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過來摸一摸(雙更!)……

這一個多月, 白冰冰白天在供銷社上班,晚上或者是平日休息的時候都在複習學校的課本知識,雖然她以前學習成績排在前列, 但畢竟停學好幾年,她不敢松懈。

而她忙的時候,白清清也整日往肖揚身邊湊, 或是因為之前那頓打,在她面前學乖了些, 沒敢像往常那樣放肆。

只是, 她才剛覺得白清清收斂學聰明了些, 咋眼下又開始不要臉了?

“你想穿啊?”

手指撫上被白清清摸過的繡着蕾花的領子, 白冰冰嘴邊含笑, 看着她。

白清清點頭,天真模樣,“是啊,真好看, 我家裏那兩件給你, 你回去身上這件給我穿行不?”

這是打量她還是以前那個樂于奉獻, 甘願受委屈的好姐姐?

白冰冰收住嘴邊的笑, 從宋流星那學過來的, 斜斜一挑眉, 氣人道:“你這麽喜歡啊?自己買去。”

說罷, 背着書包袋子轉身走人, 留下一個黑臉的白清清氣的在原地跺腳。

到家, 院子裏沒人,白冰冰看了兩眼正屋,腳下一拐就去她二嫂的房裏了, 白冠武還在外面幹活,屋裏就趙小曼一人在。

“二嫂,我在供銷社給你帶回來兩包堅果核桃仁,你自己在屋子裏的吃。”

趙小曼起身,略帶些驚豔的視線落在門口進來的白冰冰身上,一時忘了去接白冰冰從書包裏拿出來的東西。

“你咋就下班了?這、這裙子好看,嫂子第一次見你穿,好看呀,你穿真的是好看。”

白冰冰被她看的有些羞臊,放下手裏的東西就要走,趙小曼趕忙拉住她,“你給我帶什麽東西,也是要錢的吧?你才多少錢一個月,還得上交一半到媽手裏,自己省着花,不用給我買啥東西。”

“這堅果是住山腳下的一些鄉民進山打的,拿到我們供銷社來賣,我看見了就想着帶一點給你嘗嘗,你懷孩子咱貴的好的買不起,這些堅果多少能補些營養,二嫂你別嫌棄。”

上次她男人跟她說了,讓她以後對大妹好點,說大妹在這個家裏娘不疼爹不愛,他們當哥嫂的多看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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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趙小曼覺得白冰冰可憐,婆母罵大姑子時,她好幾次想要插嘴幫着說好話,但因為她才嫁進白家沒多久,畏懼姚水仙,怕惹惱她沒好臉色看,所以才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去管,人親娘自己不心疼,她一個做媳婦的能說什麽。

趙小曼一向是和自家男人一條心,白冠武交代的話她都會聽。更何況她如今肚子裏也懷了一個,情緒比較容易敏感激動,當天聽了她男人說起大妹小時候的事,好幾次聽的她眼淚嘩嘩下。

自個兒拼了命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一個捧在手心裏天天疼的命根兒一樣,另一個就不當人了,她婆母忒狠心,以後自己不管是生一個還是兩個,她萬萬不能跟她婆母學樣。

趙小曼當天夜裏就跟自己男人說了,要是以後他們孩子多了,她随婆母偏心,就要白冠武天天罵她,罵不醒那就揍,她不怪他,打醒了才好。

想到這些,趙小曼眼睛有些發熱,她直接拉了白冰冰坐她旁邊,“你說啥話呢,我咋能嫌棄,你心裏想着我,嫂子高興還來不及吶。”

白冰冰看出來趙小曼說的是真心話,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她二哥都幹了些啥,二嫂待她一天天的好。

嘴邊抿笑,白冰冰低頭看她肚子,“嫂子你有四個月了吧?怎麽還沒顯肚子?”

趙小曼手撫在肚子上,臉上溫柔笑道:“一般人差不多四、五個月就顯懷,我身子比較瘦,要到下個月才看得出來。”

“你這個當姑姑的,要不要摸摸小侄子?”

白冰冰眼睛裏含着笑,“那我摸摸他。”說着,手心貼上去,耳朵也跟着一起貼上去,眼睛微微眯着,看不出裏面藏着的神色。

前世白冰冰和宋流星結婚多年一直都沒要孩子,不是他們不想要,而是白冰冰生不出。

她的身子早在十九歲那個結滿寒露冰霜的夜晚凍壞了,別說生孩子,她還害了一身的病。

白冰冰心裏肯定是有遺憾。

“嫂子,你希望她是個女兒,還是兒子?”

