碎碎念,手機突然響了,他接了起來,“哈羅!啊……哦……哈哈……拜拜。”
“什麽啊哦哈哈拜拜?”小橘那纖細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又有任務了?”
“說蘇小妖殺了雨燕,‘家’那邊發現他還沒死,要肅清他。”薛純茶吐出口氣,“還有姜天然壞了大事,他們可能也要對他動手。”
“咦?蘇小妖既然殺了雨燕,那為什麽要為‘家’保守秘密?他已經不再為他的組織做事了不是嗎?”小橘突然覺得奇怪了,“那支黑刺到底是什麽來歷?說不定不是從‘家’那裏來的,而有什麽別的來歷吧?”
“現在最頭痛的是怎麽在蘇小妖和天然被‘肅清’之前滅了這可惡的組織。”薛純茶稀罕的皺着眉頭,“看來要去找左大組長商量,額滴神~~~我讨厭那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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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天然正在醫院。
他今天沒有上班,陪着佘華做檢查,檢查的結果還沒有全部出來,但醫生的态度已經很明顯,她必須住院。腦血管瘤已經長得很大,随時都會破裂,她這幾天視力開始模糊,再發展下去她就會失明,或者是血管瘤壓迫腦幹導致死亡,或者是血管瘤直接破裂導致死亡。
總之死亡已經離她很近。
警察經常來檢查她是否還在家裏等候調查,據說取證的工作很順利,已經找到了七八個受害者,大家一致指認是她進行麻醉搶劫,要是定刑下來她少說要在監獄裏蹲個二十年。
但她一點也不擔心她會蹲監獄。
因為她快要死了。
她沒有答應姜天然畫那幅畫,那天飙車過後她的視力變得模糊,已經畫不來鉛筆畫。
但她對姜天然說:請蘇釋來。
她不能畫了,她還能演。
她是騙人的專家,就讓她演一場死亡給他看吧。
理佳的故事将會永遠結束,蘇釋将會從那千千萬萬的鉛筆畫中得到解脫。
姜天然沒有問她為什麽願意做這樣的事,就像他沒有問她為什麽喜歡假冒宮理佳的名字去騙人?
在蘇釋心中,理佳是一個夢,或許在佘華心中,理佳也是一個夢。
就像一場無暇的雪,一直紛紛揚揚的那樣下着。
“可以了。”醫生讓佘華從躺椅上坐起來,那說話的聲音仿佛特別小心,“今晚就住院等檢查的結果。”
佘華笑了笑,眼角看着姜天然,“你能幫我買件衣服回來嗎?”
“什麽樣的衣服?”
“白色的……”她柔柔的說,“會讓人覺得很清純的那種,衣服或者裙子都可以。”
他想起了一件衣服,“是要……”
“穿給蘇釋看的。”她柔聲說,随後閉上了眼睛,“我累了,抱我去病房。”
他将她橫抱起來,送進了單人病房,她換了醫院統一的衣服,靜靜躺在床上。
她一定很需要人陪,但她卻說“你走吧。”
他走了,過了一會兒佘華聽到聲響,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裏看到姜天然搬了塊椅子過來坐在她床邊,他認真的說,“我等你睡了再走。”
她抓起床頭的一個東西就砸了過去,啪的一聲那東西碎了一地,原來是一個瓷杯,“你要走就走,等我醒了以後身邊沒人我只會更不舒服。”
“我等你睡了以後走,在你醒之前回來,好不好?”他柔聲說。
她怔了一怔,眼淚突然流了出來,他是如此溫柔,有時候讓她以為為他做盡一切都可以心甘情願,但……但為什麽他就是不愛她?為什麽即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