白冰冰坐起身,看向趙小曼。

趙小曼一雙手輕輕的抱在肚子上,“大妹,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我和你二哥都喜歡,只是這個家你看咱媽,她天天說叫我這胎生個帶把的出來,說大嫂是個有福的,兩胎都是兒子。你瞧,這麽多年大嫂在這個家裏說話都硬氣,比我這個新婦要得媽重視。”

“那如果你這胎沒有合媽的心意,生了一個女兒呢?”白冰冰心裏有些擔心趙小曼會跟前世一樣第一胎是個女兒,最後為了生兒子抑郁難産而死。

“那我就吹枕頭風,撺掇你哥分家,我們搬出去……”

二嫂竟然能說出這個話?白冰冰眼睛不由地大睜,叫趙小曼看了,直道:“大妹,你這樣子看我是什麽意思?我跟你說這是我藏在心裏的事兒,連你哥都沒告訴,你千萬給我守好了別叫他們知道,尤其是咱媽。”

白冰冰見她有些急,忙點頭,“二嫂你放心,我會幫你的。”就算以後真到上輩子那個地步,她也會和二哥二嫂站一邊。

畢竟她是很不希望二嫂出事,二嫂要是出事她二哥一輩子就要完了,小侄女就沒有媽了。

“冰啊,冰你回來了在哪呢?”

剛說到這,外頭院子裏響起姚水仙的喊聲。

白冰冰讓趙小曼把那兩包堅果收起來放好,自己先走了出去。

姚水仙聽見門響,頭一扭,嘴裏就嘿呀一聲。

“娘的老天啊,快要認不出來了!冰啊,這裙子你新買來的?穿在身上俊,俊的吶。”一邊說,姚水仙走過去上手摸,那料子在她手裏滑滑的柔柔的,是她一個農村婦人沒見過的。

要不人常說人靠衣裝馬靠那個什麽什麽鞍的,姚水仙沒想到啊,大姑娘稍微打扮那麽一下,跟變了個人似的。

她一下子把剛才要說的正事給忘後腦勺,拉着白冰冰上上下下,一雙眼睛打量看個不停,臉上的笑沒停過。

正屋裏,白清清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她眼裏的妒忌和不忿統統溢了出來。

“媽,你不是找我姐要工資嗎,咋聊起來了。”

姚水仙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哎呦忘事兒了,看媽這記性,冰啊,你今兒領工資吧?那四塊五給媽,家裏要用錢。”

前頭被姚水仙拉在手裏上下左右打量的看,白冰冰一句話都沒多說,跟人家店裏的挂件模特一樣站着,随她看随她去說。

眼下見她松手,白冰冰低頭撫平被姚水仙揉皺的衣裙,擡頭的時候眼睛就落在對面屋門口的白清清身上,問她,“清清呢,她的工資媽你拿了沒?”

姚水仙一愣,有心想幫白清清說話,說她這個月先不交家用,但話到嘴邊,在白冰冰轉頭看過來,半點情緒都找不到的一雙黑幽幽的眼睛裏,姚水仙張了張口,最後還是道:“你妹的工資媽、媽還沒來得及問她拿。”

這點小把戲能騙得到她。

白冰冰哦了一聲,“當初咱都和爸說好的要交一起交,媽你咋就只問我要錢?想都別想,她不交我也不會交。”

“你!”

這個大閨女真的是越來越不聽她話了,一天天的,哪天不是在氣她。

“你是要氣死我啊,你妹她又沒說不交,你今天先把半個月的工資給我,她晚一天給會咋樣?都是一家子還要争的這麽清楚,你當姐的,咋性子一天天的這麽怪,就愛和自己親妹妹計較。”

每回對上姚水仙,或者說只要姚水仙一張口不論是什麽話,她白冰冰總會在心裏自我建設,自我安撫。

沒事的,就把她當一個無關緊要,精神不正常,有事沒事發一次瘋的陌生人老婆子就好,這樣的人不值得她去動怒生氣……

可這次,白冰冰快要壓不住心裏的噁心、憤怒和恨意,連媽都不願再喊,“姚——”

“冰冰,這是咋了?我在屋子裏就等到你和媽的聲音。”趙小曼出來的及時,對着她使了下眼色,走過去拉住被怒火燒心,眼底沉的要滴水的白冰冰。

手臂上是二嫂握上來,帶着溫熱的一雙手,告訴她現在這個家裏她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白冰冰長長的睫毛刷下去,緊緊閉上眼睛,壓下心裏的那一把怨恨的怒火。

重來一世,她不願自己被仇恨包裹,她想要做個明亮出彩心裏仍舊向上有愛的人。

“清清,你看着你姐和咱媽吵起來,你咋站那光看,不過來勸勸?”

白清清被趙小曼這麽一說,她揚起臉就要來堵,院子裏趙小曼捏了下白冰冰的手,眼睛一轉,又沖白清清說,“咱媽年紀大了,不能再這麽生氣,你和冰冰都是做女兒的,在這家裏還是你們和媽貼心。哦,二嫂說錯了,這個家裏啊和咱媽最貼心的就屬小妹了。”

“小妹,你的工資呢,趕緊給媽,讓媽高興高興。”

“你……”白清清竟是被趙小曼給堵的一口氣悶在嗓子眼出不去。

這個二嫂是怎麽回事?平時跟她二哥一樣一棍子打不出半句話,今天開口一張嘴巴得啵得啵,愣是讓她插不進去嘴,氣死人了。

姚水仙也不好插嘴說趙小曼不對。

一,媳婦懷身子吐的厲害,瘦嘎嘎像個病號,她看着不敢再和往常一樣罵,怕一不小心把人給罵出啥毛病,先不說她兒子要跟她急眼,她孫子要出事,那就壞了。

二,趙小曼說的也沒錯,這個家裏她不止一次講過,清清是她最貼心的小棉襖,這要開口說趙小曼在放屁,那豈不打她姚水仙的臉?

“咋回事?都站着幹嘛?不早了,晚飯不去做?”身後,白樹生卷着褲腳,肩上扛着一把耙子進門。

今兒隊裏組織生産隊的爺們兒去田裏燒草稈,燒成灰埋在裏面等來年開春播種好做肥料,王麗娜在家喂好後院裏那頭花了白家半年的收入,養了兩年舍不得賣,也舍不得殺了吃肉的大豬,沒啥事忙就帶着小兒子一起跟着去田裏玩。

這會兒接到放學回來的白強,和家裏幾個漢子一起往家趕,還在院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裏面吵吵聲。

其他的她聽不太清楚,但是工資、錢幾個字眼王麗娜聽得準準的,全包在耳朵裏一個字沒落下。

這會兒丢開兒子,上前站在趙小曼身邊,把趙小曼當同夥自己人,拉着她的手臂連聲道:“是啊媽,小曼說的對,清清工資呢,該交上來了。”

“哦,對,還有冰冰……呀,這誰啊這是?咋穿的不認識了,跟我上回下去公社,在人家廠子門口看到的那位領導家屬一樣,她身上的裙子還沒冰冰穿的好看呢,快,冰冰,快給嫂子摸摸。”

說完,不等白冰冰答應,自己就走過去,雙手往那裙子上摸,嘴裏哎呦哎呦稀罕的,哪個女人不愛這漂亮裙子啊。

“嗤、瞧你這德行,哈喇子都流出來了,就跟沒見過世面一樣,沒眼看。”

姚水仙沒忍住,在旁邊說了這一句,說的好像剛才圍着白冰冰轉了好幾圈,上上下下把人裙子都摸皺的人不是她似的。

這下子,就連去牆邊放好農具回來的三個大老爺們兒都頗是有意思的站在白冰冰身前看,一邊看,一邊誇好看。

“好漂亮啊好看的姑姑姑姑姑姑姑姑姑姑……哥哥,大姑姑是我最喜歡的姑姑。”

兩個熊孩子跟過年一樣,姑姑姑姑個沒停,争先恐後興奮的圍在她身邊打轉,把白冰冰轉的頭都要暈了。

又想要學着他們媽那樣上手去摸,被王麗娜幾掌拍下來,“兩個髒猴子不許摸,小心弄壞你們姑姑的新裙子。”

爸、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兩個臭崽子,還有現在媽又圍上去了……這比前面姚水仙一個人圍着白冰冰轉圈圈,還要叫白清清嫉妒憤恨雙倍十倍的多。

以前這些都是她的,被白家人圍在一起誇,一起捧的人以前都是她白清清,怎麽現在會變成這樣?白清清想不通到底哪裏出錯了,是白家人賤吧?放着她這個寶貝在這裏,都上趕着去捧白冰冰那個臭腳廢物。

白冰冰更賤,好好的穿什麽裙子,和以前一樣都穿她不要的舊衣服不好嗎?非得穿那身裙子來紮她的眼,她是真不想讓大家好過了?

白清清握着拳頭站在屋檐下,臉上扭曲成一團的五官在傍晚灑下來的陽光照射下,就好像是從一面水鏡裏爬出來的女鬼,可怖兇煞,怕是一般的法師道士都降服不了。

而另一邊,一身淺藍色過膝長裙,長到肩上的齊短烏發的白冰冰,院子裏四面灑下來的黃燦燦的光照,一縷又一縷溫柔的纏在她周身上,透過她的發絲,手指,還有她嘴角噙着的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仿佛這個傍晚,天邊灑下來紅彤彤的落日夕陽都跑白家院子裏來了,它們都趕着來看第一次穿裙子的白冰冰。

“清清你站那裏幹嘛?你過來啊。”

忽然,面上含笑的白冰冰目光一閃,直直射向前面屋檐下的白清清,她鎖着白清清臉上還沒來得及退下去的戾色,笑的眼兒彎彎。

“妹妹你來,再來摸一摸我這件漂亮的新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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